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渾水摸魚

他厲吼一聲,一口咬破舌尖,卻覺口中鮮血有些幹巴巴的澀澀的感覺,就如同摻了沙子的水喝入口中一般。

他下意識地張口將鮮血噴了出去,卻見這一口鮮血已經是鮮紅中夾雜著淡金色了。

然後,這便是他最後一個念頭了,他身軀突然一軟,便撲倒在**,再無動靜。

化霧凝種之法的威力,在施然修為提升後,已經開始逐漸顯現。而且施然在萬毒淵呆了十年,擊殺了好幾隻靈光金芯竹精,收了不少靈光金芯竹毒,因此此時他這化霧凝種之法的三種毒當中,竟是靈光金芯竹毒最強。再加上小蝙蝠化霧後的輔助,這彪形大漢便極為憋屈的身死了。

同這彪形大漢歡好的幾名女子雖然美貌,但卻隻有一人身有修為,而且還隻是納靈兩竅。小蝙蝠一個便將三名女子盡數擊暈在**,然後化身為血霧,在房間內翻騰起來。

不多時,它翻出一堆丹藥、靈穀、儲物袋等物事,自行打開房門,將之遞給了施然。

當然,那大漢的血液內含有靈光金芯竹毒,小蝙蝠是無法食用的。

施然又朝其餘幾名正行那好事的修士之處而去,他接連出手了三次,又擊殺了三名通竅期修士。不過遇到修為較低之人,他便任由小蝙蝠自行發揮,直接將修士口鼻以血霧封住,然後將之血液吸光便罷。

仗著強大的隱匿行蹤之法,他動作又極快,因此到現在為止,尚未有人發現異狀。

然而,當他尋到第五人之處時,卻極為鬱悶地發現,那第五人赫然是同他一樣的通竅七脈修為,這倒也罷了,關鍵是同此人歡好的女子,居然也是通竅期修士,而且是通竅五脈的修為。

要想在瞬間將這兩人擊殺,而且不讓他們示警,便有些困難了。

剛剛想到這裏,遠處他剛剛擊殺第一人的地方,突然有一道煙花衝天而起。

有人發現異狀了。

施然心一橫,無暇多想,長劍迅速拔了出來,整個人禦劍便朝眼前石屋的木窗上撞了過去。

卡拉一聲,木窗被他一劍劈碎,然後他連人帶劍,向房中正擁在一起,以一個難度極高的姿勢不住聳動的兩人斬去。

兩人第一時刻便察覺到不對,然而他們歡好正酣,卻是無法立刻做出反應——這也是施然選擇此等修士作為下手目標的一個初衷,而非都是他自己的惡趣味發作。

那男子眉頭緊皺,突然手中用力,下身朝前一頂,將還套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拔了下來,朝施然砸了過去。

這男子也真是夠狠的,隻是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邊叫罵著,同時身軀之上水係靈光爆閃,便向一旁躲去。

施然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微微一顫,已然換了個方向,隨著那女子身軀躲閃的方向迎了過去,長劍從她腰間劃過,鮮血還未灑出之時,施然靈力一催,靈光爆劍已然發動,長劍自手中飛出,化為一道長虹,自正前去抓儲物袋的男子脖頸之處劃過。

男子頭飛血噴之時,女子腰間的鮮血也是跟著噴了出來。

施然收回長劍,囑咐小蝙蝠盡快搜羅戰利品,心中卻是暗道:“還好前些天用地心淬靈火淬靈了,今日戰鬥之際,便覺極為順暢。若是換了十幾日之前,便是能將那女子強殺,也絕對無法把那男子也一劍斬殺。”…,

那小蝙蝠卻是隻分了一半血霧去搜尋物事,另外一半則是趁機將這一對男女身上湧出的鮮血包圍在其中,大肆吸食了起來。

不多時,施然躍出房間,躲入黑暗之中便即不見。

他離開這裏沒多久,便有聽到慘叫聲的人奔了過來,便看到房間裏兩具已經被吸幹了血液的殘屍以及滿屋的狼藉。

這回事情真的鬧大了,房中這被施然擊殺的修士乃是宗門最看好的年青一代高手之一,他的隕落,對宗門是無可估量的損失。

霎時之間,諸多信號煙花衝上天空,整個巨鯨宗沸騰了起來。

不多時,此時所有仍在宗門中的修士都湧了出來,手執火把,四處搜尋著。與此同時,遍布宗門各處的明暗禁製也都被打了開來,但見各色光華閃爍,整個巨鯨宗便如同過年一般熱鬧。

饒是如此,在這漆黑之夜,也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將整個巨鯨宗照的像白天一樣,這便給搜尋侵入者之事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施然和小蝙蝠縮在角落裏,揉著它小腦袋,此時小蝙蝠的完整體型已經有兩尺來寬,尺許長短了。

小蝙蝠很不滿地道:“巨鯨宗反應怎麽這麽大,我和你在山海宗呆了那麽久,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情形。”

施然笑道:“那是因為,已經許久都未有人如我此時這般侵入山海宗了。”

