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以這個世界為敵的魔鬼,大家都稱他為撒旦之子,他以破壞這個世界,讓其最終徹底崩壞,然後重組為目的,最後,他被上帝封印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裏,那裏是世上最陰暗的地方,常年看不到一點光芒,然而,在那片陰暗的土地上,居住著另外一個怪物,那是一個極為害怕寂寞的孤獨者。‘我需要力量離開這裏,能給我你的身體嗎,讓我吞噬你一半的身體。’撒旦之子對孤獨者說。”有人在訴說著故事,語氣平緩,幽幽地從對方嘴裏發出,分不出男女:“孤獨者想都沒想,笑著點點頭:‘好啊好啊,你可是我的第一個朋友,為了你,我什麽都不在乎。’”說故事的人突然沒了聲音。

旁邊有人急了:“最後呢,最後怎樣了?孤獨者和撒旦之子怎樣了。”

那雌雄莫辨的聲音笑了笑,繼續緩緩說道:“撒旦之子毫不客氣地吞噬了孤獨者的半個身體,於是,撒旦之子就是孤獨者,孤獨者就是撒旦之子,因為他們一起擁有相同的身體……然後,然後啊…”像是在努力回想,後麵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不管怎麽努力都聽不清了。

“然後……然後啊……”

然後什麽?

巧怕怕在夢中心急地想。

“怕怕?怕怕?”有人搖了搖她的身體。

巧怕怕猛地坐起,望向叫醒她的伊藍風。

“你在說什麽夢話,上課鈴響了,雖然你和奴生最近感情突發猛進,我很能理解你疲勞的原因,可是下課十分鍾,你也能睡得那麽熟,真夠佩服你的。”伊藍風說。

巧怕怕拉了拉衣襟,她才發現,現在已經是臨近秋天了。

學校最喜歡做的,就是補補課,交交錢,她都差點忘記了,暑假她和伊藍風一樣,是按

照學校的安排,每天照舊上課。

看了看黑板上麵寫著要寫的課程,她拿出相應的課本,心裏還在想著剛才夢裏聽到的故事。

然後,然後呢,她沒有聽到。

今天班裏和往日沒有什麽不同,隻是班裏有一張課桌空了出來。

巧怕怕沒有去注意,等到臨近放學,大家還在上課的時候,教室的門被拉了開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站在門口處的人吸引了,“對不起,我是來收拾東西的。”張曉梅抱歉地對講台上的老師說道。

因為她的突然到來,班上的同學開始議論紛紛,“聽說她休學了?”

“我也是聽說,前陣子以為她是請假而已,現在看來是真的休學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呢。”

“或者家裏出了什麽事情吧,我聽我媽說她爸爸前陣子失業了,媽媽的身體也一直不好。”

巧怕怕聽著同學們傳來的話,看著張曉梅走進教室裏開始收拾座位抽屜裏的書本,對於伊藍風說道:“我記起來了,那時候我產生的幻覺,幻覺裏麵的模樣根本不是我,可是我一直都覺得眼熟……”說著伸手撫向自己的五官:“我幻覺裏的樣子,長得很像張曉梅。”

“你都會說幻覺啦,幻覺裏什麽都能有。”伊藍風說著嗅了嗅鼻子:“奇怪,你有沒有聞到一些怪異的味道。”

“?”巧怕怕不明白他說的味道是什麽。

這時候,收拾好書本的張曉梅抱起一大疊書本,在轉身的時候,放在最上麵的一本書本掉落在地,她想彎下腰拾起,嘩啦啦地一下,懷裏的其它書本也跟著一不小心全部落在地上。

“噠噠噠噠噠————”一個玻璃珠子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滾落在巧怕怕

的腳邊。

那是一棵全透明的白色玻璃珠子,在室內都能閃出好看的溫和白光。

巧怕怕把從張曉梅口袋裏掉落下來的白色珠子側身彎腰,伸手拾起,拿在手裏看了看,然後伸手遞向張曉梅的方向:“珠子。”

張曉梅看了巧怕怕一眼,上前幾步接過她手中的珠子,本來係在手腕上的紅色繩子,在張曉梅碰觸到巧怕怕的那一刻,居然逕自滑落。

奴生由此至終都沒有說什麽,靠在教室後麵,一副閉目眼神的眼睛。

伊藍風卻忍不住了,捂著鼻子說了句:“好臭。”

張曉梅的臉色變了變,伊藍風馬上意識到他說錯了話,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自己。”

張曉梅笑了笑:“沒事,有機會再見。”

直到張曉梅離開教室,講台上的老師恢複講課,伊藍風才敢大口地呼吸起來:“嘩呀呀,臭死了,剛才怎麽會那麽臭。”

路鷗翼往後伸手,給他們遞了張紙條,紙條是攤開的,上麵寫了幾個字:“屍臭。”要是伊藍風現在看到路鷗翼的樣子,一定會捂著肚子大笑,此刻的路鷗翼因為剛才的氣味已經感覺很不適,臉色發白,隱忍住翻滾著的胃。他現在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不想張開不想呼吸。

這樣的味道他太熟悉了,小的時候,他經過一片屍體填埋場,那裏像一座山那麽高,大人都說,那是埋了很多屍體的原因。他就算走得很遠很遠,都能聞到那座屍山傳來的死氣和屍臭,永遠都沒有可能忘記的味道。

坐在他們旁邊組的帶眼眶男生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筆記本上又寫下一行字:“xxxx年x月xx日,路鷗翼把一張寫有‘屍臭’的紙交給伊藍風和巧怕怕看,形跡可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