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禍起蕭牆,禍水東引

他這番突擊,速度極快,饒是路朝北早有心理準備,也駭的不輕,雖然莫三多必定支撐不了多久了,但是他可不想同莫三多兩敗俱傷,更不想讓莫三多在催動禁忌法門的後遺症發作之前將他擊殺。

於是路朝北劍勢一收,緊緊守著身前三尺之地,完全沒有進攻之意。他的法術及戰鬥風格本來就偏重穩健,此時全力防禦,莫三多短劍上火光閃爍,數個照麵竟是完全無法奈何得了他。

莫三多身軀再次晃了一晃,眸中狠色閃過,便見他最外圍那處穴竅內中,陡然炸了開來,有明亮的光華自其中透出。同一時間,莫三多短劍上火紅色劍氣再次湧出,但卻並不射出,而是拖在劍尖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劍芒來。

他短劍再次一挑,紅色劍芒便向路朝北掃去。

路朝北心頭劇震,一咬牙,長劍已然橫著攔了過去,同短劍本體相交之際,卻見那短劍上紅色劍芒陡然一震,自短劍上脫落了下來,化為數十道小小的火紅色劍氣,向他身軀籠罩而來。

這一番變故近在咫尺,路朝北不假思索地便晃出青色光盾,將這劍氣盡數擋在了外麵。

然而,劇烈的爆炸在青色光盾表麵發生,瞬間將那青色光盾炸地稀爛,而後有一枚最為凝實的劍氣穿透殘破的青色光盾,徑直飛向了路朝北胸口,然後嗖地一聲射了進去。

路朝北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揮劍格開莫三多的短劍,身軀踉蹌後退了兩步,伸手按住傷口之處,低頭看時,卻是直接透過那傷口看到了嶙峋白骨、一片焦黑的內髒,以及內髒後透明的孔洞中那他身後的風景。

應天平呆呆地望著這一幕,卻是完全無能為力。他適才在靈力大量損耗的情況下發出一枚蓄勢良久的必殺風刃,此時時間才過去幾息,尚且沒有恢複。

莫三多也不耽擱,身軀再次朝前而去。

那路朝北卻是不退不躲,珍而重之地摸出一顆丹藥吞進嘴巴裏,振劍向莫三多迎去。

和莫三多不同,他的傷雖然重,但卻未曾傷到關鍵穴竅。而且莫三多火係劍氣擊打出來的傷口創口之處盡數被炙烤的焦黑,卻也同時止住了血流。

兩人劍勢再次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但聽得風刃的刺耳尖叫、火焰燃燒的聲音以及劍劍相觸碰的聲音響起,路朝北是拚死一搏,莫三多卻是強弩之末,靈力逐漸暗淡,四五個照麵後,莫三多身軀陡然一顫,下一刻,他所有的穴竅之處,閃爍的光亮俱都在這一刻暗淡了下來。

他剛剛斬出的、帶著火紅色劍氣的一劍陡然一滯,而後那火紅色劍氣居然憑空消失了。

而後,他腳下一絆,居然一跤摔倒在地。

路朝北此時也極為狼狽,他身上除了那直貫身軀前後的一道傷口以外,又多了三四道傷口,他體內靈力也已然所剩無幾,然而,他卻始終站立在這裏,未曾倒下。

眼見莫三多狼狽之狀,路朝北陡然張口發出一聲震天般的哈哈大笑聲來。

他踏前兩步,望著滿臉不服氣的莫三多,一劍便將他頭顱斬了下來。

然後,他回頭望著場中仍然存活的應天平及施然二人,冷冷地道:“應師弟,你自行了斷吧。”

應天平已然滿臉慘白,他目睹了路朝北拉著戴飛鐮擋在自己身前的一幕,便自知今日絕難逃過此劫了,除非路朝北及莫三多同歸於盡,否則兩人不管誰活下來,都不會留他性命在。…,

他望了施然一眼,心中卻是浮起最後一線希望來。

路朝北卻是不再理會應天平,他們乃是同一宗門,自然知道應天平釋放出適才那一道風刃後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拎著長劍,大踏步向施然奔了過去。

