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從安終於走到祁樊風的麵前,也站到那個中年男子的麵前定定的看著他。

看出葉從安神色的異樣,祁樊風沒有說話,隻是站起身來走到葉從安的身邊與她並肩站在一起用自己的肢體語言給她無聲的支持。

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中年男子看著葉從安,眸光中閃動著莫名的情感。

“我是葉開來,”他的聲音清冷磁性:“你的親生父親。”

葉從安臉上帶上冷笑,果然是這樣,他會在自己到了二十五歲之後出現。

真是冷漠的考驗。

“對不起,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對沒有人情味的葉家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知道自己在拒絕什麽嗎?”

“你知道嗎?”

葉從安凝望著他。

“在我希望有個父親疼愛的時候是我的養父給我了庇護,後來他沒有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出現。”

她的眼神變得堅毅。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葉開來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相認會是這樣,他沒有想過自己帶著巨額的財富像她招手的時候她會說。

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了……

之後葉從安和祁樊風帶著寶寶離開,葉開來苦笑一聲也離開。

葉從安在本科畢業後就已經到了華爾街一家公司實習,現在已經做到了基金經理的位置,而且是為為六家大型財團管理資金。

在畢業典禮的第二天她接到公司的任務正是去桐城處理一項風投。

這次EW集團第一次在中國投資,董事會在桐城選中了兩家公司作投資目標,需要葉從安去實地考察然後最終敲定一家。

湊巧的是,其中一家是祁樊風的祁氏集團,而另一家正是舒開陽的ZT集團。

舒開陽,這個深藏在心中的名字是葉從安一直不敢想起的,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這個提案。

那張在心裏描繪過無數次的容顏清晰的浮上腦海,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依然閃著迷人的光芒。

她把材料放在桌上,滿腹心事的回到家裏準備回國。

同一時刻,劉夏拿著傳真走進董事長辦公室,“董事長這是EW集團董事會傳來的,上麵說他們的基金經理將於三日後回國主持這次的投資計劃,最後在我們和祁氏集團之中選定一家。”

舒開陽看完傳真,“知道這個基金經理是什麽人嗎?”

“這個人您認識。”

“是誰?”

“是葉總,葉從安。”

聽到葉從安三個字,舒開陽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奔騰起來,胸腔裏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好像就要蹦出來似的。

“什麽時候到。”

“明天。”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舒開陽就從**爬起來。

他走進浴室放好洗澡水滴入幾滴以前葉從安最喜歡的精油,仔仔細細的泡了一個澡,連皮膚上的每一條褶皺都散發出精油的香氣。

浴室的鏡子反射出舒開陽的影像,他來回的觀察著自己發現劉海的頭發不大服帖,趕緊叫來專屬的發型師打理出一個滿意的發型。

舒開陽打開衣櫃,在一排手工定製的高級西裝前反複瀏覽著。

這件太古板,這件太花哨,這件太簡單,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他才挑出來

一套自己滿意的西裝。

穿著整齊之後,舒開陽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

黑亮的頭發根根服帖,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銀灰色的休閑西裝緊裹著頎長挺拔的身軀,整個人都透露出瀟灑不凡的味道。

他湊近鏡子觀察自己的皮膚,終於確認了這六年的光陰並沒有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回倒要看看那個葉從安看見我是一副怎樣的表情,舒開陽自大的想著,這麽英俊瀟灑的舒少爺重新站在她麵前那個小女人不感動的痛哭流涕才怪,肯定會後悔當年就那麽離開的。

他越想越開心,一雙桃花眼眼角止不住上挑,唇邊綻放出一絲藏不住的得意微笑,春風滿麵的走下樓。

“少爺,您要出去嗎?您是自己開車還是讓二牛送您?”李管家畢恭畢敬的為舒開陽拉開客廳的大門。

“我自己開車去趟機場。”

舒開陽一隻腳都已經邁出客廳大門了,卻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轉回身來,“李管家,你看我今天的形象完美嗎?”

李管家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少爺你說什麽?”

“我問你我今天看起來帥不帥?”

