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手上泛起淡淡的土黃色神芒,隱隱在虛空化作一道奇異的符文。

那符文巴掌大小,看起來有些縹緲朦朧,隱隱又透著幾分玄奧的氣息,就好像廣袤無垠的廣闊大地,給人一種厚重不可撼動的感覺。

高歡等人見此,臉上露出一抹茫然。這是什麽東西,好像不是昨日那可怕的無形劍氣啊?

全真七子等人神色微怔,隨後瞬間想到了莫塵昨日的話語。

這符文好像符篆,難道是神通!

他們雙眸放光,緊盯著莫塵的動作,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畫麵。

“去。”

莫塵沒有理會眾人的注視,對著躺在地上的十數人輕輕一揮,那土黃色的符文瞬間沒入大地。

沒了?

眾人望著平靜的大地,不禁露出驚愕之色,有些茫然地看向莫塵。

這是什麽意思?

就在他們心中不解的時候,卻聽大地深處陡然傳出劇烈的轟鳴之聲,好似山崩地裂一般。還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就見身前的大地陡然裂開丈許寬,十數丈長,不知幾許深的裂縫。那躺在地上的十數位逃兵,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就再也看不到身影。

隨著那些逃兵全部掉落深淵,那丈許寬的裂縫悄然合並起來,若非路邊翻了個底朝天的花草,眾人隻感覺如在夢中一般。

“嘶~”

直到此時,那些裂縫邊緣的戰馬才反應過來。它們高抬前蹄想要掙脫騎手的束縛,發出驚惶不安的嘶鳴。

因為戰馬的突然騷亂,大軍一時間亂作一團,甚至有人險些被摔下戰馬。

“聒噪。”莫塵環顧四視,冷喝一聲。

他聲若雷霆炸響,又好似煌煌天音,讓那些騷亂的戰馬身軀一僵,隨後嘭的一聲跪倒在地,好似被嚇傻了一樣。

一時間,終南山下死寂一片。

“這,當真神人乎?”

“若非仙神,怎麽會有這般天翻地覆的手段?”

高歡等人回過神來,望著身前不遠處的莫塵,眼中充滿了無盡的複雜,其中有麵對未知的惶恐,有見到了神仙般的狂熱。

全真七子等人呆愣地望著身前已經看不出什麽的地麵,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當真是神通?

馬鈺麵容微微抽搐,顫抖地用手撫摸著長須,雙眸炙熱如火地看向莫塵,聲音帶著幾分顫音地說道:“這就是塵兒領悟的神通之法?”

莫塵微微搖首,隨意道:“些許小道罷了,還算不得真正的神通。”

些許小道?

馬鈺等人聞言,一個個麵容劇烈抽搐。

這要是還算小道,那我們又算什麽啊?

剛剛的景象何等可怖,怕是縱觀整個天下,都沒有人能夠做到吧!

那彈指地裂的本事,世上有什麽樣的城牆能夠防得住?單憑這一點,其戰略價值就不可估量啊!

馬鈺心中無力吐槽,但是看到莫塵平淡的神色,隻能苦笑地搖了搖頭,無奈道:“你這臭小子,口氣也太過狂妄。這要是還算小道,那神通又會是何等模樣。”

眾人聽到馬鈺的話,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見多識廣之輩,自是能夠明白剛剛的景象有多麽恐怖,其戰略價值又是何等的驚人。

莫塵平淡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驅山趕嶽、移山倒海,才能勉強算得上小神通。剛剛那點微末伎倆,相比之下還差了太多。”

驅山趕嶽、移山倒海,小神通?

眾人呆愣地看著莫塵平淡的神色,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這,還是小神通!

傳說中的仙神,也不過如此吧?

馬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望著莫塵平靜無波的神色,隻感覺與這個徒弟實在找不到共同話題。

他忍不住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平複了一番激**的心情,苦笑道:“哎,真是老了。你小子還是快走吧,為師真擔心等會被你嚇死。”

全真七子的其他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聽到馬鈺無奈地苦笑,一個個也是無奈的搖頭。

這個小變態,簡直太打擊人了。

與他生在同一個時代,真是天下俊傑的悲哀啊。

莫塵見幾人如此,瞥了眼身側戰戰兢兢不敢言語的高歡等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枉自己的一番表現,想來這些人短時間再也不敢生出異心。

他拱手道:“師父且安心,徒兒雖然法力還不夠,隻能勉強使得些許小神通,但區區十萬蒙古大軍,不過是翻掌可滅的螻蟻。”

眾人聞言,一個個嘴角抽搐,滿臉地不忍直視。

勉強使用小神通,十萬大軍的螻蟻!

這世上,何人敢如此口出狂言,說十萬大軍不過是翻掌可滅的螻蟻。怕是除了這個臭小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吧?

隻是眾人雖然無力吐槽,卻又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以他現在的修為,十萬大軍貌似真的沒有絲毫壓力吧?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的時候,馬鈺神色多了幾分凝重,似有所指地開口道:“塵兒,為師知道你現在的修為震古爍今,已經超凡入聖。但是你要切記,世間之事過猶不及。有些事情,不是單靠殺戮就能解決。有些問題,也不是簡單粗暴就能解開。”

莫塵雙眸閃爍,臉上露出慎重之色,躬身道:“徒兒明白,定不會讓師父失望。天下事,終究還是要天下人去處理。”

馬鈺聞言,臉上沉重之色散去,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欣慰之色。塵兒能說出這番話,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如此自己也就能放心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塵兒雖有匡扶天下的誌向,卻沒有登上九五之位的野心。雖然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但馬鈺還是不得不提醒莫塵。

有時候,養寇自重何嚐不是一種必須。

眾人望著打啞謎的兩人,眉頭微微皺起,卻也沒有直言相問。

半日之後,潼關要塞。

驕陽高掛蒼穹,肆意的傾灑著光與熱。

佇立在城牆上的年輕小將眺望著西南方的煙塵,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驚疑道:“咦,蒙古人的騎兵竟然回來了?”

“還真是,這才半天的時候,對方回來的可真快。”守衛的將士撓了撓腦袋,望著一路煙塵的蒙古騎兵,疑惑道。

“不對,他們的陣型太散了,而且人數也少了近乎三分之一,就好像被打敗的逃兵!”那年輕小將打量片刻,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