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麽會這樣?!!!

寧夜坐在馬桶蓋上,臉色發白,她手裏拿著的一條筆棒,上麵的測驗區很清晰很清晰的顯示著兩條紅扛。

怎麽可能?!!!!一定是驗錯了!!!!

但是,她的身旁,還疊著一小捆全部測過的驗孕棒,上麵的測驗結果,全部都是兩扛。

和昨天晚上,測過的情況,一模一樣。

“死丫頭,一大早占著茅坑就是不出來,你想憋死老子嗎?!”爸爸在門口一邊發怒的拍門,一邊罵咧。

“爸,你別這樣。”姐姐抱著娃娃勸慰父親,然後敲敲門催促,“寧夜,你姐夫也得洗刷了去上班,你稍微快點哦!”

把洗手槽上的水籠頭打開,她用冷水猛得一次又一次撲麵。

刺骨的冰、寒,讓整個感覺,那麽真實。

不是在做惡夢。

這段日子,腰部一直有墜感,偶爾*還會抽痛,一直以為,是月事快要到來的症狀,但是,等了又等,該來的始終沒來,卻——

清晨刷牙的時候,老是覺得口腔有難忍、讓人幹嘔的金屬感。

中午食堂中飯時,麵對肉大排時,老是難以下咽的強烈作嘔感。

晚上下班回家後,哪也不想去,老是貼到枕頭就能睡著的疲憊感。

一切,都太不對勁。

直到——

根本沒有任何經驗的她,開始擔驚受怕,猶豫了好幾天才硬著頭皮,到藥店買了第一個驗孕棒……

擦幹臉,對著鏡子裏毫無血色的自己,她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寧夜,你怎麽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這麽狼狽?

她拿著個黑色塑料袋,把所有驗孕棒和包裝盒全部都整理幹淨,然後,打開洗手間的門。

“死丫頭,你舍得出來拉!”爸爸又想大吼大叫,但是,看到她凝重、異常蒼白的麵色,“喂,丫頭,你不舒服?”

“沒、沒——”她揮揮手,呆滯地向沙發走去。

拉高被子,把自己整張臉都埋進去,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寧夜,你不去上班嗎?”姐姐他們去上班前,問她。

“不了,我感冒了,請假一天!”她搗著唇,不讓別人聽出自己正在哽咽。

“身體不好,不要睡沙發,到樓上房間休息哦!”姐姐不放心的交代,但是無耐上班時間已到,隻能匆匆出門。

家裏,隻剩下,在樓上照顧小娃娃的媽媽以及已經退休在家的爸爸。

知道他們不會下樓,她這才敢捂著臉,在被子裏,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在她決心,要開始和自己愛的人認真談一場戀愛的時候,為什麽老天爺要和她開這種一擊而中的玩笑?!

“哇哇哇哇哇”樓上的小娃娃,又扯著嗓子大哭,又傳來爸爸不耐煩的咒罵聲。

一片永遠讓人心煩的混亂。

孩子,如果存在不適應的時間,不適應環境中,是一個悲劇,對嗎?

比如,現在。

“嘟—嘟—嘟”她的手機叫了起來。

一片水霧中,看到來電號碼,她急忙擦幹眼淚,強打精神,拿起新手機。

這手機,是她新買的,幾百塊錢的便宜貨,那隻昂貴的iPhone手機,她已經托翎翎如果有再見到展岩的機會,還給他。

“馭辰,有什麽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今天,是3月14號,白*人節……”他赧然。

“哦——”她沒什麽反應,事實上,她亂得根本不記得今天是幾號。

“咳,我們……要不要今晚見個麵?”他有些許尷尬地問。

對女生,他從來沒有主動過,所以邀請起來,很不自然。

“對了,我晚上……要和、和上司吃個飯,晚一點,我肯定能出來……好嗎?”費心認真想了好久,實在擔心她具體問下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但是。

她搖頭,無心問,隻是輕聲道,“我晚上有上課……我、我們改天再出來吧。”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反正她實在連強顏歡笑也不行。

他愣了一下,“好——”呆呆地。

重新開始到現在,他們彼此都還有點不適應,無法一下子就*狀況。

她掛斷電話,繼續蒼著一張臉,縮著膝蓋,窩在沙發裏。

她的肚子裏是2月情人節那日種下的果?印象裏,隻有那一晚,他沒有帶套。

白*人節,真可笑的白*人節。

展岩送了一份盛大的白*人節禮物給她。

……

白*人節當晚,典雅的餐廳,浪漫的紅蠟燭,搖戈著一室的幽靜。

這個約會,早就與黃慧君約好,段馭辰不好失約。

“黃姐,這是十萬塊的現金支票,物歸原主。”他一坐下,就恭敬地將支票遞還。

黃慧君微微一笑,“急什麽?過幾日就來上班了,我不是讓你到時候再交給我?”

