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單騎闖關
“咦？”
李信話音剛落，一陣驚疑聲起，眾人頓時齊齊看向趙佗，心思各異。
“你什麽意思？”
趙佗內心一沉，強製壓下心中慌亂，惱怒皺眉說道。
因為“南越武帝”的稱號，趙佗如今的生活，確實被極大影響了，其中有好有壞，但朝廷的警惕卻是事實，否則以趙佗的修為實力和軍事政治能力，不會如今還碌碌無名。
“什麽意思……在場各位將軍不會不明白吧？所謂亂秦者武，不一定便是武桓王，帶著‘武’字的人都有可能。退一萬步說，趙佗將軍就獨身一人，而蒙氏一族的族人都在帝都，世代忠於大秦，天下皆知。相對來說，明眼人都會相信蒙氏一族，而非趙將軍吧？”
李信毫不在意微微一笑，語氣平靜說道。頓了下，又補充道：
“秦末，朝廷派屠睢為主將、趙佗為副將，率領五十萬大軍平定嶺南……（詳見上一章）。如今一切吻合，這五十萬大軍，原來是來自蒙氏一族！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讓屠睢將軍和趙佗將軍帶走五十萬蒙氏雄師了！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聽李信這麽說，在場絕大多數頓時紛紛點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畢竟，如今在場諸將，包括遲尉騰、屠睢等，都是忠於大秦帝國的人，李信所說也是事實，想反駁都沒法反駁。
“胡言亂語！別忘了蒙恬侯爺的封晧是通武侯。照你所說，蒙恬侯爺也有亂秦的可能了？”
趙佗臉色微變，怒不可赦出聲諷刺道。
“自然有可能！但是，通武侯蒙恬手中並無兵權！”李信微微一笑，煞有其事應道。
“那將侯大人呢？”趙佗冷笑追問道。
將侯蒙武，名字就帶著個“武”字！
“自然也有可能！所以，末將建議。蒙氏雄師的兵權，幹脆交到遲尉大人手中，如此一來。皆大歡喜！朝廷也放心！”
李信依舊麵無異色，一副大公無私的氣勢緩緩說道……蒙武和蒙恬，與及蒙氏諸將等。頓時齊齊無語，照這麽說，蒙氏父子全都被繞進去了？
“強詞奪理！國之大事，豈能如此糊塗！難道你等想違抗軍令？”趙佗大怒，隻能再次搬出朝廷令牌警告道。
“便是國之大事，所以更該慎重！不怕老實說，末將很懷疑趙將軍手中的軍令，到底如何而來？”
李信臉色一正，語氣嚴肅坦然與趙佗對視，連聲反駁道。頓了下。看向在場眾人冷笑接道：
“大家別忘了！依照趙將軍所說，此次率領五十萬蒙氏雄師者，將是以屠睢將軍為主將，趙佗將軍隻是副將。為何朝廷的令牌和軍令，卻在趙佗將軍手中？而且大家也看到了。之前屠睢將軍喝止過趙佗將軍，為何他會如此急迫？不知道誰能為在下解惑？朝廷之令，自然要遵從。但是，世上作假之事還少嗎？太子殿下與通武侯的極佳關係，眾人皆知，不但從小一起長大。而且親如兄弟，老實說，末將真不信太子殿下會懷疑通武侯！國之大事，還關係到五十萬雄師的未來，豈能如此糊塗決定？還是驗證清楚的好……趙佗臉色一變，張嘴無語。
事實上，這個差事，確實是來曆不正，其中另有段故事，但趙佗確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所以之前急迫了點！
“屠睢將軍怎麽看？”
李信的話，乍聽起來，確實有點強詞奪理，說白了就是兵權之爭，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是，不得不承認李信說的確實有道理，遲尉騰畢竟是忠於大秦帝國的鐵杆，沉思了下，看向屠睢問道。
“這個……”
屠睢神情一僵，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憑心而說，兵權在手勝過一切，屠睢自然願意，求之不得。但是，一切如異人口中曆史所說的話，他會隕落在南越，而且趙佗的野心他也感覺到了，他又不一定是趙佗的對手，潛意識自然不想去送死。
“這並非末將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意思！”
看屠睢遲疑了，趙佗連忙提醒道。
“如果朝廷連蒙將軍也不相信，那末將請辭，卸甲歸田！如果蒙將軍會反，末將自絕以謝天下！”
趙佗話語剛落，左將軍兼蒙氏雄師護軍鮑洪迅速起身說道。
