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事態緊急

“琴徊,多保重。(

“有空回來和兄弟們喝酒!”霄刑說。

“記得回來看我們……”瀾裳說。

之後便隻剩下他。兀自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你們看這人,關鍵時刻倒是不說話了。”

霄刑說。

“行了行了,我們走吧。”

瀾裳說著便和淮塵一左一右把霄刑架走了。

“琴徊,老子還等著你滾回來和老子釀的新酒呢啊啊啊啊啊啊啊!”

“嗬嗬……”

眼見霄刑被捆著一溜煙兒不見了,隻剩下餘音在穀間回**。盛衣輕笑著將目光轉回來。

“隻送你到這兒了。穿過身後的結界,就是人間。”

“嗯。”

“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

沉默半晌,盛衣歎了口氣道:

“你沒有,我有。”

說著自衣襟裏掏出了什麽東西。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赤玉櫻。一顆可以免渡千年劫難。”

“渡劫亦是一種修行,豈可心有不誠?!”

琴徊橫眉冷聲道。

“哎,害我白白尋了一個下午才找到,有的人還偏偏不領情……”

想起那天,他們四人月下而坐,相對飲酒,偏偏這人夜深才姍姍來遲。竟是為了這個麽?

心下微微膨脹,莫名的情緒支脈蔓延。正要張口說些什麽,這人卻正好開口。

“迂腐……”

盛衣微微皺眉撇著嘴說。

一句話打翻了琴徊心中所有的情緒。

兩人互瞪。

率先妥協的是盛衣。他搖著頭歎了口氣說:

“不要便不要吧……”

似乎再沒什麽可說的。琴徊垂下眼睛。

“那我告辭了。”

“嗯。”

沒有去看盛衣的表情。因為不願,不敢,不忍。

他執意將他留下,此刻卻也執意要他走。

一個不開口,一個不挽留。

很多年後想想,這都隻是礙於自己的情麵才鬧得如此局麵的吧,如果當初有一方能夠示弱,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眼前阻擋了兩界的瘴壁薄如蟬翼。卻清晰的隔絕這兩個地域。跨過去,什麽都會消失不見了。

琴徊不動神色的深吸一口氣。

再見了,盛衣……

他在心裏默念。(

“琴徊……”

輕柔的聲音突然衝破靜默鑽進耳廓。手臂和腰部同時一股勁力,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人就被真個拽過去。緊接著微涼溫軟的觸感襲上嘴唇。琴徊瞬間瞪大眼睛。靈巧的舌尖挑開所有防備,淡香彌漫,繾綣纏綿,瞬間卸除對方的所有反抗。果實滲透出一股奇特的酸甜味道擴散開來,也倏然點醒了琴徊的意識。

“!!!”

一把將人拉開,琴徊瞪著他震怒。

“你個混蛋!!!”

“就是要騙你吃下去。我說過的,想殺我過個三五百年得道成仙再來吧!”

說話間嘴角扯出一道邪妄。

“你!”

不再留戀,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把將懷裏的人推出去,琴徊猛地倒過去,後背穿過結界。

畫麵的最後隻剩下盛衣勾起的嘴唇和似笑非笑的眼。

直到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麵上,琴徊才被疼痛拉回了心神。費力的站起身,他揉了揉生疼肩膀和雙腿。(

突然視線一陣模糊,琴徊使勁眨了眨眼睛,逼退了眼眶的熱辣感。

他不斷的調整呼吸。

琴徊啊琴徊,這種不能自已的忍耐是因為陽光的刺目還是別的什麽呢?

口中果子的甘甜微酸還在反複回味。他揚起一個苦笑。

那人最後的樣子在眼前揮之不去。

盛衣,就連最後的離開也須是由你來掌控局麵麽?

真是個惡劣的家夥……

“看來這次不好辦了。”

淮塵憂心忡忡的說。

“這次到底又是為了什麽啊?我們已經一退再退了!那個老巫婆還想怎麽樣?!”

霄刑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睛卻一瞬也未曾離開**昏睡著的人。

不瑤的傷勢反反複複,斷斷續續的醒來,經常眼神渙散,之後又兀自睡過去。臉色慘白,眼睛下方青色的陰影讓人看著一陣揪心。所有人看著她日漸憔悴,往昔的美麗不再,霄刑每每看著她,心口就是一陣悶痛。

說話間,燭光一閃。突然周圍一陣強烈的壓迫感襲來,眾人立刻朝著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喂喂喂,小心著點兒!怎麽這麽心不在焉的啊?”

看著此刻為不瑤灌入內力的盛衣險些亂掉的氣息,霄刑擰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生怕驚到那個纏綿病榻的人兒。

盛衣不答,好一會兒,搭在不瑤脈門上的手輕輕扯回去,站起身接過瀾裳遞來的絹布拭去爬上額頭的細碎汗水。

霄刑見狀跑過來,小心翼翼的為不瑤拉好被子。

“見色忘友啊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危險。”

“你這不還沒死呢麽?”

霄刑翻了翻眼睛說道。

“哎,人家清醒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殷勤。”

盛衣撇著嘴說。

“那也比你強。你說你,從沒見你像今天一樣心不在焉,氣息差了多少次了?”

料理好昏睡中的心上人,霄刑轉身看著他繼續道:

“怎麽著,想他了?”

一邊抬手示意所有人出去,免得妨礙了傷員休息,一邊對著盛衣滿臉奸邪的笑。見他不說話,霄刑“嘿嘿”一笑。

“承認吧你就,我不笑話你。”

“那你還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笑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見了。”

“少岔開話題啊,你盛衣什麽時候做事變得這麽畏首畏尾了?”

霄刑拉著他走出寢殿,一直壓抑的聲音才恢複了往日的不羈張揚。

“這裏最沒資格說我的就是你吧霄刑。”

“我怎麽了?我敢愛敢恨光明磊落!”

“哦,那等不瑤醒了我就告訴她,這洲裏第二等閑人自打娘胎裏就傾心於她了。”

“你你你個禽獸!”

“多謝誇獎。和淮塵的措辭都如出一轍,不愧是一起撿回來的。”

“你他娘的……”

霄刑瞪。後者淡淡的斜了他一眼,笑著走開了。

“你給我等著!”

“嗬嗬,隨時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