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博弈
風謹言的臉色蒼白，好像失去了之前的自信，他眯了眯眸子沉沉的望著風熠宸。
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眼神相對，卻又都不說話，這是一種無聲的博弈。
他想要看清楚兒子到底是什麽想法？
但讓他失望了，他竟然瞧不出來風熠宸眼底的真實情緒。
他知道兒子是真的生氣，也知道兒子是真的恨極了自己。
他知道現在的兒子不再是當年的孩子，現在的他，很是成熟了，一些想法，都是他一眼不清楚的！
風謹言不得不感歎，自己老了。
隻是他沒想到兒子竟然想要把尚林賣到非洲去還是艾滋病泛濫的區域裏，以解心頭之恨，這讓風謹言有一些無法相信。
風熠宸依然冷冷的看著他。
風謹言幻想著，這不是風熠宸真實的想法，也許是兒子故意說的氣話。
“你看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你又何必將你們對大人的憤恨轉嫁到一個孩子身上呢？”風謹言再度開口。
“你很搞笑，你知道顧好經曆了什麽？你知道顧好跟小竹經曆了什麽你讓她們對一個小孩子沒有憤恨？”
“我看顧好，應該是沒有憤恨的，到是你明顯的看著眼底帶有一種恨意，你跟你丈母娘又沒有怎麽相處，你怎麽知道她的為人處事？讓你這麽憤憤不平？”風謹言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
可，風熠宸很是冷笑：“一個丟棄了自己兩個女兒的女人，你讓我怎麽看她，你能告訴我嗎？難道她為了自己的愛情丟下年幼的孩子，與人私奔，我們就應該尊重她？為她歌功頌德？說她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就因為她的愛情很美好？”
風謹言眉頭皺了皺，“可你們也不應該把氣撒在小孩子身上？”
“他父母親都都要他了，丟給我們，我們還沒有生氣的權利了，憑什麽？”風熠宸繼續的開口道：“倒是你很奇怪，看你如此為我那小舅子鳴不平的樣子，你這麽在乎的樣子，倒不如你養了得了！”
風謹言握緊了拳頭，有點隱忍的開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要勸你與人為善，一個小孩子不容易，你養大了他，他會感謝你的。”
“算了吧！”風熠宸冷冷的笑著道：“我的外公如此的庇護著你，讓你在霍家得到如此的成就，你卻恩將仇報丟棄他女兒，我看養一個人未必能夠得到回報，養一些恩將仇報的東西倒是不少，我又何必為了不相幹的人浪費時間和精力了，我自己的孩子還養不過來呢！”
“那也不能把人賣到非洲去。”風謹言抬高了聲音，有點激動。
“喲！怎麽還火了？”風熠宸譏笑的開口：“你這樣子倒讓人以為賣的是你的兒子似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要求我？
你連你自己的兒子都不養，憑什麽要我去養別人的兒子？顧好她媽都不養顧好和小竹，憑什麽叫顧好來養孩子，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有病吧你！
就是你們這種病態的人才導致這個世界上自私的人這麽多，自己自私自利還要求別人無私奉獻，太不講道理了。”
這樣爭吵好像氣氛越來越尖銳，風謹言似乎不知道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麽，他隻看到了一種憤怒。
而且這種憤怒隱隱的已經壓不住了，越跟自己說越是生氣。
風謹言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心裏咯噔了一下子，難道兒子已經知道了尚林的身世了嗎？
他權衡利弊左右衡量卻又覺得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沒人去說。
他就算查也查不到。
至少應該不會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查出來的。
他今天來其實就是探探兒子的口風，想要安頓一下尚林。
但現在來看氣氛如此的僵硬，他已經覺得風熠宸很惱火，所以風謹言也無法說出來自己真實的目的。
看來尚林的身世還得瞞著。
“好吧，我承認要求你們養孩子很過分，但到底是一個無辜的生命，把他賣到非洲去確實不太合理。也害了這個孩子，你都能做慈善，為什麽對你的小舅子就不能接受呢？”
“對！”風熠宸點頭：“你這麽說我也很奇怪，為什麽我能對其他人做到捐贈花錢就不能對小舅子好一點呢，我想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太不爽了。嶽母她從前不積德，自然累及她兒子，這也是現世報。”
“顧好也這麽認為？”風謹言問道。
“對啊。”風熠宸眸光銳利的盯著父親，故意說的很是血腥：“我讓顧好每天抽尚林幾個耳光，閑著也是閑著，抽他玩，也是對嶽母的報複，讓她死也死不安心！”
風謹言錯愕一愣，手握緊了拳頭。
風熠宸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拳頭上，微微一笑道：“怎麽？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還握拳頭了，你是想要打我啊？”
風謹言一愣，看到兒子譏笑的望著自己。
風謹言喉頭一動，被堵的寸口難開。
他望著眼前的風熠宸，這個自己的兒子，竟然開不了口。
但他卻不能這樣就結速了話題，因為尚林的事情還沒有個定論。
風謹言的臉色很是蒼白，他垂下眼睛，“熠宸，你對我有敵意。”
“我為什麽對你沒有敵意？”風熠宸好不退讓的反問。
風謹言苦笑了下：“看來真是讓你諒解我很難了。”
“是啊。”風熠宸道：“諒解你的可能是沒有了我就算是到了黃泉路也不會諒解你。”
風謹言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道：“如果你要真的不想要尚林的話，就把那孩子送給我，我來養。”
“憑什麽送給你？”風熠宸冷笑著譏諷道：“送給你，我怎麽賣到非洲去？怎麽難解我心頭之恨？怎麽能讓顧好和小竹平複她們內心的不平衡？你開口真是輕易，你跟他有什麽關係？什麽話都敢張口，我看你是被人慣的，以為沒人整你，你就對了？”
“那也不能把那孩子給送走。”風謹言有點急了。
“你說不送，你管得著嗎？”風熠宸不動聲色的看著父親。“人在我的手上了，想怎麽處置是我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