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大難當頭,各自飛走

同一時間,一聲低喝聲響起,一道流光自馬車左側車窗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名納靈五竅的黑衣人當胸射穿。

此時,其餘眾黑衣人已然盡數圍了上來,但見長劍揮舞之際,火光大盛,須臾之間,馬車外圍那青光已然迅速黯淡了下來。

納靈八竅之人冷笑一聲,長劍再次砍下,登時將那馬車前門自中央門縫處將門閂劈開,倉啷一聲,那馬車前門已然大開,露出了手執鉤鏟的何武飛。

其餘幾人長劍劈在馬車本體上,卻竟然無法斬入那看似普通的馬車當中,隻能留下一道道不深的痕跡。可見,這馬車必定乃是特殊材料所製成。

納靈八竅之人朝前踏上一步,一劍向何武飛喉間刺去,同時手掌揮動,數十團火球亂射而出——此等戰法,乃是焰流火宗修士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攻擊之法。

卻見何武飛手中雙鉤鏟揮動,竟是牢牢護住馬車前門之處。納靈八竅之人手中長劍同他鉤鏟相交之際,他也是全然未曾被其撼動。

此時,又有人將馬車後門打了開來,數柄長劍劈頭蓋臉向施然斬了過去,卻被施然以劍光屏障盡數擋住。

流光閃爍之際,又有一箭自馬車中射出,將一名納靈五竅的黑衣人擊殺。

馬車當中,董啟友滿臉蒼白,手臂已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然而他滿臉堅決地摸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一霎間,他臉上便有病態的紅光生出,手臂再次穩定了下來,一點點將那長弓又拉開了。

納靈八竅之人大怒,他們以多擊少,而且修為上還占了優勢,居然未曾取得任何戰果之前,便先損失了兩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隻不過,他所麵對的何武飛實在太過於穩健,而且那馬車也不知道以什麽材料製成,居然分外結實。馬車眾人死守在其中,一時半會,居然沒有什麽好辦法。

眼見馬車裏董啟友再次開始張弓搭箭,納靈八竅之人眸中狠色一閃,居然摸出一枚爆炎火雷,便要向馬車中丟去。

何武飛大驚,急忙叫道:“棄車!”

那爆炎火雷的威力他可是知道,若是被丟上一顆到馬車裏,或者直接丟到他身邊,馬車中連同他在內的幾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說話之間,何武飛自馬車中撲出,故技重施,一柄鉤鏟翻飛而出,一柄鉤鏟斜斜斬下。

他身後,卻是傳來了林辛夷驚怒的叫聲:“何武飛,你幹什麽?”

納靈八竅之人嘻嘻一笑,收了爆炎火雷,一劍向那鉤鏟挑去。

敢情,他那爆炎火雷隻是做個勢,並沒有真個使用的意思。他圍了這鏢車,除了一些其他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得到這一次所運的東西。因此,他自然不可能以爆炎火雷將馬車徹底炸毀。

何武飛卻是一聲不吭,鉤鏟斬落之際,卻並無綠色光芒逸出,整個人卻是趁著反彈之力向外麵彈飛出去。

納靈八竅之人手中長劍一揮,兩道火紅色劍氣便自後方追了上去,向何武飛後背射去。

卻見何武飛人在空中之際,身軀之上突然有綠色光芒爆射而出,竟是讓他的速度在瞬間快了一成,硬生生躲開了那兩道火紅色劍氣——此法本來是通竅之境的修士才會施展的,何武飛以納靈七竅的修為施展此法,對靈力的消耗極大——而後他原本應該落在地上的身軀也順理成章地撲向一名在外圍遊**的騎馬之修士身前。…,

那修士毫不畏懼,手中長劍上火光一閃,同時手中飛出十餘枚火球,便向飛在空中的何武飛襲去。

那何武飛卻中凶光閃爍,對一眾火球絲毫不躲閃,整個人朝那漫天火球橫著撞了過去,兩柄鉤鏟一鎖,居然硬生生將那修士的長劍鎖住,然後趁勢一用力,整個人朝前一撲,從火球的包圍之中衝了過去,一腳踹在那修士胸前,登時將那人從馬背上踹了下去。

此時,他身上被四五枚火球擊中,衣衫已然燃起了熊熊火焰。火焰灼燒皮肉,發出濃烈的焦臭之味。他**馬匹被那火焰所驚,竟是胡亂蹦跳了起來。

卻見何武飛身上又有綠光湧出,瞬間將身上火焰盡數衝散,而後一掌拍在那駿馬腦袋上,那受驚的駿馬登時安穩了下來,四蹄邁動,便向遠方奔去。

納靈八竅之人見狀,顧不得馬車中人,叫道:“給我追上去!”

