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大小的黑液就像是一隻鼻涕蟲,可是它卻堅定而又緩慢的朝前爬行。

不管是火焰、寒冰、子彈、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都無法阻止它。

郭琛麵色變幻,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摧毀這團黑液。而且在收容公司內,薛平也非常嚴肅的警告過他,不要胡亂研究黑液,以他目前的等級,接觸黑液隻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亡。

可是郭琛卻又思索,那收容公司當時是如何捕捉到那團‘黑液’分身的?

他想到好拿過封禁黑液的器皿,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罩。

難道....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隻見他抬頭看向凱瑟琳:“你那裏有沒有水晶瓶?就是裝魔法材料的水晶瓶!”

“又是有...難道你準備?”凱瑟利心中說著,你不會準備用水晶瓶去裝這滴黑液吧,但是她完全不敢相信郭琛會做這樣瘋狂的事情。

是的,瘋狂!

這件事情隻能用瘋狂去解釋。

“我就是想試試看!”郭琛從凱瑟琳手中接過試管,大踏步的走到那滴黑液前麵,蹲下身,將瓶口對準黑液的必經之路。

秋井中野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這是試試?這是作死吧!

他不可自製的朝後退了兩步,微微眯上眼睛,攥緊了槍柄,害怕郭琛等等生出異變。

可是!最詭異,也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卻一點點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哪滴黑液似乎對眼前的水晶瓶口毫無反應,竟然沿著瓶壁緩緩的爬入瓶中!

‘怎麽會這樣!它不是有意識的麽?’

‘這這這...’

眾人的反應不一而足,而唯一臉上沒有變化的隻有當事人——郭琛。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麵色凝重,這種表情一直延續到黑液鑽入水晶瓶中。

‘這麽簡單的就俘獲它了?’

這是郭琛的第一個想法,接著第二個想法就是,冷!

即使是隔著水晶瓶,他也能感受到黑液的所散發出來的寒氣。

說來奇怪,這種冷,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溫度上的冷。

而是一種古怪的,感覺上的冷。

就像人們常說其他人‘生性涼薄’一樣,這團黑液就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涼薄’感。

對,這是一種‘人’才能散發出來的‘氣息’!

“你在討厭我?”郭琛舉起水晶瓶,放到眼前與之平時,這團黑液卻對他的問題毫無所覺,一直圍著水晶瓶的邊緣不停的轉圓圈。

“我的天!老大,你真的抓住它了?”張奈文大叫一聲,但是卻不敢靠近,隻是遠遠的繼續看著。

郭琛臉上的凝重漸漸消散,露出如釋重負的長歎。

他將瓶塞蓋上,在眾人眼前晃了晃,說:“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麽荒誕,這黑液居然用水晶瓶就能裝起來。”

可就在他感歎的時候,他忽然發現眼前,凱瑟琳、張奈文甚至是秋井中野忽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猛地一涼。

一低頭,他發現,那滴黑液已經將身體拉長,一端像是穿過氣泡一樣直接穿過水晶瓶的內壁,而另一端,已經紮進了自己的手指之中!

一瞬間,郭琛感覺自己的手指失去了知覺。

水晶瓶不受控製的從指間滑落。

“嘭!”

滑到地上摔得粉碎。

與此同時,他的意識中看到,一團無比巨大的黑影,沿著自己的身體開始蔓延,而它們的目的地就是自己的大腦。

‘它在入侵我?握草,我浪大了!’

郭琛的腦子裏剛剛出現一絲懊惱,這團黑暗就已經衝入了他的腦海。

黑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做不了其他的應對。

無數道記憶的碎片,像是燦爛的煙花,在他的顱內炸開。

每一道記憶碎片,都包含著某個人最深刻的記憶。

這些記憶最長也不過十幾秒,短的甚至隻是一個畫麵,甚至一句話。

但是,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一百萬個?一千萬個?

郭琛已經完全分不清了,他感覺自己的腦容量,已經完全無法承受這些記憶的灌輸。

‘這些就是被黑液殺死過的人麽?’

‘黑液?它們是靈魂記憶的集合?’

他已經隱隱分辨出了黑液的性質,但是此刻沒用了,與剛剛黑液表現出來的涼薄不。此刻,當他的靈魂與這些黑液交融在一起的時候。

黑液隱隱爆發出了奇特的力量,那是一種溫暖。

一種在嚴寒天氣下,人類抱團取暖的溫暖。

一種在世界末世時,人類相互依偎的溫暖。

它們在歡迎郭琛,歡迎他的加入。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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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郭琛正對麵的秋井中野,看到黑液鑽入他體內的一瞬間,郭琛的眼睛就瞬間被黑色汙染。

更加令人恐怖的是。

郭琛的身體隻是抖動了一下,一行黑色的眼淚就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那眼淚,漆黑而又清亮...隻是看著,就令秋井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的揚起雙槍對準了郭琛的眉心。

可是“咣”的一聲,他就被一旁的張奈文推向牆壁。

緊接著,凱瑟琳的魔法筆記也對準了自己。

秋井中野似乎反應過來,他指著郭琛大喊:“等什麽呢,你們隊長玩脫了!他已經被黑液占據了,等黑液蘇醒,他肯定要開始獵殺我們。

你們又不是沒看到,所有攻擊都對黑液無效,現在不出手,等等就沒有機會了。”

“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直接打死你!”張奈文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秋井中野,仿佛隻要他再說一句話,自己就會立刻開槍。

張奈文心中雖然也是心潮湧動,但是更多的則是對郭琛的擔心。

“我警告你,你特麽別拿著槍指著我,我們是有同盟協議的,這點威脅一點用都沒有。”失去了郭琛的壓製,秋井中野自認為自己完全不虛身前二人。

他掙紮的站了起來,指著張奈文喝到,“張桑,你們不願意開槍,那你們留在這裏陪你們隊長吧,我先走一步。”

這就是島國人與生俱來的氣質,對比自己強大的人卑躬屈膝,而對比自己弱小的人趾高氣揚。

可就在他邁步的瞬間。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嗤笑。

“喂,秋井先生,我同意你走了麽?”

(PS:感謝無法理解的痛投的月票,可是整篇故事的脈絡已經完成,如果加更這個月的全勤就拿不到了...正在準備新書,能不能把這份感謝留在新書中加更呢,或者可以指定一片番外,我可以寫一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