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靈毒宗

他歎了口氣,道:“想要奪舍你的那人,可能恰好知道此事吧。”

施然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有強烈的憤怒之意,自那幼苗之上傳了下來。他拱手道:“多謝師叔指點。”

沈千愚擺擺手,道:“若不是看在輕語麵子上,我也斷斷容不得你如此放肆。你去吧,一年內不要再來找我了。”

施然離去之後,心中已然想了個明白。練神光被擒拿以後,那枯葉宗不僅將他囚禁,而且還要將他的所有同屬俱都從世間鏟除,當真是大手筆,也當真足夠狠辣。

他心頭卻是湧起不服氣之念來,他本擬將那一顆七花九葉無定草種子磨去禁製,種將出來,隻是既然七花九葉無定草在山海宗中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他便不願去冒這個險了,等到以後有了安全的種植之所,再考慮此事吧。

回去之後,他便不再東奔西走,沉下心來開始修煉。

數十日後,鳳輕語再次找到他,眸中蘊含著些許憤怒,道:“施然,有件事要和你說一聲。”

施然見她如此,奇道:“何事?”

鳳輕語恨恨地道:“派去去毒經的幾名師弟俱都空手而歸,其中一名還受傷中毒了。”

施然心中一沉,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鳳輕語滿臉無奈,道:“可能,有其他人也在搜集這毒經。”

見到施然默然無語,鳳輕語道:“放心吧,我來隻是告訴你,此物可能要稍微晚一點送到你手中了。我說過的話,肯定算數。”

施然卻皺眉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隻是不明白,那毒經因何會有人搶呢?”

鳳輕語道:“你能夠煉製此中之毒,想必也有其他人可以。隻不過,湊巧了一些而已。”

施然點了點頭,道:“那師弟傷勢如何?”

鳳輕語道:“已經控製住了,他所中之毒不是很嚴重。”

施然道:“嗯,若是需要我出手的話,師姐千萬記得通知我。嗯,我對於抵禦毒物侵襲,還是有幾分心得的。”

鳳輕語臉上露出微笑來,道:“若是需要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本以為鳳輕語隻是隨口說說,卻不料十餘日後,景易遠居然一臉氣急敗壞地找上門來。

見到施然之際,他便叫道:“施師弟,大事不好了。”

施然忙道:“怎麽了?”

景易遠歎道:“前次不是我二人被派去調查某小宗門全宗遭毒殺之事,最近又有類似之事發生,然後紀師兄又被派出去了。結果以他為首的一行五人盡沒,沒有一人逃回來,俱都消失無蹤了。”

施然皺起眉頭,道:“此時宗門知道了麽?”

景易遠道:“已經知道了,劍戈使水師叔已經親自前往,不過我還是心中有些慌亂。”

施然正待說什麽之時,卻是見到鳳輕語正快步而來。

見到景易遠也在這裏,她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徑直道:“施師弟,這一番可能真的要你出手了。”

她瞟了景易遠一眼,道:“想來你已然知道,紀師弟五人陷沒。宗門震怒,已然派了水師叔前去調查此事。不過,水師叔雖然修為高強,然而對於毒藥卻不甚敏感。我個人認為,此事多半同毒經之事有關係。因此,我便向宗門推薦了師弟你。”

她繼續道:“此等行動,隻要你有參與,宗門都會記錄在案,日後品階晉升、寶物分發等,俱都會優先照顧你。”…,

施然點頭道:“行,那我何時出發,前去何處?”

鳳輕語道:“你準備一下,兩個時辰後,在宗門山門之處匯合,我和你一起去。”

說著,她便先行離去。

景易遠道:“施師弟,此去一切當心。”

施然亦是答應了,然後收拾了下東西,又安頓了下葉翩翩,便即離開此間,向山下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施然同鳳輕語一齊出發,向宗門外而去。

兩人連夜朝西而去,奔出了兩三百裏,然後在一處偏僻的山穀外見到了水瑩光。

見到施然二人一齊前來,水瑩光皺了皺眉,道:“施然,你怎麽來了?”

鳳輕語道:“施師弟對毒物頗為敏感,而且對於如何抵禦毒物侵襲頗有心得。”

水瑩光點了點頭,道:“此去甚為凶險,你二人須得跟緊我,不得隨意行事。”

二人答應了。

而後,三人繼續朝前而去。

水瑩光已經是凝脈期修士,她原本能夠飛行而去,隻是施然二人修為不夠,於是三人便一路狂奔,速度倒也不慢。

行到十萬大山外圍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下,三人停住了腳步。

水瑩光道:“我曾在紀易平幾人失蹤之處仔細搜索,然後發現了此物。”

說著,她手掌一伸,手心之中赫然是一枚指頭大小、通體生滿綠色毛刺的小野果。

她道:“此物名為綠毛刺果,據我所知,此物隻在這座山上有生長,在其他地方之時,此物均無法存活。”

