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買齊
鬼市上的人就這麽不可理喻，稍不如意，就大動幹戈，因為這些人有些厲鬼，有些是邪派人士，心氣暴戾。
這爪子速度飛快，黑氣彌漫，充滿了陰煞之氣，若是打中了林小筱，雖然不致命，但也要重傷一段時間。
這鬼市雖然有不成文的條例約束不準鬧事，但還是有人會出手，隻要不驚動陰兵就行。
林小筱驚恐，一臉錯愕，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眼明手快，縱身一躍，按下了那人的手爪，冷笑道：“道友，過分了，她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而已。”
“小丫頭，如此放肆，那是你這個做哥哥沒管教好。”那人陰笑，爪子上浮現青色的幽光，蘊含了恐怖的晦陰和煞氣。
我不敢大意，體內的大日真氣迸發出來，金色的符籙鎖鏈纏繞，光華洶湧，金焰擴散，一把抵住了爪子上的幽光，那人吃痛地慘叫了聲，聲音淒厲，如夜鶯啼哭。
那人深幽的瞳孔裏綻放著兩道寒冷的光束，冷聲道：“竟然是異種的真火類真氣！你想把事情鬧大，那老夫奉陪！”
我嘴角翹起，冷笑了聲，還是搖搖頭，道：“道友，這不是鬧不鬧事的問題，隻是你出手有些重了。這鬼市的規矩大家都心裏清楚，這背後是哪個大神我們都明了，就算地府的人都插手不了。”
地府不等於陰間，地府隻是陰間的一部分，算是執法機構，以十殿閻王為首，占據了陰間部分城池和名山，像十八層地獄、黃泉路、忘川河、鬼門關、鎮惡涯等等地方，但是陰間其實很大，除了地府外，還有廣大的區域。
東方有桃止山，北方有羅酆山，南方有羅浮山，西方有嶓塚山，中央有抱犢山，除此之外還有圍巫山、方正山、報鬼涯、黃天海、天府湖等等有名的地方。
像枉死城，地府隻是代管，背後真正的大能是佛門的地藏菩薩，不過他極少插手。
據說，這鬼市的背後是嶓塚山的某位鬼帝在操縱，背景很大。
這鬼帝和鬼皇有些不同，鬼帝證了道果，擁有仙籙，是為陰神，受上天的冊封過。但是，鬼皇就相當於野路子，法力不見得低於鬼帝，但是沒有道果，沒有仙籙。
第一次鬼皇大劫亂的時候，鬧事的鬼皇是昊天鬼皇，法力在諸多鬼帝之上，據說是受那尊大神的教唆要滅掉抱犢山的一尊鬼帝，證道成為鬼帝，當時地府為了平叛，就召集了我等。
畢竟，地府作為執法機構，這陰間一亂，就沒法管理了，勢必也會影響到陽間。
那人陰惻惻地笑道：“道友，你也是明白了人。那麽你買下我的刺龍，這件事我就揭過了。”
“你這法器倒是一件不錯，價格也很公道。但是，我此行是來購買九陰土、冥水、黃泉水這三樣東西的，並非法器。”
我自然是不肯買下這件法器，法器是不錯的法器，尤其是修煉鬼法的人最適合了。
“哦？這九陰土和冥水，倒是少見，不過，冥水我倒是有點，我本來留著自己用的，既然你需要，我就可以賣你了，算是開張。”那人笑嘻嘻地道。
“你真有？”我驚訝道，這冥水不是冥河之水那麽簡單，乃冥河之夜精，極為少見，每過一個甲子冥河上就出現一輪紅月，月光灑下光輝在水麵上會凝成一層薄霜，這就是冥水。
“有，03年是甲子年，我就去了冥河一趟，收集了一些，大約有五十克，這東西雖然稀少，但是用處也不大，一克冥水三塊陰玉，一百五十塊陰玉怎麽樣？算是不貴了，這賣完了，我還得繳市集稅。我正好缺陰玉使喚，隻能出手了。”
“道友，能否一觀？”我來了興趣，不過真偽還是要辨別的。
那人很爽快地遞過來一個漆黑的玉瓶子，我打開後，果見這裏麵有紅色**在流動，紅光閃爍，一股惡臭從裏麵飄出，撲鼻而來，極為難聞。
傳說，這冥水能夠聚魄，不過，這人應該是陰間的鬼，是修魂的，用不了。
我買下了這瓶冥水，又問道：“道友，你可知這裏哪有黃泉水，九陰土？”
那人收下了一百五十塊漆黑冰涼的陰玉，很滿意，笑道：“黃泉水是十八層地獄的黃泉河裏的水，不算是很少見，這個你應該問問鬼差，這事你去華寶齋問下。不過，九陰土和陰陽土都是生長在兩界之間，比較少見，你去前方的攤子看看吧。”
“那謝謝你了。”我拱手作謝，就離開了。這人忌憚我的真氣，又和我做了交易，也就沒提那個法器的事情了。
林小筱拉著我的胳膊，小手拍著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笑道：“還好有你這牲口在，不然我這般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就被人劃破相了，剛在那鬼爪子離我臉龐隻差一丟丟了。”
