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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輕笑傳入我們的耳朵。我抬起頭,看見冥烈正在微xiào 。他招了招手,藍月宮門出現了一群黑衣人,手執強駑,將武林群雄團團圍住,全場人頓時慌亂起來!這竟是“冥”組織裏最強的駑弓殺手團,我們竟然全都落入了他們的包圍。

藍月兒卻怒瞪冥烈:“你竟然背著我在藍月宮中設下人馬!”

冥烈笑著擺了擺手:“對不起,你還是太心軟了,你真正想要對付的是天xià 第一莊,我可是想要得到整個武林,也包括你的藍月宮。”

“你以為你做得到嗎?”慕容二第一次以這樣冷的聲音說話。

冥烈聳聳肩:“至少今天之後武林中人會消彌不少!”

“那你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吧!”軒宇冷冷出聲。

我心驚地抓住軒宇。我知道以軒宇的xìng格必是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冥烈。

軒宇對我淡淡一笑,像是在對我承諾著什麽。

我微微鬆開手,對著他點了點頭:“我等你,小心——”

冥烈微xiào :“請吧!”他率先詊iù 狹頌於ァ?br /

軒宇對我點了點頭,輕輕一躍,與冥烈一同停在了天頂之上,同樣的黑衣,同樣的冷凝,卻有不同的氣質。

兩人相對而望,都不說話……

……

就在瞬間,兩人同時躍起,周圍一陣驚天動地,風石亂走。兩人對以一掌,交錯而過,落回了思-路-客,所有的一切都隻在一招內發生。

冥烈大笑起來:“軒宇,我雖遜你一籌,可是你要打敗我也非易事,因為你不會以死相搏,所以我們之間不用再打了,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在你我的心中都有更重要的東西,我要的是名利,可是你要的卻是一個女人……”

軒宇的目光轉向我,與我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凝。我對著他微微一笑,武林的榮辱我們從不關心。

軒宇冷笑著:“不錯,我決不會與你以命相搏,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動不了你,但是你想成就你的大業,就一定會被我阻撓。”

這是個無結局之戰,彼此又落回原地。

軒宇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我知道這一輩子我們都不會再放開彼此的手了。

“就算你的弩弓手發動,你以為你能把這些人全都殺死嗎?”藍月兒冷笑著。

冥烈的笑意更邪了,他輕輕抬起手,全場一片安靜,全都把注yì 力移向圈外的駑手。冥烈詭異一笑,將手揮下,始料未及的是,場外的駑手依然端著駑,卻未shè出,場中卻慘叫嘶聲一片,血光四起,不一會的功夫,諾大的地方就倒下了一大片。

發生了什麽事?我被軒宇護在懷中,看見在群雄中有一夥人訓liàn 有素地揮刀破殺,看衣束全都是各幫派的弟子。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沒有死的人,臉上全都有設防不及的驚yà 與恐慌。

怎麽回事?他們的眼中全是疑問,為什麽自己幫中的弟子會突然向他們揮刀。

冥烈麵不改sè:“我計劃了多年,今天終於收到成效了。”原來這些人全是冥組織滲入各幫派的內jiān。

所有人的臉sè全都白了,這下可損失慘重了。

“金行也是你的人吧!”我突然開口。

冥烈看向我,冷冷不語。

“或者她是你的妹妹?”我看到冥烈的眼中有著與金行一樣的yīn沉。

冥烈的眼睛一沉:“不錯,金行是我的妹妹,你怎麽知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回避:“因為你們同樣都會東瀛忍術,因為你們都有爭奪的野心,你們的眼睛太像了。”

“我的妹妹是因你而死的吧。我把她送去藍月宮,以為以她的才智必能進入宮中,可是她卻敗在了你的手中。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幫小野的原因,因為我要為我妹妹報仇。

小野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對冥烈的話置若罔聞。

藍月兒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你借我之手來完成的事,我會不知道嗎?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藍月兒的臉上的笑有些瘋狂了。

冥烈收起了笑容,眯著眼睛看她:“什麽意思?”

