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大祭司

縱觀天下瞳術，初期階段便擁有三大特性者，確實鳳毛麟角。

雖然三大特性分開來，每個都很普通，普通得像大路貨般不是瞳術也能做到、普通手段也能做到，並沒什麽令人驚奇或讚歎的特殊之處，可謂天賜神通中的雞肋，浪費名額了。

但是，論瞳術品級或天賜神通，“三界之眼”的排位卻極為靠前，甚至傳說能排進前三，僅次於命運之眼。而且之所以不如“命運之眼”，還是命運大道乃公認的三千大道之首的緣故，並沒有讓人信服的足夠依據。

一聽蕭影所說，向來沉著淡定，萬事不驚的大祭司噬魂王，怔了怔，眼神古怪深深盯著蕭影打量片刻，忽然失態高聲狂笑道：

“好！天意！天意啊！天興我黑塔部落，天興我托天一脈，哈哈……”

“啊？！”

全場錯愕，以為幻覺般古怪看向失態的大祭司，這還是他們的大祭司嗎？

貌似當年銀翼突破為真巫，大祭司也隻是令人驚奇地露出個笑臉，讚了聲好而已，連笑聲都沒聽到？！

“三界之眼？！”

因為蕭影聲音不大，所以隻有祭祀台上數人聽到了，也就是酋長裂雲、長老虯龍、紫冠、天甲等人，其他人根本沒資格上祭祀台。

一時間，酋長裂雲等人狂喜對視一眼，興奮激動得身軀發抖，隻是沒大祭司那般瘋狂罷了！

三界之眼，傳說中的逆天神通，有史以來，隻出現過兩個例子！

第一個有記載的擁有“三界之眼”者，是諸天萬界中極為強勢且強大的三眼神族中的三界聖帝，光從稱號就能看出三界聖帝的成就和恐怖。是最接近仙尊，連仙尊也禮讓三分的逆天存在。不過，三界聖帝的“三界之眼”，是與生俱來的先天神通。並非天賜神通。

第二個有記載的擁有“三界之眼”者。是八大仙尊中終極仙尊的首徒……災難仙帝，又稱災難魔帝。差點統一諸天萬界蠻族，讓蠻族翻身的蠻帝災難，光從稱號就能看出災難仙帝的恐怖，那是災難的代名詞。號稱那個時代最有可能成為仙尊的仙帝，傳言中，災難仙帝的戰鬥力不下於其師終極仙尊，甚至有與仙尊交手而不敗的逆天戰績。

可惜，身為蠻帝，而且妄想統一蠻族、為蠻族平凡的蠻帝，注定了是個悲劇角色。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業力太重而被擋在仙尊之位前。不過，災難仙帝的“三界之眼”也是天賜神通，而且蠻族的災難一脈，如今依舊是蠻族最強大的一脈。也是諸天萬界中極少數諸天萬族不敢輕視的蠻族！

更重要的一點，大道唯一，如果讓災難仙帝知道又出現了個“三界之眼”，肯定第一時間不顧一切殺到天落海，滅絕蠻族，擊殺蕭影，因為吞噬了蕭影的“三界之眼”，災難仙帝有很大可能晉級為災難仙尊！

也隻有蕭影這種仙界菜鳥，才不知道“三界之眼”的底細，就這麽說出來了，還好聲音不大！

“至於嗎……”

蕭影不多的優點之一，就是謹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不認為自己的天賜神通有多麽逆天，至少在時間以元會、量劫計算的仙界，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了！

更讓蕭影驚疑的是，第一次動用“三界之眼”，對象是大祭司噬魂天，蕭影竟然感覺到大祭司劇烈變化的惡意和善意，與及“功德金輪”加“三界之眼”，看到的大祭司的大限……

一般來說，兩人之間不會出現劇烈變化的善意和惡意兩種對立的情感。再則，身為駕馭大方向且身份超然的大祭司，對於個別蠻族不會蘊含太大個人情感，特別是對同族同部落的惡意，這是常識！

這也是蕭影察覺到大祭司惡意，卻保持冷靜的主要原因之一，反正是個快死的老頭，能掀起多大浪花？！大不了躲入“天地鍾”！

“立誓吧！以元神之塔，向圖騰柱立誓，讓托天塔鎮守不該知道之事！”

蕭影靜觀其變間，大祭司卻是眼神淩厲看向酋長和諸位長老，不容抗拒冷聲吩咐道，加上那森寒氣勢，明顯有一言不合，立刻撲殺的架勢。

察覺到如此異狀，蕭影暗自尋思：“是傻子獠牙的記憶有問題，還是蠻族常識有問題，或者是自己的眼力變差了，看錯大祭司？”

誰知……

酋長等人卻是毫不猶豫喚出元神之塔，立刻向尚未消散的圖騰柱托天塔嘰嚕咕嚕一通。

酋長裂雲的元神之塔是座雲霧繚繞的寶塔；長老虯龍的元神之塔是座盤龍寶塔；長老紫冠是座畫梁雕棟的寶樓；長老天甲是座碉堡般厚重堅固的寶塔……

蕭影有些看不懂了，隻能繼續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大道垂憐，氣運眷顧，蠻帝庇護。我托天一脈，天庚部落分支之黑塔部落，雙星閃耀，英才跌出……”

