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定風之威,三花碎靈

卻見那黑雕隻是很隨意地伸出一隻利爪,如閃電般一抓一絞,登時便將那劍光絞碎。

而施然趁勢張開清光靈目在這黑雕身上看了一眼之時,卻是一顆心涼到了底——這黑雕身上,七枚光點連同光點之間的六處經脈將它雙翅從翅尖到翅根連了起來,而且俱都閃爍著耀眼的青光,此外,在這七竅六脈構成的光帶邊緣,還朝外擴展出了四道較細的光帶,自雙翅邊緣之處回轉過來,在它身軀之處相交。

這,乃是凝脈期初成的征兆。在凝脈期,便是自通竅期修成的穴竅經脈為基礎,向身軀之處其餘經脈擴張,最終要讓靈力遍布全身經脈之處。隻不過,先前修煉的那經脈,內中靈力自然是最為濃厚的。

那麽這黑雕眼下的形狀,自然便是突破了通竅期,並且已然將雙翅邊緣的輔助經脈修成了。

惹到這等存在,施然也很是無奈,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詞兒來“躺著也中槍”。

思維急轉之際,卻隻是一瞬,但見那黑雕脖頸一收一晃一突,尖喙已然再次捅了過來。

同時,它雙翅猛地揮起,雙翅邊緣之處有刺耳的尖嘯聲響起,有數十枚半成型的風刃自它身軀之上青光之中流出,瞬間排在了它雙翅前端。但見這些風刃排列在它翅膀上,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但卻又緊緊貼著它翅膀,便猶若兩柄粗大可怖的鋒銳大鋸一般。

看見這一幕的第一眼,施然便心中凜然,猜出了這黑雕的心思。他長劍一橫,劍光屏障再次生出,擋在了大鳥尖喙之前。隻是經過適才大鳥那一次突襲,他體內靈力已然消耗了大半了。這還是他突破了納靈期,若是在納靈七八竅之時遭遇這黑雕,絕對會在照麵的第一刻被擊殺。

如他所想,那黑雕雙翅朝前一甩,便交錯著向他胸前及腰跨之處剪來。這黑雕顯然久經廝殺,這一招突如其來,卻偏偏同它那尖喙的攻擊配合起來,當真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雖然施然這一世未曾遭遇這等攻擊,然而以他記憶碎片之中的信息,他卻是明白,這鋸狀的雙翅,殺傷力會有多大。因此擋是絕對不可能的,然而避的話,卻又要遭遇它那尖喙的攻擊。

便在此時,那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大公雞竟是鼓足勇氣撲了出來,向那黑雕身後撲擊而去。它身軀之上,竟然有土黃色光華彌漫,飛撲之際,一枚漆黑的圓球被它吐了出來,向那黑雕身後噴去。

那黑雕早就留意到大公雞這“小不點”,它甚至連身軀都沒有回轉,隻是從身上青光處分出了一片風刃,倏忽間便後發先至,狠狠撞在了大公雞身上。

好在大公雞身上那土黃色光芒雖然不甚濃密,但卻頗為堅實,雖然晃**了下,但卻始終未曾被擊破。隻是它身軀卻被這股大力所帶,遠遠飛了出去,差點從石崖邊上落下去。

而它吐出那漆黑圓球,則是被另外一枚風刃直接斬了開來,但見這圓球碎裂之際,竟是有漆黑**四濺而出,有約莫十餘滴竟是飛落在了黑雕身後青光之上。

這些液滴落在青光之上,便發出嗤啦之聲,然後立刻腐蝕了進去。

同一時間,兩隻可怖的鋸齒已然劃到了施然身前,便在此刻,施然陡然想起一法來,雙眸之間光華湧動,另一隻手隨意伸了出去,朝黑雕掃在下方的右翅點了一點。…,

定風指,發動。

這一刻,施然體內靈力的消耗便達到了極致,他的不動殺劍連同定風指一齊,在這一瞬間,將他所有的靈力幾乎盡數消耗殆盡,然後施然右手一震,無柄光劍再次飛射而出。

同一刻,黑雕身上所有的青光俱都被這一指點碎,化為漫天光華流散。而這流散的青光,卻是又帶動起了一陣瘋狂洶湧的旋風,將黑雕碩大的身軀向側方拋去,同那無柄光劍擦身而過。便是它身軀被拋開之際,都還有新的旋風在它身軀周圍那散亂的青光之中生出,讓它的身軀胡亂打著旋兒,直接蹭在了青石之上,然後狠狠地摩擦著,最終居然從懸崖邊上飛了出去,遠遠落了下去。

定風指的威力,在修為不高之時尚未徹底體現,然而當對方修為高之時,一旦中了此指,那後果便很嚴重了。中指之處的風係法術會被強行平息下來,以此處為中心向周圍,漸遠之處受到的影響會減弱,但是高階強力的風係法術,大部分都是範圍較廣、控製較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一旦被施然擊破了其中關鍵一點,便會引發連鎖反應,將整個風係法術徹底攪亂,那便真是一場災難了。

