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猜測
醫院內，綠樹成蔭，有很多梧桐樹，道路兩旁昏暗燈光穿透梧桐樹，顯得人影綽綽。
微風吹動，撩動樹影，簌簌的響。
我和趙天華往住院部那邊走，眼見他落寞哀傷的神情，安慰道：“趙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高科長，我知道了。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呢，你一步到位，都是科長了。唉，不像我，混了這麽多年，還是科員。”趙天華歎了口氣。
“僥幸而已。你父親去世之前，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沒有，還是說過什麽奇怪的話。”我想起了趙夫人的話，有此一問。
趙天華深思了會，答道：“聽我媽說，我爸在去世之間，曾說有人在做惡事，但是顧念情分，始終不說是誰。在去世前兩天，半夜有人在敲門，但是我出門一看，卻發現沒有人，你說會不會是我爸的靈魂？而且前兩天，他還把結婚照拿出來，對我媽說以後要死了，就用結婚照上麵的照片。”
“人死之前，確實會有所感應的。”我點頭說道。
柳冰冰住在住院部的二樓，她的房間是單人房，她躺在病**，旁邊有個中年婦人守著她。
這婦人身材很窈窕，皮膚白皙，眼眉齊整，臉上畫了淡妝，風韻猶存，眉宇間與柳冰冰有些相像，應該是她的媽媽。
柳冰冰蒙著被子在睡覺，她媽媽就在一旁安慰。
趙天華唉聲歎氣，說道：“姨娘，冰冰表妹，她怎麽樣了？”
“還在怕呢。冰冰膽子小，晚上睡覺都要開著燈，經這麽一下，整個人都呆了。剛才醫生來看過，應該是沒什麽大礙，就是怕的很。對了，你爸的後事什麽時候辦啊！唉，老趙可是好人啊！怎麽突然就死了。好人不償命喲！”柳夫人苦著臉，憂聲道。
趙天華搖頭道：“明天吧，是火化。”
趙天華經過剛才的一嚇，也怕了，希望盡快處理後事，也不忌諱時日了。這是我剛才交代他的，他爸的屍體都快化成僵屍了，什麽破煞不宜動土的日子都不重要了。
“喔？這麽快啊！”柳夫人驚訝地道。
趙天華點點頭，對著柳冰冰喊道：“冰冰，你看誰來了，你以前的同事高科長來了，你還記得麽？”
“是高華？他來幹什麽？他現在不是混成科長了嘛，應該很春風得意吧。”柳冰冰低聲說道。
“瀟灑毛線，天天忙的很，你還好吧。”我笑了笑，這小丫頭妒忌心還挺強的。
柳冰冰掀開了被子，說道：“原來你還真來了。”
她狀態很不好，眼睛無神，眼窩深凹，頭發亂蓬蓬的，無精打采的，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以前她可是有精神的很呢。
“你是來看我笑話呢？或是嘲笑我是膽小鬼？”柳冰冰皺著秀眉，滿臉的不高興，眼睛直瞪著我。
柳夫人暗暗皺了眉頭，瞥了眼我，扭頭對柳冰冰嬌叱道：“冰冰，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人家可是你的同事。”
“那是以前的，他現在可是科長了，前途無量呢。”柳冰冰回了聲道。
“唉！冰冰……高科長是過來調查我爸的死因的，你可別那麽沒禮貌。”趙天華責備了句。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就是下班的時候，我看著老舅的辦公室裏麵沒有動靜，就去瞧了瞧，發現老舅趴在桌子上不動了，我推了推，他……他他身體一蹦，直挺挺的一彈，站了起來，那眼睛直瞪著我，七竅流血……嗚嗚，我怕極了……”
瞬間，柳冰冰害怕地抓起了被子，眼淚簌簌的落下，哭的梨花帶雨。
很顯然是被嚇到了，老趙剛死的時候，應該是坐在椅子上的，很快就出現了屍僵的情況，身體僵直緊繃，這柳冰冰一推他，身體立即條件反射一般彈了起來，像是彈簧，這一般的人不嚇到才怪，更何況柳冰冰是嬌滴滴的女生。
