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哀傷的決定

慢慢的習慣了,在長時間的大腦空白中,似乎經曆了好幾個世紀。卻又像是走過了一個見證曆史的通道,無奈的看著一座我自己堆積起來的高山,在烈日下下土崩瓦解——曾今我以為這座山永遠不會倒塌,隻會更堅硬和更高大……

但隱約間,我發現我沒有經曆幾個世紀,沒有穿越曆史的通道,眼前的景象,好似在一瞬間發生。這是為什麽?

這是一幅天崩地裂的場景,是讓人絕望的世界末日麽?

心髒似乎被抽空了,沒有了血液的供養,仿佛沒了心跳,冰涼,也從自己的胸口處慢慢的蔓延開來,卷走了我的全身力氣。缺少了充實的感覺,我自己好像也再也不是自己……

我不想相信這是真的,我也不要相信!我在自己心裏吼著,卻比哭泣還無力;希望眼中能擠出一點淚水,卻幹燥得仿佛沒有一點甘霖。睜開眼,隻剩下旋轉的世界,慢慢變成一片漆黑,把我給拖入一個無底的深淵之中。掙紮著,我努力把莫妮娜和白老爺子剛才的談話給從自己的腦子裏擠出去,但自己的靈魂,卻在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如果我沒有聽到這些東西就好了……就算莫妮娜姐姐一直在騙我也無所謂。如果我不站在這裏多管閑事就好了,我隻要和莫妮娜姐姐在一起。但是……為什麽會這樣?

我覺得,我又回到了幾年前剛剛睡醒的那個黑暗時候,這個世界隻給了我陌生的感覺,一切的人好像都不能信任,所有人都是對我有惡意。好想……找到一個角落,抱緊膝蓋蜷縮著睡覺,這樣就沒有人打擾我了……

心中的掙紮和希望在無形之中被莫妮娜那無情的軍刺給絞碎,頭腦是一陣眩暈。回到現實,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一片冰涼,力氣仿佛也不存在了,身體一軟,我忽然不能保持著蹲下來的姿勢,雙手不由自主的撐到地上,大口呼吸……

莫妮娜和白老頭子餘下的話我再也沒有聽了,愣愣的盯著地板,讓腦子裏一切繁雜的信息自行處理,心中已經變得空曠,我真的好希望那種用對莫妮娜以往的信任交換而來的溫暖。但是,信任不在,等價交換的魔法在無形中失效,留下一個被擴充到無限大的空虛空間。

這是多麽的空曠……

就這樣失落下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思維漸漸走向正軌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同時也一次一次殘忍的抹殺掉我自己的希望和yu望。身旁門裏麵的莫妮娜姐姐我已經不再認識,她不再屬於我,連同這個房間也是。莫妮娜姐姐承諾過的那個美好畫麵,終究還是夢。

也許……我要走了,這個地方不是我能留下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逃避,逃避隨時有可能像今天一樣出現的秘談。我本來已經不想再逃避,但我需要被縱容一次……

不能讓我信任的莫妮娜姐姐,已經沒有溫暖了……

眼淚,終於再留了下來,淌過嘴角,告訴我眼淚的味道是苦的。我好想希望我現在就此立刻這裏,然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跟莫妮娜姐姐生活在一起,跟著她實現那個美好的畫麵,今天的事情,就忘記吧……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麽做的。我有我自己的理想,我對別人和自己承諾過,就算我對莫妮娜姐姐的依戀永遠不會消退,但夢想始終高於一切,就像……在裏麵談話的莫妮娜姐姐,把國家的強盛放在了我的準則之上一樣……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或許將來的有一天我們可以再見麵,或許那時候我們會擦肩而過,也許也會再抱在一起,這又是一個夢。決心,慢慢凝聚起了一個小小的目標,把被抽得不剩下一絲一毫的心給植入了一絲力量,冥冥之中,終於也看到了指路的風向標。

隨風漂泊的小船,這時候也駛入了新的航道;崩塌的大山隻剩下碎石,已經不再頂天立地,我不知道是否能有一天能把碎石再堆積起來,重新建立這一座大山。一切都正常了,隻有一種強烈的yu望——最後,再深深感受一次莫妮娜姐姐的溫暖,然後化為回憶,再離開吧……

有目標了,但整個人還是被抽空一樣沒有力氣。我慢慢讓我跪坐到地上,平複著剛才還在劇烈起伏的胸,身體還是那樣冷,大腦在胡思亂想之後還是那樣堅硬,情感似乎也被凍結掉,我覺得我自己現在真是一具行屍走肉。

流逝的時間和地麵上漸漸變長的影子在提醒著我——該走了,準備一下,要做點事情。

僵硬的大腦忽然間有了一點響應,直接就告訴了我最正確的做法。我要逃離這裏,又要跟莫妮娜姐姐見上最後一麵,也許隻能這個樣子。

我覺得我變成了機器人,身體按照大腦發出的指令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在對麵的艾麗西亞和糖果疑惑和擔心的目光,些許的溫暖讓我好受了一點。她們沒有說話,也許是在顧忌裏麵正在和白老爺子秘密會談的莫妮娜。

我僵硬的對她們笑了笑,招手叫他們過來,然後向外麵走去。走的時候,我似乎沒有感到腳正觸碰到地麵,恍惚間走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我都已經記不得是怎麽走來的了……

“夜曦,你怎麽回事?怎麽臉色忽然那麽難看。”走到安全的地方,艾麗西亞立刻上來,和糖果扶住了我,緊張的問道:“怎麽眼睛還那麽紅,夜曦你生病了麽?啊,怎麽手那麽冰?”

艾麗西亞手中傳來的溫暖,直接通過血液傳到了心中,我感到一陣欣慰。艾麗西亞還關心我……還是艾麗西亞好啊,不會騙人,不會掩飾……

漸漸的身體似乎有了一點溫暖,我對艾麗西亞笑了笑,搖搖頭說:“沒關係的。”

“還沒關係?嘴唇都白了,中暑了麽?”艾麗西亞還是一臉擔心,似乎認真的湛藍色眸子和嚴肅的臉還是讓人生出了一種可愛的感覺,但給我的還是溫暖。忽然,有一種不想讓艾麗西亞離開的感覺。

但是,有些事情我要艾麗西亞去做,以後還會見麵的。我咬咬牙,再搖搖頭,說:“沒什麽,隻是聽到了一點消息。我們要走了……”

“走”艾麗西亞一臉驚訝,然後立刻嚴肅下來,說:“那也要等夜曦你病好了再走。”

“沒事……等下我就會好的。”我再笑了笑,然後讓自己嚴肅起來,抓著艾麗西亞的肩膀說:“艾麗西亞,聽我說!”

“啊?”艾麗西亞猝不及防的愣住了。

“我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皇宮,知道麽?”說道這裏,心中又是一陣抽痛,忍下來,我繼續強調說:“離開,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離開,不意味著嫁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