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至六十章

“好,那我現在要親眼看你放了豫雪!”我必須要先肯定豫雪是安全的。

“行,沒有問題!”朱天鷹大笑著,拉著我向山外走去。

“等等,豫雪不在山裏麵嗎?”為什麽要向出山的方向走。

朱天鷹冷笑:“你以為我是傻瓜嗎?慕容山莊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來救你們,那就讓他們到山上去找吧,等找完整個山,我要辦的事情也都辦完了。”

我心中一悚,本想用拖延時間的辦法,拖到小六子來。

“快點走!”朱天鷹對我呼喝著。

我磨磨蹭蹭地走著,腦袋卻不斷飛轉著。怎麽辦?要用什麽樣的辦法提示他們?名目張膽地留下物品,一定會讓朱天鷹發現。

隻能這樣了!

我向前走著,在轉出山道口的地上故意跌了一跤,把帶來的小刀片在腳踝處用力一劃,鮮血從腳踝處冒了出來。夜sè很暗,朱天鷹應該不會發現我的小動作。我強忍著痛,站了起來,裝作在揉腿,在原地多逗留了一會,讓血流得更多,以便小六尋來時能清楚地看到我流下的暗示。

“幹什麽?還不走!”我的動作還是引起了朱天鷹的注yì ,他瞪了我一眼,走到我的身邊:“你幹什麽?”

我鎮定的微xiào :“摔了一跤,沒有事,走吧!”

朱天鷹是個老江湖,疑心病特別重,他看了我一眼,眼中盡是謹慎。

“讓開。”他對著我說。

我咬了咬牙,退開了一步。

朱天鷹蹲下身,一下就發現了我留下的血跡。

“死丫頭!”他瞪了我一眼,然hòu 轉了轉眼珠,突然騰空而起抓住了幾隻飛過的大鳥。他看了我一眼,對我嗤的一笑,然hòu 把幾隻大鳥的脖子一擰,鮮血流了一地,他把血跡引向山內,把我留下的線索,一下就導入山中了。

他從我的衣服上扯下一個布條,讓我把傷口包好,這下無法做小動作了,我隻能乖乖地跟著朱天鷹走了。

天越來越黑了。我走了許久,終於在一家廢棄一些時rì的廠房前停了下來。我看了看周圍,這裏極為空曠,在品城的郊外。

朱天鷹推開吱吱呀呀的門走了進qù ,把我帶到了一間倉庫裏。才剛到門口我就聽到豫雪的叫喊聲音,一推門走進qù ,我一下就發現了手腳被捆綁住的豫雪躺在地板上。

我衝過去,一把就把豫雪抱起來:“豫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姐姐,你怎麽也來了!”豫雪一看見我,就急哇哇地叫了起來。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轉頭對朱天鷹說:“現在,你可以放了她吧!”

“放了她?不,不是現在!”朱天鷹站在我們的麵前冷笑著:“你這個丫頭詭計多端,我必須要留下她。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這樣就更保證你不會亂來。再說現在放了她,不就是告訴慕容山莊的人,你在哪裏嗎?”

“卑鄙小人,你已經答應我了!”我生qì 地叫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你看到了蘇大小姐,是不是可以帶我去拿書了。”

豫雪奇怪地看著我:“什麽書?”她問。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淡淡地說著:“書不在我身上,我落在海陸風的別院裏了!”婚禮的消息是從海陸風的別院裏傳出來的:“我參加姐姐的婚禮後,就跑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沒有把書帶上。”

“你——”朱天鷹氣得瞪著我。

“怎麽,你不是怕他吧?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又不會武功,你怕什麽?今天太遲了,要去那裏,還得準備船,現在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大聲地說著。現在主dòng 權在我的身上,我倒是不怕他傷害我們。

“好,我就不信你還能耍出什麽樣的花招。如果你敢亂來,我第一個殺了蘇豫雪!”朱天鷹怒哼一聲,拿來了一根鐵鏈,把我和豫雪的腳拴在了一起。

他走出了倉庫,把門拴上,估計去準備明rì去海家別莊的船了。

“姐姐,怎麽一回事?”

