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高中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雖是清晨,然而在知了的努力叫聲中,大家仍能感受到夏天那灼人的熱度。

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在了樹下人身上,樹下的人抬頭看著微小的塵土粒子在光線中洋洋動舞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燦爛起來。

“砰”地的一聲,籃球砸在了樹下女生的臉上,她疼得馬上蹲下身子,捂住發疼的臉,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

籃球場上跑來一個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一雙幹淨的白色籃球鞋來到了女生的麵前:“不好意思啊,真的對不起,我們是不小心的,真的很抱歉。”

女生捂著臉站起身子,黑色的長發跟白色的百褶裙隨著微風輕輕地擺動起來,周圍都像開出了一串串小小的花,麵前的男生呆住了。

“沒事。”女生輕聲地說,聲音柔柔地,很好聽。

“是我們不小心,我還是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要是傷到哪裏我們都會覺得愧疚。”男生熱絡地問著,語氣裏帶著愧欠。

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她抬頭看向眼前的男生,努力擠出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一串串的小花不見了,知了還在叫著,男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寫滿了驚恐“我…我不要籃球了。”說完拔腿就往籃球場跑去,就算不是很近,周圍的人都能聽到那個拿籃球的男生在說什麽。

“天啊,你知道站在那裏的是誰嗎,居然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那位,以前沒有近距離看過,剛才看

到真的嚇到了。”

“有沒有那麽誇張啊,我看你是眼光太嚴厲了吧。”籃球場上的另外一個男生說。

“不信你走過去看看啊,別說我不提醒你,真的夠嚇人的,演鬼都不用化妝說的就是這種人,嚇死我了。”

“傳言都說她性格古怪,上課的時候都會突然笑起來,還會自言自語,她好像叫做巧怕怕是吧?這名字還真沒有取錯,誰不怕那種神經兮兮又長得醜的。”

“那個籃球不要了,你們誰去拿,反正我不想再過去了。

“我也不想過去,我們換過另外一個算了。”

“那那個籃球怎麽辦。”

“管它,反正體育室裏的籃球多的是,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結束,我們明天再繼續吧。”

……

……

對話停止了,籃球上的人一哄而散,空氣都變得安靜不少,樹下的女生抬起頭看著上方的樹葉,迎麵吹來的風把遮著她兩邊臉頰的頭發吹開,麵容一目了然。

剛剛被籃球砸到通紅的鼻子看起來有點滑稽,戴著超重黑眼圈的眼睛配上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眉毛看起來像是熬夜很久的樣子,一點精神都沒有,看起來特凶,就連比正常人都要白的肌膚在蒼白無色,幹巴巴的嘴唇襯托下,也顯得格外惡心。

隻見她低頭用鞋子踢了踢腳步的籃球,嘴唇慢慢開啟,說了些什麽,誰都沒有聽到,隻有那風吹過樹葉時響起的沙沙聲音。

————

放學鈴聲一響起,同學們都像破籠而出的小鳥,轟然

而至地往外奔去,就算是大熱天都依然穿著長袖長裙的巧怕怕微駝的背日益嚴重,她低著頭走路,腳下碎步有點快,像是在逃脫身後追捕她的人。

回到家中,關上大門,脫掉鞋子扔下挎包便直往房間走去,動作沒有一點的停留。這個闊大的屋子隻有她一個,第一層是大廳和廚房跟浴室,第二層樓,周圍一圈都是臥室,隻有一個走廊呈圓形的圍繞在每個房間前,自從父母離婚後,她便呆在了這所房子裏住了下來,一直都自己一個。

她的房間很陰暗,窗戶都被黑色的窗簾遮住,投不進一點光,除了一個衣櫃,一張床,還有一部手提電腦外,寬闊的房間顯得死氣沉沉。

她熟悉地來到足以輕鬆地藏進五六個身材標準的成年人衣櫃前,打開沉重的衣櫃門,“咯吱——”一聲,寬闊的衣櫃被打開了,但是裏麵一件屬於她的衣服都沒有,擺滿的都是一層層形態各異的毛公仔,男的,女的,動物的,孩子樣的,卡通款的,應有盡有。

她直接坐在地麵上,手心的潮濕在陰涼的環境下慢慢退去,聲音是壓抑不住的哭音:“你們知道嗎,我今天很難過,從來沒有試過那麽難受。他和我說話了,我很開心,我和他說沒事,想對他微笑,但是他嚇得就跑,我以為他和其它男生不同,他總是笑得那麽陽光好看,不管是誰都能和他相處,我沒期望過能和他那麽近的接觸,可是……”她說著伸手抱住了自己,用額頭抵在膝蓋上,沒有在說什麽,衣櫃裏的毛公仔都像是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著那穿著白色長裙的主人,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