藍月兒卻沉笑不語。

“稱霸武林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冷視這一切的小野突然淡淡地開口。

冥烈看向她:“不好嗎?我所有的榮耀可與你一同分享。”

小野轉頭對著他微xiào :“你,要和我一同分享嗎?”

冥烈看著她,眼中倒真沒有一絲偽裝:“對,和你一同分享。”

聽完他的話,小野笑了,她的笑聲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所聽到的笑聲。

小野向冥烈走近,腳步那樣輕盈,笑容那樣無邪,可是她的笑容卻讓我看得心驚肉跳。

突然銀光一閃,冥烈的臉sè一變,還沉浸在小野無邪笑容中的冥烈設及不防,一柄鋒利的刀刺入了冥烈的心間。那匕首很眼熟,我認出了正是我曾刺入軒宇身體裏的那一把。

冥烈的臉sè大變。他不敢相信前一刻的小野還在燦爛地微xiào ,卻可以心狠手辣地將匕首刺進他的心間。他怒極地揮手,眼見他的掌就要打在小野的身上,我大叫起來,冥烈的武功之強,必會在這一掌間打死小野。

可是小野卻沒有躲避,隻是定定地看著冥烈。冥烈的手並沒有擊下,在小野的門麵上就停住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最終還是垂下了手,苦笑著:“我總是被你的假笑迷惑,一次、兩次、三次永yuǎn 都學不乖,可是為什麽?你不是說過愛我嗎?”

“對,我愛你,可是我更恨你,你讓我沉入地獄,爬不出來,隻有殺了你,我才能解脫。”小野的眼中有著悲痛,卻狠狠地把匕首抽了出來。冥烈身上的鮮血飛濺而出,灑在了小野的身上,小野一臉淒笑:“為什麽不殺了我?殺了我,我們就可以一同解脫了。”

冥烈也在笑,可是笑得卻很無奈:“因為,對你我下不了手,在我們兩人之間,我永yuǎn 沒你來得心狠。”突然他神sè一變:“你既然想我死,那麽我們所有的人就一同赴地獄吧!”手一揮,黑衣人全都拉弓滿弦……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冥組織駑弓一出,必是驚天動地。

這時藍月宮主大笑起來,指著冥烈:“你以為我沒有防著你嗎?你我相互合作,目的不同,我要對付的是天xià 第一莊,可是你要的卻是整個武林,但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藍月宮你以為你能輕易地奪走嗎?”

“怎麽,你想要試試嗎?”冥烈的嘴揚起殘忍的微xiào 。

藍月兒卻隻是輕輕一哼,冷漠地看著他。

突然,藍月宮的下方傳來一陣陣爆zhà 聲,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去,藍月宮來路上已是一片火光。

“你在幹什麽?”冥烈狐疑地看著她。

藍月兒卻沒有再和他說話,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並不是不愛你!”藍月兒的眼流露出了母愛的光芒:“我隻是怕看到你,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我的失敗,我不敢走近你,卻還是想要把你留在身邊,你已經是我的唯一了。”

在她的心中還是愛著她的女兒的,用的卻是她自己的方式……

我淡淡一笑:“我不是你的女兒,我叫婁織,我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她看著我,呆然不動,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你的愛太傷人了,所以你留不住愛,留不住莫儒業,留不住藍水。”我的眼睛裏流出了憐憫。

她看了我許久,才歎了一口氣:“走吧,你快點走,我在這裏也放下了炸藥,很快也要爆zhà 了。”

她的話讓武林群雄恐慌起來,一個個轉身想要向著山下跑去,可是來路已經斷開了,一下子竟不知往哪裏去了。

“走,不用怕,冥烈的駑弓隻是**的工具。”藍月兒的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

隨著她的笑聲揚起,黑衣人的弦竟自動地炸開來,一個個全都雙手炸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冥烈yīn晴不定地看著藍月兒:“你做了什麽?”

