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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有點怪,狗怎麽會說話呢。”那狗說。

張大勇一愣,“你說什麽?”

“它怎麽會猜到我心裏想的話,是巧合?”狗又說。

張大勇毛骨悚然。

“我當然不是狗。”那狗站了起來,頭上光華一閃,竟然出現一個光圈,就像觀音和如來的那種光圈,不是很強烈,散發著朦朦朧朧的光暈。

“那你是什……誰?”張大勇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暗暗背過手,掐了自己一把。

他下手很重,不由臉色劇變。

狗冷笑道:“很疼吧,告訴你,你根本沒有做夢,你掉下了山崖,是我把你救到我的空間裏來的,那個小女孩也跳下來了。”

張大勇叫道:“什麽!”轉身就欲跑出去。

狗擺擺前爪,“算啦算啦,雖然討厭她的姓,念她人品不錯,我就多管一回閑事,救她一救吧。”

張大勇大喜,連連拱手以示謝意。

管它是什麽,隻要能救下任紫衣就行,自己的肉到現在還在疼,所以這不是夢,他真碰到了狗會說話的奇事!

狗重新坐下,“好了,我已經把她安置在外麵,小姑娘嚇暈過去了。”

不知怎麽,張大勇竟對它的話深信不疑,他長籲一口氣,感覺身上像虛脫了似的。從山頂跳下大家卻都沒有受傷,這是多麽萬幸的奇跡。換言之,眼前這位不知是神仙還是妖怪的狗狀不明生物,確實有神通!

狗很滿意張大勇的表情,說:“現在咱們聊聊吧,我的名字叫做蚩尤,國人一般叫我戰神或者大魔神,威風吧?可惜,炎帝和黃帝那兩個家夥,合起夥來和我來了場最後決戰,那場戰爭驚天地泣鬼神,結果是我的被徹底毀滅,精神就被封印在一條項圈裏了,哦,就是你看到的那條。”

它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

張大勇駭然相望。

……

一神一人談話結束時,時間自動回到了過去,事情的經過有了微妙的變化,何誌強攻擊張大勇,任紫衣撿起獵槍,一槍打中何誌強,後者墜崖而亡——至少,任紫衣心目中的版本是這樣的,她腦中那段真實的記憶,已然被消去、替換掉。

她站在山頂,身上披著張大勇的衣服,看著十幾個警察忙活著勘察現場,看著大勇哥配合他們演示當時的情形、做筆錄,心下一片安寧。

很快,警方處理完畢,護送兩位受害人下山。幾天後,他們離開了江西。警方認定他們當晚的行為完全是出於自衛,免於追究刑事責任。

張大勇走的這幾天,唐小莉心始終吊在遠方的山區,課上不好,吃不好睡不好,這下終於盼到他回來,可惜她想找他一訴衷腸隻能另找時間,因為他們之間多了一個任紫衣。

為了照顧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她和張大勇商量好,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扇子,她從學校搬出來陪小姑娘一起住,為了省錢房子租得不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已經裝修好,她倆一人一間也能住得挺舒服,至於風塵仆仆的張大勇同學,自然是攆回宿舍去也。

張大勇走的時候,唐小莉和任紫衣尚處於初次見麵的緊張中,全沒注意到他有點神不守舍的神色。

“妹妹,快請坐。”唐小莉沒敢打量小姑娘的臉部,熱情地接過她手裏的箱包,又為她拿了雙熊寶寶拖鞋。

任紫衣局促地換上拖鞋,由唐小莉拉著手走到沙發前坐下,微低著頭,盯著地上的複合地板看。

唐小莉見她楚楚可憐,禁不住心生憐惜,伸臂挽住了她的肩膀,“妹妹,你受苦了。”

出乎她的意料,任紫衣沒有哭,而是燦然一笑,說:“唐姐姐,人生總不能是一帆風順的嘛,以後有大勇哥在,我的福分到了呢。”

唐小莉心裏咯噔一下。

這……這小女孩的臉色雖然不好,但長得好漂亮,她提到男友時的神情有點熟悉,好像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見過,那裏麵有崇拜、有眷戀、有喜愛……

這個發現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張大勇是那種外表很一般,但隻要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其出色內涵的男人,他對女人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至少她這樣想,所以她一直為自己的獨具慧眼而自豪,一直怕另外一個女人有比美自己的眼光。

她故意道:“咳,你大勇哥啊,那人的缺點多著呢,你小孩家家的別被他的外表騙過去,那家夥罵髒字、抽煙、喝酒,高興了還對女人耍流氓。”

“咯咯,”任紫衣仍是笑,“唐姐姐,那你怎麽還瞧上他啦?”