施然冷冷地望著他,臉上毫無懼意——此時,施然便立在那火係毒草丈許之外。

不多時,路朝北已然奔到了施然身前,他也懶得釋放風刃了,畢竟那也要耗費靈力不是。他隻是長劍一揮,如電般朝施然斬去。

便在此時,卻見施然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來,長劍之上劍芒一閃,已然同他長劍碰在了一起,隻是那劍芒雖然鋒銳,但是施然修為卻是太低,劍劍相碰之際,他長劍雖然未曾被對方斬斷,但是卻被路朝北的長劍震了開來,那震開的方向卻是正對著火係毒草,這也是施然有意為之。

但見施然長劍上劍芒一斂,已然化出一道光劍來,嗖地一聲穿破六七尺的距離,射入了那紫紅色火焰光芒範圍之中。

此時,路朝北長劍即將及體之時,施然身上綠色光芒一層層生出,卻是終於將那長劍擋在了外麵,卻是被直接斬開了一層。

路朝北眉頭微皺,暗道不好,身軀一晃向後方退去之時,便見一團紅色霧團自那光芒之中彈出,向施然彈了過去。

路朝北鬆了一口氣,暗道:“你這小子當真是找死,嗯,等等,他適才所用的劍芒怎的那麽熟悉,那是庚金劍訣!”

思維到這裏之時,他卻驚駭地發現,那霧團彈出一半之際,居然自中央分了開來,化為兩團,一團向施然而去,另外一團卻是向他自己彈了過來。

這自然是因為適才施然使用了不動殺劍,那一劍劍光之中有些許靈力是得自路朝北劍上靈力。

施然身軀極速動作,卻未能躲過那霧團,登時被霧團罩在了其中。

路朝北已然可以預見施然的悲慘命運,他心中暗罵施然自己要死還要拉上別人,此時他狀態可是不如先前剛來之時了。

眼見霧團即將及體,他眉頭緊皺,伸手一揮,大團旋風卷起,向那霧團卷去。

他本以為這霧團再古怪,卻也是霧氣一屬,自然是會被自己的風係法術所克製的,卻不料旋風卷起之際,那霧氣居然未曾被吹走,而是順著他那風係法術以螺旋狀反向蔓延了上來,向他長劍上卷去。

他心頭大駭,此時他終於明白了先前莫三多麵對這霧團之時的為難。略微遲疑了一下,那霧團已然自長劍之上蔓延上來,落在了他手掌之上。

一霎間,他整個手掌頓時如同被火灼烤一般,灼熱之痛立刻自手掌上傳入了大腦之中。同時,他手掌立刻變得紅彤彤一片,猶若被火燒了一般。他身軀極速後退,同時將體內靈力波動壓製至最低,手中長劍上青光一閃,居然向遠處丟了過去。

那霧團略微猶豫了下,便被路朝北退出了一丈有餘。而後那霧團舍棄了長劍,繼續向路朝北追去之時,卻是逐漸衰弱了下來,最終退了回去。

而路朝北心中卻是升起了不妙之感,他後退之際便即催動體內五行靈毒丹藥力,向手掌之上壓製而去,卻不料五行靈毒丹的藥力隻能勉強將這霧團的毒性壓製,讓其不再向上蔓延,隻是他手掌上的灼熱之感卻是越來越強烈,顏色也越來越深,到得最後,居然有一種無法抑製的飄忽之感,便猶若他整個手掌要羽化而去了一般。

他心中駭極,他一身手段有大半都在這右手之上,若是失了右手,不僅劍法會大退,而且沒了手掌上那穴竅,靈力運轉亦會受到影響。他飛快從口袋裏摸出了第二枚五行靈毒丹,吞了進去。

作為一名修煉到第九穴竅的修士,他手裏得能有兩枚五行靈毒丹。

然而丹藥入腹之後,蓬勃的藥力隻是讓手掌上灼熱之感變強的速度緩和了一些,但卻始終未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