“皇上,怎麽才回來?”繞過一處院落,一個溫潤的語音響起,隨著語聲,一個穿著宮裝的美豔少婦走了出來。

李世民哈哈一笑:“觀音婢,佳客到訪,還不快點準備禦膳?”

“見過母後!”

“見過皇後娘娘!”

來人正是母儀天下的賢後長孫無垢。

“原來是靈雁啊!你這丫頭很久沒有來了呢。”長孫無垢見到笑容可掬的李靈雁,連忙上前,一手拉著長樂公主,一手牽著李靈雁,慈祥可親

李世民笑道:“觀音婢,你可說錯了,雪雁是自家人,當然不是佳客了。”

“咦!這位英才是……”長孫皇後上下打量著秦風,眼中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晚輩秦風見過皇後娘娘!”見大家沒有出頭,秦風隻能自我介紹了。

“原來賢侄就是秦風啊!”

不卑不亢、氣質不凡,初見見麵,長孫皇後心裏給秦風很好的印象。

腦中想起昨日與李世民閑聊時,李世民稱讚秦風的話來:“評人如評畫,畫重意境,人重氣質。秦風那小子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尤其他那副指揮馬球時露出的神態,更加將這種氣質表露無疑。這種氣質朕在藥師身上看到過,在玄齡、克明身上看到過。藥師統帥三軍,玄齡、克明統禦百官,他們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才。秦風,朕無法確定他成就能否高於他們,但隻要培養得當,一定會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甚至,叔寶都遠遠不如,這點朕可以確信!”

長孫皇後展顏微笑,道:“賢侄,我與你楊姐姐是好姐妹,也聽說你一直稱皇上是叔叔,既然到了這裏就稱我一聲阿姨吧。”

“小侄見過阿姨!”

“好,好,好!都是一家人,到了這裏就像到自己家一樣,賢侄千萬不要客氣。”長孫皇後樂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人這麽稱呼自己了,即便是自己的孩子見麵時也是恭恭敬敬。母儀天下的長孫皇後在風光背後,也有著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秦風儀表非凡,再加上這一份獨有的從容氣質,長孫皇後於瞬間就產生了好感。

秦風道:“阿姨,請問客氣怎麽寫啊!”

長孫皇後笑道:“這孩子,真有趣。”

呆會看到李承乾,就更有趣了。秦風無不惡意的想著。

來到房內,大家分賓落坐。

“父皇、母後,兒臣來啦!”就在大家說笑之時,李承乾風風火火的在門外叫喊著。

“咦!乾兒,你這是怎麽了?誰打你了。”頂著兩隻熊貓眼的李承乾,瞬間吸引了長孫皇後的注意力,站起身來,滿是憐愛的把李承乾拉到身邊坐下。

秦風忍笑道:“阿姨,這不是被人打了,而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和印記。”

“怎麽回事?”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一臉詭異的神態,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阿姨,承乾兄近來武藝見長,心癢難搔之下,就和小侄比了一下,小侄情知承乾是一代宗師,故而全力出招。承乾兄怕小侄輸得太難看,隻是使出了平時的三成功力,大意之下中了小侄兩拳,而小侄也被承乾兄至剛至陽的內力震傷了內腑。表麵上看不出什麽,最少也要休息兩個多月以上。”

秦風說得有板有眼,把長孫皇後唬得一愣一愣的!

李世民翻了白眼,心想:這小子太能掰了。

“賢弟,你就饒了我吧!”太子哥一臉的無奈。

“你們也真是的,隻是比武而已,怎麽一個二個都弄得傷痕累累的,你們還小,傷了身子骨可不好。”

“母後,皮外傷而已!說真的,兒臣還要感謝賢弟呢,平日裏,兒臣打遍東宮無敵手,自認為厲害得很了,現在才知道侍衛們是讓著兒臣。秦賢弟讓我知道了我真實的水平,如果不是他,兒臣還在沾沾自喜呢。”承承乾有些無地自容了,自己連人家的衣服都沾不到,怎麽可能兩敗俱傷嘛?