我向她搖了搖頭,把豫雪手腳上的繩子拿了下來,然hòu 在地上寫了個騙字。

豫雪很聰明,一下就恍然大悟:“姐姐,你真傻,為什麽要來?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殺我。”

我微微一笑,我不敢拿豫雪的生命做為賭注,這就是我一定要來的原因。“豫雪,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豫雪點了點頭:“這裏是一定染布紡,可是廢棄了好多年了,當年是品城的一個布店商人所開,可是開了沒多久,生意就倒了,後來有幾個同行的人接手過來,但都虧了錢。後來就傳說這裏風水不好,慢慢就荒廢了。這裏太過偏僻,平rì就少有人來,何況是晚上。我剛才一直都在呼救,可是都沒有人理。”

我暗忖著,如果小六子能知道我們並不在山上,要找到這裏也並不是很難。

我站起身來,四下打量。倉庫很大,裏麵的一角堆著許多染壞的布匹,還有一些晾曬的竹杆以及一些雜雜碎碎的東西。所有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所以整個倉庫顯得十分空曠。

我拉起豫雪向著大門口走去,趴在門上仔細地聽著,外麵沒有絲毫動jìng ,也不知道朱天鷹還有沒有在門外。

“喂,我肚子餓了,拿點吃的來!”我對著門口大喊,可是卻沒有人搭理我。

我推了推門,門已在外麵鎖住,根本就推不開。

豫雪鬱悶地坐在地上:“怎麽辦?要是小六子現不找來,我們明天就走了。”

我想了想,離天亮還有二個時辰的時間,可能他們是趕不來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

我看著倉庫裏的物品,心中一喜:好,我就用你們設陣。

我當機立斷地從發間拔出發夾,以方biàn 我的行動。

豫雪奇怪地看著我,不明白我要做什麽。

我蹲下身子,把連在我們腳上的鐵鏈子一下就打開了。

豫雪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知道朱天鷹有沒有在外麵,隻能在地上寫著字:“幫我的忙。”

豫雪向著我點頭。

我在地上又寫下了字:你幫我把布條一根根地整理出來。快,別問我為什麽。

盡管豫雪眼中盡是迷惑,但還是點頭。

我們走到了那堆積如山的布條把它們扯了出來,灰塵飄了一屋。

我趁著豫雪整理布條的時間,把一根根竹杆在倉庫裏擺下了所定陣法的方位。

弄好後我便把豫雪整好的布條一根根掛了上去。布陣在我十年的生活裏占據了我全活的全部,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熟練。很快地,在天快要亮的時候,陣法布好了。

整個倉庫裏掛上了滿滿的布條。這個陣法環環相扣,陣中有陣,如果不是jīng通陣法之人入陣,那麽隻會永yuǎn 地被困其中,隻要拖廷時間等到他們來,我們就安全了。

這有用嗎?豫雪在地上寫著字。

我點了點頭。但是這裏最dà 的弱點就是,如果朱天鷹放一把火,這一切就付諸一旦了,現在隻能賭他心中的貪婪了。

豫雪的眼中盡是欽佩的目光,然hòu 她在地上寫著字:小六子真的會來嗎?可是小六子也曾和我說過,他也不是朱天鷹的對shǒu ,如果他來了會不會有危險?

這一下我的心也擔了起來。我杜撰出的那本書,已引起了他的貪婪之心,他必會勢死奪得那本書。

豫雪想了一想,又在地上寫著:不過三姐姐曾飛鴿傳書說,她馬上就要回來了,該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如果她來了就什麽都不怕了。

我心中一跳:慕容畫要回來了嗎?那麽隻要她一回來,穀大夫是不是就能立刻治好軒?也包括他的失憶?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聽到門外傳來朱天鷹開門的聲音。

我緊緊一抓豫雪的手,退入陣中最深之處。

隻聽到朱天鷹在門外怒喊一聲:“臭丫頭,這是什麽!”