前方來來往往的巡邏之人一撥撥走過,施然看的心癢癢的,他忽然想到個辦法,將大公雞放了出來,給它比劃了下。想了想,還囑咐它要小心。

但見這廝瞥了施然一眼,傲然站立在施然麵前,卻並不動身。

施然無奈,摸出一小瓶最新煉製的劇毒擺在它麵前,喂它吃了下去,這家夥才振翅飛起,沒入漆黑的夜空,便即不見。

小蝙蝠則是跟著大公雞一起飛了出去。

冰封穀中有著諸多的禁空之禁製,然而巨鯨宗內部範圍實在太大,可沒有辦法將上空盡數用禁空禁製屏蔽住,倒是不用擔心會遭到禁製攻擊。

沒過多久,搜索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察覺到天空中有涼涼的**掉落而下,正正滴在自己腦門上。眾人一開始還以為是下雨,沒有在意,然而當那被這**滴到的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時,眾人才知道不對,急忙仔細看時,但見那幾人腦門已經被漆黑的**腐蝕出了頭骨,此時那**還在繼續腐蝕著。

眾人嚇壞了,急忙將那**擦掉,然而頭骨的地方卻又不斷有新的漆黑**自傷口之處湧出,這還當真是無計可施了。

便有人拿出解毒藥來給這幾人吞服,隻是普通的解毒藥如何能夠解得了大公雞口中噴出的劇毒,因此圍著的十幾人便眼睜睜看著這幾人被奇毒腐蝕入腦,然後殞命。

眾人均默然了,恐懼的情緒在大家心頭蔓延起來。

遠處有幾名通竅期的修士奔了過來,看到這等情形,也是有些後怕,於是立刻吩咐所有人行走之時注意頭頂上方的異樣,然後將這個消息匯報了出去。

大半個時辰之後,一名凝脈期的修士衝天而起,在宗門上方巡邏了起來。

便在這大半個時辰內,又有十幾人著了道兒,其中還有三名是通竅期修士。

而施然潛伏在暗中,還不斷地變換著位置,卻是倒黴的一名通竅期修士都沒有看到。普通修士,他也不屑於下手。…,

終於又換了一個地方,等了一小會兒,他便看到,先前那在山門之處對禁製示警之事進行斷言的白眉修士臭著一張臉,一邊走,一邊和另外一名一臉木訥的修士辯論著什麽。

施然耳識極強,立刻便聽到,這兩人討論的是禁製的事情。他心頭一動,眸中閃過一絲狠色,隨手一揮,四枚金色細針已經飛了出去。

這兩人都是通竅四脈的修為,他用化霧凝種之靈光金芯竹毒,已經很是看得起他們了。

隻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金色細針剛剛飛到兩人身側之時,兩人身上同時有金光閃爍,然後兩道金色光罩憑空生出,將兩人罩在了其中。

施然冷笑一聲,心念一動,兩枚金色細針先行飛出,射在那金色光罩上時,陡然炸了開來,登時將金色光罩上那一處衝擊地極為稀薄。

另外兩枚細針則是從這稀薄之處刺了上去,刺入一半之時便再也無法深入了。

施然靈力一催,後兩枚細針也是炸了開來,細針刺入光罩前端的部分如閃電般自光罩中沒入了兩人體內。

兩人同時放出了示警的信號,然而偏偏距離兩人最近的修士,都在百來丈外,一時半會,如何趕得過來?

而被金針殘片入體的兩人,立刻便覺得身軀之內,有極端的幹燥之意襲來,而且那幹燥之意還在飛速移動著,順著血液向心口之處而去。

兩人大駭,齊齊盤膝坐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催使靈力,想要將那幹燥之意止住。

無奈兩人雖然都擅長禁製之法,然而本身修為卻很是一般,同那夏清風一樣,因此兩個心跳之時,幹燥之意便湧到了心頭。

兩人各自麵上露出痛苦之意,伸手在胸前抓著,卻是無濟於事。

施然自暗中一撲而出,一劍一個,將兩人盡數結果了,然後取了他們身上東西,又縱入黑暗之中。

沒過多久,四五名通竅期修士匆匆奔了過來,見到死去的居然是這兩人時,眾人臉色大變,如喪考妣一般。

死了這兩人,對巨鯨宗的損失實在太大了,甚至還要大過先前被施然擊殺在房中的那通竅七脈修士。此後,巨鯨宗的所有禁製,將麵臨無人維護的尷尬境地。

天空之中一道光華落下,卻是一名肥頭大耳的胖子。他一眼看到白眉老人等二人的屍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下一刻,他回頭發出憤怒的吼叫:“你們還不去搜尋入侵者,呆在這裏幹什麽?”

一名修士怯生生地道:“是這樣的,師叔,那侵入者實在太過強大,趙師兄雖然是在行**時被人暗算,然而幾乎沒有絲毫抵抗之力,我們修為低微,恐怕遇到了侵入者也是無能為力。”

胖子滿臉無奈,一口氣無處可發,惡狠狠地道:“那你們準備怎麽辦,就站在這裏等著麽?一個人打不過,你們不會幾個人一起行動?”

幾名修士無奈,於是簡單地分了一下,三個人一組,向遠處而去。旁邊則有幾名低階修士前來將白眉修士二人屍體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