長孫皇後聞歌而知雅意,雖然心疼李承乾,卻也沒有責怪秦風的意思,她太了解李承乾的性子了,得天之寵的李承乾向來自視甚高,對弟弟妹妹們雖然也很關心,隻不過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而現在他似乎已經放下了高傲的架子。

這是個好事!

長孫皇後如是想。

李世民哈哈一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此一事乾兒總算明白了自己的水平,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這是一件好事兒。”

李承乾向秦風鄭重感謝道:“卻是要感謝賢弟,讓我看清了自己!如果不是賢弟,我還在宮裏坐井觀天呢!”

“客氣了!太子哥。這樣的事兒咱們改天再來,如何?”這小子是打人打上癮了。

“不打了,打死我都不打了,我要學父皇,做一個治人的人,嘿嘿,饒你小子精明似鬼,還不得在我手下乖乖做事?以後你可不要有什麽把柄落在我手裏。”李承乾得意洋洋的笑著。

“這樣也行?太子哥,人不能過於無恥吧!李叔叔我抗議!太子哥以勢壓人,作弊!”

“哈哈……你們的事情你自行處理,關老子何事?”李世民看著開朗了許多的李承乾,心懷大暢。

秦風故作狠狠道:“以後我不當將軍了,我決定改變誌向。”

“你想做什麽?”眼見兩人耍寶,性情活躍的李雪雁忍不住問。

“棄武從文!當一名史官,把太子哥的所有事情,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通通寫上。比如說:某年某月某日,太子哥和某人比武,被打得鼻青臉腫,難以見人。”

“太狠了吧!”這一回,輪到李承乾傻了眼了,古人重名,如果真被這麽一寫,自己真是名垂千古了。

秦風得意洋洋道:“就看你小子識不識趣了。”

看到兩人耍寶,長孫皇後也忍俊不襟的開懷大笑。

隨著眾人的打趣,宮女把美食陸陸續續的送了上來,一道道精致的美食讓秦風這個鄉巴佬見了,忍不住猛吞口水。

眾人見了,忍不住好笑起來。

李靈雁更道:“難道你家裏沒有這麽好吃的?”

“當然沒有了,你以為家家的廚師都有禦廚一樣的水準啊!難得吃一次大戶,我決定用秋風掃落葉一樣的殘酷把這些美食消滅掉。”

“哈哈……”

“咯咯……”

“嗬嗬……”

一語既了,惹來陣陣笑聲。

長孫皇後笑過之後,暗自感歎:很久沒有這長開懷了。

看了李世民一眼,而李世民也正在看她

兩人目光相對,良久良久,誰也不曾說話,無限幽寂,更勝人語。

李世民哈哈笑道:“難得這麽高興,來人啊,把朕的美酒端上來。”

“那可是父皇還是秦王的時候,親自釀的葡萄酒,你小子有福了。”李承乾看了秦風一眼,猛的吞著口水。

秦風不屑的想著:真是沒見識,老子連百多年的葡萄酒都喝過,區區幾十年的算個毛啊!

待宮女從酒窖搬出了自己十多前親手釀製的葡萄酒,然後屏退了所有的人,寶貝似得打開了封泥,親自給各人都滿上了一杯,獻寶似的向秦風道:“嚐嚐味道!”

秦風看著碗中的酒,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詩,一口飲盡,道:“好酒,酸、甜、苦、鹹,四味俱全啊!”

李世民笑道:“飲這葡萄酒猶如品味豐富多彩的人生,什麽滋味都有,所以是朕的最愛。”

秦風看不得他得意的樣子,卻道:“酒是好酒,但卻沒有用到合適的飲具!叔叔可知,這和葡萄酒需要配以夜光杯,唯有如此,方才能夠喝出個中滋味。”

李世民不信,讓人送來了夜光杯,將酒倒在夜光杯中,在燭光的印象下,見杯中那殷紅的**在酒杯的映照下竟與鮮血一般無異,不由得怔了怔。

秦風哈哈一笑,高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李世民動容高叫:“好,好一個‘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配上了夜光杯飲酒有如飲血,加上這激昂的詩句,更是讓人熱血沸騰啊!賢侄文采,可謂冠絕古今,讓人震撼!”

