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萬毒淵中,冰封穀外

辛金裂體神光,靈光金芯竹生成雙足之後所獲得的第一神通。此法效果類似靈光金芯竹毒,但是卻是神通之屬,便是施然的驅毒能力,也無法抵擋此法。

隻不過,這三人手段何等強大,除去山海宗內修士以外,遍尋山海界,也找不到幾個比他們更強的人了。但見花水月踏前一步,隨手一揮,便有數十層極薄的鏡子密密疊疊地出現在三人身前。

神光類法術雖然速度快、目標準,但卻有一樣缺點,在遇到鏡麵一類的阻攔之時,威力容易損失,因此這幾十層鏡子橫在三人身前,這一道辛金裂體神光隻是穿透了十來層,便徹底沒了威力。

鍾大奎一聲厲喝,隨手揮出一團烏光,徑直便砸在了那靈光金芯竹根部,立刻將它用來奔走的雙足砸斷了一根,而那烏光卻隻是一枚普通的震山錘。

他隨手一指,震山錘再度飛起,又將靈光金芯竹另一足砸斷了。

江一心則是揮出一道劍光,將那靈光金芯竹直接自上而下劈了開來。

滾滾金色濃霧自這劈開的靈光金芯竹處散發而出,卻是完全無法奈何得了這三人。

花水月上前收了已然身死的靈光金芯竹,或者說是靈光金芯竹精,然後三人繼續向前而去。

當三人擊殺第三隻靈光金芯竹精以後,花水月搖頭道:“我幾乎敢確定,他必定不在此處了。否則的話,一名擅長煉製毒藥的修士,居然會容許靈光金芯竹精這等移動的煉毒材料四處亂跑,不符合常理。這裏靈草毒草被采摘的痕跡,可能是普通的蟲豸或是飛鳥所為。”

鍾大奎冷笑道:“難說他打不過這靈光金芯竹呢,這辛金裂體神光乃是神通之屬,便是服用了解毒藥也是無用。”

江一心道:“我們都走到這裏了,還是探到頭再說吧。”

三人卻沒有注意,滾滾濃霧之中,一團紅影一閃而逝,便向萬毒淵最深處而去。

在萬毒淵最深的地方,昔日施然擊殺乙木青蘚草之處,赫然又有一大叢極為茂密的乙木青蘚草生出。隻是這些乙木青蘚草被周圍那滾滾金色霧氣所壓製,有些病懨懨的。在乙木青蘚草中央,一名相貌普通、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修士正盤膝而坐,正是施然。

紅影落地之時,便化成渾身血紅的小蝙蝠來。

它飛到施然肩膀上道:“已經確定了,來者乃是三名凝脈期修士,其中二人在凝脈後期,一人在凝脈中期。凝脈後期的二人,分別是鍾大奎和花水月,而凝脈中期那人我便沒見過了。”

施然歎了口氣,道:“能在萬毒淵躲上十年,我已經很滿意了。”

他摸出一柄劍來,上下打量了下,道:“好在,庚金劍訣第七層身劍合一終於修成,卻是不怕被追地沒地方跑了。”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道:“我們即刻離開吧。”

小蝙蝠嘀咕道:“還能去哪呢?”

施然微微一笑,道:“我們去冰封穀!”

十年時間,施然終於踏入了通竅第六脈,修成了庚金劍訣第七層。這第七層身劍合一修成以後,便可以催發靈力,以身軀駕馭長劍,進行攻擊。這樣的好處,一來是長劍始終握在掌心,力量、運使靈力的靈活程度都要超過庚金劍訣第五層飛劍穿雲,二來便是,能夠讓修為較低之人在靈力消耗較小的情況下實現飛行。…,

此法修成,便代表著施然已經超出了普通通竅期修士的範疇,唯有修習了更強**門的通竅期修士,或者是凝脈期修士,才能將他製住。

小蝙蝠化身血霧,在周圍轉了一轉,便將一大堆瓶瓶罐罐、成品及半成品的毒藥,盡數歸攏了放在施然眼前。施然摸出儲物袋將之收納了起來,笑道:“你做這些做的越來越熟練了。”

小蝙蝠很是不爽:“我已經將所有分身連同本體都化入了血霧之中,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會被你擒住的未成熟七星血影蝠,你能不能對我客氣點?”

施然哈哈笑道:“反正你做這些很輕鬆,不讓你做豈不是浪費?”

一人一蝠鬥著嘴,很快將東西收拾好,然後施然張嘴撮唇,朝天空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來。

不多時,一道紅色影子自天空撲落而下,落在施然另外一隻肩膀上,正是大公雞。

不過這廝此時翼展足足有四五尺寬大,尖喙更是如同刀鋒一般銳利,怎麽看也不像一隻大公雞,倒像是一隻嘴巴沒有生著倒鉤的鷹隼。

施然道:“走吧!”

