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明,你這孽障竟然窮追不舍!我真是後悔養了你這條白眼狼!還最信任你!簡直可惡!”

渾厚和忿怒的聲音從海蛇的嘴巴裏咆哮而出,擴散而出,形成了音波漣漪,卷起了衝天巨浪。

“哼!你都成這樣了,還在犬吠!你這是罪有應得!你想嚐嚐被怨鬼分屍的滋味嗎?”

秦明蒼老的麵容上噙著一抹冷笑,眼睛中的寒光射出,在昏暗的視線裏顯得很詭異。

“納命來吧。是你害死了我!”

“吃了它,吃了它!”

“哈哈……吃了它,我們就能去枉死城了……”

“報仇!”

……

眾多怨鬼的臉上浮現出可怖的笑容,笑很詭異,很瘮人,朝著海蛇撲了過去。

怨氣如黑雲一般覆蓋在了海蛇的身體上,撕裂了表麵的皮肉,吞噬海蛇血肉和鮮血,每一個怨鬼都像是餓狼一樣,滿口的鮮血,獠牙畢露,眼神中綻放怨毒的光束。

場景震撼,像是喪屍片裏吃人的情節。

“吃吧!吃吧!是他害死你們的,你們吞噬了它的血肉和靈魂,就能報仇,進入陰間了。”

秦明背後浮現千手法相,千手舞動,如同花開,散發出無窮的力量。

這些力量加持在怨鬼的身上,那些怨鬼變得更加的凶殘。

“司徒浩,現在你感覺如何?被你生前害死的那些怨鬼所吞噬,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天?一定很生不如死吧。他們每一個人身上的怨念都是因你而起,因你而發,那些因果的力量糾纏著你,像是命運長河中的鎖鏈牢牢的鎖住了你,你應該很難受吧!哈哈……佛門常說因果循環,善惡有報。如今,你報應來了!”

秦明咧開嘴巴,笑的很誇張,很得意。

那些怨鬼密密麻麻的伏在海蛇的身軀上,撕咬海蛇的血肉,痛得海蛇在水裏翻滾,巨大的蛇尾抽打的海麵,卷起了衝天的巨浪,狂瀾迭起,風雨交加。

慘叫的聲音彌漫而出,擴散在這漆黑昏暗的夜空裏,格外的陰森,蛇軀流淌出來猩紅的鮮血染紅了海麵,像是鋪了一張巨大無邊的紅地毯。

“原來那些怨鬼是來幫助我們的!”

“大家有救了!大家有救了!”

“天啦!那條海蛇要死了!”

遊輪上爆發出如潮的掌聲,有些人激動的嚎嚎大哭,有些情侶相擁而泣,有些家人圍著在一起喜極而泣。

不管,熟悉的或是陌生的都抱在一起,緊緊相擁,發出喜悅的哭聲。

場麵一度溫馨而感人。

正當我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驚變發生了。

隻見秦明的背後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生物,是從海麵上浮起來的。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鬼嬰,全身青紫色,圓鼓鼓的身軀,像是挺著啤酒肚子一樣,腦袋也是圓鼓鼓的,掛著詭異的笑容。

那嬰兒簡直太大了,站立起來,有七八層樓那麽高,而且還非常的胖。

如此突兀的從水麵上浮現出來,我都沒反應過來,忽而鬼嬰咧嘴一笑,伸出拳頭,綻放著紫色的光束,打向了秦明。

“咻”的一聲,秦明被打飛了出去,原本明亮的魂體現在卻出現了裂痕,光明不再,變得黯淡。

我回眸望去,卻發現是鶴清搞的鬼,他現在變了個模樣。

原來蒼老的臉現在老的誇張,皮肉鬆鬆垮垮的,沒有一點筋肉,像是垂死的人,那眼睛裏也沒有神采了,變得暮氣沉沉。

之前,鶴清雖然老邁,但是卻很有精神,氣場十足,可是現在完全變了,變得我有些不認識了。

也就是說這鬼嬰兒是他召喚出來的,透支了生命的力量。

這好像是東瀛的凶月嬰吧。

這是東瀛傳說中的一種古妖,專門吞噬那些被墮胎的鬼嬰,並且報複那些墮胎的女人。

每當夜色來臨的時候,這個可怕的妖怪就會出沒,東瀛人稱為凶月嬰。

我挑了挑眉頭,一臉驚詫,“是你?”

