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矛盾的螺旋
“靜夜姐姐~~”我無視著某個陰謀家小白臉把靜夜給拖到沙發麵前，把心中的某個疑惑給問了出來：“召集令不是前天才發的麽？怎麽你們那麽快就回到這裏了？”
“啊？這個啊。”靜夜瀟灑的翹起了二郎腿坐到沙發上，用生物力場優雅的拿起一隻蘋果，瞬間把皮褪掉，啃了一口說：“這沒什麽奇怪的吧？在半個多月前我們就可以提出離職申請。我不知道其他人想怎麽樣，反正我和趙駿哥哥幹完該做的事之後就離職了，然後呢，當然是回地球啦。”
“恩，現在那個地方的局勢可是亂得很可愛哦。”忽然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從我麵前竄了出來，仔細一看，正好背對光線的角度的東西是一張陰深深的鬼臉。
什麽啊？這張鬼臉沒由來的把我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的一腳把他給踹開。
“你到底搞什麽東西？”心髒還在劇烈跳動，剛才那下似乎被嚇得不輕。看看自己的動作，似乎還有縮成一團的趨勢……如果剛才真的那樣，那我的反應似乎也太激動了……
我剛才沒尖叫吧？我小心翼翼的穩定住心跳，看了看被不明力道給踢到一旁的趙駿，這次他捂著鼻子似乎受到了真的重創。倒是靜夜沒心沒肺的捂著嘴巴輕笑，糖果和艾麗西亞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我……我做了什麽了麽？”我一臉尷尬的看著周圍的人，不由分說的拿起一個蘋果放在嘴裏啃了一口。長時間沒有回應，我又看向了捂鼻子呻吟的趙駿問道：“喂，你還好吧……”
“你……踢那麽用力……”趙駿撇過臉來呻吟道：“這次你居然還玩真的了，不就是一個玩笑麽……痛死我了……”
說完他輕輕的把手從鼻子上拿開，用力吸了吸鼻子裏麵隱約可見的紅色**，然後又捂了上去。不過在這個小動作之間，我親眼看見了趙駿那發紅的鼻子和眉心處被印上了鞋底印紅痕……很可愛很滑稽……
“反正你沒有死就可以了，這事我不負責。”我邪惡的掩嘴笑著對趙駿說。這時候我感到了一種極為少見的快感，就像曇花一現一樣需要珍惜。難得在趙駿這個小白臉麵前勝了一籌，這可是一種跨時代的勝利啊！
不過這時候，趙駿又欠扁的用甕聲甕氣的聲音**笑道：“不過，我剛才看到夜曦底褲的顏色了……恩……黑色的，有蕾絲……”
“噗！”這是肉體受到劇烈撞擊的聲音，似乎還夾雜了一些清脆事物斷裂的旋律。紅色的夕陽斜射入酒店的接待室裏，被窗戶分割成幾部分的陽光打在一些飛濺的紅色**和一隻帶著漂亮弧線砸向垃圾桶的靈長類生物上，最後以一聲撞到鐵桶的聲響結束……
今天的日落很漂亮……我活動了一下忽然進行劇烈運動的右腳，捏著拳頭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恩？我剛才做了什麽？趙駿呢？
…………
晚餐我們沒有回皇宮裏解決，而是跟著趙駿和靜夜到了酒店外麵隨便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情景飯店。雖然趙駿不明不白的被我給一腳踢飛，但最後他還是一臉嚴肅的跟我說有事情要商量商量……
無奈之下，我隻好讓糖果和艾麗西亞先回皇宮與莫妮娜說了一聲，然後緊張兮兮的跟著趙駿走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趙駿一嚴肅起來的時候我總是會感到一些不明的恐懼，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貌似在我潛意識裏趙駿總會在這種時候說出讓我感到很難受的話，但仔細想想，趙駿無論每次在我麵前嚴肅起來的時候都會說出那些東西。
仿佛他的存在就像一種魔爪，時時刻刻提醒著我與黃昏衛士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一想到這個地方腦子就僵化掉了，思維就像被禁錮在狹小空間的鳥兒一樣，沒有一絲飛翔的空間，隻能眼巴巴的等待著事情的進展……
就像這幾個月時間我遠離了趙駿他們，感覺整個人似乎也丟到了某些包袱，雖然在關鍵的時候還會想起這些沉重的東西，但已經比平常好了很多……有時候仔細想想，我以後到底會走到何方我自己都不清楚……
一邊走一邊裏循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事情，但無論怎麽樣都擺脫不了趙駿那張嚴肅的臉的影子。有時候還在走路的時候發愣，不小心就撞中了某些人。但最後還是安全的來到了飯館裏。