“你以為我不會對你有所防備嗎?我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你的駑弓上放下了微量的炸藥,隻要你們一拉弓,上miàn 的炸藥就會引爆。冥烈,你還是不及我的心思慎密……”藍月兒的口中逸出了一連串的笑聲。

我突然想起藥香居裏通往藍月宮外的另一條路:“跟我走,我帶你們出去。”

不遠處,已有爆zhà 聲響起,藍月兒更加淒厲地笑了起來。

“快走啊!”看著藍月兒飛揚的亂發,我不忍心地叫著。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我不要天xià 第一莊的承情,我要莫儒業永yuǎn 欠我的,我把我的命還給莫無風……”她向著爆zhà 的地方跑去,在火光的照印下,藍月兒顯得特別美麗,她縱身飛起,跳進了火海之中……

眾人被這措不及手的一幕給驚呆了,一場災禍竟這樣消彌於無形。

我帶著所有的人從那條小道離開了藍月宮。

……

喧囂過後,藍月宮已成一片廢墟,藍月兒永yuǎn 留在了她一手創建的藍月宮中。

靈和莫無風也永yuǎn 留在了那裏,但是我相信他們的靈魂已經相聚了。

盛極一時的藍月宮從此在武林中消失。

“冥”組織在江湖中消失了,冥焰也不知去向。

……

小野在我的麵前停了下來。

“從小仇恨就在我的心中生根發芽,我忘不了親人在我麵前慘死的一幕,我把我的仇恨寄托在你的身上,因為看到你的臉孔我就會想起我的仇人,所以我不想和你說對不起,可是我的仇恨同時也把我拖入了萬劫不複的地獄之中,我想走出來。”小野對著我淡淡地笑。

她伸出了她的手,手中是那枚紫晶心髒。

“裳?”我問,因為這枚紫晶心髒是與裳一同失蹤的。

“她來找過我,讓我為她做一件事,就是把靈帶回來。她還讓我為天xià 的人做一件事,就是殺了冥烈,她說隻有我一個人能辦得到。她把紫晶心髒交給我,是讓我為自己做一件事情,拿去吧,書呆子,我的仇恨不是你造成的,我不該讓心把我的眼睛蒙上。”小野看了軒宇一眼,伸出手將我的手拉出,把紫晶心髒放在我的手中:“還好,你還是幸福的,雖然靈不在了,但我還是想把它交給你。”

我看著手中的紫晶心髒,緊緊握在了手心。如果小野真的想要報仇,她有不止一次的機huì 可以殺了我,但是從來沒有下過手,在她的心中還是記得書軒裏的一切,下意識中還是想我活著,可是心中的恨意卻無法讓她釋懷,所以她才用這樣的方式讓我痛苦。

有一天,我們都會忘記對方的傷害,坦然而對。

小野轉身離去了,在她的身後有著雲淡風清的了然。

我知道我會終身收著這枚紫晶心髒,因為這裏有著軒宇對我的愛,有小野對仇恨的釋然,有裳對慕容劍的執著,有靈對我與裳的姐妹之情……

尾聲

一場大雪把風渡客棧的客人們困住了。

客房早已滿了,客棧的大廳中也擠滿了人。大廳的zhōng yāng生起了一個烤火的暖爐,避風雪的人全都圍在其間。

“唉,江湖上這幾年真平靜啊……”一個帶著刀的江湖人歎了口氣:“想要在亂世中找尋出頭的機huì 也沒有了……”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漢子也點著頭:“八年前藍月宮瓦解後,冥組織也銷聲匿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另一個崛起的機huì ……”

一個穿著黑sè鬥蓬的瘦小身子突然動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他卻睜大了眼睛看著聊天說話的人。

“天xià 第一莊莊主莫無風死後,武林中再也沒有人可以領導群雄了,還好這幾年風平浪靜的,要是出了事,也不知道找誰主持大局……”

男孩轉動著他機靈的眼珠子,動了動身子,揚著童音:“莫無風不是有一個兒子嗎,今年也有十歲了,據說他已有其父之風,小小年紀已經盡得天xià 第一莊的武學心得。”

圍在火爐邊的人盡是一些江湖武林大漢,一聽這個小男孩的話,全都轉過了身子:“小孩,你倒是知道很多啊。”

這個機靈的小男孩看了穿著黑衣鬥蓬的人,隻見那個身影依舊一動不動的,這才大著膽:“那當然了,天xià 武林之事莫過於我,”他呆了一下,又馬上加了一句:“與我野姨最清楚了。”

大漢們全都笑了起來:“那你給我們說說,現在江湖中名聲最盛之人是誰啊?”

