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流量大, 林瑾辭給祁朽和程竹生安排的聯動工商時間定在周六的晚上。
祁朽坐在餐桌上，照常每日等待程鄔的投喂，信號燈亮了, 程鄔出現, 但今天沒有一上來就問他要吃什麽。
程鄔猶猶豫豫一陣給祁朽發了一個氣泡文字過去【……】；
祁朽：“？你發省略號做什麽。”
程鄔清了清嗓子：“小崽子啊, 你還記得當時我們一起種的蔬菜嗎？”
祁朽強調：“是我種的。”那一周裏，程鄔什麽忙都沒幫, 是他一個人起早貪黑種植出來的。
程鄔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沙發上, 端起咖啡, 將手機放在桌麵上，“誰種的不重要，你還記得種了哪些蔬菜嗎？”
種菜和收菜都由他一個人完成, 祁朽記得清清楚楚：“卷心菜，胡蘿卜。”
程鄔：“就在剛才, 遊戲裏麵餐飲係統全部變成了隻有卷心菜和胡蘿卜的菜。”
祁朽：“……”
而這兩種菜都是祁朽討厭吃的菜，祁朽皺眉：“其他的呢，生食有沒有，或者巧克力麵包之類的。”
程鄔停頓幾秒道：“全都不能使用。”
這是給他的懲罰吧？祁朽閉了閉眼，再睜眼, 語氣也變得帶著涼意：“多長時間？”
看到遊戲裏祁朽那張越來越越來越冷漠的臉，程鄔覺得有些好笑, 他摸了摸祁朽並沒有氣鼓鼓的臉頰：“三天。”
幸好還有米飯, 祁朽打開冰箱，從裏麵取出之前沒有吃完的牛肉醬, 等他回到餐桌上, 桌上已經擺了那兩道菜, 他漠然地坐下, 堅決不碰那兩道菜一口，用牛肉醬拌米飯吃。
此時的程鄔並不知道是祁朽本人在吃著牛肉醬拌飯，單純以為是祁朽在操縱遊戲裏的npc吃。
這款遊戲到現在他的認知是，遊戲中朽木的數據跟祁朽在字母站賬號數據掛鉤，一些係統發布的任務也是根據實際情況擬定出來的。
他代入的是玩家視角，而祁朽代入的是npc視角，遊戲裏祁朽操縱著npc吃牛肉醬拌飯，因為太過於討厭胡蘿卜和卷心菜，即使到了遊戲，也不讓和他相似的npc吃上一口。
聯動之前都有預告，祁朽吃完飯跟程鄔說了一句：“我去直播了。”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從這破地方離開，要不搬個家吧，搬家能行嗎，說不定真是風水問題呢，百慕大三角洲的傳說也隻在特定的位置才會發生。
程鄔輕笑，勾了勾祁朽的耳朵，恰好他辦公室的電話打進來，他沒用語音，給祁朽打字回了一個【好】；
就這？就一個好字？他平時話不是很多嗎，祁朽有些煩，指尖在鍵盤上敲動，輸入框裏寫下「你今天是不是很忙？」消息還沒發出去，眼前綠色的信號燈熄滅，變成了灰色。
祁朽突然更加煩了。
祁朽煩躁的時候，身上的氣息會比平時更加冷漠，他開了直播，真人能哭泣，虛擬形象卻不會哭，皮套人是沒有眼淚的。
真人自然也能生氣，虛擬形象不會，祁朽上播之後迅速調整好心情，跟彈幕問好。
【開門了，等了好久，木木晚上好】
【木寶我好想你呀，親親——】
【今天跟阿to第二次聯動，期待好久了，cp粉火速趕來】
程竹生也打開了直播，兩人共同合作的這款遊戲，因為是工商，不能單純的玩遊戲，還需要給遊戲打廣告，簡而言之就要在直播玩的時候不斷誇這款遊戲。
林瑾辭給了他們兩人文案，程竹生那邊誇得比較自然，祁朽這麽就比較生硬了，他也不是硬誇的那種，遊戲創意高，內容豐富，合作共同闖關，考驗默契，非常適合雙人一起玩，這些都是實話。
之所以生硬源於祁朽的性格，他平時玩遊戲話都很少，更別說這場直播裏一邊和阿to合作闖關，一邊誇遊戲。
【看得出是在恰飯了，不過這款遊戲真的很好玩】
【確實好玩，我和我室友一起玩的，本來關係一般，玩了這款遊戲之後我們已經是可以同睡一張床的基友關係了】
【羨慕前麵能和室友處成基友關係的，和女朋友一起玩這款遊戲，玩完之後分手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祁朽：“這款遊戲真的很有趣，你們看這個關卡，設計得非常棒，玩起來也簡單，我隻要從這邊滑下去——”說完，祁朽操縱的遊戲npc就死了，沒滑過去。
阿to：“啊啊啊，這怎麽弄的，我不會啊，怎麽有怪物在追我，救救我，朽木老師。”
雙人合作闖關，還要看另一個人的操作。
兩人直播間都是一片【哈哈哈】的彈幕。
下一關是兩人共同劃船穿越波浪翻滾的海域，一個人操縱左邊，一個人操縱右邊，終點不遠，但他們劃著劃著不是在原地轉圈圈就是離終點越來越遠。
祁朽：“要不我來劃船，你控製方向就好了。”
“沒問題的朽木老師，找方向我最會了，看我操作。”
幾分鍾後，阿to疑惑的聲音響起：“北邊是哪邊？左邊又是哪邊，我迷路了，朽木老師快幫我看看，我突然看不懂地圖了。”
地圖……祁朽看著地圖上標的線路，再看了看四周，茫茫大海，他什麽也沒看到。
