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吃魚？刺魚！
見我答應，藏界謝太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拍了拍手。
有幾名東瀛人從側屋抬來一個青瓷大水缸，放在宮殿的中央。
這青瓷大水缸巨大無比，比一般的水缸還要大一圈，外表雕龍刻鳳，火紅色的龍身和金色的鳳凰盤踞在一起，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樣。
有水花從水缸濺射出來，這裏麵應該有條大魚遊動。
接著一眾侍女給眾人奉上了碟盤和蘸料。
藏界謝太一挑了挑眉頭，笑道：“此乃琵琶湖的混金碧鱸魚，特意獻給高殿下，算是今日晚宴的第一道菜。在華夏有醒獅點龍的說法，而在我們東瀛也有刺魚之說，請高殿下為我等刺魚。”
吃魚？刺魚？
我暗蹙眉頭，麵露難色，這東瀛人實在太可惡了，故意混淆“吃魚”和“刺魚”。
這兩者是有講究的，尤其是刺魚。
大唐初年，有一年新年，皇宮大宴，第一道菜便是魚宴。
當時，唐高祖李淵命人取太液池之混金碧鱸魚，又讓太子李建成刺魚，為眾人分魚。
李建成不得其法，將活鱸刺的遍體鱗傷，可就是無法挑取魚筋，解剖此魚。
最後，徐茂公獻策，告知李建成用腰間寶劍破此魚雙目，便可解魚。
李建成信以為然，用寶劍貫穿了此魚的雙目。也是怪了，此魚雙目一毀，便奄奄一息，最後李建成成功挑斷了魚筋，解魚成功。
可不久之後，李建成便死於玄武門之變。
而後袁天罡說的很有意思，他說李建成身為太子卻不得吃魚之法，必然不得天下也！
所以，這刺魚是有講究的。
尤其是這混金碧鱸魚，傳說為帝王之魚，渾身金鱗點點，唯有魚肚部位有一抹碧綠色，帶有某種氣運的色彩。
之後，就有人說刺混金碧鱸魚必死的說法。
我境界越高，越感覺氣運之玄明，因此麵有不豫。
“這是我們神道教對高殿下的至高敬意。”藏界謝太一臉頰上浮現了誇張的笑意，似乎找回了場子。
我輕抿著嘴角，笑道：“我看還是算了。”
頓時，對麵的那些東瀛人哄然大笑，露出鄙夷之色。
“我看他也是怕了？”
“莽夫就是莽夫，不懂得生活的優雅之道。”
“華夏人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一些優良傳統了。”
“就是莽夫而已，其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
這些東瀛人言語放肆，恣意妄為，還夾雜著一些難聽的東瀛話。
聞言，張月風、張子桑、張照成等人都憤怒不已，目綻怒火。
原田凝香勾著頭，臉色雖然平靜，但是也不太好看，千鶴守一咬碎銀牙，露出忿怒之色，伏地一拜，“主人，請讓我為您刺魚吧。”
聞言，原田凝田像是感受到千鶴守一帶給她的壓力，也慌亂的道：“高君，凝香也願意為你效勞。”
“豈容讓你們女人效勞，還是我自己來吧。”既然躲不過，我從容一笑，站了起來。
隨著我移步到青瓷缸麵前，東瀛人的笑容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漸漸收斂，靜靜的注視著我。
這水缸中的混金碧鱸魚龐大無比，跟海豚一樣大小，渾身金鱗點點，像是穿了一件黃金甲一樣，而肚腹部確實有一道碧綠色紋路，是長長的一條線。
現在這條魚在水中扭動身軀，搖動魚尾，活蹦亂跳的，瞪著巨大的瞳孔，露出一絲冷然的光束望著我，朝我潑了一團水花過來，好像霸王一樣囂張。
說實話這是一條氣運魚，是東瀛人故意設局刁難我，剛才他們已經輸了一場，這場要是再輸的話，怕是沒有什麽囂張氣焰了，但是這場他們勝的話，怕是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被推翻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回想著魚筋的紋路，打算一擊必中，直挑魚筋。
鏘的聲，我拔出了腰間的村正妖刀，雪光映照我冷峻的臉龐。
“掌門稍等。”這時，空苦道人捧著斬妖劍走了過來，麵帶城府的笑容。
我扭頭看了過去，笑道：“老道，你有何方法？”
空苦道人臉龐沉著，點頭一笑，道：“可用斬妖劍，這凝練了人族氣運無視小小妖魚的氣運。”
我撫掌大笑，道：“哈哈……我怎麽沒有想到……”
我從空苦道人的手中取了斬妖劍，劍光一閃，一股強橫無匹的帝威從劍體上彌漫出來，一眾東瀛人都感覺那劍氣的鋒芒，感覺身體像是要被割裂一樣，惶惶不安。
也是奇了，這混金碧鱸魚竟然像是石化了一樣，不敢動彈了，眼瞳中露出驚恐之色。
“掌門，斬它背脊四分之三處，魚筋應該藏在此處。”空苦道人指了指，說道。