我心中一陣失望。我知道朱天鷹剛一踏進門就發覺不對,昨rì的那個小陣已讓他心驚膽寒,所以見勢不對,立刻就退出了倉庫。真是一個狡猾的老江湖。

我在倉庫裏笑著對朱天鷹說:“朱爺,不好意思,這是我在書中看到的另一個奇怪的陣法,我在裏麵的時候,看到有布陣的東西,就拿來試了一試,不知可否管用?”

“你給我滾出來!”朱天鷹的聲音中盡是怒火。

“不如你進來吧,也讓我試試陣法是否有用。”我笑逗起朱天鷹。

“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裏!”朱天鷹氣得火冒三丈了。

豫雪一聽,緊張地握住了我的手。

“咯咯……”我發出一道清脆的笑:“好啊,你就一把火把這裏燒了吧,這樣,你一輩子也得不到那本奇書了。其實啊,那本書根本就是讓我藏在了品城的某一個角落。”我笑著把誘餌放得更近了。

外麵一陣平靜,朱天鷹許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心中暗笑著,向著豫雪使了一個眼sè。

朱天鷹在外麵哼了一下:“好,你們就躲在裏麵吧,等你們耐不住餓,就會出來了。小婁姑娘,你不想讓蘇大小姐跟你一起餓死在裏麵吧!”

我鬆了一口氣。現在是拖得一時算一時了,希望小六子他們,不會真的傻乎乎地在青安山上四處搜尋。

小六子來的速度要比我想像中快得多,天才剛亮起來沒多久,小六子便帶著莊的眾弟子找到了這裏。

當我們還窩在倉庫的陣中與朱天鷹對峙之時,便聽到有人闖入這廢舊廠地的聲音。

我與豫雪皆是心中一喜一驚:喜的是小六子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我們,驚的是就算他來了也不是朱天鷹的對shǒu 。現在朱天鷹為了得到那本我杜撰出來的書,一定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

豫雪擔心地想衝過陣式,剛走進陣中就迷陷在其中。我急忙上前拉著豫雪的手,帶著一塊兒走到門口,果然看見小六子正與朱天鷹對峙著。

看到我們皆平安無事,小六子鬆了一口氣,對著朱天鷹說:“放了她們!”

朱天鷹看到了我們,臉上一喜,一個旋身把地上的布條當成繩索使,一下就把我與豫雪拉出倉庫門口。

糟了,忘了要防備朱天鷹了,我心中暗叫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與豫雪又落在了朱天鷹的掌握之中。

“朱爺,放了她們,我保證慕容山莊的人,不會再追究此事。”小六子強作鎮定地說。

朱天鷹微揚嘴角,隻是淡淡地笑:“你來得好快啊,六公子,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此的?”

小六子看了我一眼:“是小婁留下的血跡告訴我們,你們並不在山上!”

我與朱天鷹皆是一詫,因為朱天鷹不是將那個線索弄毀了嗎?

“我們趕到青安山的時候看見了在入口處滿地的血跡,再進qù 時才發現了莊中弟子的屍體,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合常理,所以我們就想起小婁曾留下的話:她會盡量留下線索。於是我們發現了小婁留下的那堆血跡,而別的血隻不過是動物身上的血,所以我們才知道小婁的暗示:你們不在山中。”小六子為我們解惑。

我心中更奇怪了:“你怎麽知道哪些血是我的,哪些血不是我的?”血的顏sè不是都是一樣的?沒有科學儀器的檢查,又怎麽清楚地分辨?

