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羅刹美女

?我永遠記得醒來時的莫名,麵對古香古色的擺設,趴在**熟睡的古裝女子,我以為自己是做夢,腦子裏是一片的混亂,身體的不適讓我迷迷糊糊的。?

我永遠記得當我像夢遊似的走出屋外時,嗅到的血腥氣味,當時我竟像是著了魔似的尋覓而去。?

我永遠會記得那樣的場景——滿地的鮮血流滿整個房間,地上躺著肢離破碎捆綁著的身體,有的甚至還在血泊不斷的抽搐。在房子的中央,有一個深坑,在坑裏爬滿著五彩斑斕的蛇,我知道在生物態中越是美麗的東西也就越危險,我張著眼看著坑中掙紮的人,身體扭成了不可能的形狀,一股寒意一絲絲的從腳底竄上來。在蛇坑中的人嘴全都被嚴嚴實實的綁住,無法大叫,隻能低悶的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呆愣的將目光轉向房中唯一站著的人,她的背對著我,我隻能辯出那是一個女人,穿著華麗的衣服,她的手裏拿著一把劍,一把滴著血的劍。?

我的出現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轉過頭,她有著一雙冰冷的眼眸,讓人感到徹骨的寒,高聳的鼻梁有著堅毅而疏離的挺立,小巧的嘴不點而紅,烏黑的長發簡單的綰起,幾絡長發錯落的垂在肩上,那是一張無比美麗的臉——一個如羅刹般美麗的浴血女人。?

她那徹骨寒冷的眼神,讓我無法控製的驚叫著直來,做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又如何能見過這樣的場景,像是地獄,我不是來到地獄了吧。就算是在第三世界的戰場上,也比會比這更加的殘酷了吧?

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在我倒地的一刹那,我看見那女子的眼閃過一絲的慌亂……?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四周是一片的平靜,是我第一次醒來時的場景,我所看都的一切都像是夢幻,可是場景的真實性充斥著我的神經,依舊讓我有著恐懼過的後遺症。?

“小姐……”一個古裝女子走到我的麵前,一臉的恭敬,一臉的小心翼翼。?

我莫名的望著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個趴在桌上睡著的女子。?

“小姐,我是你新來的婢女,如兒!”她說。?

原來不是,她把我莫名的反應當成了不識,就算是原來的那一位,我也不是一樣的反應啊。我越發的不解了。?

“小姐,請吃藥吧!”如兒轉身端起一碗黑漆漆的藥,遞到我的麵前。?

我看向她的身後,不知何時走進了另一名古裝女了,她低眉垂目地端著一個托盤,畢恭畢敬的站著。?

為什麽要吃藥呢,這裏是什麽地方,這一切都讓我混亂,剛才的一切是夢嗎,那眼前的一切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小姐……”如兒又是一陣催促。?

我有些驚恐,那藥是幹什麽的呢,下意識的抱緊被子,手底的觸感柔軟,像是我在商店裏看到想買卻買不起的蠶絲被。?

屋裏的擺設精美華麗,極為不俗,可是為什麽我會在這裏呢。?

“小姐!”如兒喚回我飄散的思緒。?

我一驚,反手一推,將她手中的藥打了出去。?

沒有聽到碗落地的聲音,隻看見如兒翻手一接,竟然把碗裏的藥一滴不漏的接在手中。?

我更加的驚訝。?

如兒卻沒有生氣隻是無奈的看著我。?

“公主……”?我聽到一聲這樣的呼喚,(亦或是別的……)然後一個身影走到我的麵前。?

我抬頭,一看,是那個羅刹般的女人。?

原來不是夢啊。?

我驚恐的大叫,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直到縮在床的一個角落無法動彈。?

太可怕了,她要對我怎麽樣,我想起那個房間裏肢離的軀體……,我承認,我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見過那樣的場麵,誰又能不怕呢。?

我瞪著她,除了瞪,我無法做任何的反抗,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溫柔。?

她抬起手,那雙手像白玉般的晶瑩剔透,可是卻伸向了我。?

“走開……”我揮手,驚恐中卻更訝異地發現從我口中的呼叫是那樣的稚嫩。?

我無法再多的思考,隻是覺得心髒有一陣的絞痛,眼前又是一黑。?

我這麽這麽容易就昏倒了呢,這讓我好奇怪,從小我就是一個健康寶寶,生病也是很少發生的事。?

更讓人驚駭的事發生了,或許是該說是發現了。?

當我站在鏡子麵前,我發現我不再是我了,雖然那麵鏡子模糊不堪,但是還是可以清楚的辯別那銅鏡中是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

一臉的蒼白,一臉的病態,瘦骨嶙峋的。我摸著自己的臉,無法置信的看著鏡子。?

