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影園女孩

靈在她的房間多放了一個床鋪,並沒有讓我去她專用的病舍和別人一起擠,在她的心裏我與別人是不同的,我偷笑。

雖然身體不舒服,但是我很開心,這樣天天能和靈做伴。這幾年來,我和靈的感情越來越好了,靈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她總是默默的用她的細心照顧著我,我越來越依賴著她的友情了。

此時我臥在**緊緊包著被子,看書——即使是在生病中,我還是不敢將我的功課拉下,再過一個月,就開始了我第二次的考試,書軒的規矩可不會因為你生了病,就有所改biàn 。

當靈走進屋的時候,我正包著被子趴在**看書。

靈走到我的身旁將書抽走:“這樣看書,眼睛會壞的。”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近視嗎……”我下意識的接嘴。

“近視……”靈奇怪的問。

“嗯!”我點頭:“就是看遠處的東西會模模糊糊的……”

“你也知道啊!”她拿書輕敲我的頭,“小心眼睛瞎了。”她的口氣會不自覺的讓人產生姐姐的感覺,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出了名的迷糊大王,雖然現在的我,總共活的年齡有二十三年了,可是在靈的麵前我卻像是一個小孩。

“我吐了吐舌頭:“才不會那麽嚴重呢,我又不是經常這個樣子。

我坐起身來,最近老是趴著看書,眼睛的確有一些的模糊,可是太冷了,隻有被窩裏比較溫暖。

“那怎麽辦呢,我總得看書啊!”因為病情的嚴重,我更加的怕冷了,時常是睡到了半夜,腳還是冰冷的,因為這樣,最近靈總是和我一起睡,房間的另一架床鋪,被棄之不用了。

靈有些懊惱,她也知道我必須學習,因為生病我已浪fèi 不少的時間了。

“這樣吧,我在房間裏加個火爐。”靈說,可是轉念間,她又搖頭,“不行,爐子會有炭煙,這對你的身體更是不利!”

“而且還會產生二氧化碳,使空氣混濁”我接著說。

“什麽?”靈問。

“嗬嗬!”我一吐舌頭,“沒什麽!”

兩人低頭冥思苦想。

我一拍手,“有辦法,在爐子上加一塊濕巾,這樣就可以過濾空氣了!”我想起以前在電視上看到消防小知識,當屋裏著火時時必須拿一塊濕巾捂住嘴,防止濃煙進入喉嚨。

“這樣行嗎?”靈懷疑的問。

“行啊,你試試啊,!”我跳下床,呼如兒搬來火爐。

我將臉巾浸濕放置在火爐的排煙口。過了許久,果然沒有飄出太多嗆人的煙味。

“真不錯辦法,你怎麽會知道呢?”靈驚奇的問,其實這也隻不過是些基本的小知識,靈長年生活在穀中,她的世界裏隻有醫,對外界的事,極少聞之。

“嗬嗬,曆害吧!”我神秘的笑著。“還有更曆害的呢?”我向她形容起二十一世紀的暖氣。

靈眼睛一亮,“有這麽好的東西嗎?”

我失望的唉了口氣……,這種東西可是現代的高科技呀。

“我們可以在房子的一方鑲入一個大爐子,裏麵不斷的燒火,不就可以把熱氣散入房間啊!”靈笑著,“而且還可以除去房裏的濕氣。“

“這樣啊,這可是很麻煩的啊!”我猶豫地說著。

“這樣的天氣還會很長的,改善環境對你的病是最好的幫助。”說著,她走到桌邊,拿出紙在上miàn 畫著。

我包著被子,走到她身邊,“你寫什麽呢?”我把頭湊到她的跟前,隻是她在紙上畫出一個爐子,爐子是正方形的,其中一麵開了個口,爐子的上方是一個長條形的通煙口。

靈兒指著這簡畫說:“我是想起了廚房裏的灶台,隻是它燒火的空間要比灶洞大得多,這樣房間就可以通過爐壁傳來熱氣了,在書軒的山腳下有一個工匠,我讓他在兩天內將這個做好。”靈走出門,招乎來她的助手,交代了幾句,又走了進來。

“嗬嗬,這可是大工程啊,兩天會做的完嗎!”我帶著疑惑說。

靈隻是微xiào 。

果然過了兩天,靈訂製的大爐就來了,很快的工匠就在房裏敲敲打打起來,不過是大半天的工夫,就裝備就續。我第一次見到這裏工匠的行動力量。

雖然隻是大半天的工夫,但是在手工上一點都不含乎,在大爐與房子的接合處是完美無缺的,一點都看不出是二次的修砌,大爐的外壁甚至還雕龍畫鳳,手工極為jīng細,並細心的用鋼柱將爐壁圍住,以防燙傷,乍看這下都會以為這僅是房裏一個特別的裝飾。

我滿心歡喜的招來人開始使用。

效果果然不錯,除了形狀的設計,工匠在大爐上加入了自己的心思,而設計了合理的通風口,以及最有效保溫傳熱的設計……,總之開始後整個房間溫暖了不少。

這樣的工匠在這個時代裏一定是位能工巧匠,而這書軒以及所有的一切,是需要多大的財力來支持……,我無法想像了。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rì子開始變得好過了,我的身體開始有了大大的改善。

