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鎖定黑手

陳奶奶葬禮的那天,天色陰沉,烏壓壓的一群商人,送陳奶奶下葬。

沉香木的骨灰盒,寸土寸金的墓地,人們身著黑色的葬禮服,**肅穆,在陰鬱悲傷的氣氛中送走了一位豪門老婦人。

牧師麵無表情地念著墓誌銘,漆黑幽亮的墓碑上,陳奶奶在照片上笑的很慈祥。

漸漸的,人都散了,畢竟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

天邊傳來一聲悶雷,空氣很悶,悶的似乎讓人喘不過來氣,陳方敘站在墓碑前,抬眼望去,視線所到之處,全是各種各樣的墓碑,淒涼而森冷。

陳奶奶去了,如果童臻知道,會很傷心吧,那天,她吵著要來醫院看陳奶奶來著,被他攔住了。

沒能夠見上最後一麵,那丫頭會怪他麽……

陳方敘這麽想著,心底愁緒更深,深入骨髓的思念,今天是第三天。

童臻消失的第三天。

他轉身離開墓地,那抹黑色沉默的身影消失在墓群中時,雲中悶了許久的雨水,也終於洪泄而出。

陳家大宅。

陳父望著窗外滂沱的大雨,整個下午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見陳方敘進來的時候,才說了一句,“你過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汙濁的瞳仁倒是和陳方敘一樣斥滿血絲,他抬手,示意陳方敘坐下。

“你和施施的事情,恐怕要延遲一些。”陳父說,心下想著這樣也好,時間延長,正好能夠派人再去找找。

“如果無法確認童臻的安全,我是不會跟陸施施結婚的。”陳方敘麵無表情地說。

陳父點了點頭,申請略微疲憊,他說,“好,你放心吧,手續之類的我會叫人去辦好,婚禮的事情交給你媽去操辦,最近事情多,我想休息一段時間,童家那邊如果找來,你就說童臻離家出走了,我們也正在尋找,否則鬧大了我們都不好看,就這樣吧……”

陳父似乎不想再多說,交代了幾句,便轉身上樓休息去了。

對於陳父說的話,陳方敘不會全信,也不能不完全不信,他相信陳父知道童臻的下落,但是,他也不會放棄繼續尋找童臻。

陳方敘從陳家老宅回到私人別墅的時候,遠遠看到家裏的臥房的燈亮著。

他心裏一頓,停好了車立刻跑進去,徑直上樓,衝進臥房……

臥房裏確實有人,但卻不是童臻,而是那個讓他極度厭惡的女人!

此刻,陸施施正在吩咐王嬸將屬於童臻的東西都扔了,地上散落著童臻的衣物,衣櫃裏被翻的亂七八糟,梳妝台也是一片狼藉!

陸施施聽到有人推門,回頭看到陳方敘,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意。

“方敘哥,你回來了啊,不好意思啊,弄亂了你的房間,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收拾好的哦。”

陸施施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連衣裙,緩步走到陳方敘麵前,甜美的笑容裏暗藏著挑釁的意味。

沒錯,陳方敘這種憤怒的表情,她看的很爽,她就是要來扔掉童臻的東西!抹去童臻在這個家的痕跡\快!這裏就要完完全全屬於她了!

“誰準許你進我的房間?”

陳方敘目光陰冷地睥睨著她,薄唇微啟,“滾!”

“你憑什麽讓我滾?”

陸施施輕笑,一邊手裏拿著童臻在醫院實習的時候常用的那個小筆記本,輕輕地,一張張撕掉,她說,“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你有什麽權利讓我滾?”

聞言,陳方敘危險意味地眯起眼睛,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頸,“陸施施,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你什麽都得不到!”

“你又能將我怎麽樣呢?”

陸施施雖然臉色發紫,但絲毫不再害怕陳方敘,“童臻在我的手裏,你若是好好待我,說不定我一個高興就放了她,要是你總是惹我生氣的話……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她!”

“你敢!”

陳方敘手上力道忽然加重,陸施施漸漸因缺氧而顯得麵目猙獰,旁邊的王嬸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陳方敘說,“大少爺,不要鬧了,您有這個精力,還是先解決童家的事情吧。”

“童家知道了?”

聽王嬸提到童家,陳方敘將陸施施甩開,陸施施一個沒趔趄,倒在地上,憤恨地看著陳方敘。

王嬸說,“童家還不知道,但是已經懷疑了,他們一直聯係不上少奶奶,今天童夫人親自過來了,那時大少爺你去參加葬禮了,沒在家,我就跟童夫人說等您回來了再說,童夫人便說明天還會過來的。”

陳方敘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出去吧,這裏我來收拾。”

轉身看見從地上爬起來陸施施,陳方敘的眼中是說不出的厭惡,“還不滾,需要我叫保安上來麽?還有,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許再進來這裏,如果你再敢碰童臻的東西,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滾!”

