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蛻變
這已經是我作為小白鼠的第四個月了，半個月前，身體上已經沒有分泌物出現了，正常的排尿排糞已經開始。當我第一次用女性上廁所上方式，也就是蹲著小便的方式的時候，感到既幸福又矛盾。
變化完成了？這麽說，我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了？真是不敢想象，4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男人……
這算是新生了麽？我……還是我自己麽？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我對現在這個身份已經不再排斥了，但是又不敢接受她。我至今都沒有深入的了解這具身體，也沒有看過自己的麵貌，當然也沒有聽過自己的聲音。
但是從趙駿每次進來都會露出驚豔的表情可以知道，從哪些所謂專家為我檢查時候顫抖的雙手可以知道，從靜夜看著我的時候露出羨慕而嫉妒的表情可以知道。我的麵貌絕對不會差，至於到什麽程度，我實在不敢想象。
“又在想什麽呢？”靜夜丟下遙控器，爬到我麵前開始擺弄著我的頭發。
我搖搖頭。
“我說你也真是的，都那麽長時間不說話了，難道啞巴了麽？”靜夜皺起了眉頭。這句話靜夜已經對我說了多少次了呢？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1287遍了吧……
麵對靜夜的提問，我再次搖搖頭。
“你除了會搖頭就不會別的嗎？”靜夜越來越惱火了，聲音開始大聲起來，這回她可是真生氣了。
我搖了搖頭，想了一想，好像也不對，我不可能隻會搖搖頭吧？於是我又點了點頭。
“嘭！”靜夜使勁拍了一下床板，把我嚇了一跳。她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都那麽長時間了還在堅持你那個所謂的男人的尊嚴？你看你現在哪裏像一個男人？”
我抬起頭看著她，柳眉倒豎，鼻子微皺，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鼻子的造型確實很可愛。但我卻不想欣賞她。“你看你現在哪裏像一個男人”靜夜的這一句話直接命中了心中最脆弱的那一點。
是啊……我已經不是男人了。我究竟算是什麽？男人？女人？人妖？什麽都算不上。我還在堅持我那所謂的男人尊嚴麽？在時間這個砂輪和雌性激素的作用下，我已經不再堅持了。我也想過拋棄以前，迎接這被人強迫的，但是也比原來好很多倍的新生。我不敢，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跨越不了就在腳下的“女人”這一條分割線。
“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麽？”靜夜挑了挑眉毛。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要看美女看我自己的臉不久行了？但我還是識趣的低下了頭。
突然，一隻手指頂著我的下巴，直接勾了起來。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麵前，不過……她不是靜夜……
黑亮到幾乎透明的，如同黑寶石般的發絲調皮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柳葉眉害羞的躲在發絲下麵，但纖濃合適，找不到一絲瑕疵。眼睛不是誇張的大，也不是特別的小，完美流暢的線條勾勒出最完美的形狀。濃密長長的眉毛毛尖微微向上翹起，黑寶石一般清澈而深不見底的眸子在睫毛的遮掩下充滿**，沒有刻意做作，但眉宇間卻流露出一股嫵媚感。
再往下，是一顆可愛的鼻子。沒有氣勢的鼻梁在燈光下反射著白光，圓潤流暢的線條勾勒出了鼻子的俏麗可愛。鼻尖微微翹起，似乎還有些驕傲。她的嘴巴微微張開著，緋紅色雙唇晶瑩剔透，完美的唇形讓人無法抑製吻上去的衝動。
瓜子臉形狀完美，找不到一絲缺陷；皮膚光滑水嫩，水幾乎要溢出來；一抹自然的腮紅更是整天一絲嫵媚；所謂“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和“淡妝濃抹總相宜”也不過如此……
突然，美女消失了，靜夜那張美麗的大大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我有些抱怨，好一個美女就這樣消失了，誰然靜夜也不差。
“怎麽樣，被迷住了吧。”靜夜神秘的說道。
我確實是被迷住了，但我還是搖搖頭。
“還狡辯？”靜夜的眉頭又糾結在一起。“知道那是誰麽？”
我搖搖頭，但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什麽，那個少女，似乎就是我……