看來，這個凶手應該是熟人，而且還是很熟的關係，能夠接近老趙，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而且，這衣服都沒有扯爛撕破，說明老趙很相信這個人。
我趕緊問道：“中午，你是否看過趙所？”
“看到過，還在食堂吃飯來著。”柳冰冰顫聲答道。
“那下午是否有人去過他的房間？”我又問道。
“除了我之外，研究所裏的人都去過，秦姐是交財務報表，老金、老錢是因為文史編撰的事情。對了，老孫也來過，他好像是因為退休金的事情找老舅。因為他是提前退休，所以退休金要到十一月才能發。”
柳冰冰細想了下，答道。
“那他們哪一個是最後去趙所房間的？”
我感覺這個人的嫌疑最大，有可能是謀害老趙的凶手。
“這個我哪記得清楚了！”柳冰冰白了我一眼，很是不滿。
我想了下，感覺還是要回到案發現場去看看再說，而且在文化局的大樓下麵還裝有攝像頭，應該會有所發現。
“那行，你好好休息吧。喔，送你一道安神符。”我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道符咒給她。
“騙人的，我不要！”柳冰冰扭過頭，沒有接，很是鄙視。
“唉呀！冰冰，高科長是有本事的，剛才我都見過了，我爸剛……”趙天華一副痛心疾首地樣子，但是說到一半就沒往下說了，因為剛才那個事比較敏感。
“剛才老趙怎麽了？”柳夫人麵露驚恐，好像猜測到了什麽，很好奇地問道。
趙天華幹咳了聲，擺擺手，說道：“沒怎麽了，沒怎麽了，姨娘你就替冰冰收下高科長的符咒吧。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柳夫人忙抓住那個安神符，向我致謝。
我們走後，柳夫人小聲對著柳冰冰，說道：“冰冰，我看這高科長模樣挺帥的，年紀輕輕又是科長，比你男朋友小劉可強多了，怎麽也沒有聽你提起過啊？”
“媽！你煩不煩啊！我剛到所裏的時候，他吊兒郎當的，在所裏連事業編製都沒有，臭鹹魚一個。誰知道，他現在鹹魚翻身了，混成科長了，還是省裏的單位，在什麽宗教事務局裏當科長。前段時候所裏聚會，老舅喝多了告訴我，說他是道人，在東雁山還鎮壓過大僵屍什麽的。”
柳冰冰幽幽地道，又瞟了柳夫人手中的靈符，“媽！快把靈符給我，說不一定老舅的鬼魂來找我，我得防著。”
“傻女兒，你不是不信嗎？”柳夫人直擺頭。
“怎麽不信？你是沒看到老舅死的時候，那個慘狀！跟電影裏被僵屍咬的一模一樣。剛才，天華表哥不是也說漏嘴了嗎？這肯定就是真的。那個高華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他應該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會升為科長。”
柳冰冰嘟著小嘴說道。
“女兒，你是不是後悔了啊！現在人家可不簡單了。你這死丫頭，剛才還對人家那個態度！”柳夫人責備道。
“不後悔，他是他，我是我，幹嘛要混為一談。誰讓他之前吊兒郎當的，說話也沒個正形。行了，讓護士給我送點安眠藥吧！我要好好睡覺。”柳冰冰大叫了聲，又蒙上了被子。
“你還說不後悔！我估計你腸子都悔青了。你是老媽的女兒，我還不了解你。”柳夫人歎氣道。
“媽！你再說，我跟你急！”柳冰冰不滿地喊道。
“行行！我這就去叫護士！”柳夫人起身向門外走去。
我和趙天華出了住院部，涼風一吹，趙天華冷得縮成一團，在打擺子，其實應該是害怕。
本來醫院這種地方陰氣就重，更何況現在入秋有段時間了，所謂秋風悲涼，寒意徹徹。
趙天華對著我說道：“高科長，現在該怎麽辦？其實，公安局也來調查過了，對研究所的人員一一調查了，冰冰也做了筆錄，沒有發現任何情況。”