這幾天,靈變得很忙,很少有時間來陪我,幾乎整天整天的呆在她的醫舍,有時甚至整夜都不見歸來。

這天,我看了整天的書,頭都有些昏沉了,我走出屋子,來到靈的醫舍。

這是我第一次走到醫舍,醫舍很大,裏麵很幹淨,醫舍裏的床整齊的排成三列,**躺著不少的人,在醫舍的一角,也安裝了一個類似靈房裏的大爐,隻是沒有那個jīng致。想是靈為了讓她的醫舍有著更有利於病人的環境。

靈站在一架床邊,正彎著腰。

我走到她的身邊,**正趴著一個小女孩,一看到她時,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背上淨上一條條的血痕,像是用鞭子抽出來的。靈正在幫她的傷口上藥。

“靈!”我捂住嘴叫。

靈轉過身來,看我一眼,回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我看著她熟練的將傷口包好,然hòu 清洗手上的血汙。

“她怎麽了?”我問

“她是影園的女孩,因為逃跑被抓了回來。”靈的口中略帶著一絲的悲傷:“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

“不要……,不要,走開,別抓我……,我不要回去……,走開,爹爹,娘親……,魔鬼,魔鬼……”**的女孩開始扭動,口中大喊,夢寐在纏繞著她.剛包紮好的傷口雙開始微微的滲出血來。

“幫我壓住她。”靈衝上前,並對我招呼。

我急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在她的扭動中我聽到熟悉的鈴鐺聲,和鐵鏈相碰擊的聲音,我定眼一看靠在枕上的小臉——是她,那個紅衣服的小女孩。

按住她肩膀的手傳來高熱:“她在發燒,我說。”

靈看我一眼:“她的身上傷口這麽嚴重,這是必然的。”

漸jiàn 的,小女孩不再囈語,不再掙紮。

我沉靜下來,她身上的傷口很來得,遍及全身。是誰會對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下此狠手呢,而且還不止一次……,我想起她倔強的小臉,故做天真的神情。

“她的生命力很強,她會活過來的。”靈看出我眼裏的悲傷。

我抓住係在她腳上的鐵鏈,“她都傷的這麽嚴重了,為什麽還不把它拿掉。”我大喊著,眼淚直流。

靈抓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一句話不說。

我抱住靈,放聲大哭。靈和我說,她叫做小野,就像她的人一樣野xìng十足的。

我見過小野極為活潑的一麵,所以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極是心疼,可能是有過一麵之緣,所以我對她也特別的關心。

我堅持要把小野帶回我和靈的房間居住的房裏,因為小野傷勢極為嚴重,靈為了更方biàn 於工作治療倒也沒太多的堅持,隻是要我注yì 自己的身體和學業。

於是我們的房裏多了第二個病患。我成了靈的小助手,不時的幫忙照顧起小野。

再過半個月我就要進行第二次的考試了,我並不擔心,因為我不想做第一,我的目標隻是通過。

我把我一半的時間分在小野的身上。

靈曾擔心的趕我去看書,我隻是笑笑地說:“我可不是個臨時抱佛腳的人,平時都準備著呢!”

在書軒裏,我是第一個僅用一年多的時間就從竹園裏走了出來,所以我經常看到別人挑釁和不服的目光,我並不最聰明的,隻是比她們多了二十多年的知識。我不是一個好勝的人,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地方,爭強好勝隻會將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我深深的明白這一點。所以我避身上的光芒,隻想做個默默的隱晦者。

小野的生命力果然很強,像是野草一樣,沒有幾天,她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我是被物品摔到地上的聲音給驚動的。

我小跑進屋子,小野已撐起上身,半坐起來,一臉的倔強盯著埋頭看書的我。

“嗨,你醒了!”我以最溫暖的笑迎接她。

“書呆子——”小野認出了我,嗬,原來她沒有忘記我。

我還是笑:“想吃什麽嗎?”

小野可能早就習慣了傷痕累累的狀態,也並沒有更多的關住自己身上的傷,隻是打量著四周:“這是什麽地方啊!”每次隻要能醒來,睜開眼,一定會是在醫穀的醫舍裏,這裏是哪呢?

“這是書軒!”靈走了進來,她似乎早就知道小野這時候差不多醒了,她的手上端著一盤熱騰的白粥。

“是你啊!”小野對靈很熟悉,略為放下心:“嗬嗬,原來你升級到了書軒來了啊!”她的口氣滿不在乎:“你也是醫者嗎?”她指著我。

我搖頭:“我和你一樣,都是病人。”我接過靈手中的白粥:“要喝嗎?”我問。

“當然了!”小野一手搶過我手中的白粥:“我都快餓死了。”她埋著頭,稀裏呼嚕的喝起來,也不管粥還燙著嘴。

我低笑,這就是所謂的打不死的蟑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