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自取其辱

這天,陳方敘的心情很好,先是知道了童臻終於從少將府搬出來,再就是知道了陳穎生已經獲得了陳氏集團過半股東的支持,接下來,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轉移陸施施手裏的股權了!

但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些天最憂的,莫過於陸施施了。

前幾天得知陳方敘居然啊在股權轉讓協議裏附加了一條隱性協議,她恨不得將殺了陳方敘!

所以一早的,她就來陳方敘的公司門前堵他。

陳方敘看到她一點都不意外,他知道這個女人遲早還會來找自己的。

“陳方敘!你好狠!”

陸施施咬著唇,憤怒地瞪著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的戲演的真是越來越好了。”

陳方敘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說我為什麽這麽對你,就憑你跟林墨白兩人圖謀不軌,就憑你派人去抓童臻和我兒子,就憑我厭惡你,這些理由夠嗎?”

陸施施冷著臉,就算她知道自己是來自取其辱,但也不能就這麽回去,現在能夠救她的,就隻有陳方敘。

因為陳方敘有那份協議的最終撤回權,隻要有他的書麵同意,隱形條款就可以作廢!

“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了,後會無期!”

說完,陳方敘轉身走進公司大廳,陸施施在後麵緊緊跟上,聲音裏充滿哀求,“方敘,方敘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幫幫我,隻要你幫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打擾你們,我發誓!”

陳方敘頭也不回就回絕了,“不幫!”

“方敘!”

陸施施已經顧不上臉麵了,她上前拉住陳方敘的衣袖,阻止他繼續前行,“我說真的,如果沒有了陳氏集團的股權,我就什麽都沒有了,我們好歹也做過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這麽殘忍的對我!”

聞言,陳方敘真是連眼神都不想給她了。

“保安!”

他朝站的離他最近的兩位保安招了招手,保安立刻小跑過來。

“老板,有什麽吩咐?”保安問。

“把這個女人拖走,還有,以後不許她進公司。”陳方敘麵無表情地說。

“好的,老板。”

兩位保安應道,然後一人架著陸施施的一條手臂,便往外拖去。

陸施施掙紮著,恨恨地怒視著陳方敘,“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陳方敘!!”

尖銳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門口,陳方敘輕哼一聲。

不會放過我?哼,就沒見過你給我省心!

陸施施被人拖出來後,眼睛都氣紅了,她握緊了手指,轉身憤然離開。

如今陳方敘不答應撤回條款,她隻有再次拉下臉,去求陳穎生了……

雖然,這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

一個小時候後,她站在陳氏集團的大門外,目光涼涼地望著高聳入雲的高級寫字樓上的陳氏集團四個大字,扯開一抹苦笑,還是走了進去。

她隻有來公司找他,如果回去陳家大宅,她會遭受更多的屈辱。

陳穎生此時正在開會,這段時間,他在公司的威望逐漸上升,也越來越被人擁戴,這跟他近來談下的幾個大型項目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前景一片大好。

秘書進來,在他的耳邊悄悄講了幾句話,隻見陳穎生的臉色微微僵滯,他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讓她在會客室等著。”

“好的。”

秘書點頭,之後去外麵向陸施施轉達了老板的意思。

陸施施的臉色有些難看,竟然讓她等著,等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

從前她來公司的時候,別說去叫他了,知道他知道自己來。肯定會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來,現在倒是比陳方敘還會擺架子了!

但現在她有求與他,也隻能任由他擺架子。

兩個小時後,陸施施等的心煩意燥的時候,陳穎生終於出現了。

他走進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陸施施,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麵無表情地問,“找我有事?”

“穎生,股權的事情,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她深吸一口,說,“你現在什麽都有了,你根本就不缺這些股權,為什麽要跟我爭呢?我要是沒有了股權,就什麽都沒有了……”

說著,陸施施的眼眶紅了起來,她知道陳穎生從前最看不得她哭,隻要她一哭,陳穎生就什麽都答應了,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招對於陳穎生,早已不管用了……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什麽叫我跟你爭?”

陳穎生嗤笑,微微向前俯身,目光平靜,他說,“姐,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怎麽放在你那裏久了,就成你的了?”

聞言,陸施施的臉色變的蒼白,眼前的陳穎生,她仿佛從未認識過一般。

看著她變換的表情,陳穎生覺得有些好笑,問她,“怎麽,我說錯了嗎?莫非……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被你耍的團團轉的跟屁蟲?!”

