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鄔回包廂時, 發現包廂很沉默,菜已經上完,大家都安靜地吃著菜, 沒人說話,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聽見門口的動靜, 魏毅起身,“Scope, 我有件事跟你說。”

魏毅在外麵把剛才包廂裏發生的事情跟程鄔說了。

程鄔輕笑:“我當什麽事呢, 這就個?”

魏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件事都這麽嚴重了, 戰隊成績下降,戰隊和選手一直在被噴,小方和你剛簽約的那個朽木又發生了那樣的事, 整個超話,官博下麵都是烏煙瘴氣的。”

魏毅去看程鄔的臉色,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前腳DNG發了告造謠朽木開掛的人,後腳他們自己的人就背刺,魏毅都覺得臉疼。

程鄔手上一直捏著祁朽送給他的掛墜,愛不釋手:“就按照他們自己決定的那麽辦。”

魏毅睜大眼睛:“啊?輸了滾出DNG,你的意思是換下小方, 讓朽木上?這不太好吧,現在已經是季中賽了, 人員調動什麽的會不會不太好。”

程鄔笑了笑, “誰說朽木會取代向小方了?”

魏毅沒搞懂:“什麽意思?”

程鄔沒說話,繞開魏毅走進了包廂。

程鄔坐下來時, 祁朽朝他看了一眼, 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掛墜, 一開始以為程鄔不喜歡這個禮物, 現在覺得這人一直拿在手上把玩,好煩。

“你能不能把掛墜收起來,吃飯還要握在手上?”

包廂裏的人都注意著他們這邊,見祁朽說完這句話後,程鄔一臉不舍得將掛墜放回口袋,“好吧。”

什麽掛墜啊?程哥這麽在意,這得多值錢,喜洋洋伸長脖子去看,但程鄔握得緊,硬是沒讓他看到一點。

程鄔看了一眼飯桌,問身邊的祁朽:“怎麽沒點菜?”

祁朽搖頭:“我不餓。”

喜洋洋實在忍不住問:“程哥,你不是剛回來麽,怎麽知道祁朽沒點菜。”

程鄔拿起菜單,輕笑著回:“廢話,這桌上沒一道他愛吃的菜。”

新的問題又來了,程哥又是怎麽知道祁朽喜歡吃的菜的,他們應該是剛認識才對啊,喜洋洋可記得,他當初在程哥麵前提朽木,程哥一臉無動於衷,像對待陌生人一樣。

在程哥偷偷勾搭祁朽的這短暫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連人家喜歡吃的東西都記得。

還是說,程哥表麵看起來對什麽都不在意,其實內心非常細心,私下裏把誰的喜好都記得,喜洋洋高興道:“程哥,其實這桌上也沒幾道我愛吃的菜。”

程鄔邊點菜邊道:“誰管你。”

喜洋洋淚目,是他自取其辱了。

新點的幾道菜上來,程鄔盛了一碗飯放在祁朽麵前:“多少吃點,你太瘦了。”

DNG的人都對祁朽不熟,尤其是徐青和魏毅,他們一個是教練一個是魏毅,祁朽不是電競選手,徐青管不到。

祁朽又是程鄔主動簽過來的,也不歸魏毅管,再加上祁朽和向小方有矛盾,他們對祁朽的態度很複雜。

吃飯的過程,他們就看到他們的老板對祁朽噓寒問暖的,一會兒添菜,一會又問渴不渴,空調開低了冷不冷……

徐青和魏毅還有阿龍時不時地抬頭望望天花板,總覺得這地方什麽時候就要塌了。

見了個鬼,這是Scope?不會被人奪舍了吧。

吃完飯祁朽要回去,被程鄔攔下。

程鄔在飯店門口堵著祁朽不讓他離開,“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多危險。”

祁朽:“有什麽危險的?”

“小崽子,你對自己的長相沒點數嗎,這麽好看的人走在街上,我真怕你被別人拐走了。”

祁朽:“……”

“你擔心多餘了,不然我們切磋切磋,看看對方身手如何?”

程鄔仍然不同意,“萬一別人是團夥作案呢,別人手裏有武器呢,你一個人回去我太不放心了。”

這人怎麽這麽煩,“那你想怎麽樣?”

程鄔看著眼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男生,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看到祁朽因領口大開露出的光潔白皙的鎖骨,順著往上是凸起的的喉結,他覺得他的手指又在發癢,這麽漂亮的脖頸不戴點兒什麽東西實在可惜。

程鄔將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吊墜摘下來,彎腰偏頭湊到祁朽的耳邊道:“跟我回家怎麽樣?”

祁朽沒說話,就那麽看著程鄔。

“這麽看我做什麽,我的意思是回基地,基地有空房,正好過去把沒簽的合同簽了。”

之後再出來外麵的世界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想了想,祁朽點頭:“行。”

程鄔慢悠悠道:“之前在賽事台上禮物都是官方準備的,你送給我那麽好的禮物我不回禮說不過去,這個送給你。”

祁朽低頭,程鄔的手心躺著一串非常漂亮的黑色十字架吊墜,像有魔力一樣,吸引人移不開眼球。

“這是我的幸運物。”

祁朽:“那你把它送給我?”

