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謝初晗的前世
“艾若曦，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他媽的告訴老子！”
我對著艾若曦遠去的背影嘶吼道，無人回答我。
“死騙子，你瞎叫什麽，我這是怎麽了？”
突然，謝初晗醒過來了，明亮映雪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的像是某個小動物的眼睛。
“你沒事吧。”我緊緊地抱著謝初晗，柔聲問道。
“喂喂喂，你說誰呢，本警官怎麽會有事呢。”謝初晗對著齜牙，氣呼呼的。
“剛才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訝然說道。
謝初晗沒有回答，茫然四顧，問道：“對了，我的那個好姐妹呢，難道她走了？”
“哪有什麽好姐妹，你做夢呢。”我捏了捏她的瓊鼻，說道。
謝初晗撓了撓頭，黑如棋子的眼眸瞪著我，道：“是不是你作弄我啊！”
隨後，我把謝初晗送回家，她媽媽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我吃完飯，立馬趕過來找老苟，把剛才的事情跟老苟說了下。
老苟拿了謝初晗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下，搖頭道：“這八字確實奇怪，似乎斷裂，你等等，我要開壇作法。”
我一臉凝重，沉默不語。
隨後，老苟起壇，唱過祝詞後，眼睛閃過一道亮光，手作劍指，照在一盤清水上，忽而空氣頓生漣漪，水麵上出現一條紅衣小女孩，倒是像謝初晗小時候的模樣，畫麵一閃而逝。
突然，老苟捂著胸口，猛地吐了一口鮮血，麵色煞白，像是惡附身，非常嚇人。
我一把扶住了老苟，問道：“怎麽回事？”
老苟搖搖頭，苦笑了聲，道：“這真是宿命啊！”
然後，老苟渾濁的眸光落在我身上，又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受傷嗎？因為我看見了你，你有真法護體，我遭到反噬，因此受傷。”
我眼眉上揚，驚訝的道：“你是說你看到了我？”
“我看到了你跟一條紅蛇的淵源，你五歲的時候是不是遇到過一條紅色的蛇？”老苟問道。
“那麽小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等等，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我那時候還沒滿五歲，要過年後才滿。那年下雪，我跟爺爺在後山上砍柴，碰到一條紅色的蛇，我爺爺把蛇給砍死了。我看那天冷的要命，又下雪，我有些不忍，就把那條蛇給埋了……”
我驚訝的說道。
我好像記得那天晚上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紅衣小女孩，有段時間經常夢到這個小女孩。
我媽媽曾經還說過，有段時間有個紅衣小女孩在我家門前出沒，村民認為我家鬧鬼了，但是門上貼了門神，鬼不能進我的家。
“那就對了，那條紅蛇就是紅衣小女孩，她一直糾纏著你，你母親就求了一位神婆，那個神婆把你的名字和謝初晗的名字寫在了姻緣簽上，那塊竹牌就掛在了你們村裏的那棵祈福樹上麵。”
老苟長歎了口氣，說道。
我如遭雷擊，初晗者，意為雪後初晴相遇，那天情形在我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那天確實是雪後初晴，天色澄明，像是一麵鏡子。
當時，我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下完雪，天空放晴，爺爺就帶著我去後山上砍柴。
突然，從枯木上竄出一個紅色的小蛇，有兩尺來長，全身血紅，我嚇了一跳，我爺爺手起刀落，一砍刀砸在蛇的蛇頭位置，頓時那個條蛇鮮血猛流，在雪地上的扭曲掙紮。
那個冬天那麽的冷，我蹲在那條紅蛇的旁邊看著它好像在嗚嗚的哀鳴，好像流淚了，我心裏很不好受，就用木頭挖了個土坑，把那條紅蛇埋在土坑裏麵。
當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紅衣小女孩。但是，沒多久她就消失了。
過完年後，那是春雨綿綿的春天，我爺爺在一次車禍中摔壞了腦袋，死亡了。在死亡前，我奶奶做了一夢，夢見有一條蛇纏繞我爺爺的脖子，因此我奶奶認為我爺爺是被那條蛇精給害死了。
在我爺爺出事後不久，我奶奶也跟著去了。
在我潛意識中我一直認為我爺爺出事是跟打死那條紅蛇有關，所以我不願回憶這件事。
但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那條紅蛇居然是謝初晗的前世，而謝初晗也確實是95年出生的。
老苟又繼續說道：“那條蛇修行了上百年，那天天冷，它應該是鑽在枯木裏麵取暖，你們驚擾了它。你爺爺把它給打死了，但是你卻又埋葬了它。所以，它害死了你爺爺，卻又報恩於你。那個紅衣小女孩就是它，它纏著你是讓你應言的，你母親替你答應了它，這輩子你和她就有了姻緣，隻是……”
我問道：“隻是怎麽了……”