蕭影迷糊中，酋長等人祭祀儀式禮畢，大祭司轉向台下黑塔族人，先是嘰裏咕嚕一通艱澀難懂的話語，而後開始類似大典之前的歌功頌德……

“即刻起，真巫獠牙，可為祭祀，並繼承我托天一脈，天庚部落分支之黑塔部落大祭司之位，天地為鑒，圖騰為引，大道為證！”

“轟……”

大祭司話音剛落，薄弱許多的圖騰柱托天塔猛然一陣，光芒大作，膨脹數十圈，狀若遮天巨塔懸浮高空，比之前暴漲數十上百倍，更是凝實許多，幾乎化為實質。

“……”

原本頗為躁動的氛圍，猛然一凝；原本為再添巫族而狂喜的氛圍，猛然一滯。

什麽情況？！

所有黑塔族人怔怔看著祭祀台上的大祭司，似乎連呼吸都忘了。唯有酋長和長老等人沒任何異樣，依舊興奮激動並期待莫名！

隻是大祭司那至高無上的慣性威嚴，讓任何族人不敢妄議、不敢反對、不敢出聲，這是蠻族無數歲月、無數代。幾乎烙印在靈魂的遵從本能，也是蠻族的立足之本、團結之源。

“新晉祭祀，真巫獠牙，跪下受禮！”

無視被震呆驚傻的族人。大祭司一轉身。神情鄭重，眼神淩厲直視蕭影叱道。還帶著明顯的決絕、堅定！

“不是吧？！”

別說黑塔族人，便是心誌堅韌如蕭影，也被徹底震住了。

蠻族的儀式頗為神秘、複雜、艱澀，具體過程蕭影沒聽清楚。但大概聽懂了！

祭祀啊！

蠻族中身份地位最超然也是最重要的群體，光是新晉祭祀，也需要經過頗為漫長的考驗，再加上無數繁瑣隆重的儀式。

一個強盛部落或許有幾個祭祀，但大祭司卻有且隻有一個！

大祭司啊！

這轉變也太快了！

是這世界轉變太快，還是自己反應太遲鈍？！

雖然蕭影隻有傻子獠牙的記憶，隻有大祭司無所不能。不能忤逆，堅決遵從等等少數信息的印象。但關於蠻族的傳承信息不少，知道祭祀的重要性，更知道大祭司的決定性。可以這麽說，大祭司讓部落任何族人自殺，絕大多數都不會抗命，這就是蠻族大祭司！

“大桓天主蕭影，你不想接受嗎？”

蕭影驚疑錯愕間，腦際忽然響起大祭司的傳音，使得蕭影臉色一變，眼神淩厲看向大祭司，差點氣勢失控而爆發！

“無需緊張，保持冷靜，免得節外生枝，聽老夫說便可！”

“其實，在你昏迷時，老夫就知道你真實身份了，否則豈會輕易舉行‘啟靈儀式’並明言傳授《托天帝經》？名為‘啟靈儀式’和傳授，其實是‘傳承儀式’，否則以你的傷勢，豈能這麽快恢複並順利晉級為真巫？！”

“別小看天下人，特別是天下間最神秘的祭祀。你的手段雖妙，卻有無數人能輕易看穿，除非大桓天主打算永遠裝瘋賣傻，呆在部落中不出去；或者……大桓天主認為老夫這最低級蠻族部落的小小天巫，是極為稀罕的強大存在！嗬嗬……”

“關於大桓天主的通緝令，早就傳遍諸天萬界，特別是天落海，通緝令可謂鋪天蓋地，眾人皆知。便是這幾天，也有不少強者搜尋過，若非老夫動用圖騰柱遮掩、混淆，大桓天主早被發現了！”

“縱觀諸天萬界，大桓天主想組建勢力，悄悄發展，最佳對象便是我蠻族，每個蠻族人都是天生的戰士。而聚攏蠻族的最佳身份，莫過於大祭司。但是，無論大桓天主何等手段，以正常程序，沒有數十上百年無法成為祭祀，沒有數百上千年，別想成為任何部落的大祭司，這是在大桓天主的真實身份不被發現的前提下……”

“大桓天主是個有大氣運的人，聰明地選擇裝成傻子混入我黑塔部落；卻幸運碰上老夫剛向祭祀殿申請緊急傳承大祭司，並剛剛通過申請；再則，別看老夫隻是個小小天巫，元神之塔隻激發三層，卻得到了個威名極盛的天賜神通……偷天換日！隻要大桓天主點頭，老夫願以所有精氣神為代價，施展‘偷天換日’把大桓天主換成真正的獠牙，便是仙帝親自出手也難以發現……”

“無需懷疑！沒有祭祀的部落保不住圖騰柱，部落唯有滅亡一途，老夫沒得選擇……”

……

“天上掉餡餅？！”

大祭司一番傳音，明顯的威逼、利誘、蠱惑，聽得蕭影心跳加速，向往不已，恨不得立刻拜倒答應。

但是，真有那麽幸運的事？沒犧牲，這老頭也活不了多久，所以大祭司之傳承應該屬實！

總的來說，蕭影相信大祭司所言大半為真，但肯定小半為假！

這是餡餅嗎？擺明了是金塊啊！

天上掉金塊，會砸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