我們找了一個靠近荷塘的包間，隨意點了幾樣菜之後，整個房間就陷入了安靜之中。瞥向趙駿一眼，他鼻子上貼著的OK繃已經沒有那麽滑稽，在房間有些昏暗的燈光映襯下，似乎還有一種另類的帥氣……
“你想說什麽？”這樣的氣氛太讓人不安，我決定打破僵局。
“把在會議室沒有說完的話說完。”趙駿摸了摸自己鼻子上的OK繃，抽抽鼻子繼續說道：“先說說我們的成果吧，邊境線那裏現在已經被我們攪得一團糟，明麵上沒打，但偷偷摸摸交火的事情已經常有發生了。”
趙駿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麽？難道是因為戰爭要開始了？雖然在議院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我還是感到心中一慌，抬起頭看他一眼說：“你想表達什麽東西？”
“我預計，戰爭會在一年內爆發。”趙駿把手肘放到桌麵上，交叉著手指把手放在鼻子前，陰陰一笑說道：“到時候，偉大的華夏民族複興的時刻就到了！”
戰爭？怎麽又是戰爭？誰都那麽期盼這些東西嗎？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堵上，想發火但又發不起來，就像一種掙紮的感覺，想掙脫卻又被自己無意中壓下，難受得無以複加。我皺了皺眉頭對趙駿說：“你還想說什麽？”
“那時候當然是趁亂崛起啊，這我說那麽多次夜曦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們幾百年的積蓄應該足夠了。”趙駿意氣風發的說著，但是他越是那樣我就越覺得不順眼，有一種看到那些粗鄙之人的感覺……
如果我不認識他就好了！
趙駿並沒有理會我的想法，忽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鼓勵著說：“更何況我們還有你啊，夜曦。我知道隻要你願意，民族的複興是絕對可以的啊！”
怎麽又是這樣？胸口上那股憋屈的感覺越來越重，仿佛能把胸口撐破爆炸開來。
每次都提到我的關係，每次都提到我的重要性，我究竟惹了誰了？難道就這麽喜歡使喚我麽？我忍不住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從他漆黑的眸子當中讀出了一種讓我厭惡的狂熱。
我拍開他壓在我肩膀上的手，說道：“別老是在我麵前說這種東西，聽著煩。”
“呃……”趙駿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但他那仿佛迷一般漆黑的眸子卻不斷的轉向我這邊，而且裏麵還帶有一種複雜的色彩……
房間裏又沒有了聲音，壓抑得可怕。直到侍者把我們點的菜送上桌麵來，這裏才恢複了些許活力。
“啊，好好吃，我先開動了。”靜夜看到桌麵精美的特色菜之後，立刻拿起筷子往嘴裏送了起來，一臉陶醉著向我們透露“很好吃”的信息。無意中我和趙駿又對視了一眼，但什麽話都沒有說就去夾菜去了……
東西確實很好吃，但很奇怪，我吃什麽都沒有胃口，有種想逃離這個地方的感覺……
忽然這個時候，趙駿叫了我一聲：“夜曦。”
“幹嘛？”我把頭發撩起來防止它跌入飯碗之中，頭也沒抬的就回應了趙駿的話。
“你不喜歡我說剛才那些事情麽？”趙駿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說不喜歡。”我想了一下說道，然後繼續與碗裏的庫蘭星炸蝦作鬥爭。
“那就是不喜歡吧……”趙駿忽然歎了口氣，隨後是放下筷子的聲音。我沒有理他，繼續處理碗裏的蝦子。但我為什麽感到壓抑的氣氛更重了？但同時的，在一點點緊張和害怕之中，我又有些期待趙駿會跟我說什麽東西。
“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還是聽我說一句吧……”趙駿的生硬又傳了過來，胸中那個憋屈著的東西似乎又增多了一些。我裝作吃東西不理他，但事實上我根本就吃不下。
這個該死的小白臉到底打算要怎麽樣？
“好吧，夜曦你繼續吃東西，我說我的……”趙駿頓了頓，然後說：“其實……你可以不聽，如果實在受不了就跟我說一聲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就知道趙駿是黃昏衛士與我聯係的信使。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反正在想到這種東西的時候我腦海中又變得一片空白了。
“恩，我知道莫妮娜已經快要成為下任議長了，並且將要坐到庫蘭女王的位置上。無論是議長還是女王都是庫蘭的象征之一，隻要破壞一處就可以對庫蘭國內產生很大的影響，那時候將對我們極為有利，夜曦你跟莫妮娜走得很近，我覺得……”
