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茶棚的時候為首的護衛就發現了在茶棚邊上坐著的十幾條漢子不像是簡單的貨色,而在茶棚裏麵坐著的幾個人更是一副精壯的樣子,身上都帶著兵刃。

要說這些人是走鏢護衛的鏢師一點也不像,要說是攔路搶劫的匪徒更加是沒有依據。但就是這種叫人覺得異常的事情還是引起這三個護衛的警覺,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三個人在茶棚裏並沒有多說什麽,隻跟那些過路的行人客商一樣要了茶水在這裏歇息,但是眼睛卻是不住的在打量這些在茶棚周圍的十幾條漢子。

等到和三名護衛差不多進到茶棚裏的人都已經休息夠了繼續趕路的時候,這三名護衛依舊是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陳鵬舉看了看坐在外麵陰涼下自己的手下這才稍稍的放心,這段時間裏馳道上的行人並不少,但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當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茶棚裏的三名護衛的時候才發現這些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意外。

“三位請了,能夠在這裏和三位相遇也算是緣分。在下陳鵬舉乃是前往帝京做買賣的人,不知道三位意欲何往?”

本著試探一下對方的心思,陳鵬舉站起身來到三個人麵前拱拱手說道。

那為首的護衛也急忙站起來朝著陳鵬舉拱手道:

“咱們是京兆府主家的夥計,是去黔南采買的。”

為首的護衛也看出了這陳鵬舉應該不是什麽行商,誰家的商人在路上不帶著自家的貨物反倒是身配利刃的?再說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也看出來這茶棚的夥計掌櫃的對於這一幫人的忌憚,雖然這些人在茶棚這裏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但整整一天時間一大幫子拿刀執劍的人在自己茶棚這裏守著,任誰也不會輕鬆的起來。

“去黔南麽……”

雖然這個答案對於陳鵬舉來說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著說道:

“黔南那邊在下倒是有幾分熟絡,不知道幾位是打算采買什麽貨品啊?”

“這個麽……”

那為首的護衛沉吟了一下臉上帶著不悅的神色,像是這種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人你打聽這麽多就有點過分了。

“咱們也隻不過就是些夥計幫傭,黔南那邊自然是有主家的人在照應著。”

旁邊的那名護衛見寥崇光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在一邊答道,笑了笑問道:

“不知道陳掌櫃的是做什麽買賣的?在下看陳掌櫃的似乎並沒有帶什麽貨物啊?”

為首的護衛這個時候也冷靜下來,既然對方存了來試探自己的心思,那就不如順水推舟要是能夠在這裏把這些人穩住的話說不定後麵的東家就能安然的通過呢?

陳鵬舉臉上帶著笑拍拍自家的胸脯說道

“在下自然是去帝京做買賣的,但卻不是去賣而是帶了銀錢去采買的。”

說到這裏陳鵬舉在桌子旁的空位子上坐了下來道:

“這帝京城的貨品要是販賣到江南的話還是有些賺頭的,在下也就是賺一個辛苦錢而已。”

“嗬嗬,陳掌櫃的可是要比咱們兄弟三個好上很多了。“

為首的那名護衛笑了笑說道:

“在下主家也時常是這麽說的,但是看陳掌櫃外麵的那些兄弟可不是掙幾個辛苦錢的人能夠養得起的。”

陳鵬舉微微一笑,實際上隻要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些精壯的漢子根本就沒有商家夥計的樣子,反倒更像是一些在江湖上打混的人。這一點不管怎麽樣都是沒有辦法否認的,索性也就繼續說道:

“身上帶著的些許銀錢可都是身家性命,自然是要謹慎一些。”

為首的那名護衛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因為在剛才的時候他看到了原本是是跟在石三後麵的那兩名護衛從茶棚前麵經過,雖然沒有看到劉伯溫劉仲溫的身影,但是這在最後麵的兩個人都已經過去了,難道石三他們還能在後麵嗎?