盯著杯中酒,長樂公主眼中異彩連連,忽然嫣然一笑道:“詩是好詩!過於悲壯了一些。”

李世民笑道:“沒氣勢?秦小子,來道有氣勢的給我家長樂。”

尼瑪!

當老子賣藝的啊!

秦風不滿的白了李世民一眼,道:“秦子曰: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撲”

李世民把心愛的紅酒噴了出來,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小子,能不能不要這麽石破天驚啊!”

秦風品著紅酒,笑道:“沒辦法,天性如此!”

驀然,他心神一動,想起了一段話,不由道:“對了,難得有機會,李叔叔,我教你一個關於喝什麽酒用什麽杯的常識,免得你以後出錯,丟我大唐的顏麵。”

李世民笑罵道:“不給朕說出個所以然,非治你小子一個大不敬之罪。”

“昏君!”憋了半天,秦風說了兩個讓李世民幹瞪眼的字來。

“撲哧”看著往日英明神武的李世民接連吃憋,長孫皇後笑將出來。

不待李世民發火,秦風忙道:“‘飲酒之道,須得講究酒具,喝甚麽酒,便用甚麽酒杯。喝汾酒當用玉杯,有詩雲:‘玉碗盛來琥珀光。’可見玉碗玉杯,能增酒色。”眾人點頭讚成,秦風接道:“‘關外白酒,酒味是極好的,隻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飲,那就醇美無比,須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誠不我欺。’”。

李世民就是一個好酒之人,宮裏什麽美酒都有,隻是對酒具卻是一竅不通,此刻聽得秦風侃侃而談,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秦風心下暗想:金大俠不好意思,借用你的論杯了。

“‘至於飲葡萄酒嘛,當然要用夜光杯了。詩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豔紅之色,我輩須眉男兒飲之,未免豪氣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後,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在下有詞雲:‘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豈不壯哉!’”李世民聽了秦風此語,高聲讚同,連同看長孫皇後和長樂公主也微微點頭,如此妙論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看似玩鬧,然仔細品味卻也有著幾分道理。況且他說的“笑談渴飲匈奴血”一句,確是豪氣幹雲,令人胸懷大暢。

當然了,語中的一個個妙句,也讓精通詩詞之道的長孫皇後、長樂公主讚不絕口,總之,她們已經認可了秦風的“才華”,無不認為這些詩句都是秦風的作品。

短暫的停頓後,秦風道:“‘至於這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時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了。李叔叔,世人眼光短淺,隻道大禹治水,造福後世,殊不知治水甚麽的,那也罷了,大禹真正的大功,你可知道麽?’”

李世民心神一動,嬉笑道:“造酒!”

秦風豎指道:“正是!”

眾人一齊大笑。

“‘飲這高粱酒,須用青銅酒爵,始有古意。至於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雖美,失之於甘,略稍淡薄,當用大鬥飲之,方顯氣概。至於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氣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飲先醉。飲這百草酒須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飲百草酒則大增芳香之氣。飲梨花酒呢?那該當用翡翠杯。秦子詩雲:‘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你們想,杭州酒家賣這梨花酒,掛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飲這梨花酒,自然也當是翡翠杯了。飲這玉露酒,當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細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飲,方可見其佳處。’”

李世民感歎道:“喝了半輩子美酒,卻不知酒器還有這麽多的門道,長見識了。改日集齊各種酒杯,定要和賢侄一道品嚐。”

“我很期待這一日早點到來。”品酒也是殺手日常生活中重要一個環節,君不見《****特工》裏各位美女的優雅姿勢嗎?

