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帝血染空

杜子仁被逼到了絕境,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剛才眾人的攻擊像是疾風驟雨一般,況且他本身在抱犢山一戰之中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而且又無法身護體,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杜子仁,老子的兒子殺了你的狗兒子又怎麽樣?之前,你那狗兒子陷害老子的兒子,老子無奈之下,隻能咽下了這口氣。但是老子的兒子出息了,斬殺了你為之驕傲的狗兒子,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大好事啊!”

趙文和握著一柄黝黑大戟,威風凜凜的傲立虛空之中,滿是虯髯的黝黑大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容,無所顧忌,非常放肆。

“趙老狗,你的兒子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借著符獄道君的氣運,他豈能殺了我的兒子。朕隻恨符獄那狗賊的氣運太強了。可是天道之中,命河有數,謂時謂命,符獄你可知道,氣運越強可不是一件好事,終究你會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克盡身邊所有的人,這謂之孤道寡寒!”

杜子仁手握著一柄耀金般的長刀,從虛空之上遙指了過來,赤金色的雙瞳之中流淌著無比的恨意。

麵對杜子仁的誅心之言,我臉上無波無瀾,傲立虛空,雙目有小大輪轉動,炯光如日,堅毅無比,不可陵犯。

“難道你不知道人定勝天?我高照夜必將勝天道,逆命運!”

我清朗的聲音化成金色漣漪擴散至天地之間,充滿威嚴,那一刹,宛如帝君臨世。

頓時,鎮魂鍾發出“嗡”的顫鳴,一道巍巍峨峨的鍾音從鎮魂鍾的上麵爆發出來,綻放如一輪大日般的光束,使得天地通明。

“我等為道君祈福,道君終有一日勝天道,逆命運!”

這時,魚山群鬼在無生鬼王的帶領之下,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像是一群狂熱的教徒。

這聲音震動寰宇,吼斷烏雲,怒**九霄。

“哈哈,符獄你太可笑了,總有一天你會被天道所吞噬的,到時我希望你還記得今日的狂妄之語!”杜子仁肆意的嘲笑道。

我淡淡的一笑,目光如刀,說道:“杜子仁,可是無論我失敗還是成功,你都看不到了。你也是一方帝君,我不願帝血染紅長空,你還是自裁吧。”

“朕為帝君快兩千載,至高至聖,權柄滔天,沒想到今日會死在這裏。世事真如白雲蒼狗,幻變無常,終究越不過命運長河。朕有些羨慕青帝,那起碼進入十八層浮屠之塔看了命運長河一眼。符獄,你記住今日不是你殺的朕,而是朕的命運已經到達了終點。”

杜子仁惆悵的一笑,手握著那柄金色的長刀朝著脖子間抹去,一道金色的血噴薄而出,像是一道璀璨的陽光從他的頸脖間迸射而出,刺目之極,把天地染成了金黃色。

隨後,他頭頂之上的神位崩潰,化為無數的金色碎片,像是無數的基色蒲公英種子從天空上飄散,然後消融。

慢慢的,他的身軀像是一道輕煙一般消失在虛空之中,隻留下一輪如大日般的光泉,依舊噴薄光束,那是帝血。

我不願看到帝血染紅長空,但是帝血終究還是染紅了長空,依舊是無比的燦爛。

又是一位至高至聖的大帝死了,在這個陰間將要鼎故革新的時候,被我給逼死了。

隻是杜子仁到死都不承認是我所殺,而是死在命運之中,也確實不是我所殺,但是要不是因為我的存在,杜子仁依舊是他的羅浮山之主。

可能要令夜明鳥失望了,那神位碎片直接泯滅,像是泡沫一樣消融,並沒留下什麽,畢竟那是接近聖人的帝君,神位碎片蘊含了某些規則,現在還給了天道。

趙文和見到那赤金般的血染空,威嚴的大眼中浮現出一道惆悵之色,顯得無比黯淡,長長的一歎,對著虛空一禮,吼道:“杜子仁,走好。”

那聲音之中又透著無盡的悲憫之情,無關善惡,無關是非,隻是保持自己某些對於生命的敬畏,對於同道帝君的尊崇。

能夠成為陰間最為強大的幾大鬼帝之一,皆是積下了無量之功德,隻是現在死於紛爭之中。

“趙文和,你這老賊是不是很同情杜老狗?難道你沒看見,他剛才要殺了我啊!”趙義霆對於他爹趙文和的作法有些不滿,直接就是破空大罵。

趙文和捋了捋臉上的虯髯,賊笑了聲,吼道:“你這臭小子不給為父麵子,是不是想找打?這本事見長啊!”

