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天外流火

漆黑的天幕之下,渾身黑衣的皇甫鬆自遠處直飛而來。

嚴流道大急,罵道:“皇甫鬆,你什麽意思?”

皇甫鬆公然亮相在水瑩光身前,而且還是在焰流火宗腹地,若是被水瑩光跑了出去,那結果,當真是難以想象了。

然而,偏偏水瑩光還是那種極為滑溜、短距離爆發力極強的修士,想要讓她跑不出去,辦法還真不多。

霎時之間,嚴流道目光便投向了正立在地麵之上的施然。隻是眼見施然拎著一柄劍搭在韓香香及少宗主脖頸上,他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

深夜前來此間荊棘林中,他也有說不出的苦衷啊。

而眼光放在韓香香二人身上時,他才注意到二人異狀,登時便急了,叫道:“他們兩人怎麽了?”

水瑩光此時已經停了手,滿臉冷笑地懸浮在一旁,聞言道:“聽說過凝血寒靈晶沒有?”

嚴流道茫然地搖了搖頭,回頭望向皇甫鬆,卻見皇甫鬆眸中滿是憤怒的火焰,惡狠狠地盯著施然:“你,你是山海宗迷天海施然!”

自從靈毒宗地宮遭到潛入,靈毒宗被迫舉宗遷徙以後,靈毒宗主就對水瑩光因何能夠不畏懼自己的五毒神光之事百思不得其解,待到後來,他才輾轉得知,當日踏入靈毒宗地宮周圍地界的,除了水瑩光和劫走紀易平等人以外,尚有一名擅長煉製毒藥的人,便是施然。

那麽所有的問題都有了解釋,水瑩光接連數次中毒都無事,還能活蹦亂跳地衝出來將他打跑,幾個時辰之前發生在葉粉蝶住處的詭異之事,多半俱都是施然所為。

想到自己那丟失的龐大地宮、同自己決裂卻尚未用過的妖嬈美人葉粉蝶,皇甫鬆的怒火當真是足以焚燒整個焰流火宗了。

施然一愣,嘿嘿笑道:“宗主居然知道小的名字,當真是榮幸之至哪!”

然後皇甫鬆才反應過來,看著地上身軀一片白線縱橫的兩人,猶豫了下,才以神識響應之法對嚴流道道:“他們中了凝血寒靈晶,我可以煉製解藥。”

當此之時,他自然要為嚴流道去除後顧之憂。

嚴流道此時此景,也隻有選擇信任皇甫鬆了,他也實在沒有其他選擇可以做。

他隨手一揮,彈出一枚火球來,那火球徑直飛上天空,然後猛然炸散開來,發出巨大的響動之聲,同時,有大團火焰在天空之中縈繞,久久不散。

而後,嚴流道一字一句地道:“留下他們!”

話音未落,他身上火係靈力極速催動,量火尺已經朝施然擲了下去。但見這三尺長短的量火尺在下落之時,便有洶湧澎湃的火焰噴射而出,同時飛快化為一隻三尺粗細、三丈長短的巨大火柱,朝施然同被他脅迫的兩人一齊壓了下去。

施然同水瑩光一齊大驚,這量火尺的下落如同電光火石一般迅即無比,更重要的是,兩人幾乎都沒有正麵應對這等法寶的經驗,水瑩光急忙甩出水帶,朝那量火尺纏去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但聽得火焰燃燒的聲音,那碩大的量火尺直接砸落在施然同韓香香二人身上,然後深深沒入了密林之中,將草荊棘及棗樹砸地一片狼藉。

水瑩光的雙眸霎時之間就紅了,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尖叫一聲,身軀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嚴流道臉色大變,尚未來得及下方那小小的通竅五脈修士之死為何會引起水瑩光這般的憤怒之時,便覺一股極大的危險之感襲來。他猛然伸手一抓,想要將量火尺抓回來,卻是已然遲了。…,

碰地一聲,他身軀已經遭到一股大力的襲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後方飛了出去。

皇甫鬆卻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水瑩光的厲害,早在水瑩光略微有異之時便已經退了開來,饒是如此,他身軀一側也被一股極端的勁風擦了一下,衣衫立刻便被擦破。

而後,水瑩光的身軀才出現在另外一側,她卻隻是在原地微微停留了一下,身上靈光陡然爆發開來,將皇甫鬆丟下不管,追著正被那大力所襲、身軀失去控製的嚴流道而去。

人在空中之時,嚴流道才察覺自己胸前被印上了一個修長的掌印,洶湧澎湃的混亂水係靈力自胸前之處被直接貫入他身軀之內,將他體內部分經脈中的火係靈力衝地一塌糊塗。一時之間,他居然無法有效凝聚靈力將體內混亂的水係靈力驅逐出去。

好在此時,那量火尺終於被他招了回來,向水瑩光後心之處襲來。

水瑩光尖叫一聲,身軀前行方向不變,手臂用力揮動了下,便見大團濃霧自她手臂湧出,瞬間化為一道激流,向那量火尺衝去。水火相交之際,發出猛烈地爆炸,居然硬生生將那量火尺飛回之勢燉了一頓。

水瑩光卻是終於追上了嚴流道,一劍便向他後心劃去。

皇甫鬆在後方叫道:“劍上有毒!”