我目光狠戾，手持斬妖劍，瞬間出手，劍刺在混金碧鱸魚的四分之三位置，然後劍光一閃，割裂了它的背脊，一條青色的魚筋飛出，有小拇指那麽粗。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諸位東瀛人喃喃無語，傻了眼一樣。
“原來高殿下手持斬妖神劍！真是氣運眷顧的聖人呢。”廉宮弘毅咧嘴笑了笑，口齒不清的說道。
我心中暗笑，屁的氣運眷顧，這柄劍是老子強奪過來的。
“原來是神劍之利……”
“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沒有那把劍，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刺魚……”
“就是如此。”
右邊的東瀛人傳來幾聲奚落聲，隻是三三兩兩，大部分人的臉上極為失落，像是死了爹一樣難看。
這時，空苦老道嘿的一笑，低聲說道：“掌門，這鱸腦、魚唇可是極品美味，需要用砂鍋熬製，我正好帶了這工具，你分給我。另外，魚唇之下一尺皆是美味，你分給我們自己人，魚背脊部位下七寸處，還有一道好肉可炙烤，味道亦甚好。魚心肝亦可烤製，奇香無比，算了還是我來炙烤。另外魚腮後之肉味苦且澀，可分給東瀛人……不過魚目不可要，此物邪氣的很……”
空苦老道顯然是個老吃貨，對如何吃魚極有研究，在一旁指點，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瞬間，我收劍入鞘，用東瀛刀解剖此魚，按照空苦老道的指點，把混金碧鱸魚的精華全部分給了我們這邊人，而把大坨難吃的肉分給了東瀛人。
讓老子刺魚分肉是吧，就讓你們吃最難吃的。
空苦老道興奮的用衣服兜住魚腦、魚心等物，回到案桌上，麻溜地從打滿補丁的破袋裏出拿出黑色的火爐和砂鍋等物擺放案桌上，然後再用小刀精心的把魚肉切成小塊放入燒鍋裏麵，再放入一眾調料，添水後，用木炭生火，用真氣催化。
張月風看樂了，“我說你這老道出發之前在瞎踅摸著什麽呢，原來是早有準備了……”
“好說，好說！”空苦老道嘿嘿笑道，手中也不閑著，又用小刀把魚心肝切成薄片，然後放在鐵板上炙烤。
頓時，一股沁人心扉的奇香飄逸出來，溢滿了屋內，右邊的東瀛人都伸長了脖子，舔著嘴角。
我們這邊都是吃熟食，東瀛人那邊喜歡吃生魚片，把魚肉切成薄片，蘸些醬料和芥末放入嘴中。
但是現在他們按捺不住，不顧身份走了過來，圍在空苦老道的周圍指指點點，一臉讚歎。
空苦道人自是平常，用筷子夾著一片烤製好的魚肉，蘸了些醬料後放入嘴巴裏，再喝一口東瀛人提供的**老酒，一臉美滋滋的，賽過活神仙。
見東瀛人奉承他，他也大方，分了一些給他們，頓時這些東瀛人驚叫不斷，一臉的回味。
“簡直是藝術啊！”
“太香了！這味道大大的好！”
“呦西！中華料理果然名不虛傳啊！”
連我也意動了，畢竟我炙烤的水平沒空苦道人高，連忙討要了些，味道真是不錯，不過我沒吃上幾片，全被侍奉我旁邊的兩女給吃掉了，還抹著嘴角，一臉意猶未盡。
我去，這到底是誰伺候誰？
那些沒吃著的東瀛人一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在那埋頭竊竊私語，但是他們那些魚肉味道也確實苦澀，有些人不吃了，幹脆等下一道菜。
很快，第二道菜上來了，是一頭烤全牛，牛身被架在了鐵架上翻轉，色澤金黃，滴著牛油，飄著一股肉香，讓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但是這肉香徹底被空苦道人砂鍋裏的魚肉香給掩蓋了，那種味道不是一般的香，聞過之後，身心都感覺輕靈了幾分，好像能夠活神醒腦一樣。
我立馬討要了一些魚湯，和兩女分享，湯味濃鬱，味道奇美，而且蘊含了大量的元氣和精氣，可謂一道補品。
兩女喝了之後，臉頰紅彤彤的，眼睛撲閃撲閃的，變得迷離，像是喝醉了般。
廉宮弘毅也經不住**，命身旁的侍女向空苦道人討要了一碗魚湯，飲下後，原本蒼白枯萎的臉龐竟然變得酡紅，多了幾分精氣神。
“高殿下的門下真是高人輩出，這位道人真乃奇士！我好像年輕了二十歲。”廉宮弘毅咧嘴一笑，目光和善。
我淡淡笑道：“多謝廉宮殿下讚譽了。”
廉宮弘毅點頭含笑，對著身旁的美豔侍女耳語了幾句，那侍女起身從側屋內捧出一柄東瀛刀交給了空苦道人。
“一點心意，寶刀贈高士。”廉宮弘毅笑道。
“那我替空苦謝謝了。”我笑著一禮。
緊接著藏界謝太一命人端出第三道菜，也是最後一道菜。
這種級別的宴會不同於普通的宴會是幾十道菜，一般就是三道大菜。
而在這道菜推出的時候，我眉頭一挑，麵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