小六子微微一笑:“這是宇公子告訴我的,他說人身上的血比動物身上的血要更鹹,我們到的時候,血還沒有幹,所以我嚐了一下。”

軒也來了嗎?我心中一詫,卻更加擔心了。朱天鷹也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大笑著:“好,找著便找著吧,現在我是不會再怕你們慕容山莊了,六公子,你以為你是我的對shǒu 嗎?”臉sè一變:“受死吧!”朱天鷹將手中的繩索一拋,將我與豫雪兩人懸空於一處高地,一掌向著慕容陽揮去。一拋一掌動作利落,就在一瞬間完成。

小六子雖為慕容家的六公子,但自小貪玩,又浸yín於易容術之中,所以武功並不是很強。他更想不到朱天鷹會突然不懼慕容家的勢力,向他發難,他隻能狠狽地閃開。

我見狀,知道現在的朱天鷹為了那本書,已經不顧一切了。我急忙喊著:“朱天鷹,我不允許你傷他,否則你就永yuǎn 別想拿到那本書!”

朱天鷹狂笑著,繼續向著慕容陽進攻,莊中的弟子也齊齊圍攻上去。

豫雪與我都擔心地屏吸而看。

看著莊中弟子一個個倒地,我心中大急。原來隻想保住我的xìng命,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不僅豫雪無法走脫,甚至現在朱天鷹連慕容山莊的勢力也不懼了,這下連小六子都很危險。

我急忙大喊一聲:“朱天鷹,我是騙你的,根本就沒有那本書的存在。”

朱天鷹頓下手來,小六子也趁著這個時候有了喘氣的時間。

朱天鷹抬頭看著掛在高處的我,眼中盡是冷笑:“沒有那本書的存在?那為什麽你會布下那些奇奇怪怪的陣!”

“因為我是藍月宮的水月居主!”此時我再也顧不上保密身份。

“什麽!”露出驚呼的不隻朱天鷹,還有小六子。我看向小六子,卻不料他的眼中竟有著極為複雜的表情,有驚詫,有驚喜、有著不可置信。我來不及多想,小六子為什麽這樣驚yà ,便把眼睛轉向了朱天鷹。

朱天鷹一臉的驚疑,竟不知如何再接口下去。藍月宮的水月居主五行八卦布陣設局是聞名江湖的,這也就能清楚地解釋了我為何能輕易地布出陣法。朱天鷹怒吼著:“臭丫頭,我殺了你……!”

心情上的落差已讓朱天鷹惱羞成怒,目標直指向我。

朱天鷹一掌向著我劈來。小六子一見,衝了上來,對上朱天鷹的怒掌,頓時被震飛開來,落在了地上,鮮血從口中不斷地冒了出來。

“小六子!”我與豫雪皆驚呼出聲。

莊中弟子一俱圍在了小六子的身邊,大聲喚著他。

豫雪嚇得大哭出聲……

小六子勉強地抬起上半身,吃力地說:“一定保護好她們兩人,小婁是……”話還沒有說完,小六子就嗆出一連串的咳聲。

“好,現在輪到你了!”朱天鷹冷冷看著我。

死亡的氣息在空氣中揚起,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軒,我們是不是注定要分離……

預期而來的痛擊並沒有發生,隻聽到重物撞在牆上的聲音。我張開眼一看,隻見朱天鷹被人擊落在地上,口中鮮血直流。我向前一看,看見軒宇正坐在輪椅子上,揮掌的手才放下,身後麵還跟著蘇大夫和一名莊中弟子。

軒,為什麽他會來……

朱天鷹掙紮著站起來,指著軒宇:“你是什麽人?”他無法置信地看著軒宇,想不到有人會有這麽強的內力,一掌就可以將他擊飛?

我知道了,軒宇一直都在跟著莊中的人尋我們,隻是行動不便,遲來了一步。

軒宇不語,隻是冷冷看他。

朱天鷹踉蹌著走了幾步,便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了……

軒不是有傷嗎?他的真氣不是受了損嗎?我心中大驚,定定地看著軒宇……

軒宇的口中突然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昏迷過去……

“怎麽會這樣?”我驚恐地大哭。

蘇大夫皺著眉掏出了隨身的針炙,在軒宇向上施救:“他是強製身體內亂串的真氣,打出這一掌的。”

莊中弟子把我與豫雪解救了下來。

“他怎麽樣了?”我的眼淚不停往下流,不知如何是好。

“他強用真氣,五髒皆損,如果三姑娘再不將穀大夫帶來,他隻有十天的時間了。”蘇大夫無奈地說著。

我的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為什麽,為什麽他會跟來……”如果他不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知道會這樣,幹cuì 讓朱天鷹一掌打死我好了。

蘇大夫唉了一口氣,想是根本就拗不過軒宇的硬脾氣。

為了救我你竟無視不可妄動真氣的戒條。軒,到這個時候你還要保護我嗎?

