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皇甫鬆之死

嚴流道內心有些苦澀,他抬起頭看著沉默不語的皇甫鬆,道:“皇甫道友,我庇護你二十年,如今你也應當為我出手一次了吧?”

水瑩光地看著皇甫鬆,忽然笑道:“皇甫鬆,那枚噬靈水種,你花了多久,才將它驅除的?我還以為,這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能夠見到它呢,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段。”

提到這枚噬靈水種,皇甫鬆眸中湧出無盡的仇恨之意,二十年來,數千個日日夜夜,若非他心誌堅定,又有異術在身,早就被這噬靈水種吸成人幹了。

他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所有人,退出棗樹林外!”

嚴流道猶豫了下,看了施然腳下一眼,朝歐陽成道:“走!”

所有人立刻原地飛起,向棗樹林外而去。霎時之間,棗樹林已經變的空****的,隻餘下施然、水瑩光及皇甫鬆三人。

水瑩光微笑了下,將漆黑長弓收了,道:“皇甫鬆,叫我看看,你這二十年,又練成了什麽新奇的手段?”

皇甫鬆咬著牙,道:“我本來不想這樣,都是你逼我的。不把你留下來,我們的行蹤就會暴露,所以,你們隻能去死了!”

他又嘿嘿一笑,道:“你的朱顏血誓剛剛已經用過了,我看你也沒有太多其它手段了吧。你手裏那個黑弓倒是不錯,不過,你還能將它拉開幾次呢?”

水瑩光則是反唇相譏道:“你所中的凝血寒靈晶毒還沒有徹底解開吧,還在這裏大放厥詞!”

雙方先前一戰都消耗太大,此時都在積蓄力量,準備進行下一輪的廝殺。

片刻之後,皇甫鬆先行發動。但見他鄭重其事地摸出一隻漆黑的小瓶來,嘴巴一張,一口鮮血便噴了進去。

與此同時,他身上黑色靈力湧動之時,有黑色光芒縈繞。

而後,他將那小瓶向前一傾,便倒出一滴黑漆漆的**來。

落地之時,那**直接落在一團草荊棘上,然後在瞬息之間,便有數十枚極其微小的黑點字那**之中飛了出來,化為數十道黑線,向施然二人射了過來。

此外,亦有十幾道黑線不分青紅皂白地四處亂飛,其中竟有六七道直直朝著皇甫鬆飛了過去,卻被他身上黑色光芒所擋,激起了一陣陣漣漪。餘下七八道黑線撞在周圍草荊棘及棗樹上時,所到之處,所有的一切盡皆潰爛了開來。

水瑩光終於知道,皇甫鬆為何要拖延時間,才將這黑線放出來了。

然而,她自己何嚐也不是這樣的想法。眼見那黑線來時,她隨手一揮,大團水光凝聚當中,六七麵水鏡已經擋在了身前。同時,她張弓搭箭,漆黑長弓發出吱呀的響聲,已經被他拉到了滿月。

皇甫鬆緊緊盯著那箭枝瞄準的方位,水瑩光這一箭尚未射出之時,他那數十道黑線已經飛臨了兩人身前。

然而,讓他幾乎跌落下巴的是,這幾十道黑線居然在未碰到水鏡之時,便齊齊停了下來,懸在空中,化為幾十隻揮動著翅膀、跳蚤大小的黑色飛蟲。

便仿佛施然同水瑩光身上有什麽極為可怖的東西一般,這些飛蟲居然逡巡彷徨著,不敢向前。

皇甫鬆立刻便呆住了。

就在這一刻,水瑩光手掌一鬆,一道流光自黑色長弓上飛出,瞬間便蔓延到了皇甫鬆眼前。

事實上,水瑩光也是在賭,賭施然那強大的驅毒能力能夠將這黑線驅除,而施然沒有讓她失望。…,

皇甫鬆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略微分神了下,就弄得極為狼狽。他身軀急忙向側麵一讓,卻仍然被那漆黑箭枝從左肩上方射了進去,生生射落了拳頭大小一塊皮肉。

隻是,他卻是顧不得肩膀上的劇痛了。他猛地伸手抓出一個玉盒,用力一捏,便將之捏碎,露出了其中一隻指頭大小、通體金黃的蜜蜂來。

但見這蜜蜂一經出現,便揮動翅膀,嗖地一聲朝施然二人飛了過來,然後在飛到一半的時候,陡然停了下來,並且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躲在了皇甫鬆身後,再也不敢出來。

皇甫鬆的眸中,立刻滿是極度的震驚之意,他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著施然,道:“七花九葉無定草,你,你本體是七花九葉無定草!”

