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後,全真教重陽宮。

全真七子齊聚重陽宮,望著身前的三份聖旨,一個個神色透著無盡的激動。

這等恩重的封賞,當真是前所未有啊!

先不說那方圓數十裏的廣闊封地,單單馬鈺受封護國大法師,享王爵之尊就已經足以讓人震撼。

縱觀曆史,受封護國大法師的人並不少,但是能夠享王爵之尊的存在,可就真的前所未有了。

“看來,這一次我們是不能再推脫了。”丘處機打量片刻,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沉聲道。

眼下大宋給足了麵子,不僅有前所未有的豐厚賞賜,還有出城十裏相迎的隆重待遇。如果全真教再次拒絕,到時候隻怕反而弄巧成拙。

馬鈺大手撫著長須,平淡道:“確實如此。”

他神色雖然平淡,可是眼中的激動,卻是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麵對如此利好的消息,馬鈺如何能夠不激動。

自從王重陽去世,全真教的威名一降再降,早已經大不如以往。

這些年他苦苦支撐,卻也隻能勉強維護全真教的威名。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全真教早已經一代不如一代。若是長此以往,怕是要不了多少年,全真教就要從武林除名。

丘處機望著第三張聖旨,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其他的倒還好,關鍵是聖上欲邀請我全真教前往臨安。”

上麵雖然隻說邀請全真教真人,並未點名要誰人前往。但大家都不是傻子,這種明顯的問題,誰人看不出來。

若非是為了見誌塵,聖上又豈會率領文武百官出城十裏相迎?

眾人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

誌塵那個臭小子的事情,就連他們這些師叔也不能做主。這件事情如果他不願意,還真沒有人能夠強迫。

孫不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無力道:“那個臭小子,現在明目張膽的住在了古墓。想要讓他前往臨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這一來一回幾千裏,至少也要數個月的時間。”

眾人想到自從回到終南山,就天天膩在古墓的莫塵,不禁有些氣得牙癢癢。

這個臭小子,簡直太不像話了。就算你們真的有了什麽,但現在還未明媒正娶,天天膩歪在一起算個什麽事啊!

馬鈺看到眾師弟的神色,輕笑一聲:“這次,諸位師弟可是看錯了。關於聖上邀請之事,塵兒早已經有了定論。眼下已經是七月時節,塵兒打算八月開始動身,於九九重陽之日抵達臨安,拜見當今聖上。”

眾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

那臭小子一向懶散無比,什麽時候轉性了?

時間悠悠而逝,中原之地發生的驚天變故,終於在九州徹底傳開,並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震動。

臨安的一處小宅院。

兩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立在院中,一身穿著講究,麵容透著淡淡的威嚴。另一人穿著隨意,衣衫破破爛爛,就好像街邊乞討的乞丐。

那好似乞丐的老人隨意靠在樹幹上,瞥了眼身旁的老人,哼道:“黃老邪,你可是稀客啊。”

黃老邪神色平靜,雙眸緊盯著洪七公,沉聲道:“老叫花子,你丐幫弟子遍布天下。對於北方發生的事情,不知道可有什麽消息?”

洪七公聽聞黃老邪的話,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雙眸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精芒。

他抬首認真地看向黃老邪,凝重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事實與傳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黃老邪雙眸瞬間緊縮,麵容微微抽搐,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事實與傳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天啊,難道傳說中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不成嗎?

洪七公雙眸微閉的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沉聲道:“有些事情,甚至比之傳說更加離奇。你可知道,明明有著近乎三萬蒙古騎兵逃走,為何回到北方的逃兵卻不足萬人。”

洪七公想到弟子傳來的消息,不由打了個寒顫。

黃老邪見洪七公神色異常,聽到他的話語,頓時升起了幾分好奇。

洪七公終究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所以並沒有故意吊黃老邪的胃口。他雙眸失神,滿臉不敢置信的神色,將丐幫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黃老邪聽著洪七公的解釋,雙眸瞪得好似銅鈴一般,整個人激動地渾身顫抖。

一言可令數萬大軍自相殘殺,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他沉默了半晌,雙眸失神的注視著蒼穹,驚歎道:“世間真有此等神人乎?”

臨安,一間普通客棧。

一位道姑打扮的美人依靠在窗前,靜靜地眺望著窗外蔚藍的蒼穹,絕美的俏臉上帶著幾分溫柔的笑容,又帶著幾分茫然與哀傷。

在那道姑身後,立著一位看起來十七八歲,頗為清秀漂亮的小丫頭。

洪淩波望著道姑複雜的神色,臉上帶著怯生生的表情,低聲道:“師父,你沒事吧?”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李莫愁露出這種表情,但是她心中明白,每一次李莫愁露出這種表情,定然是想到了什麽往事。

李莫愁聞言,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她怔怔地望著蒼穹,眼角多了兩抹晶瑩,明亮的雙眸透著幾分自豪,幾分痛恨。

自己早就已經知道,那個男人注定了不會平庸。隻是沒想到不過短短數年的功夫,他的修為就已經精進到如此可怕的境界。

一人之力鎮壓十萬大軍,單槍匹馬收複中原。這近乎神話般的成就,在他手中卻是如此的輕鬆,讓人幾近如同做夢一樣。

隻是,你為何要辜負我的一番深情,難道曾經的誓言真的都是一場空夢嗎?

或許自己不該再逃避了,否則以後將再也沒有機會?

李莫愁雙眸閃過一道亮光,其中神色複雜萬分,有淡淡的緊張,又有微微的希夷。

如果,他隻是沒有收到自己的東西呐?

雖然痛恨那個男人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但李莫愁心中還是帶著些許的不舍,以及幾分柔弱的哀傷。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距離九月九日越發接近,臨安城比之以往熱鬧了太多。

其中不僅有來自天下各處的武林人士,還有太多慕名而來的富甲豪商,以及北方而來的密探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