“小六,小六……”我茫然地轉頭,看見豫雪抱著小六子的身子,不知他怎麽樣了……

“三莊主……”突然莊中弟子齊聲叫喚,我抬頭一看,一位風塵仆仆的女子踏進門來。

慕容畫,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她真的好美,是那種讓人驚心動魂的美麗。

我來不及理會心中那複雜的感情,隻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她來了,那穀大夫也一定來了。

她一定是剛到莊內,知道出了事,便趕了過來。

“三姐姐!”一看到慕容畫,豫雪傷心地抬頭。

慕容畫走到小六子身邊,看了看:“別擔心,他隻是受了內傷,不會有事的!”

慕容畫瞪了尚在強製清醒的小六子一眼,然hòu 走到軒宇的身邊,一臉的憂愁:“蘇大夫,他怎麽樣了?”

蘇大夫搖了搖頭,把對我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慕容畫的臉sè一下就蒼白了。

“你不是去請穀大夫,他人呢?”我急急地問著。

慕容畫看了我一眼,眼中盡是無奈,卻沒有說話。

“怎麽回事?”蘇大夫奇怪地問。

“他沒有來!”慕容畫說。

我的臉一白:“為什麽?”

“你是——”慕容畫還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在莊中的身份。

“她是小婁姐姐!”豫雪幫我回答。

慕容畫點了點頭:“他不肯來。穀行之xìng格向lái 古怪,我求了許久,他都閉而不見……”

暈,我生qì 地閉上眼。我早就從傳聞中知道穀行之的xìng格,但是平時的接觸完全讓我忽略了江湖中對他的評價。要是他知道受傷的是軒宇,估計拚著一死都會趕來吧。可是現在怎麽辦才好?

這下子蘇大夫的臉sè白了。怎麽辦?大家看著昏迷的軒宇,隻有十天的時間……

“三姐。”小六子虛弱地開口:“去找大嫂吧,你再不喜歡她,現在也隻能求她了,再說……”小六子看我一眼,想要說什麽,可是口中嘔出了一口鮮血……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不要說話。”慕容畫走上前,點住了他的穴道,控製住他的傷勢,小六子昏昏睡過去了。

“我去!”我突然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麵露疑sè。就連慕容山莊的三莊主出麵,穀行之還不屑一顧,而我一小女子又有什麽能耐能請得動他。

“我去找穀行之!”我目光卓然地看著慕容畫。“我與他呆過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裏,他都在為我治病。”隻有十天的時間了,我必須快點找到他。“告訴我,他在哪裏?”

慕容畫看我篤定的神情,眼中微露驚喜,但是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平時都是行蹤不定的,我也是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找到他,可是他現在在哪裏,我不知道,可是你,真的能請得動他嗎?”她的眼中盡是懷疑。

我想起了紫竹林裏小謝訓養的鴿子:“對,現在全天xià 隻有我才能請得動他了,我有辦法找到他,你們派兩個人保護我上路,再給我二匹快馬。”我果斷地決定。

“不行,你的身子受不了路上的奔波。”蘇大夫一口反對。

我的手輕撫上腹部,苦苦一笑,對不起寶寶,現在我顧不上你了。

我抬頭,決然地看著蘇大夫:“如果不去,他就會死,我一定要去……”

