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像是老朋友

看得出來,白清見到顧好是十分意外的,她大概沒想到顧好會來,而且這麽快就來了。

她緊抿著唇望著眼前的小腹微微凸起的女孩,那麽年輕,卻又懷孕了。

顧好真幸運。

白清怔怔的望著顧好,心裏歎息,顧好她很漂亮,小小的臉蛋上鑲嵌著水潤的大眼,不說話隻是看你一眼就會讓人覺得分外有神。

整個臉蛋上的五官都很精致,甚至有幾分相似俞庭宣。

這是俞庭宣的女兒啊。

俞庭宣也是漂亮的男人,顧好與俞庭宣相似的那一部分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父女。

而另外一部分,大概是像極了林成雲的。

那個在俞庭宣內心深處一直藏著的那個女人,他們的女兒綜合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優點,長得很出色。

出色的讓人羨慕。

白清想過千萬次見麵的場景,但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在兩個人都住院之後的醫院裏見麵。

她甚至不知道顧好來是找自己算賬還是其他。

“白女士。”顧好微微的頷首,距離病床有一米多的距離。

這個距離不遠不近,遠一步顯得太過於疏遠,進一步又覺得太過於靠近,反而給人一種壓迫感。

顧好站定之後望著她,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甚至也沒有責怪的眼神,隻是淡淡的望著她,像是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這讓白清很是意外。

她做過多年的班主任。

習慣了,用自己的視角去看每一個晚輩,甚至每一個同事和學生。

她覺得自己琢磨人的內心應該算是琢磨的比較透徹了。

沒想到,此刻她看不透顧好,也沒有這個自信,去猜測顧好所來何意。

她隻能真正的躺在**,目光落在顧好的臉上,眼神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一個舉動猶豫一個眼神的躲閃就露了怯。

在俞庭宣和林成雲的女兒麵前,她不想露怯。

但實際上從她用盡心思給顧好送那一籃水果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他已經露怯了。

她用了一種非常卑鄙的手段,做了這樣一件事情。

害人,這大概是她人生當中最肮髒的一個汙點,這輩子都抹去不了。

更可恥的是,她做的,被兒子們知道了。

現在,她不僅僅是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男人,整個家庭也分崩離析了。

最在意的在孩子們內心的形象也倒塌了,甚至有可能成為階下囚。

她原本想過道歉,可風熠宸不讓自己見顧好,現在白清怎麽都沒想到顧好會主動前來見自己。

她情緒複雜,胸口也堵的發慌,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手術之後殘留的疼痛折磨的她更是狼狽。

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好也是喊了一聲之後望著白清,沒了下文。

她同樣也在大量這個俞先生的妻子。

現在雖然已經是前妻了,可是這個女人到底陪伴了俞先生多年,生了兩個兒子給他。

在漫長的人生道路當中,他陪了俞先生二十年,這二十年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婚姻不容易,尤其是嫁給一個曾經有過過去的男人,內心的包容度倘若不夠,也不會堅持這麽多年。

隻是她最後失衡了。

大概俞先生也負有責任。

顧好站著,有點累,手輕輕地撫了撫小腹。

這時,俞左看到了顧好的動作,視線落在了顧好的肚子,看看她小腹微微凸起,手撫著,俞左眸光一動,無聲地搬了一個椅子給顧好坐下。

顧好回轉頭看了一眼俞左:“謝謝。”

坐下來後,顧好麵容平靜的看著白清,這才開口:“白女士,我隻是來看看你。”

白清一怔,顧好簡單的一句話,就是這樣道明來意,讓她很是汗顏。

她抿緊了唇,口腔裏都是苦的,胸口也堵的發悶。

愧對人家,做了虧心事,總是不會理直氣壯。

顧好繼續道:“我原本也一直排斥我們的見麵,總覺得我們不必見麵,就是各自安好,一切都好了。”

白清眼眸緊緊的一動,她的手握緊成拳頭。

“我以為我媽去世了,我也結婚了,俞先生有了你和兩位懂事可愛的弟弟,你們一家很辛福,我也不必過多去打攪。

所以我一直都在逃避,想著跟俞先生的交集不會很多,而你們是一家人,不叨擾你們,是我最該做的。

俞先生對我心存愧疚,我也一直不曾叫他一聲父親,因為怕叫了會忍不住貪戀父親給於的愛。

我也長大了,結婚生子,孩子那麽大了,這些都不該是我要的,弟弟們才更需要。

你們才應該是最親的人。

不見麵是最好的祝福,不叨擾是最好的成全,可我們還會偶爾見麵,俞先生會想念我,我也會想念俞先生,這大概就是血緣關係吧,除非我們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否則不會牽掛彼此。

他是我爸爸,我是他女兒,我就算是不認他,也抹殺不掉這一點。

所以我一直糾結,到底要不要叫他爸爸。是這樣繼續掩耳盜鈴,互相保持距離還是直接就認了。

這一直是幾個月以來困擾我的一件事。在俞先生看我之前,我還在想,要不就哪一天跟你也見一個麵,然後說一下其實我無心破壞你們家庭的和諧,隻要遠遠的看著俞先生幸福,保持這樣的距離彼此祝福就可以了。但這好像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大概也能了解白女士,你內心的擔憂,能知道你的沒有安全感所謂原由,可能就是我和我母親打破了你們現有的平衡。

但我想說的是,我母親已經去世了,即便他還活著,也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威脅,如果他們真的合適的話,就不會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分手了。

而我的存在,也對你們沒有什麽威脅,我不會在意俞先生的產業,我不會去繼承,就是怕你們多想我甚至都不願意也不敢去叫俞先生爸爸。我不想成為別人沒有安全感的因子。

但我沒想到,我的存在還是觸及到了白女士讓你做了一個不理智的選擇,這也怪我,應當早一點跟你見麵說清楚,我無意破壞你們家庭的和諧。或許你能理解,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所以有今天這樣的結果我本身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