小男孩爽聲一笑,倒是頗有名家風範:“莫無風雖死,他的妻子卻也是武林英雌,她的武功雖不強,但領導的天xià 第一莊卻是不衰盛名,而慕容山莊如今的當家人是三小姐,慕容畫她聰慧多智,慕容山莊在她的帶領下也是不弱於往昔,而要說武學上的修為莫過於莫容家老二慕容文,他的一手劍藝,當下無人匹敵,武林中最讓人聲懼的莫過於紫竹林的狂魔軒宇,但是他無心名利,與他的愛妻婁織帶著兩隻白虎,一同隱身紫竹林。”突然小男孩話鋒一轉,用著獻媚的口氣說著:“但是,當今江湖中最神秘讓人最生敬意的卻是遊走於武林間記載著武林風評的‘隱’,他總是可以在眾人不經意之時神出鬼沒地記下所有武林中最重要的事件,可是卻從沒有人知道他何時來,何時走,也因為他,江湖中少了好多大jiān大惡之輩,因為‘隱’鐵筆無私,從不徇私,各位大叔,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啊?”小男孩揚著一張童稚、張揚的小臉。

“咦,你這小家夥知道的可真多啊!”一個大漢驚yà 地看著這張可愛的小臉,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竟如此聰慧。

小男孩一揚小臉:“那是當然!”

大漢們一陣豪笑:“這些事情大夥都知道,不足為奇,據說‘隱’所記下的一切,都會在一段時rì中公告江湖,但是有一冊書中記下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看過,你知道那裏麵有什麽嗎?”

小男孩一愣,看著黑衣鬥蓬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

男孩笑了笑:“知道。”他一甩頭:“這個是‘隱’的最神秘的記評,江湖中的人隻知其聲,不聞其容,這個傳奇的故事是說藍月宮裏四個女孩的故事,叫做‘四靈離合’,她們的故事穿插在武林的紛爭之中,牽動了整個武林的興衰,這就是那冊書中的內容。”

藍月宮本為世間最無情冷漠的地方,可是無情之處卻有一顆溫暖的心把她們四顆孤獨的心緊緊連在了一起……

風渡客棧外的雪停了下來,天亮了,陽光shè進了窗棱……

“慕容劍飛,你說夠了嗎?我們可以走了!”鬥蓬下人動了起來,那是個女子的聲音。她揚著清脆的聲音,微嗔地叫著男孩的名zì ,向著風渡客棧的大門走去。隱約間,有人看見那黑sè鬥蓬下露出紅sè的衣裙。

突然有人叫出:“莫非你就是紅衣隱者‘隱’?”

黑sè鬥蓬下的人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去。那個機靈的小男孩吐了吐舌頭,大叫:

“野姨,等我啊——”

在她打開大門時,一陣刺眼的陽光shè了進來,讓人無法直視,開門的人卻一動不動地呆愣在大門口。

眾人看去,大門外站著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頭頂與肩上已落滿了雪,像是站了整夜。

“我終於跟上你的腳步了。”那個人淡淡地開口,卻讓人感到一絲邪氣……

“為什麽要來?”黑衣鬥蓬下的聲音冷冷冰冰。

“因為我決定了,要用我的一生報複你,報複你破碎了我的夢想,我要永yuǎn 糾纏著你。”那個邪意十足的男子突然笑了,走上前緊緊抓住這個女子:“如果你覺得地獄裏太冰冷,那麽我願yì 為你留在人間。”

女子沒有掙紮,隻是默默地任由他牽手前行。

男孩一路跟隨其後,叫著:“喂,你是誰?野姨可是我的,你帶她去哪裏?走慢點!喂,喂,喂……你到底是誰啊?別走那麽快,好歹也得讓我和娘親有個交代啊……”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