阿to跟直播間觀眾說：“上一波是我的，我在危急當中有點不能思考，指錯了方向，這波一定沒問題的，這波我來劃，朽木老師看地圖，看我們兩分鍾之內準能劃到岸邊。”
兩分鍾之後，他們遊戲的小帆船直接掉進了海溝裏，船身摔碎，兩人卷進漩渦裏，被活活淹死。
阿to：“？？發生甚麽事了，朽木老師？”
祁朽：“要不還是你來看地圖吧。”
【哈哈哈我他媽笑死，怎麽會這樣】
【我笑得肚子好疼哈哈哈怎麽辦，我終於找到木木不擅長的東西了】
【草看木木直播半年，萬萬沒想到木木是個超級路癡】
【明明剛剛彈幕一直在提醒，他怎麽還沒弄明白】
【他們兩人的直播真的好有趣，這到底是徒弟把師父帶笨了，還是兩人都笨啊】
【原來隻有阿to才能讓我們看到木木的另一麵，我宣布我嗑到了】
這是林瑾辭第一次經手的兩個虛擬藝人聯動，他一直用小號在兩人的直播間掛著看，到了程鄔的辦公室也沒關直播。
林瑾辭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交給程鄔：“老板，計劃書在這裏了，另外練習室和動捕房已經準備好，那些機器設備也已經到位。”
程鄔揉了揉眉心，懶洋洋地起身：“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林瑾辭跟在程鄔的身後，本來地方早就找好，就在程老板辦公室的下麵幾層，但老板不知道怎麽想的，那天帶祁朽跟他見麵之後跟他說要重新找地方，還必須得交通方便，環境優美，最重要是在樓層低的地方。
車上，林瑾辭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在前麵開車，後麵的程鄔聽到了聲音：“程竹生？”
林瑾辭：“對，祁朽今天和他聯動。”
這個程鄔知道，但他今天忙，沒去看直播，現在閑下來，他拿出手機，打開字母站，點進程竹生的直播間。
祁朽和程竹生合力闖關，這一關考默契又考方向能力，幾分鍾的路程，兩個人卡了大半個小時才過。
剛過完這關，兩人的直播間彈幕都在慶祝。
【流淚了，我宣布師徒關係就是世界上最好嗑的cp！】
【我已經被狠狠地拿捏，雙向奔赴的成長太美好了】
程鄔剛進直播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彈幕，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發了一條彈幕【？】；
他沒有打SC，彈幕隱藏在茫茫大海中，但他尊貴的進場特效早就被人注意到，但因為是Scope第一次進阿to的直播間，粉絲們也不是很確定是本人。
現在這條彈幕發出來，被眼尖的粉絲看見，點進Scope主頁，回來激動地在彈幕打字【臥槽！Scope！！】；
【真的嗎？破次元壁了，沒想到在阿to這裏能見到Scope】
【啊啊啊活的Scope，Scope我愛你】
程竹生也看到了彈幕，他驚訝道：“哥？哥你怎麽來了？”
程竹生和祁朽在開黑，祁朽在打怪，聽到了程竹生的聲音：“你說什麽？”
程竹生：“不是，我是在說我哥，Scope，他來我直播間了。”
祁朽的手一頓，遊戲中的角色也停下來，被boss傷到，掉了不少血。
祁朽張了張口：“Scope去你直播間了？”
“是呀，好開心，終於有一天在我直播間看到了我哥的身影。”
祁朽打開自己直播間，看了一眼程鄔的id，是灰色的，他沒進來他的直播間。
原來他不是忙，他隻是沒空理他，沒來他直播間，卻有時間看別人的直播。
祁朽倒了一顆薄荷糖吃下，嚼得「哢哢」響，十分鍾了，程鄔還是沒來他直播間。
祁朽用平板登陸小號進了程竹生的直播間，看到了程鄔和程竹生的互動，雖然隻是送禮物，打的SC也沒有實質內容，是空白SC，但他有點不爽，至於為什麽不爽，祁朽也不知道。
祁朽機械地操縱角色打boss，遊戲角色在他心不在焉的狀態下死了。
“啊啊啊朽木老師我打不過這個boss，快來救我。”程竹生一轉頭，發現他旁邊的祁朽遊戲角色在他前麵就已經死了。
程竹生：“？”
是boss變強了還是他變強了？
林瑾辭聽到了祁朽和程竹生的遊戲語音，想了想對著後座的程鄔道：“老板，我想到了一個讓朽木和阿to熱度更高的方案。”
程鄔抬頭，漫不經心地回：“什麽？”
林瑾辭：“我打算給他們炒個雙人cp，粉絲也樂見其成，雙人捆綁在一起，熱度和收益都能最大化，老板，你覺得這個方案怎麽樣？”
程鄔停頓幾秒，意味深長道：“炒cp啊，可以。”
林瑾辭有些意外程鄔這麽爽快就同意了，他還以為還要花費一番說辭。
“老板，我是這樣打算的——”
“但是——”程鄔打斷林瑾辭要說的話，笑了笑道：“炒cp可以，但隻能炒朽木和我的。”
林瑾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