“你走著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陸施施整理好衣服,氣勢洶洶地走了。

良久,陳方敘關上門,看著一屋的狼藉,沉默不語。他彎下腰,將那些衣服,一件件撿了起來,一件件重新掛好,將她最愛的大布偶,重新放回**,還有那本小筆記本……那上麵密密麻麻地記了許多她想要記住的醫學知識,她的字很秀氣,很好看。

陳方敘將被陸施施撕碎的紙片也撿了起來,又一張張地拚了回去,待他將臥房恢複成仰賴的樣子,不知覺間,已然是深夜……

手機突然想起,陳方敘看了一眼,神色微動,立即接通。

“陳先生,我們找到了一處疑似囚禁過童小姐的別墅,在裏麵發現了童小姐的衣服和手表,還有一些醫藥品,你要過來確認一下麽?”

“把位置發給我。”

陳方敘立刻起身出門,給他打電話的,是他暗地裏派去尋找童臻的人,也是他信任的私人探員,即便他已兩三天沒合眼,此時聽到有關童臻的消息,他依然精神抖擻地趕去,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陳方敘從來不信佛,不信天,此刻卻在心裏不停地祈求,第一次如此虔誠地祈求,保佑他一定要找到童臻,一定……

等他開到荒野別墅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

守在荒野別墅的兩位探員,是一對多年的老搭檔,都很年輕,不過性格一位年輕聰明,叫做阿亮,一位老成穩重,叫做蘇一凡,外表看上去氣場不合,實則配合十分默契,他們僅僅用一天半的時間就找到了童臻曾經被囚禁過的地方,陸之言的荒野別墅。

當然,他們對別墅的主人目前還無法斷定,隻能從房間的風格和一些遺留的器具藥品上麵,判斷房主是一位醫生。

阿亮早已侯在別墅門口,見到陳方敘,阿亮指著二樓亮著燈的一個窗口,“童小姐被囚禁的位置,目前從房間的痕跡來看,房主是位醫生,具體身份還在查探。”

阿亮帶著陳方敘,一邊往別墅裏走,一邊給他說明現場情況,“我們在房間裏找到一支使用過的針劑,檢測之後發現是一種**藥劑,這種藥劑會讓人渾身無力,疲乏嗜睡,但又不至於完全昏迷,看來綁架童小姐的人應該是在帶走她之前對她使用了這種藥劑,房間裏還發現了童小姐失蹤之前所穿的衣物和鞋子,還有一塊她的手表,跟你家王嬸所說基本對應,你來看一下。”

陳方敘走進房間,看著擺在他麵前的,童臻留下來的一些東西,那些衣服,確實是童臻失蹤的那天所穿的,鞋子也是,還有那塊小手表,童臻一直戴著,真皮表帶的邊緣有些許磨損,正是她的無疑……

他看著這些東西,手指輕撫在上麵,仿佛那些物件上,還留有童臻的氣息,心在揪痛著,可是,他顧不得痛,他還要繼續尋找!

“你剛說,房主可能是一個醫生?”陳方敘微微眯起瞳仁,似乎想到了什麽。

“沒錯,這裏有一個小房間,裏麵的一些藥物和器具,都是十分專業的,房間裏還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看來這位醫生是比較習慣醫院的工作環境,所以不由自主的將工作上的習慣也帶到了生活中,還有這個……”

阿亮拿出一雙拖鞋,對陳方敘說,“這是一雙男人的拖鞋,從鞋碼和鞋底承受的壓力痕跡來看,這個男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間,體重在70公斤到75公斤左右,而且有潔癖,陳先生,你能想起什麽人嗎?比如童小姐認識的人?因為從房間的痕跡看來,童小姐並沒有遭受虐待,也沒有掙紮的痕跡,相反,綁架她的人對她還是很客氣的。”

他示意陳方敘看向一張床,**幹淨整潔,潔白的枕頭上有三兩根烏黑的長發,顯然,童臻在這張**休息過。

“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陳方敘說著,走到窗邊,掏出手機,打給了軍區醫院的院長……

此時,阿亮走到一直默不作聲地敲著電腦的蘇一凡身邊,問他,“查到遊艇的去向了嗎?”

“還沒有,但是,如果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可以找到那個遊艇。”蘇一凡說。

“我可以確定帶走童臻的是誰了。”

陳方敘從窗邊轉身,看向正在忙碌的兩位探員,聞言,兩人抬眸,果然是熟人作案麽?

隻見從陳方敘口中冷冷吐出幾個字。

“軍區醫院,陸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