“你這個惹禍精！”我撇撇嘴，用手指彈了下她的小腦袋。
“死牲口！要不是我，你能買到那個冥水？都是我帶給你的好運呢。快帶我去買好玩的玩具。”林小筱對著我呲牙咧嘴，氣鼓鼓的樣子。
我拗不過她，隻能帶她來到賣玩具的攤子上，上麵擺滿了玩具，竹蜻蜓、紙風箏、鬼麵具、泥人、布偶、木雕等等，這不是普通的玩具，上麵都帶著一些小幻術和鬼術。
這個賣玩具的人也是一個鬼，外貌如古代挑貨的貨郎，老態龍鍾，很慈祥，我第一次來鬼市的時候，就是師父帶我來的，是十七年前了，就是這個鬼在擺攤，現在依然還是他。
我摸著一個青麵獠牙的鬼麵具，以往的記憶又一幕幕的浮現出來，我師父第一次帶我來，給我買的就是這種鬼麵具。
歲月如歌，梢縱即逝，難怪聖人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世事變化無常，師父他老人家都故去好幾年了。
雖說，他在鬼皇大劫亂中積下了功德，被點為地府書吏，但是陰陽相隔，相見很難，哪能天天見得到啊。
這鬼麵具上有個小幻術，可以變身鬼怪、猛獸等外形，持續時間隻有一分鍾，非常的短，不過價格也不貴，隻要五塊陰玉。
我捏著一個鬼麵具，笑問道：“老人家，這個鬼麵具，可還是五塊陰玉？”
那老鬼笑嗬嗬地道：“看來客官來過這裏，是老夫的老主顧了。不錯，一直未漲價，還是五塊陰玉。”
“小丫頭，嘞，送給你。”我對著林小筱笑著道。
林小筱接過麵具，瞅了瞅，咕噥道：“好醜啊！一點都不好看。”
我氣得打了她的屁股，罵道：“滾！我師父帶我第一次來，就是買的這個，你帶上麵具試試，這個可以變成貓的。”
“牲口！屁股都被你打腫了。”
林小筱皺著秀眉，睨了我一眼，接著戴上了鬼麵具，一道幽光閃過，她化身成了一隻毛光油亮的白貓。
“喵！喵喵……嘻嘻，好玩……”
林小筱喵喵叫了兩聲，興奮地跳起來，搖著尾巴，手舞足蹈。
接著，我又買了一個駿馬、公雞木雕，一個竹蜻蜓、兩塊小玉墜。這些東西通通都是五塊陰玉，除了竹蜻蜓、一塊小玉墜和公雞木雕送給了林小筱，其他東西我打算送給謝初晗。
“好啊！你居然還藏私，都給我交出來。”林小筱大眼明亮，直瞪著我，很是不滿。
我把東西裝入口袋裏，笑嗬嗬地道：“你這死丫頭這麽貪心，這是送給我女朋友的。”
“老娘被你親過了，而且我又長得這麽漂亮，做你的女朋友妥妥的。牲口，你趕緊分手，來追我。”林小筱黑眸閃閃的，揚著下巴，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我手指點了點她腦袋，笑道：“人小鬼大。你不也有男朋友？”
“唉！他就是家裏有錢，長得帥點，隻是老娘的飯票而已，又不能保護我，有屁用。”林小筱抱著小手，大大咧咧的說道。
“行吧！大小姐，我們再往前看看！”
我和林小筱繼續往前走，找了一會，最後在一個攤子上找到了九陰土，份量很足，有三十八克，算是一“兩”多（先秦重量單位），足夠用了，討價還價後，花了二百二十塊陰玉，平均六塊陰玉一克。
買完冥水和九陰土後，我身上的陰玉隻有一百塊了。不過，黃泉水價格沒那麽高，都是鬼差從黃泉河裏帶出來一些，就算這次沒買到，下次我召喚鬼差也能兌換一些。
然後，我和林小筱去了華寶齋，這裏人流很多，有不少人買賣東西，這裏是地府在鬼市上的專營店，有很多鬼差在這裏售賣東西，畢竟鬼差也算是執法者，在街邊賣東西有失身份。
我帶著林小筱徑直走了過去，接待我們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鬼差，滿臉胡渣，凶神惡煞，不過態度還是挺客氣的，笑嗬嗬地問道：“客官，你有什麽需求？或是有什麽東西要兌換？”
“黃泉水！”我開口直接說道。
“有！不過存貨不多了，隻有四十克了，一塊半陰玉一克，總共六十塊陰玉。本來，這東西也不缺貨，可是前段時間地府出事了，我等忙碌了，東西就少了。”那鬼差立馬答道。
“好！我全要了！唔，能不能稍微便宜點？”我欣喜地道，這三樣東西全部買齊了，我心底的一顆大石終於落地了。
“那個鬼差大人！等等！我願出一百塊陰玉購買黃泉水！”突然，我背後響起一個青年男子聲音。
一個穿著白衣儒服，結著發髻，宛如古代書生的男子走了過來，臉上噙著一抹笑意，手上還捏著一把玉骨紙扇，“唰”的聲撐開，搖晃起來。
“喔？一百塊陰玉？可是真的？”那個鬼差很是動心，還問了一遍。
“這還能有假？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樣，還討價還價。”
