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夜之曲，星之聲
“夜曲？”這是它的名字？
“如果在黑夜中找不到道路，黎明前的夜沒有光，便有一曲幽聲領路，走向光明。”月流焱極少會說這樣的話，但一旦說出來就有一種野心的意味——優雅的野心。就是因為月流焱這樣的野心，才讓我心中總是有些不暢快。
“沒想到還真是有詩情畫意。”我撇了撇嘴，嗬嗬笑著附和了一聲，但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卻不從Amethyst之下的“夜曲”身上離開。總覺得這不是一艘戰艦，是一個精巧的藝術品，“機翼”流暢的曲線，整體充滿力量但又華美纖細的艦身總是能讓人浮想聯翩。
也許不用我多想……因為，如果月流焱真的沒有什麽野心和承諾之外，這艘戰艦確實是我的……
好想進去看看了……慢慢的，我生出了這樣的yu望，看了看四周，覺得周圍的宇域暫時沒有危險——這在一般的戰場上正好是MS回戰艦補給和修理的時間。沒有多想，急忙對月流焱說：“好吧，我現在回去，你說我應該怎麽做？”
說完，我下意識的往“夜曲”的方向看過去，流暢的艦身上竟然沒有找到MS或MA的彈射出口。或許在某些地方的裝甲可以打開提供彈射通道，或許采用更高級的方式——戰艦外側光學軌道和磁軌道彈射……或許我考慮得太多了。
“交給AI自動駕駛就可以了。”月流焱淡淡的對我說道，但怎麽都掩飾不了她話語的那股滿足的意味。隨後她又對格林達姆說道：“格林達姆你也回來吧，交給自動駕駛，戰艦會自動接應的。”
“恩，知道了，等下我需要做點什麽嗎？”格林達姆的聲音傳來，同時在Amethyst不遠處的狼行之騎同時也人性化的點了點頭。而這時候，考慮了片刻的月流焱又對阿菲絲下令道：“阿菲絲，你先在外麵警戒吧，等確定安全之後再進來。”
“哦。”阿菲絲的生硬還是那麽冷淡。我沒有去思考月流焱這樣做有什麽用意，直接把電腦交給了係統駕駛，隨著Amethyst與戰艦越來越近，我繼續觀察著這個“夜曲”流暢的身軀。
係統的自動駕駛把Amethyst給帶到了戰前前端戰艦的甲板上，全息屏幕下方戰艦的裝甲愈發晶瑩剔透。接下來，Amethyst機身下的戰艦裝甲慢慢展開，露出一個足夠Amethyst出入的方形洞口。很奇怪，洞口裏不是預料當中的通道，反而是被淡淡紫色光暈個映襯著的長炮管武器。
我不由得疑惑起來，但接下來的炮管的動作卻讓給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隻見炮身上居然伸出了一個機械臂，扣上了Amethyst的下盤，然後向下沉去，全周天屏幕的四周就被黑色與紫色的光暈所代替。當機械臂帶著我們下去一段距離之後，運動的方向忽然改變，變下落轉為相後退去。而原本拉著Amethyst向下運動的炮身整體，卻在我的注視中慢慢上升，隨後視野被合上的艙門給掩蓋。
怎麽了？我有些疑惑，周身忽然傳來一些輕微的震動，仔細一看，在這個略暗的空間中，Amethyst居然被固定支架固定上——就在這個剛好能容納Amethyst的小空間裏。
“莫非這裏是Amethyst的專門機庫？”居然那麽小……我無奈的笑了笑，當是默認了。“夜曲”這艘戰艦本身就是不到400米長的快速巡洋艦，能有機甲的存放空間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此時艙內和艙外氣壓已經平衡，不知道在誰的控製下，機庫裏的燈輕輕的亮了起來，隨後便在Amethyst的座艙附近的牆壁上有一道門打開——那好垂直在機庫裏的一個電梯。
“是要我上去麽？”我疑惑了一會，但還是果斷的打開了艙門，站到電梯裏麵。沒等我按下按鍵，電梯就自己上升了上去，很快，被空間包圍的壓抑立刻消失，當最後一道甲板從我眼中向下落去的時候，一個幾乎與卓越之劍艦橋一樣的地方出現在我麵前。
全周天屏幕讓整個艦橋仿佛是宇宙中的一部分，如果沒有環繞著的數據流和欣喜或許真的會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艾麗西亞坐在戰艦中央的主控座椅上，前方是舵手，側麵突出來的則是戰艦管理和CIC等必要的操作平台，此時平台前都坐上了人——他們都是神域裏的精英人物。
而月流焱則坐在後方高台上的指揮椅上，眼前的全息麵板上跳躍著各種數據。她知道我的到來，微微側身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怎麽樣，這裏就是艦橋了，好好見識一下你的財產吧。”
“恩……”我幾乎是條件反色點點頭，忽然有些緊張。月流焱又給我奇怪的感覺，毫無征兆的就說這樣的話，究竟算是什麽態度？總之很奇怪，怎麽都說不出來，搞得現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在我疑惑中，戰艦依然快速向前，前方混亂的小行星宇域戰場已經越來越清晰。
“全員一級戰鬥配置，所有炮門打開，fold扭曲偏轉力場蓄力。”冷不防的，月流焱忽然下令起來，隨後便拉緊了綁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但沒有按照宇宙作戰一級配置一樣戴上頭盔——其實整艘戰艦裏的人都沒有戴。