“啪！”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站起來指著趙駿的鼻子把腦子裏想的東西全部給吐了出來：“要我殺了她？”我冷笑著“你想的太多了，如果要我在你和她之間選擇，我會殺了你！讓我殺死莫妮娜姐姐，開玩笑！”
嗬嗬，這不是玩笑麽？我覺得我首次才趙駿麵前能那麽強硬。
“呃……夜曦你先別激動……”趙駿一臉媚笑的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不說了。其實也不一定要這樣的……”
不一定要這樣？這個小白臉說得還真好聽。我冷笑著看著她：“那你要哪樣？”
“這個……這個可以以後再想……”趙駿又媚笑著，但很快就嚴肅了起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豁出去的心情。
他又想要怎麽樣？我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直想從這個地方逃掉。我知道趙駿做出這個樣式是要豁出來說什麽東西，他一定清楚這些東西對我意味著是什麽的……
“好吧，我不拐彎抹角。”趙駿說道：“如果你看我不順眼可以用桌上的那麽多東西來潑我，但無論怎麽樣都請你聽下去……”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父母是怎麽死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庫蘭在入侵地球的時候是什麽場景。你的隊友，你重要的人還有你自己的民族！記住你是最純正的華夏血統，我們的公主殿下……”
父母，戰友，家人都是在庫蘭入侵地球時候死去的，這一點錯誤都沒有……但是……但是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不是這樣！我握緊了拳頭，在心裏呐喊道：別總是用這種東西來威脅我！
但是我還是覺得心中某些敏感的弦被觸動了……
“華夏民族的尊嚴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我們就是有這種不屈的鬥誌，才能再曆史上戰勝壓迫。就像現在我們寄居在庫蘭的身下，但這就像勾踐臥薪嚐膽一樣磨練自己。我們總能找回尊嚴的。現在時機成熟了，長老院已經做出了決定，身為黃昏衛士一份子的你有義務知道……”
“夢夜曦中尉，這是你在黃昏衛士裏的稱呼。你應該還記得加入黃昏衛士時自發過的誓。”
為了自己的民族，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美好的明天，我自願加入黃昏衛士民族抵抗組織，堅決阻止外來者的侵入，維護自己民族的尊嚴，我自願拿起槍捐出自己的生命……
記憶深處的某根琴弦又被觸動，音波就像潮水一樣把當年最莊重的誓言給重現在我腦海當中。這是我永遠不能忘懷的東西，但與現在我自己的想法和身處的情況對比起來，一股更大的波動席卷了我的意誌，變得搖搖欲墜……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我咬緊了嘴唇，但沒有一絲痛苦。好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我已經收購了！
誓言……在自己無謂的自尊下不想違背，但現在快樂的日子我又舍不得放棄，究竟誰對誰錯？兩股矛盾就像螺旋一般纏繞著，仿佛凝聚成了一個心魔，讓眼前景色變得一陣模糊，仿佛開始旋轉起來……
“為了自己的民族，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美好的明天，我自願加入黃昏衛士民族抵抗組織，堅決阻止外來者的侵入，維護自己民族的尊嚴，我自願拿起槍捐出自己的生命……”趙駿停頓了很長時間，最後把這句魔咒般的誓言一字一頓的在麵前讀了出來，仿佛一顆重錘又砸到了我的心中，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能不再說了麽？我已經要受不了了。我抬起頭看了趙駿一眼，他帥氣的臉蛋漸漸扭曲成惡魔的臉蛋，醜惡得無以複加。
惡魔張開了嘴想繼續說下去，但我發現我已經沒有了聽下去的勇氣……
我到底該怎麽辦？無意在天旋地轉之中找到一盤盛著魚頭的盤子，一種衝動湧上心頭，直接把它拿起來向趙駿的臉上砸去……
“夠了！”
大家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但心中那股微弱哭泣著的呼喚聲，讓我控住不住拉開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