陳穎生怒喝一聲,將陸施施嚇了一跳,神色緊張地看著他。

“我……我隻是來求你……”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利索了,這樣衝她發脾氣的陳穎生,真的讓她太陌生。

“求我?”

陳穎生笑了,笑的很張狂,“你求我?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求我什麽?求我不要轉移你的股權,那是你的嗎?從家族的角度來講,陳家主權傳男不傳女,你手裏的股權本就是屬於我的,從集團的角度來講,你為集團做過什麽?這裏麵有一分錢是你賺的嗎?有一個項目是你負責的人?有一個客戶是你去談的嗎?”

陸施施已經聽不下去,她緊抿著唇,知道陳穎生這裏也是無望,隻好起身要走。

“站住!”

陳穎生喝住她,起身緩步踱到她麵前,“我還沒說完呢。”

“你無非也就是記恨我,想要羞辱我罷了,還想說什麽,一次說了吧!”

陸施施沒好氣地看著他,也就再聽些難聽的話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就是想問問你,就算這些股權送給你,你拿著心安嗎?”

陳穎生湊近她,黑眸如炬。

“說來說去,也就是不想幫我,你要拿去就拿去好了,算我看錯了你,還以為你依然是從前那個善良的陳穎生。”

陸施施說,她努力想要將自己刻畫成一個被別人奪走一切的苦情角色,以此來博取同情,可是這些人,早已看厭了她的那些戲碼。

“善良?你所說的善良,就是對你言聽計從,玩弄於手心的意思吧?”陳穎生毫不客氣地說破,陸施施徹底不想說話了。

此次前來,是她小看了陳穎生,沒想到陳穎生的變化會這麽大,分明前段時間,陳二嬸打她的時候,這人還會護著她……

“你走吧,等股權全部轉移之後,我不希望再在陳氏集團看到你。”

看到陸施施陰霾的臉色,想了想,陳穎生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實在混不下去,想來公司上班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你從基層做起。”

“哼!你做夢!”

來公司從基層做起?好被他天天羞辱嗎?

陸施施憤然離去,陳穎生卻是覺得她一副不識好人心的模樣。

從基層做起怎麽了?前有陳方敘,後有他,不都是在集團從基層做起的,她自己什麽都不行,反倒還看不起基層員工?可笑!

走出陳氏集團,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陸施施抬眸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她緩緩蹲下身,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氣。

為什麽都要這麽對她,她真的有那麽罪大惡極嗎?她不過想要追求自己的想得到的東西而已,別人都可以,為什麽她就不行?一定要做一個無欲無求的聖母白蓮花才叫好嗎?

她蹲在路邊,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淋濕了她名貴的衣服,奢侈的包包,還有限量版的高跟鞋……

過了很久,突然感覺到雨停了,她低眸看著地上的水印,頓時苦笑,原來是有人為自己撐傘,是誰呢,這麽好心,恐怕是因為不知道她是個壞女人吧。

她緩緩抬眸,看到了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原來是他,林墨白。

“你怎麽來了。”陸施施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放心不下你。”

林墨白說,他沒有問她太多話,也沒有扶她起來,任由她蹲在地上,抱著雙肩,將自己的腦袋埋的深深的。

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邊,為她默默撐傘。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施施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腳麻了,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林墨白趕緊扶住她,然後將手裏的傘遞給她,“拿著,我來背你。”他說。

“不用,我可以。”

陸施施不接傘,也不動,林墨白皺眉,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將傘柄塞到她的手裏,彎腰背了人就走。

“你……你放我下來!”陸施施惱火踢了她一腳。

林墨白也不說話,隻是故意腳滑了一下,便聽到陸施施驚呼一聲,趕緊抱緊了他的脖子。

林墨白微微一笑,背著她慢慢走。

陸施施趴在他的背上,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樓抓住他的肩膀,漸漸的,將臉埋進他的肩上,突然就輕聲抽泣起來。

哭出來也好,林墨白想,不打斷她,讓她哭,總比憋在心裏好,他知道她心裏的苦太多了……

她這個人啊,就是太好強,想要達到目的的欲望太強烈,他隻恨自己空有這副假皮囊,沒有能力幫助她……

他本來以為陸施施哭一哭也就好了,誰知道她越哭越大聲,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還好他戴著口罩,林墨白歎息一聲,不然不明情況的人,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呢,惹得一個女人哭成這樣。

就這樣走了很久很久,背上的哭聲漸漸小去,直至最後停止的時候,林墨白停下腳步,回眸發現她已經趴在自己的背上,睡著了……