說著,他身上有金光湧出,湧入手中長劍中。下一刻,小蝙蝠及大公雞振翅飛起,施然亦是跟著閃爍著金光的長劍飛了起來,垂直向上方飛去。

此時花水月三人距離施然還有些距離,而且隔著重重濃霧,完全無法看到前方情形,因此三人對於施然離去之事一無所知,隻是一點點搜索了過去。

隨著幾人逐漸靠近萬毒淵深處,所發現有人存在的痕跡也越來越多,先前一直認為施然不可能呆在這裏的花水月也不再多說了。

當幾人尋到施然離去之前呆著的地方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天。三人在周圍細細搜尋了下,從地上殘留的藥渣以及有人生活的痕跡來看,便終於確定,的確有人先前曾經呆在這裏,而且呆了不短的時間,有很大可能性,那人便是施然。

而此時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山洞幾乎沒有什麽有用之物留下來,這便代表著,施然可能已經察覺到了此人的來臨,然後提前離開了。

花水月哼道:“難道是水瑩光那丫頭事先探知了我們的行動,然後前來給施然報信,還將他帶走了?還是說他在這幾日自行離去了?”

鍾大奎雖然長相粗豪,但說話做事卻不似她這般小心眼,道:“你我三人來此之前,宗門已經派了人去留意水瑩光的行蹤,而且水瑩光也不知道我們要來這裏,她斷斷不可能提前來報信。至於說他剛好在這幾日離去,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花水月便道:“那你說怎麽回事,難道我們三人會被一名通竅期的修士發現行蹤而不自知?”

鍾大奎便不說話了。

無論三人怎麽爭論,都無法改變施然已經離開這個事實,於是三人再次尋了些線索,然後悻悻地離開了萬毒淵,返回了山海宗。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山海宗總堂幾名高層立刻緊急聚在了一起,商議對策。

有人提出再次發動類似十年前那樣的通告,從整個山海界遍尋施然,也有人反對,稱十年前那場虎頭蛇尾的通緝活動讓山海宗丟足了臉,此時再不能這麽做了。

最終,大家還是確定下來,由山海宗本堂、七山六海、附庸宗門等以及藏經閣,去搜尋施然的蹤跡。此外,大量的懸賞通告也同時被發往諸多隱秘組織。…,

事實再度證明,某些人的反對意見是正確的。這樣的折騰又持續了幾個月,還是沒有任何結果。有人前去問水瑩光還有多少關於施然的隱秘之事沒有說出來時,都被她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瞪了回去。畢竟再怎麽說,水瑩光也是迷天海的劍戈使,而且在所有劍戈使之中,手段都是靠前的,宗門必須顧及她的感受。要不然的話,哪還容得她自由活動,早就將她擒住細細拷問了。

十幾年的時間再次過去,山海宗兩度掀起尋找施然的**,均以失敗告終,於是此後,便是有了疑似施然的消息,山海宗也隻是派出得力修士暗中查探,未曾再大張旗鼓了。

這一日,已經冷落許久的冰封穀外,忽然有四人來到了此間。

為首一人正是鳳輕語,但見她罕見地沉著臉,一語不發。

她身後有兩人乃是花水月以及鍾大奎,第三人卻是一名相貌斯文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道:“輕語,你再說一遍昔日踏入冰封穀時,所走的路線!”

鳳輕語立在那積雪已經有數尺厚的穀口,麵無表情地道:“從此處向前,三尺之處,靠近石壁兩寸的地方,為第一個腳踩之處,再往前,五尺之外,靠那一塊凸起的尖石三寸之處,是第二個腳踩之處。。。。。。”

她便這般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一直說了三四息,然後停下來道:“餘下的我記不住了!”

中年人正自頻頻點頭,聞言皺眉道:“你怎麽可能記不住呢?山海宗七山六海十三堂所有首席弟子當中,你是最為聰慧之人。”

說到這裏,他又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昔日和施然關係不錯,不過你不清楚這件事的輕重。你想想看,如果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的話,宗門怎麽可能花了幾十年的時間,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去搜尋他的蹤跡呢?你不是已經答應了,會協助我們破開冰封穀禁製,踏入其中尋找施然的麽?”

見鳳輕語低頭不語,他麵色頓時冷了下來,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話,哼,我大不了就當做今日白來了一場。隻不過,接下來的後果,你確定你想看到麽?”

鳳輕語麵色劇變,抬起頭來,眸中已經有淚花閃爍。

她抽了抽鼻子,伸手在眼前一抹,一道火光閃過,眸中淚水已經消失無蹤。

然後她低聲道:“我再想一下!”

不多久,她相繼將餘下的走法又指了出來。

說完以後,她又猶豫了下,道:“這是我第一次來此之時的走法。第二次來此的時候,有幾個地方不一樣了。”

說著,她又重新將第二次踏入的走法講了一遍。

中年人沉吟了半天,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兩尺見方的玉台來,伸手快速在其上勾畫起來。但見他勾畫的時候,指尖同玉台相觸的地方,有淡淡的白色靈光在流轉。

不多時,他居然直接畫完了個冰封穀的地勢圖來,而後他伸手在這地勢圖上一揮,便見先前鳳輕語所說過、有腳踩過的地方俱都有一粒極小的黑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