我心思一轉,又明白了。

這鶴清的姓氏為風葉,也就是東瀛有名的千術家族,當年秦明的最後一戰就是跟風葉一郎在中海市進行的那場驚天的賭局。

最後,秦明贏了那場賭局,但是也從此消失了。

而風葉一郎死在了那場賭局之中,但是風葉家還是東瀛最有名望的千術世家。

“高先生,這不關你的事情,這是我跟秦明君之間的過節。我認得他!我的祖父當年就是在他的手裏。這樣的恥辱是我風葉家族不可接受的,所以我賭上了所有的性命和往世的夙願來跟他一戰!”

鶴清咧了咧嘴,笑了笑,很安詳,像是完成了某個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風葉一郎的後人!”秦明厲聲喝道,口咳鮮血,用手捂著胸口。

“不錯,風葉一郎正是我的祖父。當年,那場賭局我也在場,那時候,我隻有七歲,我親眼目睹了我祖父輸在閣下的手上,最後吐血而死!”鶴清大聲說道。

秦明愣了愣,一臉的驚訝,道:“你就是出現在風葉一郎身邊的那個小男孩!難怪你認得我。”

“當年,閣下用了那招天靈宿命之術真的令我永生難忘,我看見了未來的自己,也看見了現在的自己。隱約間,我也看見了高先生。所以高先生,我應該說早就認識你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的,也知道會輸在你的手上。”

突然,鶴清用手指甲小心翼翼地揭開了腦袋眉心處的那層肉皮,露出了一隻龍眼大小的眼睛,完完全全的漆黑,裏麵沒有一點的眼白,而且很圓,不像一般普通的眼睛。

“是宿眼!”我驚訝的道。

秦明也眼皮一跳,露出驚容。

這不是一般的眼睛,是可以遇見未來的靈眼,億萬個人當中也很難出現一個。

往往出現這樣的人,天地會降無數劫加持在他的身上,會早夭而死。

但是,鶴清卻活在了現在。

“秦明君,這一切我還要拜你所賜,是你的這種術法激發了我身體內的某種潛能,讓我擁有了這雙眼睛,也帶給我無聊的一生。無論我怎麽做,都逃避不了命運的安排。所以,現在我要還給你,並且為我祖父報仇。”

鶴清笑道,眼中帶著淚光。

“你可預未來,也逃脫不了命運?”我眸光一沉,訝然說道。

鶴清微微一笑,笑容藏在了鬆垮的皮肉上,“高先生,你想錯了。未來是什麽?它不可琢磨。在我腦海裏出現的未來是很模糊的,就像是一麵水平凹凸的鏡子一樣,裏麵出現的人物,感覺好熟悉,卻又好陌生,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但是,結局總是一樣的,注定了你失敗或是成功。

就像我小時候第一次開啟眼睛,我預見了我死亡的畫麵,那是在一片海麵上,也有艘遊輪。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過任何多餘的東西。所以,我準備接受了死亡,每一天都在遊輪上虛度無聊的時間。另外,我預見了我人生的最後一場賭局,我會輸在一個年青人的手上,但是不代表這個人一定會是你。

但是,當我遇見了高先生,那些鏡子裏的畫麵就一一的清楚起來了。所以說,我在很早之間就遇見了高先生,並且今天會輸在高先生的手中。這就是所謂的可預見未來的宿眼。如果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那麽它是有無數的可能性的,但是結局卻隻有一個。這就是定數,也就是命運。”

聽完鶴清的話,我沉默無語,陷入了沉思。

“你祖父是我生平最難得的對手,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他的奇門遁甲之術堪稱一絕!既然如此,那麽就來吧!拿出你最強大的力量出來,就像你祖父一樣!”

秦明皺褶的臉龐上出現自信的笑容,目光變得溫和,像是赴死的戰士一般坦**。

“這一天,我也等了好久。這是我第二次動用宿眼,也是最後一次!秦明君,你是我最尊崇的人,也是我最恨的人,讓我們之間分出勝負吧!我的祖父也在注視著我!”