這是過分的自信？
戰場中，屏幕上的數據流忽然探測出幾股高熱反應，沒有警報，沒有下令，艦橋內的屏幕忽然開始大幅度晃動起來，比機甲在做規避動作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在艦橋中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多少晃動——就像……在看電影一樣，讓Awakening再次開始的三段式射擊從戰艦身邊擦過，隨後屏幕猛的在彈幕中翻轉一個角度，在晃動中居然又讓普林斯的連續大口徑光束攻擊徒勞無功……
好厲害……僅僅是第一次表演，就讓我感到瞠目結舌。這艘戰艦的機動性也太強了，難道可以當MA來開麽？但事實上似乎就是如此，輕鬆的規避之後，戰艦兩端弧度優美的機翼上那遠程重炮立刻還擊，短暫的蓄能之後毫不留情的打向普林斯的戰艦，毫無懸念的命中裝甲，毀掉了遠程光束的威脅。
同時在規避中，Awakening的攻擊一直都沒有停止，針對完普林斯的戰艦，月流焱又把矛頭對準了Awakening，遠程光束再次發動，絲毫不手軟的連續幾發打在了Awakening的裝甲上，頃刻間為其開了幾個大洞。
這幾乎是一邊倒的壓製……真不敢相信，也許竟然會有這樣的能力，雖然長度數量級不大，但卻是絕對的主宰。對打一般的，不，就算對打高級的戰艦，也許也一定是壓製的。
偏轉光束武器的電場，以似乎不是常規物理引擎提供規避的力量，能量裝甲也能有效擋住不少武器。在短暫的幾分鍾穿梭後，戰艦完全進入戰場中心地帶，所有武器全開，就像一個移動堡壘一樣轟擊著整個戰場，在絕對的力量下，情勢已經往一邊倒。
這是在艦橋中看到的景象——幾艘戰艦交織而成的彈幕在場中橫掃，讓本來就不是很疏散的戰場變得更加危險。戰艦的對戰在如此近的距離規避的作用已經不是很大，光束命中在偏轉盾上，紛紛飛到一邊；導彈如雨點而落，但卻化為爆炸紅光的養料，映紅了宇宙。早在之前，夜曲就雙雙廢掉了兩艘對立戰艦的大型副武器，在戰火淩亂當中一點一點的拆除雙方的武裝……
這就是一邊倒的戰況，MS的戰鬥雖然激烈，但似乎已經沒有了力量，在“聖騎士”和“夜曲”的夾攻下，庫蘭和普林斯的機甲已經是外強中幹……
一場戰鬥，一場電影，站在置身其中的電影院中，除了震驚，我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麽感情……或許，還有一種不真實的力量膨脹感，愈發覺得這是一個虛假的東西，好像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裏，或者某些東西根本就不屬於我的……更或者，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很違和的感覺……
慢慢的，掃**繳械行動慢慢進入了尾聲，戰場上的武器攻擊已經稀稀拉拉，除了可以看到機甲爆炸後留下的金屬殘骸外，就是淡淡的硝煙。昔日威武的雙方戰艦，在夜曲的攻擊下沾上了一個個黑斑，和**出了一絲絲內部的零件。戰艦都算得上完好，但除了自爆之外已經找不到別的戰鬥力……
這才過了10分鍾……
“好了，差不多完成了。”月流焱忽然拍了拍手，閑下來的艦橋操縱人員都紛紛回頭看向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唯獨艾麗西亞低著頭閉上眼在用共感控製著整艘戰艦。
“我們的神曾經說過，從今天開始，就是創造新世紀的開端，是向銀河的舊世界宣戰之日。第一日的祭旗已經完成，那麽……”月流焱忽然很興奮的笑了笑，又是毫無征兆的看向我，說道：“來吧，讓我們把我們的聲音再次告訴全世界！”
總是這麽突然，好像根本就沒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就像被架空了一樣……很難受的樣子……
“夜曦，需要你親自發言麽？”月流焱的而最後一句話是這樣問我，黑色的眸子裏是已經掩飾不住了的狂熱。
“什麽？”我根本就沒有準備好，被月流焱這樣一問，腦子頓時有一種死機的感覺。我什麽時候有說過要演講稿了？雖然月流焱在行動開始之前說會在戰鬥對全世界宣布我們的行動，但卻沒有跟我提到需要做什麽準備。這直接把我給打懵了……
“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們已經自己做好錄像，如果有什麽不妥，鬼兒會完全把她轉接與你……”月流焱沒等我回答，忽然笑著說：“神的光芒將要籠罩在全世界……播撒信仰，應該由信徒來代勞……”
“交給我們把，夢夜曦大人！”艦橋裏的人也紛紛附和著，興奮中帶著一絲崇拜。但在月流焱和他們的聲音裏，我卻問道了一種不和諧的味道，十分難受，甚至……壓抑……
可惜還是沒有人理我的感受，甚至沒有等我開口說話，月流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抱著胸撐著下巴，野心的看著已經頂下勝負的戰場，嗬嗬一笑：“來吧，展現我們的決心……”
好奇怪的感覺……很不好的預感……
莫非，是我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