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異數或算計
不成不承認，程俊所言，確實是事實，也有很有道理，別說蒙恬，便是在場數百死忠蒙恬，毫無條件信任蒙恬、尊崇蒙恬意誌的親衛、親信等，也無法反駁。
“願以鮮血和生命，喚醒少主！”
蒙恬語塞間，跪在大殿中的蒙氏高層，齊齊叩首，氣勢悲壯，語氣堅決異口同聲高呼。
“這……算不算逼宮？！”
心在滴血，渾身冰涼，蒙恬腦際混亂一片，自嘲苦笑著喃喃自語。
所謂法不責眾，不管是心軟，還是異心，或者是形勢所逼等等。
蒙恬畢竟不是鐵血帝皇，還沒法如鐵血帝皇那般冷血無情。即便忠心耿耿，義薄雲天，但是，真要他滅了自己的家族、兄弟、好友等，蒙恬還真下不了手，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大哥三思！”
看蒙恬如此，並未參與此事的董乂，暗歎了聲，忽然單膝跪倒奉勸道。
其實，認真說來，董乂也有知情不報之罪，能抽身事外，已經是極限了！
“唰……”
“少主三思！”
“少主三思！”
一片整齊密集的動作聲起，蒙恬用來預防這批“重犯”臨死反撲的死忠親衛，一部分跪倒奉勸，又一部分跪倒奉勸，直到最後，黑壓壓大片全部拜倒！
“嗬嗬、嗬嗬、嗬嗬……”
蒙恬拳頭緊握，握得雙拳發白；虎牙緊咬。咬得牙齦溢血；神情蒼白，蒼白得毫無血色。不由得慘然而笑，明顯失魂落魄。
上古至今，蒙氏一族的拚搏、努力、劫難、忐忑……
無數先輩的犧牲、付出……
與桓皇的初次相遇、相識、相知……
為大桓皇朝南征北戰的艱辛、血淚、榮耀……
桓皇的信任、同僚的戒備、兄弟的憂慮、家族的逼迫……
遼闊大殿，人群擁擠，卻讓蒙恬有種孤寒蕭瑟，心灰意冷的感覺，甚至有點死誌蒙生……
事到如今，蒙恬又能做什麽？又能怎麽做？又能怎麽選擇？！
一時間。大殿中寂靜一片，除了蒙恬，全部跪倒在地，泣血懇求。
悲壯、決絕、訝異的氛圍，彌漫大殿。
“通武侯對異人可否了解？！”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起，引得蒙恬及在場眾人循聲回頭。
以華夏聯盟明麵上的盟主龍魂為首。帝王府府主燕無極、公主府府主魔後、軒轅商盟軒轅夢痕、天地會天勇星……等十大頂級異人勢力首領，相擁而入。
沒有護衛，沒有侍從，隻有十一人！
“你們怎麽進來的？”
蒙恬不愧為蒙恬，雖然心如死灰，失魂落魄。名將就是名將，氣勢一凝，沉聲質問。
此次是是關係到蒙氏生死的大事，所以此處府邸戒備極為森嚴，可謂重兵把守。團團包圍。這些異人竟然能在沒通報的情況下，直入議事大殿。直達蒙恬身前，能說明很多事了！
龍魂等十一人緩緩入內，密集跪倒殿中之人自覺讓出條道路，使得龍魂等人直達大殿中部。
站定，龍魂神情複雜搖了搖頭，坦然與蒙恬對視說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等此次前來，是為通武侯解惑，為頂級曆史名士蒙恬排憂解難！”
“是嗎？！”蒙恬雙眼微眯，氣勢森寒而帶著濃溢戾氣籠罩龍魂等十一人，冷聲問道。
“出身市井，並不出眾的劍……先皇，亦可登頂，開創大桓皇朝，通武侯乃威震青史的頂級曆史名士，難道還不如先皇？！”
站立殿中，龍魂無視密集擁擠的蒙氏強者，揚頭挺胸與蒙恬對視，朗聲說道。
蒙恬雙眼一眯，殺意凜然問道：“先皇？！”
先皇二字，蒙恬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如今桓皇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竟然就被冠上“先皇”之名了！
這還是通武侯蒙恬對桓皇忠心耿耿，信義無雙的緣故，否則估計連先皇的稱呼都沒，畢竟華夏聯盟目前來說，名義上是隸屬大桓皇朝而隨軍出征。
“言歸正傳吧！不知通武侯對異人了解多少？”
沒回答蒙恬的質問，龍魂答非所問，再次問道，引得蒙恬虎眉緊鎖，又聽龍魂接道：
“天下皆知，異人不死不滅。但是，以通武侯的身份地位，應該知道，世間能徹底絕殺異人之法，數不勝數。但是，隻有普通人才會把異人想得太強大，若是知曉，不過如此罷了，很多方麵還不如原住民呢！”
“嗯？”殺意凜然的蒙恬，疑惑升起，不知道這代表著華夏聯盟的十一個異人，到底想說什麽。