“你不是我爹,你把我開除了趙家的族譜,我現在已經跟你劃清界限了,是陰間通緝犯!”趙義霆眨著大眼,鄙夷地看著趙文和,撇了撇嘴。

“媽的,好小子,老子今天打不死你!”趙文和罵了句,漆黑的身影從天空之上掠過。

趙義霆見他爹真的要打他,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拔腿就跑,便跑邊罵道:“嶓塚山的趙鬼帝為老不尊,欺負小輩,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我呸呸,老東西!”

這一幕讓眾人都笑岔氣了,連無生鬼王也發出低沉的笑音,就別提鶴雙鳴、夜明鳥等與趙義霆關係親切的人,都捧腹大笑,笑得合不攏嘴。

夜明鳥更是笑得眼淚都蹦出來了,在天空忽蹦忽跳,呱呱大叫。

孤高冷傲的四位鶴家的劍客也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們腳踏白鶴朝著我飛來,然後抱拳一禮,道:“吾等拜見符獄道君。”

我心中一歎,我前世符獄道君還是有些威名的,連鶴家的人麵對我這轉世之身也是保持恭敬。

我拱手一禮,說道:“各位都是我好兄弟鶴雙鳴的叔伯兄弟,也就是我的叔伯兄弟,理應由我向你們見禮。”

“符獄道君客氣了,如今你大勢已成,不久將來必然是你重回陰間執掌之時,我等在這裏恭賀道君了。”一名老態龍鍾、不怒而威的鶴家老者撩起袖朗聲說道。

剛才鶴雙鳴說過,這是他們鶴家輩分最高的,是鶴雙鳴的叔太祖,道號烽火劍仙,也是現在鶴山之主。

我執弟子禮,笑道:“是非成敗還很難說啊!”

“你不要妄自菲薄,其他兩位候選人我們鶴家看不上。雙鳴是我鶴家未來的鶴山之主,他既然選擇了你,那我們鶴家也選擇了你。所以,我們希望你及早回歸戡亂。”那名老者笑道。

我心中一驚,扭頭看著一臉淡笑的鶴雙鳴,沒想到這家夥的能量也不小,現在連鶴家也要站在我這邊了,一旦有鶴家的支持,我也足以與其他人爭鋒了。

我再拜,道:“高照夜在此多謝了。”

那名老者眸光含笑地看著我,應了聲道:“嗯。”

然後,他和煦的目光陡然的淩厲起來,看著鶴雙鳴,說道:“雙鳴,以後你就留在道君身邊輔佐於他,定要為我鶴家爭光,不墮我鶴家的威名!”

鶴雙鳴臉色變得肅然,麵沉似水,躬身一禮,說道:“雙鳴謹記在心了。”

“那好,我們也該回去了。以前我們鶴家得罪的一些宵小還在乘亂攻山呢,我們現在就回去剁了他們!”

老者暢快的大笑,與其他三個腳踏白鶴離去,銀白的光束劃過長空。

鶴雙鳴鬆了一口氣,笑道:“老高,我還以為我家的叔祖怪我呢。”

“哈哈,看來你也是很怕他啊!”我會心的一笑。

“照夜,我等來了!”這時,又傳來幾道歡快聲音,雖然蒼老、低沉,卻異常的親切。

朝著我飛過來的這些老鬼是我蒼南的曆代祖師和掌門,他們現在是地府的陰律司的陰司,地位尊崇,權柄很重。

像第一代蒼南掌門陳法會還是陰律司的二號人物,司職主簿,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威極盛。

我雖然麵對大難、大劫、大敵麵不改色,心如磐石,無動於衷,但是見到了他們,臉上還是露出了少見的羞容,頓時臉頰紅了起來。

畢竟,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我的師長,在蒼南之中,每一位的地位都比我高,雖然陳法會原來是我的前世符獄道君手下的四大掌印陰司之一,但是符獄畢竟作古,我每天焚香膜拜的就是他,還有些他們。

頓時,我朝著眾多蒼南祖師和掌門躬身一禮,道:“後輩蒼南第十三代掌門拜見各位掌門以及祖師。”

“哈哈,我就說吧,照夜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陳老九,是你輸了,你床底下的那壇塵封百年的女兒紅就歸老子了。”一名白發蒼蒼的祖師捉著另外一位老態龍鍾的祖師的衣袖大聲叫道。

“我操,方老七,我看你就是早就惦記上我那壇酒了。剛才打賭的時候,可沒有這麽說是那壇酒啊,你耍詐!”那名老態龍鍾的祖師掐著這名祖師的脖子。

“你們能不能別丟人啊!照夜看著你們呢,你們這兩個老不修的東西!”一名麵容皺褶的祖師在拉架,他們兩人都是臉紅脖子粗,誰也不服誰。

我嘴角抽搐,膛目結舌,有些無語了,我們蒼南果然是賭鬼之家,這他媽的是有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