同時他身軀向側麵一躲,一道漆黑的五毒神光便劃了出來,向水瑩光掃去。

嚴流道大駭,再也顧不上調節體內混亂的靈力,身軀之上火光一閃,整個人硬生生朝側麵平移了三尺,終於將這一劍躲了開來。而那一道五毒神光卻是要劃上水瑩光後心了。

卻見水瑩光身軀再次一晃,又是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嚴流道再次被一掌擊飛,原本凝聚起了些許的火係靈力經過身軀平移及這一次的擊打,再度消耗殆盡。

更倒黴的是,這一次水瑩光的擊打方向乃是斜斜向下,因此他身軀直接便被砸入了下方地麵上,狠狠撞在一顆碗口粗的棗樹上,將之直接撞斷,然後撞入了後方濃密的草荊棘之中,被荊刺劃的鮮血淋漓——凝脈期修士若是不運起靈力的話,身軀表麵的皮肉也不會比這堅逾金鐵的荊刺結實到哪裏去。

皇甫鬆一記五毒神光未能生效,身軀極速飛過,朝水瑩光撲了過去。而嚴流道那量火尺卻是晃了一晃,化為三尺大小,朝地麵上的嚴流道手心飛了過去。

水瑩光剛剛現形、撲向嚴流道的身軀卻是陡然又有水色光華閃爍,竟是直接拐了個近乎“之”字形的彎,迎麵朝皇甫鬆撲去,手中長劍上淡淡的血色光華煞是駭人。

皇甫鬆卻是早就吃過水瑩光的苦頭,此時又見她雙眸血紅,一幅奮不顧身的樣子,自是不敢同她硬磕,身軀向側麵躲去,同時還估算著她的靈力消耗。

水瑩光接連數次變換方向,終於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了三尺,皇甫鬆卻料定,便是她修為在凝脈後期,經過此等靈力消耗,也要耗盡靈力,緩得一緩了。

上一次兩人最終對戰之時,水瑩光便是在終於迫近他身前五尺之時,靈力略微凝滯了下,被他逃走了。

此時,便是反擊之時!

皇甫鬆身軀一扭,最後一次躲過水瑩光撲擊的方向,雙手齊揮,兩道五毒神光交叉著向水瑩光攔腰掃去。

隻是,讓他驚駭的事情發生了,水瑩光體內靈力居然未曾耗盡,而是體表再度水色光華一閃,整個人再次極速變換了下方向,撲進了他身前兩尺,一劍便劃了下來。…,

皇甫鬆情急之際,竟是顧不得自身,右臂一收,掃出的五毒神光便向上挑去,卻不料關鍵時刻,水瑩光靈力居然還頗有富餘,水係靈力噴湧而出,在她身下形成一枚圓形的水鏡。那五毒神光射在上麵之時,嗤啦一聲,便將水鏡擊碎,但卻被水鏡成功延緩了下去勢。

這一下,便是天和地的差別。

水瑩光同施然春風一度後,懷胎卻未曾產子,雖然是個遺憾,但卻成功打通了一條隱藏的經脈,因此水瑩光的修為,比別人所看到和判斷的,要強出許多來。關鍵時刻,這就是翻盤的利器。

(相關創意來自某同事生小孩後,個頭長了三厘米的事實)

水瑩光那柄短劍,已經趁勢劃在了他肩膀之上,同時手掌如同閃電般甩出,狠狠一個耳光便打在他臉上,將他整個腦袋打地歪了過去,然後歪著的腦袋帶著他的身軀向斜下方翻飛而去。

短劍入體,凝血寒靈晶毒性發作,皇甫鬆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水瑩光身軀又是一轉,向剛剛將周圍荊刺焚化,並且將量天尺抓在手中的嚴流道撲了過去。

嚴流道本身修為就不比她強,又經曆斷臂之痛後經脈受損,還被她先下手為強,將靈力攪地一塌糊塗,此時便是站起身來,體內靈力都沒能凝聚多少。

然而,他卻也知此時乃是生死攸關之時,隻要再堅持片刻,宗門中歐陽成、東門火等高手趕到,事情就有轉機了。

至於將水瑩光留下,他已經不敢奢望了。水瑩光在瞬息之間,便將神秘莫測的皇甫鬆擊傷,這等可怖實力,已經讓他對先前的魯莽決定後悔不已。

他雙眸一凝,凝視天際,突然喝道:“天外流火現!”

但見周圍空氣陡然一熱,下一刻,一團三尺大小的火團陡然憑空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水瑩光當頭砸落而下。

這火團中心之處乃是漆黑之色,邊緣之處則是燃燒著熊熊的熾白色火焰,出現之處距離水瑩光已經不足三尺,當真是避無可避。

此乃嚴流道的神通,天外流火!

水瑩光卻是一咬牙,身軀之外又有水霧湧出,然後凝聚成激射的水流,朝那火流星衝擊而去。

水火相交,猛烈的爆炸聲中,那火流星居然未曾徹底消散,而是縮小成兩尺大小,繼續朝水瑩光襲來。

水瑩光無奈,身上水色光華再閃,躲開了那火流星,隻是那火流星自她身畔飛過,卻是遠遠兜了個圈子,竟有再度飛回來的趨勢。

而嚴流道一咬牙,滿臉蒼白地朝水瑩光一指,再次喝道:“天外流火現!”

(天太冷好像感冒了悲傷。。。一會兒還有一更,周末了反而事情多沒時間碼字了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