龍魂也沒打算跟蒙恬多廢話，而是主動引起正題：“當然，無論異人多麽神奇，全都必須遵從的一點。隻要異人死亡，就會回到我們那個世界，任何存在、任何死法、任何手段等，全無例外！可謂異人鐵例！”
“很不幸！先皇引來的天罰一出，我華夏聯盟各大勢力，便不約而同部署密集視線，監視先皇在異人世界的住所，而不是一個，而是每個勢力都如此部署。不但是華夏，連各個異國，也是如此，這不是一個勢力，而是屬於百計的勢力在共同行動。可以說全方麵監視，別說一個人，便是一隻螻蟻的生死，也逃不過如此多勢力的無孔不入的監視！”
“可惜，從始至終，先皇就沒在異人世界出現過，直到如今，依舊如此，這說明什麽呢？”
一直沉默的蒙恬，心中一痛，隱約明白了這十一個異人的來意，不由得呼吸加促！
“桓皇……先皇徹底駕崩了。魂飛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已經沒任何複生的可能性了！”
龍魂做了個深呼吸，語不驚人死不休語氣肯定說道，深怕在場眾人不明白般，連續幾個重複、強調的語句。
當然，為了說明華夏聯盟不是無情無義的群體，龍魂依舊尊稱“劍殤”為先皇！
“嗯？！”蒙恬雙眼圓瞪。
龍魂譏嘲一笑，為顯公證，又補充道：“當然。還有最後一個可能，就是先皇並未死在天罰之下，而是趁機假死躲在某處，靜待事情發展，欺瞞了天下人。如果通武侯認為有這個可能性的話，先皇或許並未駕崩！”
以如今大桓遠征軍的危局，大桓皇朝的危局。大桓諸將的擔憂等等，誰都不會認為桓皇劍殤會故意裝死，“考驗”眾人。龍魂所說的最後可能，說了等於沒說！
更重要的是，從古至今，就沒天罰之下。有人能逃過的例子！
天罰之下，別說人，便是降世仙神，遠古大能等等，也從來沒絲毫幸理。
十息……
二十息……
足足二三十息時間。全場寂靜一片，靜待著蒙恬消化。
驀然間。蒙恬綻顏一笑，氣勢、神情等緩和，微笑說道：“異人不愧為異人，確實是異數之人！本座明白了！蒙氏一族如此反常，便是你們在作祟吧？是你們在蠱惑皇上必定駕崩吧？”
理智也好，感性也好，栽贓嫁禍也好，欲加之罪也罷。
至少這麽想，蒙恬的心中會好受點。仔細揣摩，如果不是肯定桓皇徹底駕崩，不會再有複生的可能性，蒙氏一族好歹也是頂級家族，若非前路無望，不可能如此萬眾一心！
最後，異人向來有異數之人的說法。眼前大桓遠征軍的局麵，還真是出乎無數人的意料，包括蒙恬自己也沒想到決戰之後會出現如此失控的局麵。
再聯想到桓皇的神謀鬼算，可謂從一進入《鑄聖庭》就開始算計，連所取怪異的名字也是謀劃，誰能肯定眼前局麵，不是桓皇的布局呢？！
“是也好，不是也罷！重要嗎？”
龍魂心中一突，卻是迅速反應過來反問，隨後接道：“不得不承認，異人和原住民的的最大差別是，原住民較為愚昧，或者說感性、懵懂。先皇開創了大桓皇朝，一生算無遺策，從無敗績。所以大桓皇朝上下，都對桓皇敬若神明，都有種不死不敗的習慣性信念。其實，無論桓皇修為實力如何，都是個人！”
“是人，就會死。就如先天強者對於後天之境來說，強若神明；散仙大能對於先天強者，宛若仙神。說白了，不過是層次不同而已，人無完人，勝無長勝。這是異人群體中很普遍的邏輯思維，難道以通武侯之資，也會陷入如此低劣的思維？！”
“有道理！”
聽到龍魂這麽說，蒙恬笑了，也不反駁坦率應道。
事實也是如此啊，桓皇劍殤，對於整個大桓皇朝來說，那就是不敗戰神、不死之主，永恒不倒的精神支柱，引導人生方向的燈塔。所以直到如今，依舊是相信桓皇會重新歸來的人占據絕大多數，這是種不變的信念、精神。
不待異人反駁，蒙恬再次詢問道：“本座更感興趣的是……皇上若是徹底駕崩，貌似對華夏聯盟弊大於利吧？你們貌似有點不悲反喜？”
“無他！麵對現實罷了！恐怕通武侯有些誤會了，我等並非不悲反喜！若是桓皇尚在，那自然皆大歡喜。可惜，現實殘酷！”
龍魂一怔，便是其他人也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還是沒落的太子府府主宋祖天迅速應道：“相對於先皇，通武侯以信譽、義氣，名傳青史，自然是大桓皇朝中合作的最佳對象。加上大桓皇朝如今威震天下，占據華夏神州半壁江山，威服四海，若是就此分崩離析或內亂不斷，那對於華夏聯盟，乃是華夏神州，都是莫大浩劫，所以我們才會一致擁護通武侯繼承大統！”
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