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要斷真先看假
休息了一個晚上的薛老看上去可是比昨天晚上到的時候有精神多了，他瞄了一眼顧茗，又接著開口道：“你在看什麽？”
顧茗迅速回神，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放在院子中間的那些不認識的東西回道：“也沒看什麽，就是覺得這裏好像是什麽加工作坊，隻不過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加工什麽的。”
“你覺得可能是什麽？”薛老抬了抬眼睛又接著問道。
顧茗有些不明所以，她剛剛不是說了自己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嗎，怎麽薛老還在問？
疑惑歸疑惑，薛老都開口問了，她也不可能不回答，稍稍想了想之後便硬著頭皮回答：“我想，可能和旁邊的那些石頭有關係。”
聽到顧茗的這個回答，薛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還算是過得去的表情,然後一言不發的朝著院子牆角邊堆著的那些毫無規律的大石頭走了過去。
盡管薛老並沒有說什麽，但是顧茗還是非常識相的跟在了薛老的身後。
薛老走到那堆石頭麵前之後停了下來，用腳隨便的踢了踢一個稍微較小的石頭，發出一聲輕微的冷哼，然後扭頭看著顧茗道：“認得出來這是什麽嗎不跳字。
顧茗順著薛老的腳朝著石頭看了過去，石頭周圍的旁邊還擺著一台切割機，切割機以及周圍的地上都沾滿了白色的石屑，看上去有些髒亂。
薛老剛剛踢了石塊的動作，使得他的鞋子上麵都沾上了一些白色的石屑，而顧茗發現她和薛老一路走過來也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
石頭，外加切割機，如果有喜歡翡翠的人看到這個場麵，多半就要覺得這裏一定是個處理翡翠毛料的地方，但是顧茗卻沒有往那方麵想。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一行人現在在什麽地方，翡翠毛料以及賭石什麽的在新疆這個地方恐怕沒有那麽盛行，新疆這邊出名的玉石是和田玉，可不是翡翠，雲南緬甸那些地方翡翠才會多一些。
再說了，如果真的是要去看翡翠，薛老也不可能到老遠的帶著他們來新疆這邊比較偏遠的地方了。
還有就是，擺在牆角的那些石頭看上去也不像裏麵可能藏著翡翠的原石。
顧茗飛快的在腦子中分析了一番，然後就在薛老的默許之下隨便挑了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看了起來。
這塊石頭明顯是從其他的比較大塊的石頭上切割下來的，邊上還帶著不少的棱角，顧茗將石頭一拿到手中立馬就感到手上傳來一陣微弱的熱度，細眼一看，立馬分辨出這石頭其實不是石頭，而是玉石，不過卻又是很差的那種山料。
玉石分為山料和籽料，普遍認為山料不及籽料貴重，這話雖說不是那麽絕對，但是大多數時候是這樣的，別的不說就拿顧茗手中的這塊山料來看好了。
顏色略偏青白色，切割麵上就能看到不少的斷層裂口，而且顏色發僵，毫無靈氣與美感，是比較顯著的葉城山料，以千層料著稱，也是昆侖料的一種。這種品相的山料，便宜的也不過幾塊錢一公斤，基本上算得上是垃圾料了，沒有什麽收藏價值。
“這個應該是千層料。”顧茗放下了手中的山料，又隨便拿起了另外一塊石頭，發現這塊石頭也是千層料。
“之前沒白學。”薛老點了點頭。
顧茗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好歹也是金石鑒定專業的，如果連千層料都看不出來，那王教授還不得把她打回原型從頭在學過？
“薛老，顧茗。”這時，宋瑤終於起床了，她這會兒正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顧茗和薛老，似乎有過來的意思。
薛老看了宋瑤一眼，將雙手背在背上，朝著主屋走過去：“既然大家都起來了，那麽該吃早飯了。”
宋瑤似乎意識到自己起晚了，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著薛老和顧茗笑了笑，然後和顧茗一樣跟在薛老的身後去了昨天晚上吃東西的時候待的主屋。
主屋裏莫亦戴正在擺碗筷，巴紮也正好做了早飯出來，他看到薛老之後一臉開心的道：“我怕你們吃不慣這邊的東西，早上我起來就讓人熬了粥，時間正好，大家趁熱喝。”