或許影視稍有誇張,但很多常識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賢侄,論及武藝一道,叔寶兄武藝剛猛,重氣勢,他的槍法和鐧法都有一往無前的豪邁,我觀賢侄的武藝卻和叔寶兄截然相反?這是何故?莫非這是叔寶兄近年來之所悟?”李世民也是一流武將,雖遠不及秦瓊、尉遲恭、程咬金,但是常年和這些時代精英呆在一起,眼光自是毒辣。

秦風搖頭道:“其實小侄藝承兩家,馬上功夫自是家傳武藝,而步下則是江湖之技,我有兩位武道師父,第一位是家父,第二位是教我江湖技藝的師父了。”

“哦?”李世民頓時來了興趣。

“你師父是何方高人?”

“道門中人!”

李世民額頭上冒了一根黑線,粗聲粗氣道:“我問的是你師父姓甚名甚。”

“早說嘛!”

秦風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師父叫張三豐,曾是墨家子弟,其父得罪某個勢力,慘遭滅門之禍,我師父放牧未歸,而逃過一劫,為雪深仇,家師隱居五十餘載,苦思破解敵人武功之道,後從《德道經》悟通武學義理,遂重出江湖,此時仇家均已死去,餘下當年一少女,也已年邁,家師有鑒於此,對自己為仇恨而偏執感慨萬端,遂將畢生所學寫成《九陰真經》。小侄幼時貪玩,獨自一人偷偷外出,得罪了一眾孩童,被人飽揍一番,師父恰巧路過,將小侄解救而出,後觀小侄資質還行且心性逍遙,甚是契合他的武道,故而收了小侄以做傳人。”

“世間竟有此事?”李世民將信將疑,這小子油滑得很,他可沒有全信。

“李叔叔你看!”秦風笑吟吟的拿起筷子,運起真氣,隨手就在堅硬的楠木桌上捅了一個小洞。

一桌子張口結舌、目瞪口呆,愣得半晌都作聲不得。

“真是奇人也!”李世民無疑是見識最廣的人,但是想破頭也沒聽誰具此神仙。

“這隻是小道而已,還有更厲害的呢!”此刻的秦風表現像個向大人炫耀寶貝的孩子一樣。

李世民驚道:“還有更厲害的?”

“《九陰真經》分上下兩卷,上卷是內家心法,下卷包羅萬象,幾乎無所不容,包含了武學、兵法、戰陣、機關、劍法、槍法、掌法、拳法、掌法、輕功……”

說到這裏,秦風差點噴笑出聲,但是為了取信於人,隻能拚命的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李世民雖是皇帝,但是秦風很多“專業”術語他是聞所未聞,而經過秦風的解釋,幾乎顛覆了他對於武道的看法。隨著秦風深入的講解,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秦風道:“好小子,差點上了你的當了,你說的哪裏是人嘛,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仙法了。”

“嘿嘿……就知道你不信,不讓你們這些鄉巴佬見識見識,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把所謂的輕功說得神乎其技,如果你真做得到,朕就相信你不撒謊。”

秦風笑道:“這有何難,待我練與你們看。”言罷,便使出《武學禪宗》上的輕功來。

眾人本不信他之所言,誰料秦風步子滔滔,東進西退,飄閃如電,當真有“體迅飛島,飄忽著神”之態,至若躥高伏低,更有輕雲蔽月,流風回雪之妙姿,恍恍然隻見滿室人影,卻似有形無質一般。這固然是步法神奇無倫,也因秦風輕功早臻化境,屋室雖窄厭,卻未碰到桌椅床攝,直如天馬行空,無所羈絆。

包括李世民在內,人人看得魂搖魄**,直到秦風走了一遍,眾人才如夢初醒一樣清醒過來。李世民拍案道:“好,好,好!真乃奇人奇事也!”

秦風笑了笑,忽然一躍而起,離地足有兩尺有餘,但見他人在空中,身子卻忽然一旋,於空中倏然轉向,平平的橫移一丈有餘才緩緩落地。

“朕信了!”麵對現實,李世民再也沒有半點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