我不會騎馬,是莊中的弟子輪流騎著馬護著我前進。慕容畫派出了莊中兩名最強的弟子,封龍正是其中一名,另一位叫做古鵬。慕容畫把莊中最好的二匹馬也調出來給我們使用。

馬是神駒,風閃雷電,坐在馬背上就像是在空中不停地飛躍。一股強大的jīng神力量支持著我,我們馬不停蹄地向著紫竹林進發,這樣的速度四天一定能夠趕到紫竹林,希望能來得及找到穀大夫。

兩天後,我們到了風渡口,休息片刻,我不敢多逗留便又繼續向前進發了。

走大路再快也要二天的路程,我還是決定要走山路,馬快,一天半就可以通到達小蓮母女居住的小鎮了,那麽離紫竹林就更近了。

“小婁姑娘,休息一下吧!”在山路上奔馳了大半天的時間,封龍擔心地看著我蒼白的臉,

我點了點頭。就算我不想休息可是馬也得休息,這樣奔下去,就算是再好的馬也受不了,我下馬接過封龍遞來的水,靠在樹邊,掏出藥和水吞入口中,現在必須要保證我不能倒下去,要進紫竹林,要入山穀,要讓白鴿送信,這一切都隻有我能做到了。

全身上下像是要散了架似的疼痛,小腹中也傳來微微的悶痛。

對不起,現在真是顧不上你了,在媽媽的心裏,還是愛你爸爸多一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可以,你就怪在我吧。難受的心情一陣陣在我心間翻騰著。

幾個月前和軒一起經過此地,和此時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真的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了,軒……我一定要保護你。

“小婁姑娘,你沒事吧!”看我閉著的眼睛裏流出眼淚,封龍更加擔心了。

我張開眼,一把把眼淚擦幹,對著他微xiào :“我沒有事!”

封龍舒了一口氣,把古鵬弄好的食物遞給我,我即使再沒有味口,也要如嚼蠟般把食物吞下去。

“走吧!”休息了一會,我又急急地催著他們上路。

封龍把我扶上了馬身,隨後自己也跳了上來。

正要前進,突然一個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了出來:“水月莊主,我們又見麵了。”

我心裏一驚,轉身過去,隻見五sè旗主中的白主與青主正站在我的身後。

這下糟了,怎麽會碰見他們?封龍與古鵬都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對shǒu 。

我暗叫不好,催促封龍快點驅馬前進,但是已經來不及,青主與白主向前奔馳,一個人兩手分別把封龍與古鵬抓下馬來,摔在地上。另一人將手擊在馬身上,兩匹應聲倒地,我也跌在地上。

“水月居主你還想去哪裏呢?怎麽這次狂魔不在你身邊保護你,倒是換了兩個年青人?我們水月居主的魅力可真大啊!”青主一臉的譏諷。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心中慌亂不已。沒有了馬,我怎麽能趕回紫竹林?軒還在慕容別莊等著我。

封龍與古鵬齊齊擋在我的身前,古鵬沉聲說:“小婁姑娘你先走,我們擋著!”

我點頭,現在就算是一線的希望我都要爭,我馬上掉頭向著路的另一方跑去。

青主極快地衝向前,纏住了封龍與古鵬,而白主躍過他們,擋在我的麵前,向我逼近。他冷笑著:“你以為你跑得了嗎!”

我麵對著他,一步步地後退。

封龍見狀轉身來護我,不想古鵬一失去援,立刻讓青主刺了一劍,我大驚腳下慌亂,被拌倒在地。

看著古鵬染滿血的衣服,我心中大急,不能讓他們二人為我喪命:“你們快走!”我大喊著。

可是他們兩人卻置之不理,一個虛晃,又齊身護在我的身邊。

古鵬聲鎮定地說著:“封龍,你帶小婁姑娘走,我擋住他們。”話音剛落他便拚著命向著青白主二人攻去。

我知道他這是要以命相搏了。

封龍點了點頭,抓住我的手,順著古鵬打開的通道向前衝去。

可是實力懸殊太大,青白主很快就避開了古鵬的死纏,在他身上劃出了更多的血洞,飛身而過擋住了封龍的去路。

我絕望地看著古鵬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青主對著我冷笑:“怎麽,不跑了嗎?你,不是想要廢了我們的武功嗎?”