“帥,”李管家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我們每天都很帥。”

舒開陽得到肯定之後才高興的離開。

坐上那輛白色的帕莎蒂尼之後,他還不放心的拉下擋板鏡照了一下,確定自己的確英俊帥氣得可以讓無數小姑娘尖叫了才發動車子開往機場。

舒開陽抱著一束紫玫瑰在機場大廳等待著那個思念的身影,不停的用皮鞋尖一下一下的拍打大理石地麵,兩隻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機場的顯示屏,恨不得飛機下一秒就能著陸。

液晶顯示屏上的時間不停的跳動著,終於顯示出一行令人期待的紅字,“美國紐約至桐城的Z7538次航班已經到達。”

終於到了,舒開陽伸長脖子緊盯著出關口,在陸續走出的人流中尋找著熟悉的倩影。

當那個身影出現的時候,舒開陽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沒有嘴唇擋著恐怕就跳出來了。

他靜靜的凝望著那個慢慢走近的身影。

曆經六年的光陰二千多個日日夜夜,原以為對她的情感已經內斂,直到此刻再見到心愛的人兒,舒開陽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的思念她。

原來不是不想,隻是一直不敢想。

等待著等待著,他發覺自己甚至是屏住呼吸的。

葉從安一步一步的走近舒開陽,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從他眼前走過。

舒開陽一下子愣住了。

視若無物——這四個字瞬間浮上他的腦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立刻淹沒了他。

手中的玫瑰花嬌豔欲滴,可是每一片花瓣都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站在那裏看著葉從安,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笑話,而且還是一個冷笑話。

好冷……

忽然,舒開陽的眼睛睜大了。

葉從安的右手拿著隨身的背包,但左手卻沒有拿著任何東西,而是……拉著一個小男孩。

那是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穿著一套合身的小西裝,乖巧可愛。俊秀的麵孔上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撲閃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閃動著慧黠的光芒,嫣紅的小嘴倔強的輕抿著,一張小臉就如同天使般可愛。

舒開陽就像瞬間被閃電劈中了一樣,僵立在那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那張麵孔竟然與自己有九分相似,任誰看到都不會否認兩人之間必然的聯係。

他眼都不眨的看著那張稚嫩的麵孔,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等舒開陽回過神來,葉從安已經帶著小男孩從他眼前走過去了,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朝舒開陽站立的方向瞟過一下。

仿佛舒開陽隻是機場大廳的空氣一樣。

當祁樊風推著行李出現在葉從安身後時,這股空氣中又多了一種酸酸的味道。

然而,此刻的舒開陽卻無心理會祁樊風存在的威脅了,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那個小男孩帶來的震撼之中。

舒開陽馬上坐上自己的帕莎蒂尼,迅速的回到ZT集團。

一走進辦公室,他就迫不及待的召來劉夏,“你馬上派人到美國詳細調查葉從安過去六年的生活,特別要注意她身邊那個小男孩的情況。”

劉夏從來沒有見過舒開陽如此急躁的樣子,連忙遵照他的指示去辦。

舒開陽在辦公室裏來來回回的轉著圈子,恨不得派去的人馬上就傳回消息,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的在這裏轉了幾個小時。

真是該死,這些調查人員的辦事效率怎麽這麽差!

舒開陽一邊咒罵著,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開車回家。

當天晚上,他躺在那張K-Size的大**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那張天使般的可愛麵孔不停的出現在他眼前。

“唉……”舒開陽歎息一聲從**坐起來,順手點燃一根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的香煙。

那個小男孩會是葉從安生的孩子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她不告訴自己呢?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的閃著一點暗紅的微光,昭示著他起伏不安的心緒。

夜從來沒有如此漫長,舒開陽斜靠在床頭終於看到了窗外露出了一絲曙光,他把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

天色從魚肚白色開始變藍,太陽還沒有完全的升起來,隻是露出一點點頭,接著霞光一片把遙遠的天邊裝扮的紅彤彤一片。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漸漸的露出了臉,仿佛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的向上移動,把周圍輕舒慢卷的雲朵都染上一片金色的霞光,刹那間整個天空變成了一個色彩繽紛的瑰麗世界。

舒開陽從未這麽專注的看過日出,不禁為那瞬間迸射出的美景吸引住了,原本動**不安的心不自覺的沉靜下來。

旭日東升是代表了新的希望吧,他對著東方新升的旭日喃喃的祈禱著。

鈴鈴鈴……電話鈴聲在寂靜的清晨裏顯得格外清晰。

舒開陽馬上拿起話筒,“喂?我是舒開陽。”

“董事長我是劉夏,調查有結果了。”

“說。”

舒開陽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著劉夏的回答。

“您說的小男孩叫葉一諾,是葉總在馬薩諸塞州生的,今年五歲是個天才兒童,曾經獲得過全球機器人大賽的冠軍。”

“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

“資料上沒有父親的名字,但在葉總就讀的哈佛大學曾有傳聞說他是葉總和顧長安生的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

舒開陽放下電話,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