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同室操戈,驅虎吞狼

驚怒之際,路朝北遊目四顧,然後快步朝側麵行去。

奔到韓毒鱷及葛寶財殘骸之前,他飛快地在兩人背包裏麵翻了起來。隻是讓他失望的是,韓毒鱷二人雖然修為不低,然而卻未曾如他一樣有著多枚五行靈毒丹。

倒是莫三多不愧是焰流火宗的強力修士,從他屍體上居然搜出了三枚五行靈毒丹來。

路朝北滯了一滯,眼看手掌顏色已然有些紅中發黑了,他一咬牙,將三枚五行靈毒丹盡數吞服了進去。

他自己也知道這等丹藥不能如此隨意亂服,隻是想到失去手掌後可能的麻煩,他便有些心亂了,這才做出了如此決定。

自始自終,他都未曾去多看施然一眼。

丹藥入腹後,他隻覺體內藥力大盛,隨著他心念立刻向手掌上湧去,那原本的灼熱之意登時緩和了下來。

他心頭一喜,而後才留心到,敢情五行靈毒丹發揮藥力之時,是要消耗靈力的。先前吞服一顆五行靈毒丹之時靈力的消耗還不明顯,此時五顆五行靈毒丹下肚,這靈力的消耗便大到了一定程度,對他此時已然不多的靈力,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了。

好在,此間之事已然幾乎不需要再耗費多少靈力了,他這般安慰自己。

站起身來,他左手拎著劍,向應天平行去。

應天平眸中閃過絕望之色,心中卻是充滿了無奈。他費盡心思,終於打探到通竅靈液在這萬毒淵之中。又冒了奇險,同施然這等不明底細之人合作,終於將此物取到手中。此時卻俱都要功虧一簣,最讓他無奈的是,眼前這馬上要將他擊殺之人,卻是自家宗門中的師兄,讓他情何以堪。

行到應天平身前,路朝北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最終歎了口氣,道:“應師弟,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另外,這些年,你的風頭也實在太盛了一些。”

應天平默默不語。

路朝北長劍高高舉了起來,便要向應天平斬下之時,卻見應天平眸中陡然有異色閃過,下一刻,他便察覺到身後有異樣之事發生,無暇多想,長劍順勢便揮了回去。

清脆的金屬相觸聲響起,奔到他身後的施然劍身上又有一道光劍射出,直直射入了那火係毒草之處。

在路朝北驚怒的眼神中,又有一道霧團射了出來,然後一分為二,其中一道將施然罩在了其中,另外一道卻是向路朝北而來。

無奈之際,路朝北再次激發靈力,以長劍引開了那霧團,饒是他反應極快,他以不甚靈活的左手使劍,動作仍然慢了一瞬,被那霧團沾到了左手之上。

好在他此時體內有足夠強大的五行靈毒丹藥力,立刻將那霧團的毒性壓製了下來隻是他大半個手掌亦是又被灼熱之感所包圍。

一時之間,他氣的牙齒都是癢癢的,然而下一刻,他便悚然而驚:“我路朝北已然修行到了第九穴竅,又有五顆五行靈毒丹入腹,卻仍然無法瞬間將這霧團之毒解開,這小子隻是個修煉了第四穴竅的小修士,憑什麽有這等本事?呃,應天平帶他過來此地的,他為何會對這修為低微的小子如此客氣,難道是知道這小子有古怪?”

眼見那一團霧團將施然包裹在了其中,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但是卻又不敢隨意催動靈力,以免將那霧團引到自己這邊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尋了個數丈遠的地方,旋風一催,登時卷起漫天石塊,便向施然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卻見施然自霧團之中撲出,長劍左擋右格,將所有的石頭盡數**開,那霧團在他身上籠罩了半晌,卻是未曾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路朝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湧起為難之意來。

施然那古怪手段似是能夠將他劍上靈力引入劍光之中,然後用來襲擊火係毒草,從而將他拖入霧團攻擊的泥淖之中。然而他偏偏沒有辦法將施然一擊而殺。

他對於庚金劍訣認識不多,自然不知道這乃是庚金劍訣第四層的手段。

施然長劍之上劍芒生出,飛撲至近前之時,一劍向路朝北斬了下去。

路朝北暗暗叫苦,他此時左右手俱都遭受霧團毒性侵襲,無法用劍,一身手段登時去了大半,此外,他還需要以靈力維持五行靈毒丹對霧團毒性的壓製,靈力運轉亦是不暢,便是施展普通法術,也不甚得力了。

眼見長劍拖著兩寸長短的劍芒斬了下來,他身軀急晃,竟是將施然攻擊躲了開來。

他雖然手段受限,但是身法的靈活卻是遠超施然,被施然攻的數劍,竟是全然無恙。

施然卻是心中一動,不再理會路朝北,帶著微光的長劍陡然飛出,向那火係毒草射去。

嗤拉聲中,這長劍已然在火焰之中化為飛灰,與此同時,一團霧團自其中噴出,登時將施然籠罩在了其中。

帶著這毒性駭人的霧團,施然再次摸出一柄長劍來,向路朝北撲去。

路朝北登時傻眼了,無暇多想,他立刻遠遠避了開來,反正施然沒他速度快,他倒也不畏懼。

隻是這樣一來,再過上十幾息,應天平便要恢複戰鬥力了,而他自己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將手上毒性驅除。到時候,應天平同這施然聯手,他便更加無能為力了。

一時之間,他居然陷入了兩難。

不過他也是果決之人,立刻便想到了對策。下一刻,他左手前一枚風刃憑空出現,而後有絲絲青光自他手上向這風刃之中湧入。

既然無法同施然持久戰,那就將施然一擊必殺好了。

此時,他已然顧不上萬一這一枚風刃無法將施然擊殺,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了。

施然眸中一片沉靜,靜立在火係毒草不遠之處,橫劍靜立著。

數息之後,路朝北身軀微微顫抖起來,他手上那風刃,已然化為純正的暗青之色,其旋轉之際,周遭空氣被帶動,猶若旋風一般。

自覺已然無法再行增加這風刃的威力,他終於手掌一揮,下一瞬間,那風刃已然化作一道暗青色流光,向施然胸前襲去。隻是在釋放此物之前,他隱隱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但是他已然有控製不住這風刃之意,因此便放下了這個念頭。

卻見施然手一翻,手上已然多了一麵沉重的盾牌來,擋在了他身前之處——這盾牌從哪裏得來的施然都不記得了,反正這是他所得之物中,最沉重厚實的一麵盾牌。

此物卻是完全未能阻礙住那風刃,毫無滯礙地便被透了過去,而後那風刃自施然胸口之處射入,然後自他身軀之後射了出去,直接射入了那火係毒草當中。

路朝北一愣,他終於明白,為何適才有不對的感覺了,原來是他這風刃實在過於致密凝實,穿透施然之後,多半會射入火係毒草之中,引發更為可怕的反噬。

施然自然不傻,他始終留意著路朝北的方位,讓路朝北、自己以及火係毒草保持在一條直線,這樣一來,路朝北若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便會中招。

事實證明,情急之際的路朝北終於忽略了這個細節。

那風刃射入紫紅色火焰光芒範圍之後,亦是在瞬間消散。隻是這一枚風刃殺傷力實在太強,居然讓紫紅色火焰的光華硬生生暗淡了兩分。

而後,但見一團前所未有的濃密之紅色霧團,自光芒當中噴湧而出,以路朝北無法反應的速度,繞過了施然的身軀,狠狠撞在了他身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