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朽站在水池邊, 手上握著一片青菜,抿著唇一動不動已經有半個小時,直到程鄔過來, 偏下頭吻了吻他的唇。

祁朽像是陷入癔症中的人突然被驚醒, 身體一抖, 程鄔用左手摸了摸他的耳垂:“怎麽了?”

祁朽搖了搖頭說:“沒,就是忽然想到了決賽, 現在已經比完, 你猜哪個隊伍拿到了冠軍?”

“我猜是閃電鳥。”程鄔嘴裏雖然說是猜, 祁朽去看他的眼睛,卻從裏麵看到了篤定,明明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也沒有親眼看到比賽,他卻對於結果勝券在握。

要知道電競比賽這種事,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上誰才是贏家,誰才能拿到那個冠軍。

祁朽想到以往,他不曾了解和認識程鄔的以往,那時候他打比賽時, 也是這麽自信嗎。

如果真是那樣,那如今的程鄔想法是什麽, 因為手傷, 不得不離開賽場,他一手創辦的DNG不僅拿不到賽區冠軍, 今年甚至連進入世界賽的資格也沒有。

而他自己, 從來隨心所欲, 活得漫不經心, 瀟瀟灑灑的一個人卻在談戀愛之後,被對方囚禁在異次元空間。

去年的程鄔會想過有這麽一天嗎,假如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會怨恨自己嗎,會後悔認識他喜歡他嗎。

祁朽想到這裏,眼神先是一暗,隨即一冷,就算程鄔日後知道真相,會怨恨,會後悔,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迎著程鄔帶著滿是愛意的目光,祁朽輕輕笑了笑,主動上去回了程鄔一個吻:“猜對了,這是獎勵。”

隨即祁朽的腰身被一雙熾熱有力的大掌握住,像烙鐵一般:“阿朽,別勾引我啊。”

祁朽說:“那進世界賽的兩支隊伍是?”

程鄔說:“那我再猜猜,一定不是閃電鳥和犀牛戰隊吧。”

祁朽被程鄔的話逗笑,放下手頭的菜葉子,抓著程鄔的衣領,湊上去,再獎賞般地吻了吻他的唇,相比於上一個的淺嚐製止的吻,這個吻要深得多,主動撬開程鄔的牙關。

貼著祁朽身體的前胸更加滾燙,祁朽的下巴被一隻手抬起來,程鄔的瞳孔又深又黑,在祁朽的嘴裏盡情攪動,攫取裏麵的香蜜。

程鄔抱著懷中的男生,唇在他的發間吻了吻:“阿朽,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吧,你剛才是在想什麽?”

祁朽一頓,本以為又是提比賽的事又是主動獻吻的可以把程鄔的注意力轉移走,程鄔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

祁朽垂下眼瞼:“我就是在想你的手,如果不是因為手傷,在決賽上意氣風發地領冠軍獎杯的會是你,可是你現在卻被關在了遊戲裏。”

被他關起來了。

程鄔輕笑:“這有什麽的,不就是沒拿到冠軍進不了世界賽,手傷阿朽現在不是照著遊戲說的方法在幫我治療嗎,我相信阿朽,就算不能恢複到全勝狀態,恢複個七七八八的,明年說不定還有機會去和閃電鳥,犀牛戰隊他們爭奪冠軍呢。”

程鄔捏了捏祁朽的手,“再說我被遊戲關起來隻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破遊戲這麽極端,你那邊把任務完成了,我這邊還要什麽完成任務。”

祁朽麵無表情,“你對遊戲的這個行為有什麽看法?”

“希望遊戲到我這裏就結束,不要我這邊完成最後的任務,最後又跑到你那兒去了,如果非要如此,那讓我一個人承受。”

祁朽看向窗外,異次元有時間的流速,但照不到太陽,也就沒有光,祁朽卻覺得外麵雖然黑,但比不上自己的心。

程鄔低頭啄了啄祁朽的耳朵:“雖然我很喜歡也很開心吃阿朽做的飯,但現在很晚了,不如就在遊戲裏隨便買點做好的菜吧。”

祁朽收回視線,暗自鬆了一口氣,話題應該是被他繞過去了吧。

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昨天在咖啡廳和白堯的對話。

祁朽隻能說,不愧是心理醫生,那個男人太敏銳了。

隻是連祁朽也沒想到的是,為什麽這個男人對他媽媽的心裏疾病那麽了解。

祁朽的母親不僅是因為抑鬱症和狂躁症去世的,造成那樣結局的還有她生前的執念,她的執念太過於強大,對夢想的執念,由此她曾經有很長時間過得非常焦慮,不去追逐什麽就覺得難受,甚至會發瘋。