他狂笑著揮著劍向封龍刺去,封龍連忙鬆開握住我的手,回刀擋住。

這時,我看見白主也在一旁用劍向著封龍刺去,我嚇得驚叫起來。

就在這刹那驚險萬分的時刻,突然閃出了一個黑影、一把劍鋒,挑開了刺向封龍的利刃,我看見了一個蒙著麵穿著黑衣的男子,隻見他挑開白主劍路後,又迅速地一個回旋擋住了青主強勁的攻擊,及時救下了封龍,然hòu 一連串的攻出幾個刺劈,青白主二人,一時無防,倒是讓他逼開了幾步。

“你是什麽人?”他們二人看著黑衣蒙麵之人,齊聲問道。

黑衣人並不答話,隻是略微轉頭低沉著聲音對我說:“快走!”

我心中也與青白二主一樣,萬分驚疑,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麽會來救我。

又增幫手,而且武功不弱,青白二主一見,頓時有些心浮起來,他們連忙揮劍急攻而來,黑衣人迎劍接住,封龍見勢連忙一同擋擊。

從他們的進攻對接來看蒙麵人的武功若是與青白二主單打獨鬥絕對是略勝一籌,可是在他們的合力攻擊之下卻是難以討好了。封龍與他們的武功相差懸殊,但是有了他的助攻還是可以勉強支撐。

我心裏這下略鬆了一口氣,在我心神還未回轉而過之時,突然在山道邊亂起了一陣急風,頓時飛沙走石,還在我呆愣間,有兩個巨大的白影躍了出來,齊齊向青白二主撲去。

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定眼一看,那兩個白影卻是兩隻巨大的老虎,它們迅猛的急馳竟能驚起這大風,而且更讓我意想不到的這是,這兩隻白虎居然是我幫助過的那兩隻白虎。

隻見他們不要命的向著他們二人撲咬去,卻並末攻擊封龍與蒙麵人,心中正感奇怪。隻聽到青主怒吼:“又是你這個畜牲。”我這才會意可能是青主當時為了尋我路經此地,遭遇過這兩隻白虎,當時母虎身上的傷一定就是他的傑作,所以當白虎看到他們二人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由分說的便衝上來報仇了。這兩隻白虎也真是極有靈xìng,往昔的交鋒已知道它們不是仇人的對shǒu ,便在此時借助黑衣蒙麵人與封龍在攻擊協同他們複仇。

因為大白虎的協助,蒙麵人與封龍頓感輕鬆不少,但是卻還未倒轉劣勢太多,雖然老虎凶猛無比,但畢竟也隻不過是山中猛獸,怎會及得上武攻高強的青白二主萬一。

我心中極為驚喜,大聲地呼叫著:“大白虎!”

由於我氣息的逼近,那隻公白虎像是嗅到了什麽停下了身形,轉過身來,一看是我,馬上就認出了我這個救命恩人,它居然開心地躍了過來,靠向我與我親熱。

大白虎向著搏鬥的戰場嘶吼一聲,母虎收到了呼喚也退出了戰場,奔到我的身邊。看見我居然和兩隻大白虎如此熟撚,打鬥中的四人皆感驚詫,但都沒有停下手中的攻擊。

我一招呼,居然把大白虎叫了下來,我心中一急,連忙指青白二主說:“他們是我的敵人,你們快幫我的朋友一起擊退他們!”

