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銷贓之途,獵盜之人

此外,山海宗這偌大的宗門都想要得到的東西,那必定便是好東西了。那一批鐵坯,既然入了他手中,那便沒有那麽容易便交出來了。大不了,他往十萬大山中一鑽,以他的隱匿行蹤之法,看山海宗有什麽辦法。

於是施然拱了拱手,道:“多謝道友不吝相告,這樣吧,若是在下尋得了那一批鐵坯的消息,必定前往告知貴宗門,如何?”

紀易平麵色一僵,旁邊景易遠眸中已然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紀易平冷冷地道:“施道友,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施然毫不在意地道:“在下一向不喜歡開玩笑,說的都是實話!”

一霎間,三人已然一觸即發。

施然望著兩人,忽然道:“在下聽說,平海城往東,有一大片海域名為東海,嘿嘿,聞得那東海水流湍急,若是兩位道友今日留不住在下,或許兩位道友以後能在那東海之中偶爾撈到一兩條鐵坯。此外,在下還聽說,空間袋一旦破損,內中之物據都會無法獲得。”

他臉上滿是無所謂的表情,讓兩人恨的牙癢癢的。

景易遠冷冷地道:“放心吧,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施然笑眯眯地道:“兩位道友要不要和在下打個賭呢?”

景易遠心中憤怒之極,倉啷一聲,便將長劍抽了出來,卻見紀易平朝他使了個眼色,於是又悻悻地將長劍放了回去。

紀易平道:“好吧,看來閣下的條件已經確定了,就是一定要加入我山海宗,才肯交出東西麽?”

施然搖頭道:“不,聽閣下那般言說,在下已然沒有可能加入貴宗門,在下對獲得貴宗門的庇護也並沒有興趣。那麽,貴宗門有什麽理由,要求在下交出已然得到的戰利品呢?”

他盯著兩人,一字一句地道:“那些東西,都是在下費力流血換來的,憑什麽閣下一句話,就要在下交出來?”

此話一出,紀易平一張老臉便有些訕訕地,他幹咳了一聲,道:“我們二人也不是想要巧取豪奪,隻要東西的確在閣下手中,那麽,天下沒有不能交換的東西,隻要代價足夠,不是麽?”

施然臉色緩和了些,道:“道友這話倒是在理。”

紀易平繼續道:“然而,那一批東西,留在道友手裏,也用處不大。而它們的真正價值,道友雖然可以想象,但是肯定不會那般清楚。嗯,我們可以為這些鐵坯,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不會和它們本來的價值相仿。”

他語氣突然一轉,道:“嚴格地說,它們本來就是贓物!”

施然道:“那麽,道友打算付出多少代價呢?”

紀易平皺了皺眉頭,道:“我二人商議一下。”

兩人行到十餘丈外,嘀嘀咕咕了起來。這等距離,便是施然的耳識,也聽不到他們的輕聲細語。

不多時,兩人商議完畢,景易遠不甘願地自背包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空間袋,遞給了紀易平。

紀易平從自己身上也是摸出了一個空間袋,然後拎著兩個空間袋行了過來,道:“空間袋中,是七品三草還丹和七品培靈丹,足夠道友修煉兩年之用的了。”

施然微笑了下,將那裝著一眾鐵坯的空間袋取了出來,拎在手裏,道:“閣下相信在下麽?”

紀易平點頭道:“自然是相信的。”

施然笑道:“那麽,在下也選擇相信兩位道友。”…,

兩人各自伸出手去,一手拎著袋子,另一隻手向對方手中袋子抓去。

旁邊的景易遠眸中露出緊張之色,然而施然二人卻是終於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各自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想要的東西。

施然打開兩個小空間袋,隨便摸出兩枚丹藥來聞了聞,眸中露出笑意來,道:“兩位道友都是痛快之人,在下佩服。”

紀易平二人則是仔細在那空間袋裏看了一下,然後還數了數其中鐵坯數目,最後滿臉笑容地道:“施道友也是信人。”

雖然付出了看似不少的代價,然而隻有兩人自己清楚,付出的代價和這一批鐵坯的價值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施然收了兩個空間袋,正待告辭之時,卻又想起一事來,笑道:“在下尚有一批鐵坯,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

兩人一愣,紀易平道:“道友拿一塊出來看看?”

施然便摸了一塊上次得到的那鐵坯來,遞給了紀易平。

紀易平掂量了下這鐵坯,眸中驚色閃過,回頭同景易遠又說了幾句,最後道:“這鐵坯雖然還算不錯,但是比之先前那一批,便要差上一些了。而且,這鐵坯不是我宗門必得之物,因此,不怕明確告訴道友,我們的收購價格也不會太高。”

施然道:“在下自然省的,隻是閣下給的東西,在下便可以立刻用來提升修為,這些東西便是再值錢,在下拿在手裏也是不能當靈穀用,而且也無處出手。道友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有消化它們的渠道,本身便是一種優勢了。”

紀易平嘿嘿一笑,道:“道友是明理人,施道友這個朋友,在下二人交定了!”