“這個……”唐小莉尷尬地笑:“上了賊船唄,哈哈。”

任紫衣的笑容像陽光初放。

兩個小女人關於一個小男人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她們的第一次會麵圓滿結束。唐小莉幫小女孩布置好房間,就帶著她出去,到超市買了些菜和肉餡,回來包餃子,晚上要吃一頓團圓飯,自然要搞得豐盛一點。

張大勇回到校園時正是上課時間,另三位舍友都不在,宿舍樓裏靜悄悄的,他一個人躺在**,怔怔地想心事。

蚩尤在中國可謂鼎鼎大名,稍有文化的人就聽說過,但他萬沒想到,關於蚩尤的神話傳說也是真的,而他又何其幸焉,在生命遇到最大危機時得到了這位大神的幫助,可是後來他說什麽?他說被項圈圈夠了,想打個商量附到自己身上,再嚐一嚐當人的滋味……

靈魂是最可貴的,一個人沒了靈魂也就不稱其為人,怎可與他人分享。

所以他當時就明確拒絕了,而那位大神聽了,並未勃然大怒,隻是淡淡一笑,就把他送回了山頂,還順便幫他修改了任紫衣的記憶。

事情似乎就此完結。但他一點也不輕鬆。他總覺得,如此對待救命恩人會不會有點不近人情,會不會有點薄義?

頭痛。

電話響。

“我說小張,你去哪瀟灑啦,這麽久也不來公司一趟,是不是不想幹啦?”電話那頭的聲音毫不客氣。

“蘇總你好,是這麽回事……”大勇一激靈,趕緊坐起來把去了一趟江西的事說了一下,但沒提及任紫衣的事,隻說那邊幫那邊的親戚解決點事。任紫衣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位蘇總是巨人經貿公司的總經理,人不錯,平時對他很照顧,兼職拿到2千塊錢不算少了,他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蘇總不耐煩地打斷他,“知道啦,你小子一屁倆謊,誰知道你真話假話,我不想管你那些閑事,隻是你總得給個上班的時間吧,明天下午如何?”

大勇笑著答應,掛了電話。他的工作很輕鬆,卻難有人替代,公司的電子商務這塊都由他這個科技大學電子工程係的高材生負責,自從他為公司提出這個合理建議,他算是為公司多謀了一塊營銷的出路,銷售額逐月上升,別看現在在主營收入中隻占很小一部分,但前景可觀。

現在的世界,沒人敢小瞧網絡的力量。

不一會兒舍友們下課回來了,分別是大個兒江山、瘦猴兒李海濤和錢眼兒趙元。

瘦猴和他是一班的,進門就衝他豎大拇指,“大勇你真牛,這個。”

大勇扔給他們一人一支煙,“靠,有屁放。”

四個人一齊吞雲吐霧,聽李海濤大談班導師對張大勇請假不歸如何如何不滿,如何在班級裏指桑罵槐激揚文字,最後結論是張大勇,這次你慘了,班導師王芸向來小心眼、睚眥必報。

“切,”大勇把抽完的煙彈飛,“不就是沒給她打電話嗎,至於嗎,來呀,哥們接著。”

其餘三人大笑。在宿舍裏打擊老師的權威,是學生屢試不爽的意**法寶,倒不是有什麽壞心眼,尊師重道是中國人的良好美德,學生與老師的關係,和士兵與將軍的關係是一樣的。

基於此,張大勇和大家聊了一會兒,就親自去向班導師道了歉,他的成績一向很好,王教授一向很喜歡他,很快消了氣,隻是在他臨走時說了一句話,他差點趴下。

“大勇,別忘了這個星期天開始輔導我侄女,你答應過我的。”

張大勇隻好唯唯答應著,閃人大吉。

這事說起來讓人哭笑不得,王教授平常並非小氣的人,前些天不知歪了哪根筋,讓自己輔導她侄女,教也行,又不提錢的事,唉,沒辦法,在人家手底下,不情願也得受著吧,到時想個招兒,讓那位什麽侄女煩他,自然可以脫離苦海,哈哈。

晚飯有好吃的,他直接從超市帶上去一瓶酒和一瓶美年達。開門的是唐小莉,任紫衣亦迎在她身後,羞澀的大眼迎視著他,令他溫暖、心安。

“老公來,嚐嚐我們的手藝。”唐小莉像個小妻子一樣,親手伺候他換下拖鞋,拉著他來到餐桌旁,按他坐下。

這丫頭,怎麽突然叫起老公來,張大勇尷尬地看看任紫衣。

讓他放心的是,小姑娘笑盈盈的,拘束的反倒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