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山越冥界
漸漸地，我們在舟船上再也看不到那座島嶼了，它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中了。
隻是很久不見玄女飛回來，我很是擔心她出事。
趙義霆瞥了我一眼，笑道：“老高，玄女對你也算是有情有義了。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福氣呢。”
鶴雙鳴喝著老酒，滿口酒氣，笑道：“哈哈，照夜兄，看來你得要準備一件大喜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九司玄女了，像她這樣的神靈脫身自如，況且還有觀心鏡在手。”
我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從遠處的天邊飛來一抹白皙的倩影，渾身青光黯淡，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勢。
王君音落在了舟船上，嬌小的身軀踉蹌，差點跌倒，我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她小臉憔悴，氣息微弱，吐氣如蘭，帶著芍藥的幽香。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隻是中了一些毒，受到了一些輕傷。咯，這是你要的輪回果。”
王君音蒼白如玉臉龐嫣然一笑，纖細的手指攤開，出現一顆青色的果子，紋有某種古老的紋理，飄著一股藥香。
我望著她手中的那顆輪回果，目光失神，眼眶微紅，說道：“你是為了這顆果實才會受傷了？”
“你以為呢。”王君音撅著小嘴，淡淡的一笑。
那聲音嬌媚極了，圓潤無比，能軟化人的心靈。
“你真的好傻。”我歎道，扭過頭，目光看向遠方，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軟弱。
失去了水黿的威脅，眾人緊繃起來的心放緩了下來，舟船也不那麽快了。
目光落在周圍翠綠色的水麵上，天空土黃色的光芒鋪在水麵上，**漾著粼粼波光，倒是不錯的風景。
不過黃天海也是夠大了，經過了一天時間的飄流，我們才見到了不同的景象，遠處被一麵黑色的霧靄所籠罩，顯得陰氣森森。
嚴德明鬆了口氣，淡然一笑，說道：“這裏應該就是黃天海的盡頭了，對麵就是土越冥界了。”
這大千世界有太多的冥界了，這些冥界有些歸陰間管轄，但是大部分都不歸陰間管轄，屬於真正的化外之地。
不過，陰間的勢力相對較為強大，這些冥界大小不一，像是土越冥界就是相對較小的冥界，勢力也很低微，這方冥界的主宰不過是第六境而已。
“這些霧瘴也是有劇毒的，我用神力加持在舟船上方能通過。”
王君音說道，眉心處浮現芍藥狀的印記，然後湧出無量的青光籠罩住小舟。
那些霧瘴飄在了青光上，升騰起黑色的焰火，一簇簇，像是一朵朵黑色的花朵盛開，果然是含有劇毒。
小舟穿越霧瘴，向前行進了約十裏左右，黑霧漸漸地飄散，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了。
遠處的山巒疊翠，陰樹花飛舞，好像揚州三月的燦爛景象。
夜明鳥驚喜地叫道：“總算是離開陰間了。”
“噗！”王君音猛咳了口鮮血，小臉煞白，透著銀白色光芒。
我抱著她的身體，擔憂地問道：“你怎麽樣了？”
“沒事，不過你要背著我了。”王君音脆生生的說道，嬌媚的眼睛閃閃動人，像是天上的星星在眨眼。
趙義霆見我發愣，又是一腳踢在我屁股上，道：“老高，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呢，沒聽到玄女，哦不，君音小姐說的話。”