“好好看一看吧！這個就是你！”靜夜再次把鏡子放在我麵前左右搖晃，少女絕美的臉隨著鏡子的晃動時隱時現。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告訴我，鏡子裏的少女就是我。
一絲歡喜從腦海中悄然升起，那是每個女孩子看到自己美麗的一麵時的喜悅。然而又有一絲掙紮從另一端緊隨而來。那是女性的喜悅和男性的最後反抗。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遊走在中間線的我，實在無從選擇。
“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麽？你認為堅持你那所謂的男性思想還有用麽？這樣你更像人妖！不要再逃避了，鏡子裏的人，就是你！”靜夜猛地把鏡子一扔，大聲對我吼道。
沒錯，我就是在逃避，我也不想逃避，但是我沒有勇氣麵對！我也不想再堅持，我也想接受新的自己，但是我沒有勇氣接受。更何況我根本就不像做人妖！
不知不覺間，眼淚就留了下來。被靜夜這麽一吼，我渴望越過最後這一條線，徹徹底底的站在女生的一方。我很想傾訴我心理想的東西，我很期待，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沒用？
“哭？你也知道哭了？你不是一直都認為你是男子漢麽？現在你哪裏像男人了？純粹的一個小女生！”靜夜大聲諷刺道……
“不是的！”我大聲喊了出來，時隔兩個月，我總算聽到我自己的聲音了。悅耳如同黃鶯般的聲音略微帶有一些磁性，充滿無窮的**，像撒嬌，像歡笑，引人遐想……
這是我的聲音！猛然發現，喊出來之後感覺特別舒暢，好想把心裏的東西全部說出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說話似乎沒有那麽害羞了，我豁出去說道：“你以為我還在堅持麽？你以為我不想找到真正的自己麽？我也想啊，但是我不敢。好歹我也做了十幾年的男人，你以為說改就改麽？說得那麽容易，為什麽你不去試一試？”
“喲喲，居然敢頂嘴了，聲音還那麽好聽。”靜夜的眉頭舒展開來了，酸酸的說道。
“剛才……是我太……激動了……”我紅著臉低下頭說道。這時，我覺得說話有些不利索，口型、舌頭聲帶的變化讓我不適應，我很疑惑我剛才是如何讓說得那麽流暢了。
“這不是很好麽？說出來就舒服多了。”靜夜鼓勵道。“來，告訴姐姐還有什麽想不通的，說出來就舒服了。”
“我……”我想說出來，但是心中的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拉住了我。不管他是什麽，就像剛才一樣，心一橫，牙一咬，豁出去了。
“不是我還堅持著，是我已經堅持不下了，時間總是會消磨人的意誌。我不敢接受，我不敢擁有這已具身體，仿佛她不是屬於我的……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侵占了這個身體的靈魂的壞人……”
“不就是沒有勇氣接受自己嗎？有什麽難的呢？想當年……哎呀，多嘴了。”靜夜笑了笑，然後換上一幅壞壞的笑容：“其實，如果你不願意接受的話，我可以強迫你接受。”
“什麽意思？”我疑惑的問道。
“讓你嚐試女人的快樂。”
“不行，絕對不行！”我連忙拒絕道，雖然我不反對百合和GAY，但是這種事情若發生到我的身上我絕對不願意。
“那還能怎麽辦？你說你現在能跨過那條線麽？”靜夜雙手叉腰，這一刻她顯得很成熟。
“可以……可以把鏡子拿過來麽？”我吞吞口水。要進入現在的身份，就要了解自己的身體。其實，我沒發現，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跨過了那條線的三分之二，思想的天平已經向一邊傾斜了。
靜夜把鏡子交到我手上。我猶豫了一下，但很快，我決定再次豁出去了。鏡子裏的少女依然絕美，我換了一個心態看著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驚豔，這是一種純粹的欣賞。漸漸的，一種喜滋滋的感覺溢上心頭，原先還有一絲和不安的心裏已經悄悄的退到了心靈的深處。
伸手撫mo上自己的臉，看著鏡中少女的動作，我不禁笑了，一滴眼淚滑過麵頰，低落在鏡子上，炸開……原來，這才是真的我。我不會再逃避了……
胸口的紫水晶猛的爆發出一陣光芒。瞬間就把我籠罩在內，實質化的能量把我僅僅包裹在中央。身體變輕了，仿佛感覺不到重量；無力和壓抑的感覺消失了，體內一片輕靈……原來這才是紫水晶的全部力量，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這算是蛻變麽？我不知道，至少我懂得接受我自己，逃避不再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