施然在萬草錄中也有見到過關於此物的記載,此物乃是最普通的野草,沒有絲毫藥用價值。

小山不是很陡,幾人便直直地沿著斜坡奔了上去。數十息後,已然奔上了山頂之處。

但見山頂上有數間石屋,其中一間屋頂上居然還有炊煙嫋嫋升起。

水瑩光冷哼一聲,身軀猶若陡然斜斜衝上,人在空中之際,便是數十道水帶甩將出去,向那幾間石屋落去。

這水帶徑直自門窗之間的罅隙之中鑽入,然後屋內登時傳來驚叫斥罵聲,很快便盡歸沉寂。

水瑩光此時才落下地來,朝施然二人揮了揮手。

兩人很自覺地奔過去,三人推開一間石屋門,便看到一人通體上下被一層水膜罩在其中,身軀竟是保持著向後躲閃的姿勢,但卻全然動彈不得。

其餘兩間石屋之中,也是各自有一人,姿勢雖然同前一人不一樣,但是卻俱都是身軀僵硬無法動作。

鳳輕語將三人拎到一起,隨手丟在地上。然後水熒光手一揮,水膜自一人腦袋上裂開了一個缺口,那人登時大口地喘息起來。

此時三人才看清此人麵目,隻見這人同施然一般相貌普通,不過眼珠子很小,看上去便多了幾分狡詐之意。

鳳輕語冷冷地道:“你叫什麽?”

那人看到三人之時,便似是猜出了什麽,一臉的驚恐,聞言忙道:“小的施無錯,不知道幾位前輩因何擒住小的?”

鳳輕語道:“你一直住在這裏麽?”

施無錯點了點頭,道:“小的同兩位友人一起,一直在此間修行。”

鳳輕語哼了一聲,道:“此話可真?”

此人立刻詛咒發誓,說自己從不說謊雲雲。

鳳輕語將此人抓住丟到一旁,一腳踢暈過去,然後水瑩光又放了另外一人出來。

這人卻是一名相貌木訥的大漢,鳳輕語問了幾句後,此人卻道自己三人乃是月餘前才搬來此間的。…,

至於第三人,則是一名頗有風韻的美貌女子,她的回答更是離譜,居然說自己近日尋一味靈草,才來暫住在這裏的。

鳳輕語頗不耐煩,將其餘打暈過去的兩人又踹醒了,然後冷冷地道:“三個人說出三種不同的話來,你等事先也未曾對一下口供。”

三人均有無語之感,各自暗道:“我們怎麽知道會被你們擒住?”

不過三人也都知道,必定是自己所說的話漏了馬腳,於是那女子率先道:“我說的才是真的,他們二人一直都呆在此間,我同他們並不熟悉——”

話音未落,鳳輕語已然一劍在第一人身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而出:“老老實實說吧,我知道你已經認出我們的來曆了。”

那人疼地渾身發抖,卻猶自道:“我,我全都說了。”

施然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搖頭道:“師姐,刑訊逼供,不是這麽玩的。”

鳳輕語看了他一眼,退後了兩步,便見施然走上前來,摸出一個盒子來,擺在那人麵前,將盒子打了開來,露出了其中十餘個小瓶。

那人登時生出不妙之感,卻見施然抓起一個小瓶,冷冷地道:“截脈僵骨粉,皮膚接觸之毒,中毒後經脈寸斷、骨節僵硬。”

說著,便將那小瓶拔去塞子,將黑漆漆的藥粉灑在了此人手臂之上。

此人隻覺手臂一僵,然後劇烈的痛楚自手臂上傳來。而且這等痛楚非是皮膚之痛,而是來自經脈及骨節之處。那疼痛之感還在一點點向上蔓延,而此人卻已然察覺到那處經脈已然不甚暢通了。

他急忙催動靈力,向手臂之處湧去。卻見施然冷笑一聲,一劍刺出,登時刺在他一個關鍵穴竅之上,他靈力運轉登時滯住了。

施然臉上的笑容,在此人眼裏頓時變得分外陰森:“你還有五息的時間考慮。”

那人咬緊牙關,本想強忍下去,然而經脈及骨節之處的異樣之感卻提醒著自己,若是不立刻屈服的話,後果會是如何。

鳳輕語在一旁點了點頭,將其餘兩人又各自打暈。

那人聲音顫抖著道:“我,我說,你饒了我吧。”

施然冷笑道:“真是記吃不記打!”

說著,隨手一揮,將他身上藥粉拂去,也不擔心會被那藥粉影響到自己。

此時尚有部分藥粉已然滲入他體表,施然卻懶得去管了。

那人吃力地道:“你們想知道什麽,問吧。”

鳳輕語道:“你們是一個什麽組織?前次我宗門五人失蹤之事,可是你等所為?”

那人道:“我們俱都屬於一個新建的宗門,名為靈毒宗。前段時間我宗門中人曾經前往十萬大山外某處辦事,據說他們擒了幾名山海宗的人回去。”

鳳輕語鬆了口氣,道:“你們這靈毒宗,宗門在哪裏,有多少人,大概什麽修為?他們用了什麽手段將我宗門中人擒住的?我山海宗之人,現在被關在何處?”

那人道:“我靈毒宗在此地正西千裏處的星辰穀,宗門共有——”

他話剛說到這裏,卻見一道極為暗道的黑色光華自遠處直直射了過來,徑直射在了他眉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