而施然卻是被它碩大的身軀帶了一帶,肩背之處被它尖喙擦了下,登時便翻滾著飛了出去,傷口之處鮮血泉湧而出,渾身上下疼痛無比。

然而待到他身軀停下來之時,傷口血流便已然減小,身上疼痛之意已然止息。待到他站起身來之際,適才幾乎消耗殆盡的靈力陡然自渾身諸脈之處匯聚起來,讓他靈力再次盡數恢複。

九命神通的威力,已然在逐漸顯現了。

施然鬆了一口氣,卻知那黑雕絕對不可能就此離開,待到它散開靈力恢複正常後,它必定會飛回來尋回場子的。施然也不指望那黑雕從這百丈之處的石崖摔下去便會摔死,那不現實。

他瞟了一眼大公雞,但見這廝已然掙紮著爬起來,鑽進了一處石縫當中,也不知道它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便尋到這麽一一處合適的藏身之地的。

他剛剛朝前走了幾步,讓自己離那石崖邊緣稍微遠一點,便聽得呼嘯的風聲再次響起,那黑雕已然自石崖邊緣飛了上來。

隻見它身軀下方肚腹之處的灰色羽毛一片狼藉,很顯然是適才在同崖頂地麵石塊摩擦所致,身軀之上青光比先前要薄了許多,但卻更加凝實,胸前之處一道尺許長的傷口,卻是被那無柄光劍所傷。而且它身軀後方一大片已然潰爛了尺許大小一處,卻是被大公雞所噴吐的那毒丸內中毒液所致。

若非是施然關鍵的定風一指,大公雞的毒液也必定不能收到這等效果。

飛上石崖之際,便是離著數十丈遠,施然都能感覺到黑雕眸中那強大的怨恨之念。

隻是,施然適才那一指定風指實在過於詭異,竟是讓這強大無比的黑雕生出了忌憚之意。而且施然快速的靈力回複能力,也讓它有些疑惑。它龐大的身軀打了個旋兒,竟是並不飛下,而是雙翅一震,數十枚極為凝實的風刃劈頭蓋臉朝施然落了下來。

同施然肉身相搏之時,變數太多,因此這黑雕便立刻想出了對策來。

施然無奈地苦笑一聲,長劍連挑,已然將先行飛來的幾枚風刃盡數挑了開去。手臂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卻提醒著施然,天上飛著的這廝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施然暗中歎了口氣,自知再無其他選擇,手掌一甩,那一瓶化骨水已然飛上天空,朝黑雕砸去。

黑雕極為狡猾,揮出一枚風刃將小瓶擊碎的同時,還揮出一股旋風,將其中所有的無色**盡數扇飛了出去。

施然手掌連揮,又是四五隻小瓶擲了出去。

那黑雕居然罕見地強大而謹慎,如法炮製之時,竟是將幾隻小瓶盡數打飛。

它這番一分神,施然卻是雙足猛地一頓,身軀之上金光閃動,整個人已然飛撲了起來,化為一道金色流光,向天空之中的黑雕衝去。

黑雕反應極快,下意識地便揮動雙翅,向上而去,然而同施然的距離卻是被拉近到了兩三丈。但見施然伸手朝上方一點,手指周圍光芒向周圍彌散開去,那黑雕登時覺得身軀一沉,原本托著它翅膀的勁風竟是已然散去。

它身上青光立刻湧出,讓它身軀猛然向上方衝去,然而施然同它的距離,卻是再次拉近了一丈,但見施然手掌一揮,一隻玉盒已然砸了出去,正正撞在黑雕身上,然後摔地粉碎,內中無數灰色碎屑灑落而出,有大半被黑雕卷出的旋風吹散,卻也有小半灑在了它身上。其中一部分赫然飄入了它傷口之處。

施然鬆了口氣,身軀自空中落了下來。那黑雕卻是拚命催動青光,朝上方飛去。它自覺隻要同施然拉開距離,便能用風刃將施然磨死,因此並不願意同施然近身搏鬥。

施然落在地上,橫著長劍,隔開了它放出的幾枚風刃,卻見那黑雕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突然猛地**了下,放出的幾枚風刃也盡數偏了方向,落在地上之時,深深地嵌了進去。

施然便知,他適才灑出的乙木青蘚草碎屑已然起了作用。

隻見那黑雕在空中發出痛苦的鳴叫,身軀之上青光同綠光交錯糾纏,但是居然罕見地未曾在第一時刻便失去抵抗之力。

施然心中暗凜,忖道:“五行毒草雖然劇毒,然而其威力在麵對高階存在之時,也是頗為有限的。足夠強大的存在,應當能夠抵禦它們的毒性。”

這黑雕雖然不弱,但卻沒有達到能夠無視乙木青蘚草毒的程度,因此它體內靈力同那草毒對抗著,竟是相峙了起來。

施然卻是摸出弓箭來,然後從空間袋裏取出一個小瓶來,拔開塞子,將其中綠油油的**倒了一滴出來在那箭頭之上。

但見那**落在箭頭上時,竟是猶若活物一般飛快的流轉著,花了接近一息時間才徹底融了進去。此時,這箭頭便呈現一股慘綠之色,頗為滲人。

這**乃是施然煉製的另外一樣毒藥,名為三花碎靈漿,施然手中靈草隻煉製了這麽一瓶出來,其效果便是能夠短時間同金屬之物相溶,然後見血之際便會沿著血液傳播,將中者體內靈力盡數化為互不相連的碎塊。隻是這三花碎靈漿隻有同金屬相溶後才有毒性,而且隻能存在數息,對其的使用乃是極大的限製。

此時,卻是使用此物的最佳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