要知道，鮑洪是二品將軍，在軍隊中的職位，比通武侯蒙恬還高，是蒙氏大軍的第二號人物，卻不是蒙氏一族的族人。
“如果朝廷不信蒙將軍，末將卸甲歸田！”
鮑洪話音剛落，平川將軍程俊緊隨站起說道。
“如果朝廷要把蒙氏大軍轉交給其他人，末將卸甲歸田！”
定武將軍董乂也跟隨起身說道，其餘蒙氏諸將，紛紛起身誓言。
要知道，蒙氏大軍中的將領，基本是蒙氏一族選拔而出，大半還是破格選拔，而且蒙氏一族也沒任人唯親，頗為公正，自然深得軍心。
“李將軍所言有理，不如暫時將兵權交給遲尉大人，等驗證朝廷決定再說如何？”
蒙恬心思劇轉，看向父親蒙武，又看向遲尉騰建議道。
異人曆史中，他就是被扶蘇太子所拖累，冤死在李斯和胡亥的算計中，自然不想再發生第二次，而且蒙恬至今還不相信扶蘇太子真會懷疑他的忠誠，剝奪蒙氏一族的兵權。
“稟告大人！朝廷急報，北地郡馬嶺君、隴西郡平西將軍、內史郡雲陽君叛亂！”
遲尉騰沉思片刻，還未回答，一名斥候快步入廳，十萬火急匯報道。
“嗯？”
眾人訝異嘩然，北地郡、隴西郡、內史郡，可是就在關內啊，雲陽更是距離大秦帝都鹹陽沒幾天路程。
如今，南北大營的數百萬精銳大軍，正由絕武侯韓信率領，追殺武桓王，大秦帝都鹹陽正值空虛之時……
烈日西偏，雖過正午，氣候依舊燥熱而令人心浮氣躁。
衝過寧秦後，經過一天半的趕路，此時武桓軍已經抵達函穀關數十裏外。
“大軍在此駐留，本王獨自進關見見遲尉騰，等本王消息！”
行軍之間，劍殤舉手讓大軍停步，隨後看向左右吩咐道。
“啊？”
聽主公這麽說，武桓諸將紛紛一怔，眾人就要開口。
“此事就此決定，無需多說！本王獨自去便可，多了反而不便，容易節外生枝！”
劍殤大手一擺，不待眾人多說，便語氣鄭重說道。
“不如……讓李將軍和龍將軍陪王爺進關吧？”
諸將張嘴無言，戚姬遲疑了下說道。如今武桓軍，除卻殘疾的三位傳奇人物，以龍且和李同實力最高，而後是信虎季布。
帶上李同和龍且，即便有什麽事，也來得及應付，即便殺出函穀關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用！萬一真出事，本王一個人更容易脫身！放心吧，出關之事無礙，即便遲尉騰不放行，本王也有辦法順利過關！”
劍殤朝戚姬及臉露擔憂的虞姬、高虹等微微一笑，語氣自信認真說道。
話落，不待諸將多說，雙腿一夾，暗金狼王馱著劍殤離隊射出，直朝函穀關而去……武桓諸將紛紛嘴巴一張，欲言又止。
灼熱烈陽下，遠去的劍殤和暗金狼王，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恢弘滄桑的函穀關，截天斷地般橫在關中群山門戶。
直衝函穀關的渺小身形，在武桓軍眼中，卻是比函穀關還高大……
原本，接到武桓軍抵達消息的諸將，包括遲尉騰、蒙武父子、李信、王寧、趙佗、屠睢等人，全都聚集關卡，靜待武桓軍作為。
此時，函穀關關上，旌旗密布，明搶明甲，更有無數在光線下寒芒流轉的巨弩彈出女牆，直指關外，一副嚴陣以待之勢。
沒想到，大秦諸將沒等到武桓軍衝關，等到的卻是武桓王單人獨騎到來，不由得齊齊一怔，難以置信。
“遲尉騰！是否還記得你的諾言？”
來到恢弘巍峨的函穀關前，劍殤勒騎停步，運氣高喝，聲傳十數裏。
聲音傳入函穀關，在群山間回**不絕，宛若發自於群山中的永恒誓言……
遲尉騰臉色一僵，關內諸將齊齊看向遲尉騰，靜待遲尉騰回複。
“開關門！”
遲尉騰尋思片刻，心中苦澀硬著頭皮下令道。
“大人！三思而行啊！”
一位關內將軍心中一凜，連忙出聲提醒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難道武桓王敢單身獨騎前來，我方還不敢開關相迎不成？”
遲尉騰眉頭一皺，語氣嚴厲應道。
“哢嚓、哢嚓……”
沒過多久，沉重響亮的轆轤轉動聲起，數尺厚的鐵製關門緩緩升起……
數十米高，十數米寬的城門之後，是百餘米長的通道，通道內軍卒密布，明刀明槍正容站立，肅穆看著通道外的武桓王。
之前，他們曾經兩次隆重列隊相迎；此次，卻是軍容肅穆，略帶著點肅殺，同樣也是在迎接武桓王的到來，心性卻正好相反。
靜靜看著城門大開的要塞通道，劍殤久久未動……
“哧！大人果然高招，城門大開。武桓王反而不敢進來了！”
看武桓王靜立不動，關上一位將軍不由嗤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