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鄔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祁朽就收到他給的紙條，這次的小紙條上麵寫著可以出門遊玩三天。
剛出門，祁朽接到了何俊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何俊依然在咆哮：“臥槽！接了, 請問對麵是人還是鬼？”
祁朽環顧小區裏的人, 確定他這次跟周圍人穿得一樣才繼續走：“是我。”
“不是，祁朽, 祁大爺, 我想問一下, 您這兒怎麽回事，上次給你打電話還是冬天，現在都入夏了您才接我第二個電話。”
祁朽回複的還是那套說詞：“忙。”
“忙？國家領導人都怕是沒你這麽忙的, 四個月沒消息，電話打不通微信不回, 我看你這是失蹤了吧。”何俊那邊要氣得要跳腳了。
“祁朽，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麽？”停頓幾秒，何俊又說：“不會在做什麽違法的事情吧。”
祁朽冷靜道：“你在想什麽呢？”
電話那頭，何俊鬆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麽久沒消息, 從小到大你就我這麽一個朋友, 又孤身在外，兄弟, 我真怕你出了什麽事情。”
外麵太陽很烈, 祁朽太長時間沒出門,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 現在穿著短袖素顏走在路上，整個人白得要發光。
天氣很好，祁朽的心情也不錯，他淡淡道：“俊子，我們在高中常吃的那家餐館碰一碰吧。”
祁朽到時，何俊正站在「大鵬展翅」餐館的正門口到處張望，看到祁朽的身影激動地大步走過來，咬牙切齒道：“兄弟，隔了大半年啊，我tm終於見到你了”
沒等到祁朽回話，何俊先繞著祁朽轉了幾圈。
祁朽抬眼，“你做什麽？”
“大半年沒見麵了，還不允許我好好看看我兄弟啊。”
祁朽繞開何俊往餐館裏走：“矯情。”
大鵬展翅開在長峰中學外麵，來這兒吃飯的人更多是穿著校服的學生，何俊跟在祁朽後邊道：“怎麽定了這個地方見麵，我們兄弟久別重逢不得選個上檔次一點的餐廳。”
找了一個沒人的那桌坐下，祁朽看著何俊說：“剛才就想說了，你這什麽打扮？”
今天的何俊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上還打了蠟，有型是有型，但在一群穿著校服的中學生裏顯得格格不入。
何俊抽開椅子坐下：“你這就不懂了吧，周圍都是一群未經人事的嫩綠芽子，這不更顯得我像個成功人士，能收獲不少羨慕的眼光呢，你看你斜方那桌坐著的女生，一直在看我們這桌。”
“收起你招蜂引蝶的本事，這裏可大都是未成年。”祁朽淡淡開口。
何俊歎了一口氣：“看到他們，我突然想到了我們中學的日子，那是何等的快活舒心啊，現在一晃這麽多年過去，老了，連去酒吧蹦迪都蹦不動了。”
六七年過去，大鵬展翅的味道依然沒變，菜價也隻比從前貴了幾塊錢，何俊一邊追憶往昔，一邊說著他現在的生活近況。
何俊也是一畢業就進了自家公司，從基層做起，現在已經混得了個副總的位置，隻是工作太忙，從前那些吃喝玩樂都慢慢戒了，今天穿的這身西裝還是從公司趕過來沒來得及換的那一套。
祁朽一邊和何俊聊天一邊想著和程鄔見麵的事情，相識這麽久第一次見麵怎麽也得買個禮物什麽的，但他對程鄔這個人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喜好。
何俊在這方麵的社交上得心應手，祁朽放下筷子問：“俊子，一般和一個人第一次見麵，送什麽禮物比較好？”
何俊剛喝完一杯酒：“第一次見麵，那要看對方和你是什麽關係，關係陌生的，隨便買個稍微貴的禮物就行，要是關係好的，就要看你本人的心意了，對了，對方和你什麽關係？”
祁朽想了想道：“網友。”
何俊不可置信道：“網友？”他睜大眼睛，不確定地重複一遍：“你交了什麽，網友？”
祁朽受不了何俊這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冷淡道：“就是網友怎麽了？”
“沒沒沒，我就是驚訝你竟然會在網上交友，太不可思議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何俊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定沒在做夢。
“那這還是要看對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能從祁朽你的嘴裏提到，看來對方的份量在你心中位置不低，既然如此你就要投其所好，看看對方喜歡什麽。”
話題又轉回來了，祁朽心想，我要是知道對方的喜好，還會問你嗎，不過程鄔是公眾人物，關於他的愛好什麽的，網上應該很好查。
網上關於Scope的信息很多，比如什麽時候打職業，獲得了什麽獎，但關於Scope的喜好一條沒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標題為【驚！原來電競神話Scope竟然喜歡這個！】點進去是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曾經Scope的一場比賽，遊戲開始前，鏡頭頻頻掃向Scope，Scope穿著DNG標誌性的紅白色隊服，視頻中的Scope脖子上掛著耳麥，正在和隊友說著什麽，臉上淨是意氣風發的笑容。