其實也不怪這名護衛這名想,原本在一開始的時候石三是說等到了這岔路口上就會分開行走的。但是等到那兩個車夫趕著馬車離開之後石三這才又把下麵的事情說了一遍,剩下的八個人分成了三組一前一後朝著金州那邊趕去。

現在看著最後麵的兩個人也都已經經過了這處茶棚,想著在中間的石三和兩位東家這個時候也是應該過去了吧?

想明白了這一處的時候,為首的護衛轉頭朝著西邊看了一眼裝作很是驚訝的樣子說道:

“真是沒想到現在時間過的這麽快,竟然在這裏耽擱了這麽久!”

旁邊的兩個護衛也像是剛剛發現時間過去了很久的樣子驚訝的站起身來說道:

“沒想到在這裏休息了這麽久,咱們應該盡快趕路了,要不然天黑之前就要錯過宿頭了。”

“對呀對呀,原本是想著在這裏歇歇腳的,沒想到時間這麽快!”

三個人先後站起來這麽說,陳鵬舉雖然微微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外麵的天色這個時候也已經暗下來了,這三個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陳掌櫃,能夠遇到你也是咱們的緣分。咱們幾個都是在帝京城延慶門大街上的孫記雜貨行就是了,隻要是提某姚第五的名字大家就都知道!”

為首的那護衛眼睛都不眨的說道,其實在帝京的延慶門大街上還真的有這樣一個孫記雜貨行,隻不過那時一家小店麵而已,賣的都是些針頭線腦之類的東西,不要說是去到外地進貨了,甚

至那店主怕是連京畿道都沒有出去過。

至於陳鵬舉到底去沒去過帝京城,或者是知不知道這個孫記雜貨行就不得而知了。實際上就是在帝京城居住了大半輩子的人也未必能夠真的清楚帝京城的每一條街道上都有些什麽樣的商戶鋪子。

反正剛才的一番對話聽陳鵬舉的口音也不像是帝京人士,所以這姚第五也不會在乎這話到底會不會被陳鵬舉識破。

陳鵬舉自然是在一旁點頭答應下來,表示自己到了帝京的時候一定會去這孫記雜貨行去拜訪這位和自己相談甚歡的好朋友好兄弟。不過看著姚第五幾個人離開茶棚走上馳道的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戒備的神色。

“大哥,這三個人是什麽來路?”

旁邊一直坐在桌子旁邊喝水的一個漢子見姚第五等人走遠了,這才湊到陳鵬舉跟前問道。

“很是可疑啊!”

陳鵬舉搖搖頭說道:

“這延慶門大街上住的都是窮苦人家,達官貴人向來是不願意住到那邊去的。所以在那邊的商戶鋪子都是一些小門小戶的樣子,要說這商鋪掌櫃的是要做好的賠錢的準備才會在那邊開設雜貨行吧?”

“那大哥要不咱們把這三個人……”

那漢子還要說什麽,陳鵬舉擺擺手止住了他說道:

“小七,咱們來這裏的目的是要找到那兩個人,這些沒用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小七瞅了瞅陳鵬舉的臉色點點頭道:

“但是咱們都在這裏守了一天了,也沒看到那兩個人出現啊!難不成這兩個人從別的地方走了?”

“不可能,上次回來的消息說是已經到了前麵的鎮子了,按照時間來算的話差不多晌午過後就要到這裏。再說從前麵的鎮子到這裏隻有這一條馳道,他們還有馬車一定不會去走那些小道的!”

陳鵬舉指了指前麵的馳道說道:

“再在等到天黑,另外叫幾個兄弟跟著那三個人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來路。”

小七看看馳道上漸漸稀少起來的行人點點頭便到外麵去安排人手綴著前麵姚第五等人,想要看看這三個人到底是要去什麽地方。

等到小七走了之後,皺著眉頭手指在桌子上不住的敲打。陳鵬舉很奇怪,為什麽自己個姚第五的談話甚至剛剛步入正軌,可以說是剛剛開始熱絡起來,對方就那麽著急的要離開呢?

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方才對方的動作語言之後他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在姚第五說要離開的時候和另外兩個人有過眼神交流,至於到底是在說什麽意思不知道,但是很顯然三個人的臉上原本很是肅穆的神情微微有些鬆動,好像是有什麽心事一下子解脫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