兩隻白虎看著我大吼了一聲,勇猛盡顯,正想衝上前去幫忙,這時蒙麵人大喊著:“你讓白虎護你先走,我們可以脫身。”

我這才驚想,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一味的糾纏隻可能是浪fèi 時間,我連忙喝住了兩隻白虎,以他們的武功可能還是拚不過青白二主,但要脫身確非難事。可是隻要我不走,他們都無法脫身。

我大聲地說著:“救命之恩,小婁記在心裏了!”說完,我對著白虎:“帶我出山。”

大白虎對我低嘯一聲,蹲下身子。我趴在了虎背上,緊緊地抱住它的脖子,像箭一樣飛shè了出去。

大白虎在山中快速奔馳著,迅度要比馬還要快、還要穩當。

母虎曾消失了一段時間,可是沒多久便帶著兩隻小虎跟在了我們的身後,想是擔心它們走後,敵人會去尋仇,便帶上他們同我一行。

大白虎奔馳的速度很快,小虎雖然尚小,但腳力也極迅速,緊緊跟在大虎的身後,沒多久就在我的指示下出了山路。

來到了城鎮,我繼續指示著前行的道路。四虎過市,場麵真的是壯觀無比,所有的人都嚇得躲起屋裏,害怕老虎咬人。我無法細慮,隻想著快點到達紫竹林。

我在虎背上趴了一天,終於到達了紫竹林。

我剛下虎背,就跌坐在地上,腹痛如絞。我咬著牙走進了紫竹林,四隻老虎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紫竹竹林裏一切依舊,還是薄霧繚繞,像是仙境一般,小白猴正在遠處吱吱地跳著,看見我,竟開心地跳了過來。我拍了拍虎頭,指著小白猴說:“它是我的朋友,你別傷害它。

大白虎低吼了地一聲,明白了我的意思。

紫竹林的另一頭盡是山,雖無野獸,但是山雞類還是有很多的。我又拍了拍白虎,讓它們自己去覓食。

大白虎對著我與另三隻白虎低吼了一聲,獨自躍進了山林間,另三隻白虎便趴在竹林間休息起來,因為小白猴經過特殊訓養,居然不懼白虎氣味,與兩隻小虎嘻鬧了起來,純白的老虎,純白sè的小猴,跳躍在幽雅寧靜的紫竹林中,竟有著說不出的意境。

我顧不上休息,便急忙走進了山洞裏,開啟機關,走進了密道之中。

我看見那顆夜明珠還在入口處的小洞中閃著瑩瑩的光芒,我心中一酸,可是我沒有傷感的時間,便順著小道走了下去,走進山穀裏。

我從竹屋裏拿出了紙與筆,寫下了:請速到慕容西方別莊,慕容畫處,婁。

我來到了那棵住著白鴿的樹下,用著軒宇教我的方式喚出它們,我把寫好的字條綁在了一隻白鴿的腳上,輕輕對著它說:“去,去找穀行之大夫,快點!”便將手鬆開。

白鴿咕咕叫了兩聲,在我的頭頂外飛了兩圈,便向前山穀外飛去。

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我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我感到身體裏的氣力一點一點的從我的體內溜走。

慢慢地我昏睡在山穀裏……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溫暖的羽毛拂在我的臉上,我微張開眼,看見適才飛走的那隻白鴿正在我的麵前跳躍,我驚坐起來,一手抓起白鴿,發現它的腳上已綁上了另外一張紙條。

我急忙解下,展開:吾正在竹林間等候,請速來相見,穀。

穀大夫已經來了,原來他就在紫竹林的附近,我知道他在紫竹林附近一有個醫廬,想不到他就在那裏!

我心中一喜,掙紮著虛弱的腳步向紫竹林走出去。

才走上洞中,就聽見外麵的sāo亂聲,我心中感到奇怪,急步走了出去,原來不僅是穀大夫,小謝也來了,他還帶來了那隻讓他最是得yì 的大黑豹,那隻黑豹正與四隻老虎正張牙舞爪地撲鬥起來。

我連忙大聲喝止。小謝一見我,也喝住了那隻黑豹。

我急忙對四隻白虎說:“他們是我的朋友。”白虎這才安然地坐下,不再搭理他們,隻是還與那隻黑豹相互的瞪著眼睛。

“小婁!”穀大夫一見我的樣子,臉一下就白了,眼睛盯著我身上:“你怎麽了?”

我不明就裏地低下頭,才發現我下身的衣裙上盡是血痕。

我腦袋哄地一響,心神一散,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