祁朽第一次認真地去看一個男人的長相，沒有任何挑染的一頭黑發，Scope的皮膚很白，黑色與白色的交織下將這個人顯得冷淡，眉眼深邃，眼尾微微上挑，極具侵略性。
遊戲開始，Scope一秒戴上耳麥，嘴角的微笑消失，那侵略的目光放在了遊戲上，視頻中觀眾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狂呼。
“誒？你竟然在看這場比賽，我跟你說這場比賽我看了五六遍，Scope各種惡靈經典的操作就是從這場比賽打出來的。”
祁朽好奇：“你認識Scope？”
何俊又倒了一杯酒喝：“我可是Scope的粉絲，再說了，就這個學校，長峰中學，上到各個領導，下到食堂大媽就沒一個人不知道Scope的。”
祁朽握著手機問：“為什麽？”
就算一個人很出名，也不至於這麽多人認識。
“也是，也有像你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Scope和我們是校友來著，現在學校榮譽牆上還掛著他的照片和名字。”
祁朽驚訝：“Scope和我們是校友？”
何俊點頭：“嗯，不過他比我們大了兩屆，高中時就是風雲人物了，次次年級第一，人又長得帥，之前我談的女朋友，很多他媽的之前都喜歡過Scope。”說到這點，何俊又咬牙切齒來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竟然會關注這場賽事。”
祁朽：“哦，因為玩了APEX這款遊戲吧。”
何俊立馬來了興趣，“可以啊兄弟，以前怕打擾你學習都不敢帶你入坑，現在你自己入坑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開黑，我打這遊戲還挺厲害的，怎麽也有個鑽石的水平，之後帶你在遊戲裏嘎嘎亂鯊。”
祁朽記得之前程鄔跟他說過，他很喜歡遊戲手柄和掛墜之類的東西，吃完飯，祁朽在附近找到一個手工製作品的精品店，把手機上的圖片給了店家做，加急要最快出的那種。
等待的時間裏，祁朽和何俊一起去了一趟長峰中學，隻是他們在大門被擋了下來，門衛給出的理由是“這位穿西裝打領帶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何俊把祁朽也扯了進來：“大叔，你看看這張臉，你不知道我總歸知道他吧，曾經的理科狀元，學校榮譽牆還貼著他的名字和照片。”
門衛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各種小把式都見過，說不放行就是不放行。
何俊氣得差點抓著門衛揍一頓了，他中學時期就是經常遲到翻牆的那批學生，但現在門衛換了人根本不認識他們，沒辦法，他隻能掏出手機給曾經的班主任打電話。
長峰中學的學生遲到或者是翻牆被教導主任抓到的話都需要班主任親自去領人，何俊沒想到他都畢業六七年了，仍然需要班主任過來領。
還帶著曾經的學霸祁朽一起，丟人，真他媽丟人。
班主任老李見到他們很高興，他剛好帶畢業班，直接把祁朽抓去畢業班做了一番脫稿演講。
離開時，祁朽走的是有榮譽牆的那條路，榮譽牆上貼著各屆優秀畢業生的照片，長峰中學是重點高中，每年出省狀元的概率極高。
祁朽在自己的照片往上兩行看到了程鄔，和他在視頻中看到的男人有一些不同，照片中的程鄔還穿著校服，但校服沒拉拉鏈，穿得也鬆鬆垮垮，應該是剛睡醒就被抓過來拍照，眉眼帶著點困意和不耐煩，輪廓沒有長成，和幾年後對比滿是少年的青澀。
何俊在一邊感歎：“你和程鄔這長相在這麵牆裏與其他人相比跟他媽明星與路人一樣，帥得過分了吧。”
祁朽不置可否。
何俊拿起手機搜索：“說來今天有DNG的比賽，要去看看嗎？”
祁朽從牆上收回目光，看著何俊道：“現在還能搶到票？”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何俊說的辦法就是高價從黃牛那裏買到了兩張票，拿了做好的掛墜，祁朽跟著何俊一起去今天DNG比賽的場館。
比賽場館外麵和上次祁朽見到的差不多，今天是周末，外麵人山人海，他們排了好一會兒隊才進去。
這是祁朽第一次在線下看比賽，何俊買的位置比較靠前，比賽開始前，何俊拿了一個東西給他。
祁朽打量手中的熒光牌子，上麵寫著【Scope最強！Scope最帥！】
祁朽：“……”怎麽還有這種玩意兒。
“我剛打聽到的消息，今天Scope也來現場了，不知道能不能逮到他要張簽名。”何俊坐在祁朽身邊感歎道。
比賽開始前，賽事解說在台上一邊念廣告詞，一邊聊天：“今天的粉絲來的依舊是很多呢，我看到好多戰隊的應援燈牌，好閃耀。”
導播在觀眾席上慢慢掃視。
“看來大家也都知道Scope來現場了，Scope今天的燈牌很多。”
“說到Scope，今天賽事結束，官方還給大家爭取到了一個福利。”
“哦？什麽福利。”
“那就請各位粉絲先期待一下，我這裏賣個小關子，是Scope親自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