“文化局大樓不是安裝了攝像頭嗎，那裏有沒有什麽線索？”我說道。
“攝像頭前兩天壞了，你說這是不是有人故意破壞？”趙天華擰著眉頭，答道。
“那裏麵的錄像應該還在文化局吧。”我問道。
“在，公安局的人拷貝了一份帶走了，但電腦裏應該還有存檔。”趙天華說道。
我點頭，說道：“那就去文化局吧。”
這件案子發生在城北，不是謝初晗她所在的城東街道派出所，不然我辦事就方便多了。
隨後，我們一行人去了城北的文化局，門口值班的正是老王和兩名警察，一個是小警官，臉上稚氣未脫，很年輕，另一個是輔警，有四十來歲，看起來比較沉穩。
老王看到我後，一臉驚喜，直豎大拇指，大大咧咧地說道：“喲！小高你來了，喔，不對不對，應該喊你為高科長了。我聽說你現在是省城裏的科長了啊！了不起啊！都當領導了！”
我借花獻佛，打了根金聖煙給老王，笑道：“屁領導，您老就給我戴高帽了。”
“好煙咧！”老王輕嗅了下，把煙別在耳朵上，又跟我介紹那兩名警察，說道：“這是城北派出所的小林和老葉。”
小林就是那個小警官，老葉就是那個老輔警。
我也打了根煙給他們，老葉笑嗬嗬地接過煙，說道：“高先生，我認識你啊！前段時間在喬家村我見過你呢。”
老葉又扭頭對著那個小警官說道：“小林啊，這可是省裏來的高人，專門解決靈異事件的，厲害的不得了。”
“哦，你也認為這是靈異事件？”我笑著對老葉道。
老葉點了點頭，說：“這案子八成是靈異事件，這都沒有進行屍檢，上麵領導就發話了，定性會暴病死亡。局裏的情況我了解，遇到這樣的事，也隻能默認了，盡快讓這事過去，肯定假不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正好上去看看情況！”我準備去五樓。
那個小林攔著我，一臉猶豫，說道：“高同誌，怕是不行吧。我們還沒有接到通知。”
“你個小警察，別攔著我們好麽？”薑胖子走上前來，亮出了藍皮證件。
老葉也過來說道：“小林啊！沒事的！高先生是來解決問題的，局裏的趙局長很欽佩高先生呢。”
接著，老葉又把小林拉到了一邊嘀咕了下，沒一會，這小林一臉驚慌的跑過來，幹笑道：“高先生，你別介意，我剛初來乍到呢。您進去吧。”
“沒事！”我淡淡地笑了笑，接著上了五樓。
這研究所門外都被警察給貼了封條，裏麵漆黑一片，開燈後，裏麵顯得空落落的，有兩張辦公桌是空的。
那兩張辦公桌是我和老孫的，老孫上個月也提前退休了，他有個生病的老婆子要照料，前段時間還病得很嚴重，我一直說去看看，都沒有時間去。他老婆子好像長期住在臨江中醫院裏麵。
趙所長辦公室的門被掩上了，裏麵的擺置都沒有動過，桌子上麵有暗紅色血跡，已經凝結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氣。
“七夜，你有什麽發現嗎？”我問道。
“有很重的陰氣，而且還有一股土腥味。”七夜在紙上寫道。
土腥味？難道是某種養出來的僵屍？
薑胖子、趙天華等人站在門外瞅了眼，也不願進來。
薑胖子問道：“老高，你有什麽發現沒有？”
“沒有，我們去看下錄像資料吧。”我對著胖子說道。
我們一起去了值班室，趙天華讓那個親戚去買了一些夜宵過來，這都過了十二點了，確實都有些餓。
畢竟，這攝像頭前兩天壞了，要查出線索不容易，需要熬夜花費時間來查找。
李凱邊吃邊觀看錄像視頻找線索，老王也在旁邊幫忙看，其他人像薑胖子、阿金、七夜、小林、老葉等吃完了夜宵後，找了個角落先眯了下。
趙天華在這也幫不上忙，他還有喪事要辦，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其實，我心裏有些猜測，但還不確定是不是他，他一直跟我的關係還不錯，對我還很照顧。
所以，我希望能從錄像裏找出一些不一樣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