我真的要氣得吐血，現在這趙義霆儼然是王君音的狗腿子了，一副狗仗人勢，為虎作倀的樣子。
我倒要問問一句，咱還是兄弟嗎？
不過，我自然是沒問題，這丫頭身體輕柔，像是棉花一團。
我們下船登岸之後，有一名紅色衣袍的矮小鬼差帶著幾名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歿差靠了過來。
這些鬼差震驚無比，各個愕然地睜圓了眼睛，道：“你們竟然從黃天海那邊渡了過來。”
“這裏是山越冥界吧。”嚴德明昂首而立，身板挺立，拿出了當鬼差時候的架勢，盛氣淩人。
紅袍鬼差見我們非同一般，又見嚴德明桀驁不順的樣子，頓時自覺地矮了三分，抱拳一禮，道：“此地正是山越冥界，幾位上差難道來自陰曹天都？”
“知道了，還廢什麽話！還不快去招待我們！”嚴德明拋過去了一枚陰玉。
紅袍鬼差接過陰玉，眉開眼笑，道：“幾位上差請！”
紅袍鬼差帶著我們進入一個破敗的村莊，放眼望去，滿目蒼夷，一片衰敗，房屋如殘垣一般，路上的鬼也是骨瘦嶙峋，衣不遮體，一副凋敝的景象。
在一間酒肆內，這紅袍鬼差殷勤地準備了一些酒水和陰物之後，便告退了，表示要跟上官稟告一聲。
看著那紅袍鬼差離去，趙義霆歎道：“這山越冥界還真是凋敝啊！”
嚴德明笑道：“這冥界內的鬼生前皆是南洋之人，生性懶惰，況且此地又不像陰曹那般物產豐富，加之府衙管理無度，橫征暴斂，所以才會如此。”
嚴德明的一席話引得我長歎，中土陰間律法森嚴，治鬼依律，不曾像這裏凋敝，這裏隨處可見形如乞丐的鬼，形貌枯槁，目光呆滯而麻木，見到紅袍鬼差等人如遇蛇蠍一般，避而遠之。
“哦，看來老嚴你來過此地。”趙義霆笑道。
“出過一趟公差。以前我倒是跟隨牛頭大官來過接此地的一方鬼城，牛頭大官曾在這邊做過一方城主，但受不了這裏的烏煙瘴氣，便辭官了。”嚴德明答道。
“那我們該如何離開啊！”夜明鳥問道。
嚴德明道：“這很簡單，雖然山越冥界不歸陰間管轄，地府的監察司也沒有在此設有機構，但卻有城隍司的人存在。我們前往荼方城，便能找到地府在此處設立的城隍司了。到時幾位公子的麵子這城隍司總是要給的吧。畢竟這次地府可沒有通緝幾位公子呢。”
“原來如此。”嚴德明哈哈笑道。
這時，那名紅袍鬼差帶著一隊人馬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身穿金甲、滿臉虯髯的陰將。
那名紅袍鬼差指著我們，厲聲尖叫道：“大人，這些鬼就是從陰曹那邊偷渡過來的，必然是罪大惡極！”
陰將大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揚著手中大斧，怒喝道：“你們這些鬼簡直膽大妄為，居然敢偷渡來我們山越冥界，全部給我拿下了！”
他背後的陰兵握著長矛，衝了過來，氣勢洶洶。
趙義霆咧嘴笑道：“果然是化外之地，這官府與賊寇何異，居然公然搶掠！”
紅袍鬼差目光貪婪地看著趙義霆身上閃閃發光的甲胄，喝道：“就怪你們太有錢了。”
這名鬼差堂而皇之的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就是你們太有錢了，各個身穿甲胄，腰纏寶器，不搶你們搶誰的。
“哈哈，你想搶奪老子，老子還要搶奪你們咧。”
趙義霆拔刀而起，煞氣蒸騰，猶如風暴來臨，周圍的陰兵像是被秋風掃落葉一樣，全部倒在了地上，化為飛灰。
陰將和紅袍鬼差臉色劇變，成豬肝色，眼前這個穿著殷紅色獸甲的男子簡直太恐怖了，超過了他們的想象，甚至連城中的城主都不及他半分。
立馬，他們慘叫了一聲，腳下像是踩了風火輪一樣，向外麵奔逃而去。
“想逃了？問過你們的趙爺爺沒有！”
趙義霆持刀而立，煞氣凜然，吼聲如雷，身影掠過了虛空，像是一道旋風卷過，刀光一閃，瞬間陰將和鬼差在半空中化為飛灰。
