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宋得財聽到掌櫃的訓斥聲臉上帶著訕訕的笑,但是並不爭辯什麽,隻是幫著石三將那包裹放在地上站在垂手站在一邊,那掌櫃的臉上帶著笑:

“小客官放心好了,咱們鄰家客棧雖然位置不佳,但是不管是哪方麵在這殷都城都算是上上之選。定然是叫你住的舒心,不知道小客官是打算住什麽樣的客房?”

看到那夥計依舊站在一邊,那掌櫃的板起臉不悅道:

“宋得財,你還不趕快到外麵去招呼客人還在這裏做什麽?”

宋得財翻翻白眼,抖了抖手裏的白毛巾沒說什麽轉頭就朝外麵客棧走去了。

“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掌櫃的見夥計走出去,領著石三朝後麵的客房去。路上掌櫃的就愛你周圍沒有什麽人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說要到秋上才到報道的時間麽?你現在這麽早來到帝京做什麽?”

石三微微搖頭:

“我也不想這麽早來,但是既然來了不能叫我再回去吧?”

中年掌櫃的搖搖頭歎口氣不再說什麽,徑直把石三領到一間客房門前:

“就是這裏了,你暫且住在這裏,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

掌櫃的打開門說道:

“我還要到前麵去,你暫且休息一下,晚上咱們好好的喝一杯。”

石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閃身進到客房裏麵,將手裏的包裹丟在旁邊的桌子上,走到床邊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隨即就發出一聲極其舒服的呻吟:

“這一路可把我累壞了!”

大約申時的時候,那掌櫃的再次來到石三的房間裏。把手裏的兩壺酒和大大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知道你路上累了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是睡到現在。”

“你又不是沒有走過去陽關城的路,難道還不知道這一路上到底是什麽德行嗎?”

石三揉了揉眼睛,似乎剛才那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何況我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在人家的車隊後麵吃灰,要說心裏爽利那絕對是騙人的。”

再次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石三抓過掌櫃放在桌子上的酒壺拔下塞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然後抹了一下粘在嘴邊的酒水:

“有幾年時間沒有喝到你的酒了,沒想到還是這麽難喝!”

“得了吧,說說這麽早來到進城打算做什麽,難道你就想一直在這裏等到學院開科嗎?”

掌櫃的一邊說一邊將食盒裏的飯菜擺在桌子上,又拿出酒杯放在兩個人跟前,滿滿的倒上酒。

“還沒想好呢,反正是不

會像你一樣在這麽一個蹩腳的地方開間客棧。”

石三淡淡的說完猛然抬頭看著那掌櫃的問道:

“劉大,這幾年你在這帝京查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新的線索什麽的?”

那叫劉大的掌櫃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是要把擠壓在自己胸中的火氣壓下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說道:

“當年對方事情做的隱秘,就是朝堂上的要員們也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當初的事情。所以想要查清楚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石三默默的聽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將手裏的酒杯端起來喝了一口雙眼看著劉大繼續聽他說。

“不過還是叫我查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當年首告這件事情的人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其中那幾個出來作證的家夥就不是很清楚了,隻是能夠查到其中的三個人已經在幾年前從大獄裏麵出來。”

頓了一下劉大才繼續說道: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這三個人出來之後在京中混的都不怎麽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很奇怪難道那些人就不管他們了嗎,可是到現在也沒發現其中有什麽具體的措施。”

說到這裏劉大忽然抬頭看著石三奇怪的問道:

“到現在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把事情搞的那麽複雜,就是往陽關城寫封信都要搞得那麽麻煩,幸虧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不然還不得把人急死。”

“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和辦法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就我看來這些東西遠比我在這裏學到的東西管用多了。”

劉大看著石三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似乎很是崇拜眼前這個要比自己年輕上很多的少年。

“咱們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越隱秘越好,再說了這些事情可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這世間能夠和我相比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告訴你的那些東西都是一些十分簡單的東西罷了。”

石三似乎對自己說的話無比自信,好像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很多好東西一樣。卻惹得在一邊的劉大無限鄙夷的看著他撇撇嘴,但是隨即點點頭:

“不過事情或許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要不然我是不會相信你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這番事情來的。在邊關呆了這幾年竟然混成了學院的生員,就是那些大戶之家的富家公子想要弄個學院生員的名額都要打破頭一樣往裏鑽。”

“你這小子也不錯嘛,能在這帝京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到這麽大的鋪子,要不是之前早就知道你說不定還真能把你當做是一個大財主呢!”

兩個人哈哈大笑著把手裏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第二天一早石三就早早的起來,仔細的將自己邋遢的形象好好的打理了一番。因為今天還要到兵部等衙門去交辦陽關城帶來的文書還要去戶部禮部等等衙門辦理學院入學的資格證書之類的東西,所以不免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大夏帝國傲然立於世間,威孚四方,但是帝國學院的存在卻是一個另類,甚至帝國學院在民間百姓心中的存在要遠遠高於帝國政府在民間存在的威望。有時候石三甚至在想難道那位坐在皇宮裏的皇帝陛下就真的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嗎?

但是經過了今天一整天的時間,他也總算是體會到了其中的巨大差別。交辦陽關城所附帶的回京差事自然不需要多大的難度,但是想要拿到帝國學院的初核資格證明文書就需要三個部堂衙門的官員署名簽章,而就是這簡簡單單的署名簽章隻有侍郎之上的部堂二把手才有資格簽署。

因為現在石三的身份還是陽關城的兵役,所以在兵部需要簽章的文書就有一大摞,陽關城守捉的勘驗文書、西北道參軍錄入文書、西北道大都督核準文書、西北道參軍附文、兵部勘驗文書、兵部郎中附文、兵部侍郎附文、兵部尚書簽章,然後是禮部勘驗文書、禮部郎中附文、禮部侍郎附文、禮部尚書簽章,接下來是吏部核準文書、吏部郎中附文、吏部侍郎附文、禮部尚書簽章,然後又繞回到兵部,禮部文書回執、吏部文書回執、兵部簽收文書,兵部侍郎再次向尚書遞交報告,然後是兵部尚書召集侍郎共同會商然後簽署。

所有這些折騰完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還是在兵部的時候有位老大人建議石三暫且不要把軍籍轉為民籍,要不然這中間還要各種落籍證明文書已經戶部開具的告身文書等等一係列的文書需要交辦。

而就在這三天時間裏石三見到了三個部堂的大部分主官,畢竟他所需要的各種文書下麵的那些書辦甚至是低級的官吏根本就沒有審閱的權限。

總之是一句話即便是帝國曆次出兵戰爭的準備工作都要比這簡單的多,就是幾年之前對於西南蠻夷的戰爭也隻是在皇帝陛下在朝堂上下旨而到了傍晚時分第一支部隊就已經跨出了帝京殷都的城門。當然在這些高門大戶的衙門裏麵,石三並沒有受到之前所料想的那些刁難,盡管他隻不過就是一個邊關軍鎮舉薦上來的小兵,但是卻沒有料想之中的苛責蔑視,甚至是那些官員在在看到文書上的名字之後也沒有什麽表示,隻是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就可以輕輕鬆鬆過關了。

這是叫石三沒有想到的,但是直到第三天前往禮部領取晉身文書和學院入學憑證的時候他才算是知道了為什麽自己這一次事情為什麽這麽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