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沒了

我剛踏出文史研究院,那林雨寧就在背後喊我,一臉微笑的走過來,笑嘻嘻地說道:“高師兄,我是本地人,倍熟這裏哦,還是我帶你去吧。”

“你不是在上班嗎?”我笑道。

“是實習呢,你以為我以後真在這裏上班啊!我才不要呢,天天跟故紙堆打交道,人都要發黴了,那多沒意思啊!”林雨寧翻著白眼,眼眉含笑。

接著,我和她搭了輛出租車前往古林寺,聽林雨寧說,這古林寺在清代是與香林寺、毗盧寺齊名的金陵三大名寺之一,被奉為“中興戒律第一祖庭”,但是建國後58年,施行寺廟合並政策,古林寺被拆除了,一部分建築拆遷至機關大院裏,還有一部分毀壞了,不過原址還在,目前在複建中。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古林寺,寺廟大部分的建築外麵都搭了鋼筋腳手架,並且用黑色的帷幕給遮住了,有部分建築在施工。這是仿古建築,不像現代建築,修的比較緩慢。

這附近有個古林公園,來古林寺遊玩的訪客也不少。

古林寺的後麵有完好的宮殿,像大雄寶殿、觀音殿、地藏殿等,還有禪房、夥房、客房等,林雨寧說這些建築是前幾年修複好的。

這個時候快到中午了,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榕樹下,有幾名和尚正在洗菜、淘米、生火、煮飯。

在古林寺的後麵有片很大的水塘,但是被圍牆給圍住了,圍牆鑲了一個大鐵門,用鐵鏈鎖住了。

我心中一跳,莫非這八仙儡籮木就長在這片水塘旁邊。

一個中年和尚看見我們後,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走了過來,麵帶微笑,雙手合十,念了個佛號,道:“兩個施主是要在廟裏用香膳麽?”

我還禮,笑道:“不用,我們就想去那片水塘參觀參觀。”

“哦?”那胖和尚麵露難色,輕輕搖了搖頭。

唉!這和尚!

我隻好拿出五百塊錢交在他手裏,說道:“師父,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當我給廟裏添的香油錢。”

立馬,那胖和尚臉上就換了個顏色,滿臉堆笑,兩眼放光,對著我做了個佛禮,道:“這怎麽好意思?我佛慈悲,定能庇護像施主這樣心善的人。”

很快,那胖和尚拿來鑰匙麻溜地打開了鐵門上的鎖鏈,又笑道:“施主自往後院去,等會若是累了,可以來廟裏稍作休息,也可以享用香膳。”

那胖和尚離開後,林雨寧有小手掐了我一下,很不高興,又瞄了眼胖和尚,說道:“師兄,你這是助長歪風邪氣,你看他那德行,認錢不認人。”

“破財消災爾。”我笑了笑,現在兜裏有點錢,心氣也闊了,也不在乎這點小錢。

這水塘占地有五六畝,也不算小,像是一個小湖泊,池水很清澈,岸邊栽種了楊柳樹和榕樹,時值秋季,樹葉凋零,秋風吹**,樹葉紛紛揚揚地灑在水麵上,有種落葉繽紛的美感。

林雨寧像是撒歡的小馬,蹦蹦跳跳的四處看看,很新奇,說道:“這地方真的很美,以後我要是能在這裏拍婚紗照就好了。”

我含笑點頭,沒說話,在尋找那株八仙儡籮木,關於這種樹木的記載極少,幾乎沒有什麽的描述,不過那株樹應該裏水塘的附近,水中的魚能接觸的到。

林雨寧又跑過來,眸光盈盈,笑問道:“高師兄,你到底是要找什麽啊?”

我答道:“找一種樹木。”

“樹木?我才不信咧,看你這樣子像是找什麽寶貝,快給我說說啊,那株樹是不是什麽有古怪?”林雨寧搖著我的手臂,很好奇。

很快,我發現了線索,在不遠處有個石欄,正挨著水邊,石欄外立著一塊石碑,有些殘破了,不完整,但是上麵碑文還是清晰看見,寫有“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八個大字,筆力遒勁,龍飛鳳舞,落款用的紀年是天平天國十二年,留碑人正是葛鴻生。

想必那個時候,他是因為這八仙儡籮木上麵的果實被水塘裏麵的鯰魚吃掉了而痛苦吧,因此在石碑上寫了八個痛字。

但是,這石欄裏麵的樹木已經沒有了,土壤還是新的,像是被人剛挖掉了。

我如遭電擊,恍若心失,有種無限的失落感,心情極為的痛苦。

難道,我真就沒有辦法複活弟弟了?好不容易找齊八樣東西,又有何用,就獨獨少了這個八仙儡籮木。

再想找到這個八仙儡籮木,實在太難了。這種東西,不是你想要就有的,而是需要機緣。沒有機緣,就算我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找不到。

操他媽的,到底是誰動了老子的八仙儡籮木,你姥姥的好歹也留點吧,這都把根都挖掉了。

我從兜裏找了根煙,點燃後,叼在嘴上,望著這石碑,在發呆。

“師兄,你怎麽了?”林雨寧皺著秀眉,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沒事,我就是有點傷心。”

“傷心?”林雨寧有些疑惑不解。

“沒事。”我笑了笑。

突然,走過來一個穿著海青色僧服的老和尚,麵容很老,臉上皺褶很深,如樹皮般,但眼睛清澈,充滿了睿光。

他步履很緩慢,一步一動的走來。

我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氣息波動,可能是普通人,要不然就是極高的高人,收斂了氣息,與天地融為一體。

老和尚對著我們微微一笑,“兩位施主怎麽了?遇到什麽麻煩了嗎?人生在世,轉眼就過,一切執念,皆要放下。”

我還禮,說道:“人若無執念,百年如泥塑般,又有何意?”

老和尚臉色一僵,又哈哈一笑道:“老衲給施主講佛理,沒想到倒讓施主給老衲上了一課。你說的也對,人無執念,枯坐如朽木,冷對清風明月,無思無欲,還不如一口鍾呢。”

接著,他又說道:“我觀施主氣息渾厚如江河有大鍾洪呂之音,頂上三花如雲有龍虎升躍之象,想必是道門中人吧。”

我心中一驚,感覺這老和尚不是那麽簡單,趕緊拱手一禮,“蒼南高照夜拜見前輩。”

“不必多禮,老衲並非有修行的人,隻是吃齋念佛久了,眼睛變得好使多了。”那老和尚笑道。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這其實也很正常,他受佛法洗禮,心靈澄明如水,無有雜念,自然就有了慧眼,能看出來點東西。

我瞥了眼那石欄,問道:“師父,你可知道這株樹是什麽時候沒了。”

老和尚惆悵地歎了口氣,說道:“大概十天前吧。有天晚上來了一幫強人直接把樹給挖走了,那等強人能夠飛簷走壁,高深莫測,我等和尚哪裏敢阻攔!”

我心中一驚,也就是說這樹被挖走是發生在葛家村的事情的後麵。

當天看過日記的人可不少,難道是這中間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