鶴清仰天長笑,眉心的那隻眼睛飄出漆黑的光束射在了凶月嬰的額頭上,凶月嬰的眼眸泛著靈光,生了靈性。

頓時,他的身體化為了飛灰,隻剩下衣袍落在了救生艇上。

砰!砰!砰!

虛空中,響起滔天般的響聲,像是驚雷一般。

秦明的法相迸發出漆黑光束,而凶月嬰也凶威大發,綻放著青紫色的光束。

兩人在虛空中戰鬥,光束湧動,煞氣爆炸,虛空像是撕裂了一般。

不過,凶月嬰占據了上風,在宿眼的加持下,它有可預見的能力,能避開秦明的鋒芒,爆發出恐怕的能量。

兩人戰鬥爆發出來的力量簡直驚人,能量四處傾泄,砸在海邊上,卷起衝天的巨浪在半空被熾盛的能量蒸騰化為白霧,籠罩星月,使得天色更加的陰沉。

遊輪上的旅客們驚魂未定,如今看到了這驚人的戰鬥,又響起了如潮的驚呼聲和哭喊聲。

吼!

海蛇發出巨大的咆哮聲,身軀掙紮的越來越厲害了,抖落了伏在身上的怨鬼,海蛇漸漸無法被壓製。

忽而,海蛇猛地從海麵躍出,蛇頭鑽入了甲板上,一口吞噬了十幾個人。

絕望!失落!痛苦!

又一次浮現在眾多遊客的臉上!

我暗道不好,沒有了秦明的控製,這些怨鬼的威力頓減,無法製住這條海蛇了。

這就像群龍無首一樣,秦明就是他們的頭領。

我手中握著金色的長戟飛了過去,俯衝而下,背後浮現金烏法相,至高至明,法威滔天。

“司徒浩,就讓我了斷你的性命,徹底的結束現在世身。”

我眸光如刀,握著長戟斬了下來,戟尖浮現出漆黑的死意,寒光攝人。

啪!

海蛇赤血的雙眸陰毒的凝視著我,猛地搖擺著長長的蛇尾抽了過來。

虛空炸響,氣浪湧動,像是刮起了十二級台風一樣。

“殺!戟破山河!”

我厲聲喝道,持著金色長戟剖開了颶風,綻放黑光的戟尖砸了過去,虛空擴散出一圈圈黑色漣漪,泛著某種律動。

那是我死意武道律動!

天地之間,萬物生靈,必有生死!

我掌生死!老子讓你死,你就得死!

戟尖像是切豆腐一般切開了海妖的蛇尾,破碎的鱗甲像是鐵片一樣濺射出去。

然後,那一圈圈黑色漣漪彌漫,死意滲透進去,海蛇的血肉瞬間開始腐爛,像是潑了濃鹽酸一樣。

我的死意還不夠強大,海蛇的生命力也足夠的頑強。要是普通的人的話,吃了我一戟,立馬就會化為飛灰,連靈魂都要湮滅。

“高照夜,你居然領悟了死的奧義!那種可怕的武道……你不愧是那個人的轉世!”

海蛇發出怒吼聲,聲音裏充斥了怨恨和惡毒。

突然,海蛇張開了蛇頭,露出無比可怕而巨大的獠牙卡在了蛇七寸的地方,竟然一口咬成了兩段。

我心中一驚,這司徒浩比狼還要凶狠,為了防止死意蔓延擴散,居然咬斷了蛇軀。

這時,怨鬼亂了,有些怨鬼發出瘮人的笑聲。

“趁著鬼王不在,我們趕緊跑吧!”

“這裏有人呢,我們得找人投胎,不然進入地府還是得去枉死城!”

“我們吃飽了,也該去找個替死鬼投胎了!”

“嘿嘿!我先殺人了!我看那個小女孩的命就不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肯定是富貴相!下輩子我也能投個好胎了!”

有個形同骨骸的老鬼露出了陰森的笑容,瞄向了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那女孩被一個少婦緊緊的摟在懷裏,茫然懵懂,一臉天真。

……

聽到這些陰森的對話聲,我心裏發涼,這些怨鬼瞄上了遊輪上的旅客,要大開殺戒了。

撲通一聲!

這時,海蛇往海底一沉,拖著半截身體逃去,如泉的血水噴出,形成了一條殷紅的血路。

該怎麽辦?

我咬著牙關,心中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