“不用特意照顧我們的。”薛老看到巴紮，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分笑意。
“那可不行，薛老難得來一次，這裏雖說沒有什麽好東西，但是怎麽也得好好招待才是。”巴紮利索的將裝著粥的鍋放到了旁邊，然後拿出碗開始盛，嘴裏還不停的道：“薛老你說這次要過來的時候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也沒有辦法準備泡菜什麽的，隻能簡單的弄了點。我還記得薛老早上就愛喝稀粥下泡菜。”
“你記性可真不錯。”薛老笑道。
顧茗主動走過去幫巴紮的忙，將盛好的稀粥端到了桌子上，宋瑤看到顧茗這般主動，笑了笑之後也走過來幫忙。
“有女孩子跟著一起就是這點好，做什麽事都能搭把手。”莫亦戴看著顧茗和宋瑤的動作，半開玩笑的說道。
宋瑤回頭，看著莫亦戴道：“你這話明顯就是來討好我們的，這些事情換了男人來也會做。”
“你別這麽直白的揭穿我啊，好歹讓我在顧茗麵前留點好印象。”莫亦戴也不惱，笑眯眯的說道。
“莫哥你放心，你在我心中的好印象一直都有。”顧茗也笑著說道。
莫亦戴衝著顧茗燦爛一笑，然後將筷子放到了薛老的麵前，示意薛老可以吃早飯了。
同時，顧茗等人也坐到了餐桌上，巴紮倒是和他們坐在一起的，而昨天看到的其他人卻是不見了蹤影。不過薛老沒有提，巴紮也沒有說，顧茗就更不會提起了，默默的吃起了早飯。
早飯之後，宋瑤搶著去刷了碗，本來顧茗也想跟著去的，結果莫亦戴拉著她不讓，說是這個是給最後起床的宋瑤的懲罰。
巴紮看了看宋瑤，又看了看顧茗，湊到薛老的身邊低聲道：“真是難得啊，我還以為薛老不會再帶人了，沒想到這次不但帶了人來，還帶了兩個女孩子。”
薛老抬眼，歎了一口氣道：“人老了，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了。”
巴紮看出薛老的情緒不佳，急忙道：“今天正好要幹活兒，薛老準備讓那兩個女孩子看看？”
“你說呢？”薛老瞟了巴紮一眼。
巴紮嘿嘿一笑：“別人要是這麽說我鐵定是不幹的，既然是薛老帶來的人，當然是沒有問題。”
“你小子就是這麽會說話。”薛老笑了笑。
薛老和巴紮說話的空當，顧茗已經再次來到了之前和薛老看千層料的地方，這會兒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伯正在裏麵挑山料。
老伯的漢語不行，勉強的和顧茗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便自己幹自己的事情了，也不管顧茗在一旁看著，將選中的山料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後利索的將臉盆大小的山料切割成了好幾塊，將表麵看上去沒有那麽多裂紋開口的給挑出來放到一邊。
大多數的山料是沒有皮殼的，用水洗過了之後就能直接看到它的本來麵目，被切割成小塊的山料簡單的清洗了一下之後又被老伯拿到了另外一個大鐵槽中，裏麵盛著一些看不出究竟的**。
“知道這是在幹什麽嗎不跳字。這時，薛老再次來到了顧茗的身邊，宋瑤也已經刷好了碗，跟了過來。
宋瑤看了顧茗一眼，沒有吭聲。
顧茗的視線在小院裏環顧了一周，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這裏好像是做玉石加工的，他們似乎是在給山料……染色？”
“沒錯，就是染色。”薛老給了顧茗一個還算不笨的眼神，走到了那個鐵槽的旁邊，接著道：“你別看這山料這會兒不起眼，等這些東西經過染色和磨光之後，完全可以冒充上等籽料去蒙騙一些不懂行，或者不算很懂行的人，要是做的好了，就連一些懂行的老人也說不定能騙過去。你們倆在玉石鑒定方麵都還算是有些研究，要準確的鑒定出真正的玉石，那就要好好的看看假的是什麽樣子的，得擦亮眼睛才是。”
說完，薛老好戲變戲法似的摸出兩塊不足手掌大小的鵝卵石狀的玉石，然後遞到了顧明和宋瑤的麵前，開口道：“你們倆看看這個。”
顧茗朝著薛老手上的那兩塊玉石看了過去，那是兩塊偏綠的沒有經過雕琢的玉石，在薛老的手中散發出一種瑩潤的感覺。
待薛老的話說完了之後，宋瑤最先動了起來，她從薛老的手裏接過了那兩塊玉石，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同時用手指細細的撫摸，眼神專注而且認真，與平時跟顧茗說話時那種時時刻刻都帶著淺笑的樣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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