“你的命格太強了，尤其是突破了第四境，你是土命，修煉的純陽異種真氣，乃是火，如今結成金丹是為日出土上，光明乍現，離上坤下，是為晉卦。晉卦有曰：初六，晉如，摧如。意為何？就是強大無匹，碾壓一切的意思，這種格局太強了。而她跟你之間是血契，一方的平衡被打破了，就像天平失衡，血契一旦裂了，那麽姻緣也就斷了，她也就會死。她現在沒事，一方麵是因為前世修行的沉澱，一方麵是她心裏念你，回光返照，一旦前世的修行消散，也就是她命隕之時。”
老苟耐心地給我解釋道。
我聽完老苟的話，一屁股坐下椅子上，一下子怔住了。
半個月前，我和葉韻神論道的一幕幕猶在眼前，成就越高，天譴越強，自古登臨絕頂者，有幾人家庭美滿的，從來沒有，強如王海龍，也是妻離子散，孤苦伶仃，可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會是謝初晗。
我咬牙，眼睛露出一抹凶狠和決然，道：“如果我碎丹的話，謝初晗是否有救？”
“兔崽子，你要碎丹？”老苟訝然道，臉色肅然。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想碎丹，我前世欠了她，她不計前嫌想和我有一段姻緣，我怎麽能辜負她呢。”
雖然碎了金丹符命，我倒退回第三境後期，但是為了謝初晗我在所不惜。那是我落魄的時候，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闖入我的心裏，一顆牽掛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長成了蒼天大樹。
老苟沉吟了會，又掐指算了下，臉色發青，道：“碎丹怕是也晚了，這種格局已成，乃是天數，就算是碎丹，怕是也晚了。”
“那該怎麽辦？”我一臉痛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我也無計可施，要是解了這個血契，她還是會死。或許艾若曦有什麽辦法吧。她現在實力接近鬼皇，深不可測。”老苟慚愧的搖搖頭，答道。
“求她？恐怕她不會願意吧。”我幽幽的說道。
“凡事也要試試吧。”老苟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坐在藤椅上，合上了雙眸。
我走了無人的街道上，陰風呼嘯，吹動樹梢上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枯黃的街燈照耀下，我的臉龐一片冰冷，像是一塊寒鐵。
我真的很想哭，很無助，哪怕是我這般強大，也感覺是那麽的渺小。在這片天地間，在命運的麵前，我隻是一隻稍微強壯的螞蟻而已。
微涼的雨水從天空上落下，灑在我的身上，沒一會渾身就濕透了。我不知不覺走到了謝初晗的家門口。
“死騙子，你在這幹嗎？”
突然，謝初晗撐著一把黑傘悄無聲息的走到我麵前，穿著粉色的外套，下身是藍色的牛仔褲，一頭柔順的頭發披肩，像是女高中生。
“你怎麽來了？”我微微一笑，裝作沒事，然後緊緊地抱著了她。
“艾姐姐告訴我了，告訴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了。我一切都明白了。”謝初晗柔聲說道，聲如銀鈴，有種淡淡的哀傷。
我驚訝的問道：“她現在在哪？”
我實在是搞不清楚艾若曦的目的，她究竟想要得到什麽，像她這樣的境界，想要什麽還會得不到嗎？
“她說你知道，那個地方隻有你們知道。”謝初晗嘟著小嘴，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心生愛憐，摸了摸她的青稚的臉龐，笑道：“妮子，你吃醋了。”
“嗯嗯……喵嗚……”謝初晗點了點小腦袋，一臉的幽怨，像是一個受委屈的小女孩。
“傻妮子，我現在喜歡的是你。”我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要是我早知道我跟你有一世的姻緣，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長大，跟你一起麵對痛苦，跟你一起經曆快樂，我沒有見到過你童年時候的模樣，也沒有見過你年少時的英姿，覺得好遺憾呢。”謝初晗低聲說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有很多很多的遺憾。
“我哪有那麽好啊。你不是聽我媽說我以前是小阿飛嗎？”我輕笑了聲，道。
“聽說你是為艾姐姐出頭才會被別人當成小阿飛的。”謝初晗掩嘴輕笑道。
“她啊，我也想不明白她。對了，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何瓷靜是她了？”我一臉疑惑，問道。
“其實，她扮成何瓷靜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因為何瓷靜早就死了，剛畢業沒多久她在一次槍戰中殉職了。前天她來到事務所，我看到她在你的房間裏發呆，尤其是看到你寫的日記，她哭了，我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謝初晗用手指比劃勝利的樣子，得意的笑道。
“妮子，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牽著她的手，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