圍觀的鬼驚訝得無以複加，全部都傻眼了，像是在看神靈一樣仰望著趙義霆。
趙義霆握著鐵刀走了回來，鐵刀拍在了桌子上，咧嘴大笑道：“既然山越冥界官府就是賊窩，那我們不妨好好的幹一票！反正這裏是真正的化外之地，而且陰兵戰力微弱，根本奈何不了我們。”
“這是極好的，就搶他們的。”夜明鳥叫道，鳥眼發光，蠢蠢欲試。
“你們還別說，這山越冥界雖然是凋敝，但是一方城池的城主都是富得流油啊！”嚴德明眯著眼睛，露出一抹狠戾。
“搶就搶，但是要算上我一份哦。”蘇媛甕聲說道。
鶴雙鳴輕抿杯中的酒水，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既沒說同意，也沒有反駁。
趙義霆扭頭看著我，道：“老高，你的意思呢。”
“隨你們好了。”我笑了笑。
趙義霆哈哈笑道：“大家都有份啊！我們先把周邊的幾座城池給搶了，然後就去荼方城。”
趙義霆說幹就幹，立馬他、嚴德明、夜明鳥、鶴雙鳴等人前往附近的城池掠奪城主府的寶庫，我沒有參與。
王君音受傷未愈，我隻好在一旁照顧她，兩人同騎一匹紙馬上，朝著荼方城而去。
這裏雖然凋敝，但風景卻不錯，山路上栽種了陰樹花，白色的小朵從樹上凋零下來，飄在天空上，也鋪在了山間小道的泥地上。
紙馬的馬蹄踏在了泥地上，發出輕輕的馬蹄聲，速度很慢。
我坐在紙馬上，懷裏就是一襲粉紅色襦裙的王君音，淡淡的芍藥花的香氣從她的發間飄逸而出，鑽入我的鼻翼，沁人心扉，有種甜絲絲的感覺。
“高哥哥，你真夠腹黑的，你讓他們搶劫，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王君音白皙的俏臉上**漾著一抹明媚的笑容。
“我可沒有拿主意呢，都是趙義霆這家夥慫恿的。”我苦笑道。
“胡說，你要是阻攔他們的話，他們會去？”王君音說道。
“我又不是一言堂，他們總有自己的想法，況且這山越冥界的府衙確實強橫，讓他們懲治一番也好。”我笑道。
王君音卻歎道：“隻怕他們更加橫征暴斂，猶如虎狼一般。”
“你這小丫頭想得太多了。”我摟著她盈盈可握的纖腰，下巴貼著王君音的腦袋，那如絲綢般柔順的頭發帶著她的體溫。
王君音身體一顫，緊繃了起來，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前世要對我不理不睬？”
突然，她回眸往來，清濯的清眸裏閃著瑩瑩水光，漂浮著一抹愁怨。
從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裏，我知道了符獄道君的一些想法，他自始至終對姬若曦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所以對於九司玄女隻能敬而遠之。
可是命運終究是無奈的，姬若曦自我封印，隻有一縷靈魂飄逸而出，進入輪回，曆經很多世來尋找他的蹤跡。
“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等到我曾經最愛的那個女人，卻不知道在我的身邊曾出現過一個最好的存在。”我歎道。
“總有一天你會陪我渡過很長很長的時間，你會明白這一切的。”王君音喃喃的說道，聲音很低沉。
她的話讓我霧裏看花，不清不楚，微微的錯愕。
“那麽周珺和高照夜感情就從現在開始吧，以後一定要對我好好的，我也對你好好的。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聲明，我做大，其他女人做小，像是小狐狸、謝初晗她們，你看著辦，你對她們的愛不能超過我。”
王君音巧笑嫣然，媚眼如月，像是橘貓一般舔了舔粉嫩的嘴角，那軟糯的聲音簡直讓人沉淪。
我苦澀一笑，玄女，這算是你我之間的約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