其餘三名騎馬之人便縱馬追了上去。

而此時,施然抵擋數名修士合攻,身上靈力已然消耗大半,手中長劍也已然被壓製到了極致。

董啟友手中長弓弓弦一鬆,又有一道流光射出,目標正是正對著施然的三人。

隻不過,這一次馬車後門已開,董啟友的動作俱都在他人眼中,那三人卻是早有準備,眼見董啟友鬆手之際,三人齊齊向側麵縱去。

饒是如此,那流光速度如此之快,正中央那人仍然被這一箭自右胸射過,雖然未曾致命,但卻足以摧毀他所有戰力了。

便在此時,納靈八竅的修士已然撲將過來,手中長劍之上火光一閃,一柄原來漆黑的長劍竟是霎時之間變成了火紅之色。長劍未曾遞過來之時,已然有熾熱之意湧來。

施然無奈,猛然回頭,蓄勢良久的不動殺劍自車廂前門向前擊出,迎著納靈八竅那修士擊去。

這不動殺劍威力驚人,便是三殺星之一的海無獺都因此而殞命在萬毒淵深處,此時這納靈八竅修士人在空中,完全沒料到施然能夠擊出這樣一擊來——以他得到的消息,隻是說施然懂得庚金劍訣,但卻並不知道施然將此劍訣修煉到什麽程度,從焰流火宗覆滅庚金劍宗算起到現在,估計施然便是能將此劍訣修成一部分也最多隻有兩三層,這個小小的大意卻讓他霎時之間麵臨了極為尷尬的危局。

眼見那無柄光劍如飛般而來,他那已然呈現火紅色的長劍陡然火光一閃,居然直接成了熾白之色——這是湧入長劍的火係靈力達到了極致的表現。

下一刻,他那長劍迎麵向無柄光劍斬了過去。嗤拉聲中,他手中長劍同那無柄光劍一齊斷了開來,那無柄光劍斷開之時便憑空消散,而他的長劍斷開之時卻是有大團火光自斷茬之處傾瀉而出,這是凝聚到了極致的火係靈力陡然泄露的結果。

饒是他手段驚人,正麵抵擋了蓄勢良久的不動殺劍一擊,也讓他頗為狼狽,他身軀倒翻了下,正正落在了馬車前兩丈之處,一反手,又摸出一柄長劍來。

施然卻是滿臉無奈,側麵靠在車廂壁上,此時車廂前後門之處俱都有敵人虎視眈眈,董啟友在射出第三箭之時,整個人卻是歪倒在地,以施然一人之力,當真是難以力挽狂瀾了。

馬車外一眾黑衣人卻更是震驚,施然這一劍威力實在太過於巨大,而他此時身軀之內靈力尚有三四成在,誰也不敢說他一定無法釋放出一道同樣的光劍來,畢竟,若非對庚金劍訣極為了解之人,斷斷不會知道,不動殺劍居然是需要蓄勢才能夠釋放的,大家最多以為,此法隻是很耗靈力而已。…,

眼見眾人居然圍而不攻,施然略微鬆了一口氣,便在此時,敖家三兄弟之中的敖荊平突然哀聲道:“施仙長,我們投降吧!”

施然一愣,便聽得旁邊敖楚平道:“他們圍攻我們,隻是為了搶東西而已,卻未必會要我們的命。”

林辛夷異常氣憤,急道:“你們做夢去吧,這些人都是焰流火宗之人,他們出手對付我們萬通鏢行,便絕對不會留你們活著的。”

敖荊平三兄弟卻是不理會林辛夷,隻是朝施然哀求不已,其中敖荊平居然身軀一撲直接抱住了施然的小腿,用力搖晃起來。

施然一驚,立刻覺得不對,隻是一路以來這敖家三兄弟對自己還算照顧,他便有些心軟,剛要將敖荊平推開之際,卻不防敖荊平手掌一翻,猛然自手臂外側彈出一柄兩寸飛釘,斜斜向上向施然小腹之處激射而去。

這飛釘射出之際,有極為清晰低沉的機括之聲響起,可見這機括的強力。而那飛釘通體上下呈流線狀,一側還有細細的血槽,卻是十足的凶物。更可怖的是,此物尖端還有幽幽的藍光,很顯然是喂了劇毒的。

施然同敖荊平距離實在太近,便是已然提高了警惕,也沒有料到會有這個變故,驚怒之下已然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是身軀略微偏了一偏,便被那飛釘自肚腹之處斜斜射入,徑直自身軀之內透了進去,然後卡在了脊柱側麵之處。

劇痛襲體之時,施然右腿猛然用力踢出,竟是直接將敖荊平自馬車中踢飛了出去,卻見此人受了他這等修行者勢大力沉的一腳,在空中居然未曾身死,而是翻了個跟鬥,穩穩地立在了地上。

敖楚平卻是在同一時刻亮出短劍,橫在了林辛夷脖頸之上。

敖方平則是短劍劃下,直接捅入了正在努力恢複靈力的董啟友右胸之處,雖然未曾直接將他刺死,卻也讓他再也沒有了恢複戰力的可能。

施然眸光暗中一轉,身軀自車廂壁上緩緩歪倒了下去,嘴巴一張,大口血沫便噴了出來——這是內髒受到嚴重傷害的表現。

與此同時,有僵硬之感自傷口之處向周遭彌散而出,卻被頭頂之處湧下的清涼立刻壓製。施然便知這飛釘上的毒藥乃是僵體之類的毒藥,他滑落而下的身軀一僵,竟是徑直倒在了車廂之中。

敖楚平及敖方平齊齊嘿嘿一笑,敖方平道:“林小姐,我們說了,讓你投降,你偏偏不肯,現在看看,後悔了吧?”

卻不料,林辛夷居然一反適才的慌亂,滿臉冰冷地道:“敖荊平居然能夠抵得住施然一腳,他是修煉體術的?”

所謂的體術,實際上便是魔功了,修煉了此等功法的人、妖、精、怪,隻要修為有成,便俱都可以稱為是魔了。然而事實上,大部分體術,也就是魔功,修煉之時除了對自己極為血腥殘忍之外,往往需要其他人妖精怪的肉身或是魂魄才能夠修煉,因此一般情況下,修煉魔功之人是遭到修行界主流所摒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