水瑩光臉色頓時劇變,下一刻,她便要將那長弓拉開。

皇甫鬆此話一出,立刻便後悔了,這等隱秘之事,他陡然喝出來,便是先前水瑩光還不想和他拚命,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一定要將他擊殺了。

他二話不說,一口鮮血噴在小瓶當中,那數十隻黑色飛蟲盡數飛回小瓶之中。而後,他收起金色蜜蜂,身軀原地縱起,便要逃走。

水瑩光卻哪裏容得他逃走,但見水瑩光身軀一晃,整個人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之時,她已經立在了皇甫鬆原先戰立之處,雙臂用力,已經將長弓拉了開來。

在如此近的距離,這一箭當真是避無可避,皇甫鬆高聲怒吼著,手掌用力向下一甩,一道濃鬱到了極致的五毒神光便向水瑩光甩了下來,同時,他還摸出一塊漆黑發亮、厚達寸許的盾牌擋在了身前。

隻不過,在這樣的近距離內,水瑩光這一箭當真是無可阻攔,幾乎在她鬆手的同時,那漆黑箭枝便已然化光飛出,徑直將那盾牌射透,然後自皇甫鬆心口射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一道五毒神光落在了水瑩光身軀之上,卻是如同滴到了鵝毛上的水珠一般,徑直便滑到了一邊。

皇甫鬆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低頭看著已經空出一個拳頭大小洞口的左胸,整個人自空中掉了下來,喃喃地道:“山海宗收納七花九葉無定草化身為弟子,必將自食其果!”

說罷,他腦袋一歪,便即沒了氣息。

水瑩光射出那一箭後,也是身軀晃了一晃,差點摔倒。

施然忙奔了過去,將她扶住,道:“怎麽樣?”

水瑩光皺眉道:“他最後一道五毒神光居然會對我無用,當真是奇事,可能是我隱藏經脈的緣故。我靈力消耗太大了,我們趕緊離開,等到靈毒宗其餘幾人趕來,我們便走不了了。”

今日之事,運氣好的是,靈毒宗五名凝脈期修士除了先行離開的葉粉蝶以外,便隻來了皇甫鬆一人。若是其餘三人再來了,說不定眾人便一擁而上,正麵攻擊,而非是由皇甫鬆一人施展毒蟲之法了。

施然道:“現在怎麽離去呢?”

水瑩光咬咬牙,道:“我先帶你去成人憂住處,然後我們從密道離開。”

施然卻道:“等一等!”

他飛快地撲上前去,將皇甫鬆身上所有物品都扒拉了下來。

那皇甫鬆黑袍下的一張臉居然長的頗為英俊,隻是常年不見日光,卻有些病態的蒼白。

兩人略微收拾了下,水瑩光抱著施然,身軀陡然一飛而起,飛上高空,然後向成人憂住處而去。…,

棗樹林外,除了原來的嚴流道等人,已經圍了數十名焰流火宗的普通修士。施然二人自空中飛過,登時便被發現了。然而,眾人卻是不敢便立刻上前追擊。

水瑩光二人能夠正常離開,那說明棗樹林中的皇甫鬆,已然要麽落敗而逃,要麽已然身亡了。這樣一來,大家便更不敢去追水瑩光了,實在是因為,已經被下破膽子了。

因此,數十人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水瑩光二人一飛而過,向山下而去,然後不見了蹤影。

等了小半個時辰後,嚴流道才帶著眾人壯著膽子衝進棗樹林,卻隻看到皇甫鬆已經冰涼的屍體。

嚴流道麵色大變,急忙讓人在先前施然同韓香香、少宗主等三人被量火尺砸下去的大坑中挖掘了起來。

沒過多久,韓香香及少宗主兩人都被挖了出來,他們身上毫發無損,隻可惜滿身冰涼的白線,皇甫鬆死去後,便沒有人能夠煉製解藥救他們了。

更無奈的是,水瑩光已經知道了靈毒宗脫身在焰流火宗的消息,而且還成功逃離。那麽,接下來,焰流火宗要麵對的,便是山海宗的怒火了。此外,靈毒宗除了皇甫鬆以外的其餘修士,也是個大麻煩。

一時之間,嚴流道隻覺頭大無比。

施然二人一路直飛而過,徑直飛到成人憂昔日住處,然後直接便撲入了房門之中。

水瑩光坐在地上,呼呼喘氣,道:“這一番消耗真是太大了!”

施然笑道:“好在來到了這裏,就應該沒事了。”

水瑩光點了點頭,道:“這裏靈力比洞穴內濃密一些,我恢複一下靈力。”

說著,她盤膝坐著,修煉起來。

施然則是開始整理得自皇甫鬆的一堆東西。

作為一宗之主,皇甫鬆身上大大小小的空間袋頗為不少,施然大概翻了翻,首先便極為滿意地將幾袋裝滿了靈穀、丹藥的儲物袋挑了出來,隨後,又將金銀銅鐵、奇異木材等材料挑了出來,接下來便是大量的靈草、藥草、毒草等物了。

作為同施然一樣,能夠使用千草百靈九毒經煉製毒藥的存在,皇甫鬆收集了大量的煉毒材料,此時卻是全部便宜了施然。

此外,他還發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各種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等。這些東西,可能都是皇甫鬆煉藥的成品或者半成品,他便沒有去隨意動它們。

他還想到,先前被葉粉蝶從皇甫鬆身上搶走了一個儲物袋,那儲物袋當中,說不定有更為珍貴的東西在。

隻是,皇甫鬆那裝著奇異黑色小蟲的小瓶子,卻是不知道被他塞到了哪裏。

施然翻了半天,最後終於在皇甫鬆黑色長袍內側,發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幹癟儲物袋來。

看到這儲物袋的第一眼,施然便覺得有些熟悉,隻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旁邊水瑩光身軀卻是動了一動,要運功完畢了,於是他順手將這黑色儲物袋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