那男子伸手在衣袖裏一掏，拿出了上百塊陰玉放在台子上，陰玉拇指蓋大小，漆黑色，綻放著幽光，有股寒氣彌漫。
那鬼差眼睛賊亮，扭頭對著我道：“客官，下次一定再給你留著，這次就先給這位公子了。”
他把那個裝有黃泉水的瓶子遞給了這個男子，我伸手攔住，麵色冷冽，道：“這總有個先來後到吧。現在地府的人怎麽都變味了，鑽進錢眼裏去了。難怪，民間常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大膽！你這個人怎可侮辱地府，難道不怕老子把你給鎖了！”陡然間，那個鬼差變了臉色，瞪圓了眼珠子，凸起的像是魚泡，周圍的黑氣狂湧，威壓懾人。
“狂人！就算我是名派華山宗的道人也要對鬼差恭恭敬敬，你這人好大的的賊膽。鬼差大人，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來購買黃泉水的，而是來搗亂的。”
那個書生歡快地搖著紙扇，在旁煽風點火，落井下石。
“牲口！你別怕，我就去叫我老爹他們。”林小筱怕事情鬧大，一臉怯意，想去喊聞花和尚他們過來助陣。
我摟著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動，對她示意，淡淡一笑，又扭頭喝道：“操你媽的！就算是牛頭鬼差都要給老子幾分麵子，你算老幾，鎖老子試試？”
“喲！這還吹噓起來了！”那書生冷瞥了眼，嘲笑道。
“你這狗賊，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存心來搗亂的，老子現在就鎖了你！”
那鬼差喝了聲，吸引過來很多人的目光，覺得必須顯示下地府的手段，不然下不了台，“唰”的聲，從腰間掏出黑亮的鐵鎖鏈，上麵有陰寒之氣散發。
“鬼差大人，鎖了他！”那書生更是得意了。
“好勒！老子鎖了你！好讓你知曉地府的雷霆手段。”那鬼差大叫，一蹦三丈高，拿著鎖鏈，跳了過來。
啪！
我把司命職籙往桌子上一放，平靜地笑道：“你來鎖我試試？”
瞬間，那鬼差傻眼了，嚇得一跳，倒退了幾步，咕噥道：“鎖鎖……鎖你妹！”
啪！
他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一個巴掌抽在了那書生的臉上，怒吼道：“都是你這個戳事精，在這裏挑撥是非，是想要謀害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鬼差大人，我冤枉啊！這真是天大的冤枉！這是怎麽了？你不該是鎖他的嗎？”那書生被鬼差幾個巴掌掄了下去，叫苦不迭。
“你還說，一張臭嘴巴，老子削死你！”那鬼差拎著書生的衣袖，啪啪的**。
“哇！牲口，這是怎麽了？”林小筱疑惑，眨著明媚的大眼睛，出神地看著我。
“好啦！差不多就行了。”
我擺擺手，讓那個鬼差趕緊停手，這書生都被打成豬頭了，原本有點帥帥的，現在都破相了。
“得嘞！”
鬼差把那個書生扔了幾丈遠，點頭哈腰的走過來，媚笑道：“小的剛才不知道是大人您，還望海涵啊！”
地府等級森嚴，手持司命符籙就是七品陰司，鬼差沒品，地位較低，當然除了極少數掌權的鬼差，像牛頭馬麵等。
這司命職籙雖然有七十二枚，但是大部分都在陰間，隻有少數在陽間。
這是有原因的。因為司命職籙是陰籙，得此司命職籙者，死後手持此籙可以在地府中獲得七品陰司一職，算是小神了。
所以，陽間的留存就少了，很多司命職籙被道人帶入了陰間，就是為了死後在地府中獲得一官半職。
龍虎派是有二十幾枚司命職籙不假，但是都被老死的天師帶入了陰間，這陽間留存的少了。
是故，那龍虎派才想從我手中奪走這枚司命職籙。
“你現在知道了？我跟你可沒說假話，那牛頭大哥跟我熟的很，前段時間我還見了他呢。”我撇撇嘴，輕描淡寫地道。
“那是那是！大人，剛才都是那個小人在背後挑事，想要高價**我，也太小瞧我了，我豈是那種人？這黃泉水算是我孝敬您的。您老消消氣，可千萬別跟牛頭大哥說啊！”
那鬼差笑臉迎人的，全然換了副顏色，看得林小筱一愣一愣的。
“你采集黃泉水也不容易，畢竟那裏水河滔天，血氣彌漫。不過，六十價格高了，四十吧，你也不虧。”我接著鬼差遞過來的黃泉水，又拿出四十枚陰玉放在他的手裏。
“嗚嗚！大人你真是好人啊！知道俺們小的辛苦，采集這水不容易的很咧！”那鬼差銅鈴大的眼睛裏擠出了幾滴淚花，在那大吐苦水。
啾！
突然，外麵響起了陰鳥的青啼聲，接著又是咚咚悶響，如打雷一般，像是有什麽大人物坐著車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