所有的疑惑頓時解開,我如雷擊般的知道我現在存在的空間不在是我原來的那個世界了,身體的變化,童稚的聲音……,一切的一切謎底解開。?

我一臉驚天動地恐的坐在椅子上,腦開裏飛轉,怎麽發生這樣的事,怎麽發生的。我搜尋記憶,眼前浮現那紅色的月亮,是不是我的靈魂無意中穿越了時空的樞紐,附身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

可是她又是誰——我這個身體的小女孩是誰,有著怎樣的一個身份。?

我無助的看向四周,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多麽希望這僅是一場夢。?

婢女奇怪的看著我,照個鏡子也能露出這麽多表情。?

“我是誰……”我虛弱無力的說著……?

後來我才知道,在我的靈魂進入這個小女孩的身體時,她正在進行一場和死神的較量,也許她輸了,然後我才進入了她的身體。?

那是一個有著心絞痛的小女孩,也就是我們現在俗稱的先天性心髒病。?

可是她是誰,誰都沒有提起,可能她們也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把我的失憶當成了大病過後,也或者是過度的驚嚇所造成的後遺症。?

那個羅刹般的女子曾來過幾次,可是我害怕看到她。每次一看到那天的一幕就會在我眼前浮現,就會無法控製的顫抖,嚴重時甚至會暈倒。?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是可以在她的眼裏看到一絲的痛苦,隻有一絲……?

我常在想,這小女孩和她有著怎樣的關係……?

是親人嗎,太過的疏離,不是親人,那樣的人又怎麽如此的關切,至少在生活上提供了極為優越的條件,起居飲食都有人照顧,甚至不止一人,幾乎是每一項的生活,都有專人負責。可是……她對我的態度又極為冷淡,絕不像是因為我看到那一幕所產生的後果,我摸不清頭緒。?

我急切的想要離開這裏,回到屬於我的世界,可是怎樣離開我毫無辦法。我甚至還搞不清楚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最後……?

我終於的意識到離開這裏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在恐慌過後,我慢慢的平複我的心情。?

我開始注意起這個小女孩的日常生活。?

她的生活可以說是平乏無味之極,周圍雖然有來往不段的婢女,但是卻沒有人和她說話,唯一會發出聲音的隻叫如兒的,她也是唯一一個天天呆在她身邊的人。每天看著她都是冷著一張臉,這樣不行,那樣不可。然後每天喝著大量的藥,因為身體的原因,隻能呆在屋裏,不可以大笑,不可以大哭,甚至不可以有太過強列的情緒波動。也因為如此,那名美麗的女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來看過她了。?

可是,我就必須頂著這樣的身體生活下去,那還不如死呢。?

逃呢?我連逃的本錢都沒有,這樣的身體,多走兩步就會暈倒……?

在我所知的心髒病隻可是避免感冒,以免引起一些所謂呼吸道的感染,還是是可以適量的進行一些活動的,至少是可以進行日常的生活活動的。?

我不想就這樣被關在這裏,失去了自由,甚至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抬手招喚立在一旁的如兒:“我要見……公主……?”我有些遲疑的喚著聽過的這個稱呼,我曾經想過這個稱呼所可以透露的信息,我所住的地方極為華麗,所以我曾經想過,我不是在皇宮裏吧。可是一個女子可能會在皇宮裏做出如此膽大的事嗎,我想起那天如兒接我灑翻的藥的情景,這也不僅是一個宮女可以做的事,一切從來沒有得到過證實,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是一個極有身份的女子。?

如兒沒有太過質疑我的要求,如實的把我的請求傳達了。?

再見到她時,已是第二天了。?

我強忍著心裏的懼怕,對她提出要求:“我不想呆在這裏。”?

那女子挑眉看著我,如果不是見過那樣嗜血的場景,這樣的一個女子是絕對會讓我驚豔的流口水的,我暗暗唉口氣,我想我和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親人的,因為站在她的身邊,我就像是一隻醜小鴨,絕對沒有遺傳到一絲那優雅的氣質。?

“我很寂寞,沒人和我說話,我不想一輩子都要過這樣,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小心的措詞,因為我知道我種破敗的身體,如果沒有強大的財力支持我一個是無法存活下去的。?

“什麽是正常的生活?”那女子淡然的問著。?

“有自由的空間,一些可以談心的朋友,學習必須學習的知識……;邊不要時時刻刻的有這麽多的人,住的地方不可以這麽的冷清,看不到一點人氣;可以做一些自己愛做的事情,逛逛街……”我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可聞見。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到那樣的生活。?

隻有當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平凡的可貴。?

我說的話,我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她並沒有質疑我的口氣,畢竟靈魂附體是絕對讓人夷所思的,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身體的主人已經換了吧。?

那女人隻是淡淡看看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