“不了。”他淡淡搖頭,“這筆錢,放我身上一日,我就一日不安。”現在,總算輕鬆多了。

“真的不需要了?反正這也是你的薪水,我隻是提早支付而已。”黃慧君揚揚支票,再次確定。

“是的,不需要了,我會按照正常循序,再慢慢把它賺回來。”他認真地回答。

“那你還願意付我利息,我是不是很榮幸?”黃慧君嫵媚一笑。

他不吭聲,卻正色凝視她。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麽會來。”她一笑,說穿事實,“你無非是想還我一份人情。”

“但是,不好意思,待會兒,我不能和你繼續約會了。”他選擇徐徐開口。

他的人情也隻能到這個程度。

他不想和將來的上司,有任何曖昧不清,至於她給的機會,他會用努力、認真、珍惜來回報。

她聞言,頓時笑容斂住,緩緩地抬頭,看著他。

“我隻是要你陪我一個晚上,如果可以的話,在約會結束的時候,給我一個擁抱,這樣很難?!”這樣簡單,也不可以?

“我怕女朋友會誤會。”他很老實的承認。

他和寧夜現在的關係,經不起一點誤會了。

她了然於心,卻也很失望與不甘,一貫的強勢,讓她堅持,“你和他很象,真的好象,難道就假裝一晚,把自己當成別人,這麽簡單,也不行?”那股清冷的氣質,帶點憂鬱與固執的眼神,特別特別象。

“我是我,他是他,誰也假裝不了誰。”他搖頭。

他不是學戲劇係的,他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在一張臉上,演技絕對不夠。

“黃姐,他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陪你過情人節了。”

……

“做月子?為什麽要做月子呢?”阿依大步跟上,一臉的困惑地問他,“我的身體都恢複差不多了,我可以下田勞動,帶你們上山,對我來說很輕鬆!”

可是,她生完小孩,才十天而已。

“我們那裏都要做足四十天月子,不然對女人的身體不好。”

阿依露出靦腆卻又堅持的笑容,“可能是你們南方女孩的身體比較嬌貴,但是我們不同。”

知道兩地風俗不同,他很難勸服她,特別是自己買了那麽多寶寶的口糧給她,阿依急著還恩。

他無法再堅持,於是,隻能默默背過她身上的背帶,將胖嘟嘟的小娃娃背在自己身上,減輕她的負擔。

一換上他的背,剛睡醒的小娃娃傻兮兮地憨笑,口水流得濡濕一片他的脖子。

但是,他一點也不惱,也不覺得髒。

他們四個人,開始出發,走著崎嶇不平的山路,教授他們已經在前麵,等著與他們會合。

“哥,你盜過墓嗎?挖過龍穴嗎?”身邊的小陽又在嘰嘰喳喳。

展岩沒有回答。

“別裝酷拉,說說拉!”小陽在蹭他。

不是裝酷,他是怕嚇到阿依和他背上的娃娃。

“他們都說盜過墓的人,肯定會有大報應呢,我還真想試試!”小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展岩平板無奇地看他一眼,幾年前的自己,和小陽好象。

“報你個頭啊,你沒見展岩活得好好的?!”金金用力敲這豬腦袋,不想因為這豬腦袋,提起大家的傷心事。

與展岩關係很好,當時一起去探險的兩位師兄,都相繼出事了。

“墓裏的長弓和鐵矛,殺氣騰騰。你的年輕與莽撞,別被有心的盜墓者利用了。”展岩淡淡地丟下一句話,拉著阿依,繼續攀岩。

小陽出現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不然,他可以笑嘲地把那段過去告訴他,順便指點他幾句的。

登了幾個小時,終於上山後,那裏,一位神矍鑠的老者已經在等他們。

“教授!”他們四個人,迎上。

“哼,我倒是為了什麽耽擱了我們的行程,原來是有人出錢又出力,又在享受當活雷峰的樂趣!”隊伍裏,有一道哼來哼去的聲音。

這回,居然還帶著婦儒呢!

展岩眯了眯眼睛,知道對方在針對他,沒心情應付。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笑嗬嗬的幽默回去。

但是,他現在,已經懶得做老好人。

“窮佬,你酸不酸啊?!”金金可不依,馬上嚷嚷著頂了回去。

這窮佬非常的討厭,典型的仇富,每次把大家的氣氛都搞得很不愉快。

“教授,阿依是黑彝族長的女兒,她小時候讀過彝文古經書,所以來幫助我們。”展岩匯報最新近況。

“教授您好。”阿依恭敬地以彝禮向長輩打招呼,“我父親是彝族宗教活動中的祭祀者,也是彝族裏文化的傳承者,希望能幫到您們。”

教授一臉大大的驚喜,一行十幾人的隊伍中,有妻有兒的隊長首先歡呼出聲,“天那,我們終於有希望完成任務回家了!”

……

某醫院,婦產科。

“寧小姐,B超檢查確定,你已經懷孕了。胎芽清晰,胚胎已初具人雛形,胎心搏動相當規律、有力,胎兒很健康。”婦產科醫生笑吟吟地恭喜她。

她雙腿驀然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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