景易遠適才笑容中還有些不甘之意,此時卻也是滿臉的開心,估計這第二批鐵坯,他們的賺頭不少。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如施然適才所說,對施然來說,這些東西便是價值再高,隻要一天不能轉化成對施然有用的資源,便是一堆無用的死物,還不如拿來換成當前急用之物。

施然從背囊中摸出放著鐵坯的袋子,遞給了兩人,道:“兩位估計下價值吧。”

紀易平接過那袋子,清點了下,然後幹脆地道:“一共是鐵坯九十七根,每一根作價一百五十兩銀子,便給道友個整數,一共是一萬五千兩銀子。按萬穀閣目前的行情,每斤黃芽米二十兩銀子,便是黃芽米七百五十斤了。道友覺得如何?”

這紀易平的出價,赫然比那鐵匠多出了兩倍,不過距離它們的真實價值,應該還是有些距離。

施然也不討價還價,幹脆的道:“就依道友。”

兩人在身上又掏摸了片刻,丟了個袋子給施然,道:“我們平日出行,自然不可能帶那麽多靈穀在身。這裏麵乃是翠玉香米、黃芽米以及一些散氣丹,價值尚要超過七百五十斤黃芽米。道友算一算吧。”

施然暗道:“你們這隨身攜帶的東西已然夠多了。”

他估算了下袋中之物的價值,嘿嘿笑了笑,道:“沒問題,那麽合作愉快!”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而後,施然欲待告辭之時,紀易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施道友,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施然擺手道:“道友有話直說吧,若是有所不當,在下隻當沒聽到便是。”

紀易平道:“敢問道友,可是獵盜者?”…,

施然皺眉道:“何為獵盜者?”

紀易平道:“這五六十年以來,雖然山海界中資源未曾增多,然而修士的數量卻越來越多。據宗門幾位長老講說,修士的數量照這個速度增長下去,不出五十年,便會爆發極為可怕的修行危機。到時候,大家為了修行資源的爭鬥便會達到極致,從而導致天下大亂。因此,這些年來,為了修行而鋌而走險的人越來越多——”

說到這裏,他有意無意地望了施然一眼,繼續道:“而有的人,便幹脆盯緊了各大商行、勢力及宗門之間的流通之物,便成了專職的盜匪。而又有一眾人,手段狠辣,心思縝密,以獵殺盜匪,奪取盜匪所得賊贓為生,是為獵盜者。”

施然暗道:“照他這麽說,我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還真就是個獵盜者了。”

他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道:“若是日後還要這等物資,不知道紀道友可否代為處理?”

紀易平微微一笑,道:“我先前已經說過了,道友是明理人,同道友合作,在下,很愉快!嗯,道友隻消前去鄙宗門之處,向守門之人說出我的名字,然後靜候數日,我就能得到消息。”

施然道:“那是自然,對了,尚有一事,不知道道友所言,那黑山令是何等形狀?”

紀易平隨口形容了下,然後施然便即拱手告辭。

待到施然走遠之後,景易遠才對紀易平道:“師兄,你先前為何多次暗示我,不要隨意動手?”

紀易平道:“首先,他能夠以一人之力,潛入那無名山穀,將兩名盜匪頭目俱都擊殺,而且自己還毫發無損。其次,你知道的,我修行的法門對於人的情緒感覺很敏銳。從這個人身上,我總能感覺到,他對於我們兩個修為同他相仿甚至比他還要高的人,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要麽他傻到不知畏懼,要麽他便是有恃無恐,你覺得他會是哪一種呢?”

景易遠沉默了。

紀易平歎道:“有的時候,實力的對比並不似明麵上那般簡單,師弟我知道你還有些不服氣,若是我們直接將他斬殺,必定能夠得到更多對嗎?但是世界上的好事,總不會全都被我們二人所占,凡事不能做的太絕。若是我們跟他打急了,他一怒之下,將空間袋俱都斬破,到時候,你我難免深陷被動。”

景易遠欽佩地點了點頭,道:“師兄,我知道了。”

兩人低聲說著,然後很快上馬而去。

卻說施然走遠之際,心中也是頗為喜悅,他同紀易平這一番交易,雖然從總體價值上來說,必定是吃了虧,然而他卻是相當於將來路不明的物資銷贓洗白了。更妙的是,他還同紀易平建立了相對固定的銷贓渠道,日後有過於敏感不便出手的東西,都可以交給紀易平去處理了。

一邊走著,一邊卻是想著紀易平所說的那黑山令——據紀易平說,那黑山令名為黑山,實際上卻是將常白山的形狀以特殊之法鐫刻在白玉之上,很容易就能認出來。這東西,卻是不知道去哪裏才能夠弄到了。(昨晚臨時接到通知出差,火車沒趕上坐了4小時汽車,中途還換了一次車,到地方2點30,坑爹啊,沒更新的今天會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