“嗯,因為我已經夠幸運了,送給你,希望你也能被幸運眷顧。”

祁朽本來想拒絕,但他抬頭,男人的眼睛裏閃爍著笑意,他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臉漠然的自己。

鬼使神差,祁朽接過了禮物。

程鄔見祁朽將吊墜放在了口袋,還想攛掇他戴上,但小崽子的性格……

算了,來日方長。

DNG的一行人坐在大巴上,見程鄔把祁朽堵在餐廳十來分鍾後,又把人給帶上了車。

車上徐青和阿龍是知道程鄔性取向的,他們忍不住打量祁朽,接到程鄔不善的目光,忙把視線收回。

DNG基地。

程鄔帶著祁朽上了三樓,三樓整層隻住了他一個人,程鄔給祁朽安排的房間就在他旁邊:“這就是你住的房間,裏麵電腦設備都是高配置最新款,阿姨會定期來打掃,房間很幹淨,以前隻有我住過,我房間在你隔壁,但這個房間采光不是很好,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換一換。”

祁朽側頭:“你不用介紹這麽清楚,我就隻睡一晚。”

程鄔輕笑說:“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說不定就不是睡在他住過的房間了。

程鄔離開以後,祁朽正準備洗澡,但他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又不可能穿今天穿的這一身。

祁朽打開微信,他先前加程鄔好友,那邊已經通過,並給他的驗證信息回了一條消息。

祁朽的微信名是一個句號。

【S:我用什麽頭像是我的自由,就這個了】

【。現在是誰叛逆?】

程鄔沒有回複,不知道在做什麽,祁朽打開門走出去,站在了程鄔門口。

澡是肯定要洗的,祁朽在程鄔門口站了兩分鍾,然後敲門。

“程鄔,你在不在?”

又等了兩分鍾,祁朽正想離開時,門開了,程鄔一隻手拿著白色的毛巾,正在擦頭發。

程鄔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帶著一身濕意,領口被頭發擦過的水打濕,緊緊地貼著他的肌膚,祁朽的手正維持敲門的動作。

程鄔:“怎麽了?”

因為離得近,祁朽甚至能聞到程鄔沐浴過後的香味,是清新的薄荷味,他最喜歡的味道。

祁朽突然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轉頭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回頭,迎著程鄔笑意盈盈的目光道:“那個,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程鄔把門大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進來。”

祁朽看到程鄔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袋子,裏麵裝了好幾件**:“這是新的,幹洗過之後還沒穿的,就是你穿著,可能有點大?”

祁朽接過程鄔遞來的**袋子,莫名覺得這畫麵有些怪異。

想到之前在異次元空間,程鄔給他買的各式各樣的衣服,他低頭去看**,全是黑色的,祁朽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粉色的,也沒有花邊。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的空調溫度過高,祁朽覺得自己有些熱。

祁朽冷淡地道:“你又知道我穿會大了?”

說完,祁朽就恨不得找根針給自己的嘴縫上,他在說什麽。

程鄔失笑,“是是是,不大不大,我們小崽子最大了。”

祁朽耳朵變紅,有些惱羞成怒:“你閉嘴。”

程鄔給自己做了一個嘴拉拉鏈的動作,去衣櫃拿衣服,“這是我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一晚。”

祁朽接過。

“你在包廂說的那番話,心裏怎麽想的?”程鄔靠近祁朽,快貼在他身上了。

祁朽後退一步,“他自己作出來的,我不會退讓,即使是你戰隊簽約的選手。”

祁朽盯著程鄔的眼睛,目光堅定。

程鄔看著小崽子這幅認真,生怕他出手攪局的樣子輕輕笑出聲:“我是問你要不要幫忙,我這個人大公無私,說會護著你就會護著你。”

程鄔拿出手機,給祁朽看了一張圖片。

是DNG要告向小方的起訴狀,祁朽沒忍住驚訝,抬頭道:“你什麽時候弄的?”

程鄔:“他造謠你開掛的當天吧。”

祁朽搖頭:“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

對於背後汙蔑他的人,祁朽不會心慈手軟,但是向小方會影響到程鄔戰隊的成績,祁朽就是單純不想影響到DNG和程鄔。

祁朽抱著衣服**要離開,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勾著,他回頭:“你又要做什麽?”

“等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程鄔走到電腦桌的抽屜,拿了一個東西過來:“小崽子,伸手。”

祁朽沒伸手,程鄔直接強塞給他,“飯後甜點。”

回到房間的祁朽打開緊握的手心,裏麵躺著一個軟軟的糯米糍,祁朽對甜的不討厭也不是很喜歡。

自從他母親離開人世以後,祁朽就再沒碰過這東西,但自從遇到程鄔之後,他又吃過了好幾回。

祁朽拆開糯米糍的包裝,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嘴裏是抹茶味道的糯米糍,苦中帶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