祁朽因為遺傳和後天的環境,心理或多或少也有些問題,他雖然追逐夢想,但在音樂上沒有他媽媽那麽深的執念,他現在最大的執念是身邊的這個人。

從小的孤獨,讓他對向他伸出援手,愛著他,保護著他的程鄔產生了非常強的依賴症,最開始隻是依賴,而隨著他和程鄔過度的接觸,依賴上麵多了一層喜愛和偏執。

喜歡的必須要牢牢握在手裏,不然在看不見的角度和地方,一想到程鄔和別人談笑風生,祁朽覺得自己會發瘋。

是程鄔主動纏上他的,那麽他就要承受招惹他之後的代價,祁朽的眼眸陰翳一閃而過。

兩人吃完飯洗完澡後,程鄔抱著祁朽坐在沙發上,祁朽的手上拿了一本書,從程鄔的書架上隨便取的一本。

是金融方麵的書,祁朽大學期間學的就是金融,雖然隻學了幾年沒有深入接觸,但這本全英文的書籍上,時不時有程鄔寫下的注解,祁朽也能看懂個七七八八。

遇到實在難以理解,祁朽就指著上麵的內容問程鄔,而程鄔總是咬著他的耳朵回答,聲音又低又蘇,不像是在給身上的男朋友解惑,倒像是在勾引男朋友。

遊戲裏沒有別的娛樂,他們每晚都是這麽度過的,以前在祁朽家,他們還能玩電腦,但現在祁朽切斷了那些娛樂,再也沒有能把吸走程鄔注意力的東西了。

祁朽的脊背酥酥麻麻的,抓著書本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他在極力忍受,可是身後的男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一會兒親他的耳朵,一會兒親他的後頸,一會兒又親他的眼角,從眼角往下,眼睛,顫動的睫毛,鼻尖,就是不讓祁朽專心看書。

但程鄔的唇在快移到祁朽的嘴上時,一個偏頭,吻落在他的下巴上,在祁朽的唇周圍流連忘返,就是不去親祁朽的嘴,但程鄔的呼吸卻要時不時地擦過祁朽的唇,勾得祁朽呼吸紊亂,眼裏再也看不進去手中的書。

祁朽受不了這般的**,舔了舔唇,放下手中的書本,偏過頭拉下程鄔的脖頸,重重地朝他的唇上吻了過去。

在他親過去的時候,祁朽聽到耳邊很輕的笑聲,祁朽氣惱般地在程鄔的唇上咬了咬,程鄔就是故意的。

他還說什麽讓自己不要勾引他,明明時時刻刻他倒是在勾引自己。

故意纏繞過來,兩人都有些情動,一時之間房間裏隻能聽見彼此的微喘和心跳聲,程鄔用力地抱住祁朽,低頭在祁朽的額頭上吻了吻,“阿朽,我去洗個澡。”

兩人明明都洗過澡,可是這會兒程鄔再去浴室洗澡,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幹嘛,在程鄔起身後,他的衣角被祁朽抓住了,祁朽停頓一會兒道:“今晚別去洗冷水澡了。”

程鄔似是沒明白:“嗯?”

祁朽閉上了眼睛,睫毛根根分明,他在顫動中輕生說:“別洗冷水澡了,我可以。”

程鄔的腳步一頓,眼神變了,聲音低啞:“阿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祁朽慢慢睜開眼睛,裏麵很堅定:“程鄔,我準備好了。”

見程鄔還是沒有下一步動作,祁朽忽然低頭看著程鄔的右手,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還是說,你現在隻有一隻手有力氣,所以不行?”

程鄔被氣笑了,他體諒他,而他反過來說自己不行?

真是個好心沒好報的小崽子。

程鄔看著祁朽的眼神布滿危險,他走過來,一手摟住祁朽的腰身,單手把人抱在了懷裏,唇貼著他的耳朵道:“阿朽,待會兒你別哭。”

祁朽埋在程鄔的胸前,語氣還是清清冷冷,但是麵上的緊張還是訴說著他的不平靜:“誰哭誰是小狗。”

**。

程鄔將祁朽輕輕地放在上麵,看著**的男生閉著眼睛,不僅耳朵全紅了,連麵上也染上了粉絲,驚豔至極,仿佛一朵盛開的花朵,等待意中人的采擷。

程鄔輕輕笑了笑:“阿朽,是要我幫你脫衣服還是你自己脫?”

祁朽這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他不敢去看此時程鄔的眼睛,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了。

祁朽吸了一口氣,“我自己來。”

程鄔也不去催促祁朽,看著**的男生先是將白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解下,得到釋放的衣擺滑到兩邊,露出玉白的肌膚。

祁朽每一個動作都在程鄔的眼裏放大了數倍,那是煎熬的過程。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此時祁朽身上的肌膚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程鄔看著看著眼眶慢慢充血,祁朽的手解拉鏈解到一半遇到困難,好像被卡住了,在一旁看的男人再也忍不了,程鄔的左手握住祁朽的的手,欺身上去,聲音喑啞:“阿朽,你是故意的。”

祁朽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平時冷淡的男生,這一刻的笑容如夏日花火,絢爛又燦烈。

他的阿朽本該如此熾熱,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

祁朽:“程鄔,就準你勾引我,不準我勾引你嗎,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祁朽的拉鏈被程鄔的左手用力地撕開,平日懶懶散散的男人在這時候也變得急躁:“阿朽,對你我沒有道理可講。”

道理,那是對外人的,對你,隻有我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